第34章
桌上遲遲沒有人動筷，簡靈淮催促道：“趕緊吃呀，不然要涼了。尤其是你，賀芝洲。”
俗話說老虎屁股動不得，江元菱和端木延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不僅用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還十分大膽地拿起公筷就給賀芝洲碗裏夾菜。
兩人相視一看，俱是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的情緒，又擔憂地看了簡靈淮一眼，生怕賀芝洲就像捏螞蟻一樣把他捏死了。
在兩人暗中觀察下……賀芝洲動手了，他終于動手了！
動手拿起筷子吃飯了_(:з」∠)_
江元菱：“……”是誰造謠說賀芝洲平生最痛恨簡靈淮的？
端木延：“……”難道舔狗真的舔到應有盡有了？？？
賀芝洲專心致志地吃着飯，眼見着轉盤轉了半圈，停在了那二人面前，有些許的不滿，意識到他并不只記得自己喜歡吃的菜。
“你們也趁着減肥前再吃點吧。”簡靈淮笑道，“喏，專門給你們點的清蒸龍蝦，比油焖的清淡點。”
“好咧。”江元菱見到吃的，也就無暇顧及其他，得趁着機會最後放縱一小小下。
很快，三個人就聊起了之前在劇組時發生的趣事，賀芝洲一邊吃一邊聽，很是下飯。
尤其是江元菱模仿起了導演罵人，生動活潑，惟妙惟肖，逗得幾人哈哈大笑。
這時，她指着簡靈淮模仿道：“簡靈淮！讓你去上戲不是讓你上墳，你就把女主想象成是賀總就成，聽到了嗎賀夫人！”
簡靈淮笑道：“聽到了聽到了，下一個。”
賀芝洲扭頭看了他一眼，見簡靈淮和端木延快笑趴了，笑容感染力很強，他也不自覺彎了彎眼尾。
江元菱又指着端木延：“端木！就知道天天跟在簡靈淮後邊蹭吃的，他要是去拉屎，你是不是還想去蹭點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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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靈淮和端木延直接笑到捶桌。
“……”
嘴裏的飯突然不香了，賀芝洲莫名看了端木延一眼，發現這人長得還勉強算有幾分姿色。
端木延笑着笑着，突然察覺到一股銳利的視線，可是掃視一圈，沒有任何發現，繼續大笑：“笑死我了，還有嗎？別光說我們呀，導演是怎麽罵男主的呀？”
“嗨呀，那罵的可就更多了，一時半會學不完。”江元菱笑道。
簡靈淮緩了一會，揉了揉笑僵的臉，說：“我要是你老板，一定讓你去參加綜藝，這麽有綜藝感的人走什麽高冷女神人設。”
江元菱聳聳肩：“誰讓我出道的時候沒趕上綜藝熱潮呢，那會就流行高冷女神。”
幾人說說笑笑，吃完飯已經快淩晨三點了，這才分道揚镳。
簡靈淮在收工之後就讓孫錦程先回去了，這會搭上了賀芝洲的順風車。
他打開手機玩了一會，看見某個圖标時，點進去看了一眼，果然，賀芝洲的訪談節目上了熱搜。
除了那些鞭辟入裏的語錄，還有不少九宮格照片，都成了熱門話題。
賀芝洲本人很少上節目，因為一旦上了，就會增加特別特別特別多的事業粉和顏值粉，不是喊爸爸就是喊老公。
也難怪原主被罵的狗血淋頭，這可不是搶了九億少女的夢嘛。
這不，提到他名字的人還不少，一水的罵聲。
簡靈淮關掉手機，無奈地看了賀芝洲一眼，見他腦袋抵在椅背上，睡着了，臉上帶着一絲倦容，眉心還輕微皺着。
連軸忙了幾天，應該是挺累的。
僅存的一絲怨氣也沒了，簡靈淮低聲吩咐司機開快點。
到家時，他輕輕推了一下旁邊的人：“到了。”
賀芝洲睜開眼，揉了下太陽穴，才打開車門。回房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後困意卻又消失了，腦海裏總是浮現起今晚的舞臺，以及舞臺上的某個人，明明不是主角，卻讓人難以忽視。
無意間瞥見床頭上擺放的針織超人，伸手拿過來，舉在半空中瞧了一會，彈了彈它的額頭，然後放在枕頭旁，最後竟很快睡過去了。
做了一個記不大清的香甜的夢，并難得的沒有準時起床。
翌日清晨，陽光微醺。
賀芝洲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他起床打開窗簾，晨曦灑在生機盎然的庭院裏，争奇鬥豔的花開得正盛。
院子裏，賀楠穿着襯衫背帶褲，邁着小短腿，跑向葡萄樹苗旁邊，興奮地問正在澆水的青年：“叔叔回來啦？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簡靈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別吵醒你叔叔了，讓他多睡會。”
賀楠立即用雙手捂住嘴，轉了轉眼睛，道：“叔叔肯定很累，我想去陪着他睡覺覺。”
“我看你就是不想去上學。”簡靈淮将澆水壺移到他腦袋上，“再不上車，我就把你種起來，來年種出好多賀楠。”
賀楠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哇的一聲，哭着跑上了車，還不忘放狠話：“等叔叔醒了，我才要讓他把你種起來呢！”
賀芝洲輕聲笑了一下，小朋友比剛開始送進賀家時活潑多了。
送孩子上學有張秀芬和另一名菲傭，待車子離開後，賀芝洲才扭頭繼續看那青年澆完葡萄樹。突然間，簡靈淮嘴裏哼了起來，扭了兩下腰，身體有節奏地搖晃了起來。
賀芝洲：“……”
把這當迪廳呢？
簡靈淮自嗨了一會，扭動着轉身時，餘光瞥見賀芝洲就站在二樓的窗邊看着他。
“……！”
尴尬了。
兩人遙遙相望，半晌，簡靈淮才故作自然地揮了下手，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去給其他花草澆水。
賀芝洲笑了笑，轉身下樓去用早飯，直到奶奶也起床下樓，簡靈淮才尴尬地走進來，打了個招呼就準備上樓。
“小簡，你剛剛是跳的什麽舞啊？”奶奶突然問道。
“！”
簡靈淮驚訝地看向奶奶：“您也……您是怎麽看到的？”
“我有望遠鏡。”賀奶奶一臉純真地說，“方便賞花。”
“……”簡靈淮扶額，自暴自棄地退回到沙發上癱坐着。
這時，他聽見賀芝洲問：“奶奶，你那還有多的望遠鏡嗎？”
“喂！你們夠了啊！”簡靈淮吼道。
賀芝洲和奶奶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忽然間，他又想起一件事，奇道：“我今天還沒給你錢。”
“對呀。”簡靈淮道，“怎麽了？”
賀芝洲定定地看着他：“你……就這反應？”
簡靈淮：“……”
果然被發現了端倪。
可是，他已經克服了阻礙，不需要再跟自己的身體作鬥争了！
“不然呢，你還想要什麽反應？”他反問道。
“沒什麽。”當着奶奶的面，賀芝洲不好直接說擁抱之類的，只能困惑地繼續吃飯。
簡靈淮轉回頭，背對着他們，無聲地笑了笑。
半個月後，綜藝正式播出了。
奶奶聽說簡靈淮上節目了，連游戲也不打了，拉着全家人坐在沙發上看節目。
賀芝洲将電腦擱在膝蓋上，看這個季度各分公司的財報。
賀楠搬個小板凳坐在簡靈淮前面，趴在茶幾上，抓緊時間寫英文作業。
前面一個小時的內容都是江元菱等主角在玩各種各樣的游戲，老太太一直問：“什麽時候才出現啊？”
“應該快了。”簡靈淮笑了笑，“要不您先玩局游戲？”
“不不，先看完節目。”
沒等多久，節目裏終于出現了簡靈淮，奶奶跟着觀衆們一起鼓起了掌：“小簡可真帥，上鏡太好看了！”
敲着鍵盤的賀芝洲手指頓了頓，若有若無地往電視上瞥了一眼。
賀楠擡起頭，看看電視裏的人，又回頭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青年，嘀咕道：“這不是長得都一樣嗎？”
很快，奶奶就聽到簡靈淮在主持人的采訪裏提到了她，高興得很。片刻後，她突然指着一晃而過的鏡頭問：“坐在觀衆席上的那個男人是小洲吧？！”
簡靈淮詫異道：“您眼神這麽好，這都認出來了？”
奶奶自豪道：“那當然，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賀芝洲：“……”
綜藝播出後，網上讨論度特別高。首先男女主本身就自帶了不少流量，加上這些配角都有粉絲，以及這位豪門棄夫簡靈淮的出現，都讓這期綜藝備受關注。
熱搜詞條都挨個上完之後，一條#簡靈淮陪奶奶玩游戲#的熱搜緩緩爬上了熱門。
一開始是黑粉罵他撒謊，簡靈淮奶奶早就過世了，目的是為了僞造孝順形象。
評論區罵聲一片。
這時，畫手大觸張天瑜回複：【奶奶就不能是賀芝洲的奶奶嗎？他們可結婚了！】
馬上就有人跟她撕起來了。
賀芝洲扭頭，看見簡靈淮很是認真地抱着手機，似乎料到他會被罵，道：“不用管網上的言論。”
“什麽？”簡靈淮擡起頭，才回過味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謝啦，不過我沒在看評論。”簡靈淮沖他笑了笑。
賀芝洲側一下頭，看見他的手機頁面，果然不是網絡評論，而是應用市場的界面。
簡靈淮正密切關注着游戲的動态。
當網上還在為他的奶奶到底是誰吵的不可開交時，一個小網紅富二代稱，最近簡靈淮住進了賀家，說不定真是陪的賀家奶奶。
為求真相，有人順藤摸瓜爬到了賀奶奶的微博上去查看了。
沒錯，別看賀奶奶年紀大，可她追随潮流的精神可大着呢，早幾年前就注冊了微博，分享養老生活。
距離時間最近的一條微博，就是分享了一張游戲的截圖，文案是——這個好玩，老年人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接連十幾天的內容幾乎都是分享的游戲界面。
破案了，簡靈淮就是在陪賀家老太太玩游戲。
一部分人開始瘋狂讨論賀簡的關系，而另一部分人則關注到了游戲。
到底是什麽游戲，讓德高望重的賀老太太都這麽沉迷呢？！
于是，這款毫無知名度的游戲突然湧入了大量新用戶，下載量直線上漲。
孫錦程特意打電話過來報喜：“漲了漲了又漲了！兄弟幾個已經快哭了，簡哥你想聽聽他們的哭聲嗎？”
“那倒不必，讓他們趕緊做好後續宣傳，把控好評論方向。”簡靈淮起身走到一邊去打電話，将注意事項一一告知後，才挂斷了電話。
奶奶已經和賀楠上樓去洗漱準備睡覺了，他回到客廳，見賀芝洲表情不大好看，走到他後面問道：“出什麽事了？”
賀芝洲盯着電腦屏幕，眸色微沉，道：“財報有問題。”
“哪裏？”簡靈淮彎下腰，将腦袋往前面湊一點，仔細浏覽起報表上的內容。
賀芝洲一怔，餘光偷偷打量着他的側臉，兩人挨得極近，連呼吸都聽得見。
半晌，簡靈淮下意識将右手伸到觸摸板上，結果不小心觸碰到了賀芝洲的手，愣了一下，忙抽了回來，扭頭看着他，與他打了個照面。
鼻尖與鼻尖的距離僅僅幾公分。
但凡要是再近一點……
望着對方深邃似海的眼睛，簡靈淮莫名心跳漏了一拍，也不知是不是原主身體反應的餘波。
他眨了眨眼，轉回頭看着電腦，局促地咳了一聲，說：“我再看看前面的內容。”
賀芝洲将手拿開，手上仿佛還停留着餘溫，示意他自己看。
簡靈淮這才重新浏覽起來，良久，才嘆了口氣：“是光響傳媒的賬務問題。”
賀芝洲認同地點了下頭，有意詢問道：“你之前不是做過光響的報告嗎？有什麽高見？”
“光響是一家家族企業，高層關系錯綜複雜但又連着根，所以你們當時收購的時候很難一次性将高層的血液全換掉。而這兩年，你們安插的自己人現在也被他們家族的人慢慢擠走了，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也是正常。”
賀芝洲面露贊賞之色：“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安排一個值得信任的自己人，重新打入他們的內部，将他們腐爛的地方連根拔起。”
賀芝洲看着躍躍欲試的簡靈淮，嘴角彎了彎：“那麽，值得信任的自己人上哪找呢？”
“鄙人不才，可願為賀總效勞。”簡靈淮微笑道。
賀芝洲挑了下眉：“那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我給賀總按按肩？”簡靈淮立即上手捏肩捶背，見他不為所動，附在他耳邊，低聲誘惑道，“我再送你一百個玩偶，順帶傳授你織毛衣的技能，且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如何？”
賀芝洲：“……”
有點心動，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