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第三十七章 (1)
望着那搖晃的身影,一雙兒女還是于心不忍,開口想挽留卻被老夫人喝止,“讓他走!這等是非不分不忠不孝之徒迷戀女色留着何用?難道還想因為他把命都給丢了嗎?我他他拉家可不能因為這個不孝子而斷後!”拐杖重重的捶着地面,老夫人說的艱難語氣卻是萬分堅決,她不能讓努達海再連累到骥遠和洛琳的将來了。
重重的喘了口氣,老夫人瞧着雁姬的目光有些愧疚,“雁姬,是我那不孝子對不起你,若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的話已經還是把我當額娘,我定把你當成親身女兒一般為你做主!”
相處二十年,雁姬和老夫人本就情同母女,雖然這次是努達海對不起她,可老夫人卻是沒有偏袒他半分,這讓雁姬那顆冰冷的心稍稍回暖,看着老夫人真誠的目光,忍了許久的情緒終于崩潰,伏在老夫人的肩頭落淚。
“額娘——”
老夫人輕拍雁姬,心下為自己眼光驕傲,當初看媳婦時果然沒錯,雁姬大方得體又堅韌聰慧,這二十年來也把将軍府大理的井井有條,是她那不孝兒沒眼光啊。
暗自嘆了口氣,老夫人感激聖上體恤她們只查封了一半家産和将軍府,剩下的那些雖然不能讓她們過的比之前富餘但也不差了,只求老天厚待骥遠和洛琳啊。
這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京城子弟各有各的思量,有同情有怒罵有幸災樂禍,要說感觸最深的不例外就是碩親王府的皓祯了。威武大将軍府從輝煌到敗落只是那麽一瞬間的時間,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夢,三分後怕三分慶幸。
後怕自己差點步上那威武大将軍的後塵,慶幸他及時抽身,要不然他的碩親王府的結局會比這威武大将軍的結局凄慘的多。這樣想着,皓祯對白吟霜的心思愈發淡了去,只若那指甲堪堪擦過桌面時留下的劃痕,淺淺淡淡的足以忽略。
一個多月後,臘八,乾隆一下朝就興沖沖的帶着伊安坐上馬車出宮,一路駛向西南方向,直到永定河畔馬車才停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伊安挑眉不解的望着乾隆,這人神神秘秘的幹嘛?
乾隆也不回答,只是拉着伊安的手腕沿着河岸往一個方向走,對此,伊安沒發表任何意見,因為此刻男鬼·皓祯終于回歸了。
“恩人,在下已得知白吟霜已有衷情之人,只是……”
只是什麽?因為乾隆在旁邊而不得直接開口的伊安見皓祯吞吞吐吐的就用眼神示意皓祯說下去,皓祯臉上閃過為難之色,最終狠狠心開口。
“只是那人是恩人您。”他也不曾想到白吟霜會愛上恩人。
“!”伊安驚了,包括了他和多隆去龍源樓那次遠遠一瞥,他和白吟霜也就見了兩次面吧?白吟霜怎麽就愛上他了?難道他已經成為傳說中的萬人迷了?只需要見一面就能夠讓別人一見鐘情二見傾心?
不過,不管白吟霜愛他這件事究竟有多麽奇特,這樣也使得事情好辦多了。打定了主意要立馬解決這事的伊安才跟着乾隆走上一條豪華大船就拉住乾隆表示有話要說。
“皇上,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盡管開口。”
得到了乾隆這話的伊安于是放心大膽的開口了,“請皇上賜婚與我和白吟霜,不……”
“王爺——”
三道夾帶着不同情緒的尖叫聲打斷了伊安後面的話,伊安回頭就看見滿臉喜悅的用一種矯健身姿朝着他飛奔而來的白吟霜、滿臉哀愁雙目含淚穿着紅色衣裝的夏紫薇、悲憤欲絕梨花帶雨一身青色尼姑裝已然落發的新月。
砰——
白吟霜的速度太快身形太猛,竟連伊安本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死死抱住了脖頸,滿臉揉雜着感動、喜悅等等戀愛中小女人的情愫,深情款款道:“王爺,我從未奢求過你也愛我,我只想當一只小貓小狗,只要王爺的目光偶爾會停留在我的身上,真的只要偶爾的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沒想到王爺會如此待我,我必定不會辜負王爺一片深情。妾為君生為君死,只願随君。”
“不——”見到相擁的兩人,受到刺激的新月尖利的叫了一聲就沖了過去,那股力道,生猛的把一旁略微晃神的乾隆都給撞的踉跄了幾步。雙手用力的扯着白吟霜,想把她從伊安身上扯下來,“你給我下來,王爺是我的,我們已經兩情相悅了,你這狐貍精怎麽能夠這麽不知羞恥的插足我和王爺之間?”
含着淚不敢置信的搖着頭,紫薇低聲呢喃,悲情凄苦,“獨行獨坐,獨唱獨酌還獨卧。伫立傷神,無奈輕寒着摸人。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
“娘,女兒為何如此命苦?我只是想愛一個人啊,想和娘一樣有個可等可怨可恨也可愛的人,現在有了可卻是不被允許的深情。厮守已然不奢求,可是、可是我發現我還是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他愛別的女子,我竟希望他也愛我,就算是痛苦也要愛我,娘,你說我是不是變壞了?我不要變壞,變壞了就不配愛他了,他是那般完美的沒有瑕疵的男子。可是我忍不住,我想放肆一回,娘,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心情的,是不是?”
對着最崇拜的娘訴說一番真心後,紫薇飛奔上船,和新月扯白吟霜不同紫薇直接扯住了伊安的衣袖,“王爺,我知道你名義上是我養父但是我沒辦法欺騙我自己的心,我的心告訴我愛你,自從你從那個梁大人手中救下我之後,你的身影就一直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王爺,我不求你也愛我,只願君心知我心。”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沸沸揚揚鬧熱非凡,叽叽喳喳的朝着伊安那是頭昏腦脹。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什麽時候和她們相愛過?這三個中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的菜好不好?而且他和她們有熟嗎?談情說愛什麽的他真的不記得啊。
伊安這邊是腦殼昏沉的抽不出空擺脫糾纏,乾隆卻是已然從伊安請婚帶來的情緒震動之中反應過來,看着眼前三個女子的拉扯,聽着三個女子的愛語,乾隆只覺得怒火燒紅了眼。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愣在那裏幹嘛?還不給朕把她們給丢開!!”
“嗻,奴才該死奴才馬上去!”侍衛們其實也是被一時震驚到了,畢竟他們長這麽大還沒看見如此“豪放”的女子紮成堆在大庭廣衆之下愛來愛去的:澤親王,幸苦你了。
快速上前拉人,但沒想到三個女人看着柔柔弱弱嬌嬌小小的力氣卻出乎意料的大,再加上侍衛們又擔心牽連着傷着伊安就難免束手束腳起來,畢竟澤親王在皇上眼中多麽重要他們是自我掂量在心裏,萬不敢讓他有傷着分毫,于是這麽一來竟一時間愈發的糾結成一團了。
被拉來扯去的伊安頭昏腦脹的,內心深深的覺得等人救不如自救,微微施力,手臂就靈巧的擺脫了三人的糾纏,使得新月、紫薇、白吟霜三人糾纏成一團。那三人倒也沒有再繼續撲上伊安,因為她們現在真的很忙,忙着把那些殘忍無情想要奪走心愛之人的壞女人趕走!
女人的戰争永遠如此觸目驚心,衆人看着那三個雙目含淚手腳卻是狠打狠抓的女人硬是目瞪口呆了一下才再次上前努力掰開三人。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竟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逼近的刀光,直到正皺着眉看着糾成一團的一堆人整理着衣服的伊安被人從側面撞的一踉跄,胸口既覺一陣劇痛,愕然擡首,就看見猙獰着臉滿眼恨意的努達海手中握着一把鋼刀,刀尖……正中護着他的乾隆背部。
動作有些滞緩的往下看去,只見那泛着森然冷光的刀口從乾隆的胸口穿透而出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兩人的血跡交彙融合,染紅了銀白的鋼刀。
痛!真正的撕心裂肺那般的疼痛襲卷了全身的感官,只是,“為何?”他不明白,為何乾隆會為自己擋刀?身為一個皇帝,他不相信會有那麽深的兄弟情深。
為何?乾隆已經無力回答,只能用行動來回答。兩人本就緊緊相貼,只是微微傾首,唇與唇的距離就縮短為零,并不如乾隆想象中那般是甘甜的,而是腥甜,血液的味道,比單純的甜美更加撼人心魄。
“撲——”
鋼刀被用力抽出,血花四濺開來,已然分不清誰是誰的,點點滴滴紅的刺目,彙聚在一起緩緩低落在地面,雙耳邊安靜的好似聽見了啪嗒的低落聲,一聲聲催人心寒。沒有了鋼刀的支撐,乾隆的雙手已經無力擁抱,沉重的手依舊前伸,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伊安搖晃着腳步跌下了水,無能為力。
“皇上——”
“來人!快、快救駕!”
“太醫,找太醫——”
被驚住的人們這才猛的醒來,惶恐的尖叫聲、混亂的腳步聲……這一切都淹沒了乾隆那低而斷續的一句“先救伊安。”,而努達海則已瘋狂,披頭散發滿臉血的狂笑不已,如同黑夜裏出沒吸食人血的惡魔,新月、紫薇、白吟霜,呆而驚恐的跌坐在船板上,無法動彈。
38、第一願完
“……刺客主謀有兩名,除去努達海之外還有一為江湖中人名為簫劍暗中帶着一些反賊潛伏牽制住暗衛,後被暗衛擒下此刻關押刑部大牢。此人一早已然跟蹤澤親王欲利用澤親王,被澤親王看破驅逐出府後竟一直窺伺機會會行刺聖上。經查證,在努達海刺殺和碩澤親王之前見過宮裏的一個小太監,經過宮婢臘梅證實那個小太監是令妃娘娘的人。在此同時,新月等人也見過不同的來自宮裏的人,有的是令妃娘娘的手下人,有些是……五阿哥的手下人。”
原來,那日五阿哥見小燕子被打入大牢之後覺得悲憤不已,想盡辦法救人卻連個面都見不着,那些奴才以“此是朝廷重犯沒有皇上命令任何人不得見!”來打發了他,無奈之下他只能借酒消愁。
但在之前胯·下治傷時太醫就已列下禁制,其中一樣就是戒酒,本就是嚴重的只有百分之一二的概率愈合個三五分了,現在被五阿哥這麽一折騰就什麽可能都沒有了,他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成為廢人的打擊足以讓人萬念俱灰了,五阿哥也性情大變起來,整天泡在酒缸裏面,不再和以前一樣滿嘴仁慈善良,對待宮裏的奴才不是打就是罵,還總是疑神疑鬼的認定了宮婢們瞧不起他癡笑他,變着法兒折騰那些年輕貌美的宮婢,折騰殘了的就被他随便尋個理由搪塞過去。底下的內務府中有令妃的阿瑪幫襯着,一時也沒人發現疑點。
時間久了,五阿哥竟把這些都怪罪在澤親王頭上,壓抑着的仇恨扭曲了起來,就這麽和也一起厭惡澤親王的令妃一拍二合了起來,在努達海事件之後就想到了利用這人,趁着皇上出宮的機會利用埋伏在皇上身邊的暗線放了新月等人進入造成混亂,方便努達海的刺殺。
氣色蒼白的乾隆坐在椅子上聽着底下奴才的回禀,手中之物被一遍遍摩挲着,大紅色的同心結編織,被雕刻的精致的玲珑骰子中含着一顆形态圓潤的紅豆狀寶石,晶瑩剔透色澤魁麗。
玲珑骰子安紅豆。這本是他給伊安準備的禮物,還有那船,船上的一桌一椅都是名家雕刻,擺設方位、桌椅樣式、盆景樹木、珠簾顏色、房間格局……這些都是比照着伊安的喜好來做的,這是他補給伊安的生辰之禮,他已經在暗中準備了三個多月,想着今日給伊安個驚喜,卻不料被這一群東西給破壞了,他的伊安,至今都沒有找到。
不肯去想伊安已經身亡這個可能性,乾隆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玲珑骰,怒氣勃發。這些人,無論是主謀還是從犯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三日後,朝廷大洗牌,內務府、禮部、戶部……各處機關都被罷黜多人,一部分人更是因其徇私枉法貪贓舞弊罪責重大而午門斬首,其中就包括了內管領魏清泰和宗人府的魏孝仁。
爾後,宮內又傳出令妃、五阿哥暴病而亡的消息,澤親王府的格格和尼姑庵的前格格也随後相繼染病而亡。也在這個時候,曾因令妃而聖寵一時的福家遭遇劫匪劫殺,雖找不到屍體但按照現場來看福家夫婦肯定是在劫難逃。
同時,軍妓營帳裏暗中送入了幾個啞妓,容貌皆毀了一部分,被劃為最低等軍妓,往日裏伺候夥夫等幹粗活計的男人。刑部最深的牢房裏,關押着的全是罪大惡極窮兇極惡之輩,哪怕是在牢裏也從不安分喜歡相互鬥毆,已經許久沒有新成員的他們在那一日迎來了幾個老少不一的犯人,整個牢房都開始興奮起來,盯着新成員的眼如同餓極了的狗,兇狠非常。
坐在宿舍的木凳子上,伊安有些木楞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裏,傷口已經消失。緩慢的伸出手摸了摸,伊安的腦子一時之間還沒法子從死亡的陰影之中轉過彎來。
“恩人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定當盡力相還萬一。”言罷,皓祯的身影逐漸轉淡直至消失,臉上的神情安詳寧靜。
沉默的看着皓祯消失,伊安抿了抿唇,掏出小冊子開始詢問相關問題,得到了只要不死無論多重的傷口在回來後都會愈合的回答。
伊安:乾隆他……會死嗎?
老一:放心,他沒死。
伊安:他對我……是你們做的手腳?
這是伊安最在意的,被人用生命做代價來救下的那種震動久久無法平息,他想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份恩,無論那份恩是基于什麽情之上的都足以讓他銘記。
老一:天地萬物皆有一定規則,我們是陰界之神,能夠操作的只是亡魂而非生靈。
換句話說,乾隆救他是真心而非操縱嗎?手指點在了那個傷口之處,那股刺入的冰冷還如此真實,疼痛、死亡似乎還徘徊在心間。努達海的那一刀貫穿了乾隆的身體之後還能夠刺入他的體內,可見是用盡了力氣的,若非有乾隆擋在他的身前,那他現在就無法安然坐在這裏思考了,他欠了乾隆一條命,而且,只能永遠欠着了,因為他們相處兩個世界。
想着那個帶着血腥的吻,伊安悠悠的嘆口氣,他性向正常,被男人吻自然喜歡不起來但也無法去讨厭,因為那人是乾隆。若說之前他只是把乾隆當成稍微熟悉點的人的話那現在乾隆在他心底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了,因為這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個用生命救他的人。
不過,無論怎樣都好,他記住了乾隆但不可能一直去緬懷,重要的人只要壓在心底就好,相隔的世界讓他能做的只是偶爾的回憶和想念。生活依舊繼續,他還是高高興興的過下去方為大好。
伊安:你們說的獎勵呢?快點給我,給我之後好一拍兩散!
他可不打算再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雖說是他種下的因,可也沒說那果要一直還啊,穿越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
小冊子上久久沒有動靜,直到伊安思考着用針戳還是火燙時,頁面上才浮現了一行字:小一,這是你的業。
皺起了眉,伊安對這句話很是不解:什麽業?上輩子還是上上輩子的?我雖知有鬼神陰陽存在,但我從不認為過了輪回還必須幫着上輩子還債,前世今生并不是一人,我只是現在的我。
老四:不是前世而是今生。小一,業并不僅僅是孽,一個人的一生總有必須走的路,而這業就是你今生需補齊的人生,缺少不得。你不是一直疑惑為何獨獨見不到你的父母亡魂嗎?其實他們一直在,但因你業障未清,他們近不了你的身,能夠做的只是在陰間往生臺偶爾凝望。但你要知道,那往生臺掌管往生輪回,而你父母卻遲遲不肯入輪回,這可不是長久之計。我們能夠做的無非只是強制性把他們帶離往生臺保證他們魂魄之力不被消耗,但這不是根本之法,小一,他人你可以不管,但是你父母的遺願你可罔顧得了?
握着筆的手微微的顫抖,壓下眼眶中泛起的潮熱,落筆,寫出的字有些扭曲變形:爸爸媽媽他們……還在?
老一:一直都在。
伊安:我還能夠見到他們?
老一:還了業自可相見。
伊安:不是為了诓我做事的謊言?
老一:吾等不得诳語,否遭萬雷之擊之刑。
深呼吸了好幾次,伊安才壓下了心中的激動,十幾年的願望終于在這一刻等到了希望,他有何拒絕之理?落筆,字字堅定:“好,我還!”
不管是孽是業,他都還。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笑容燦若陽光毫無半點陰霾之色,十幾年的心結就好像在最後一筆之後徹底放開,伊安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伊安:現在,我們來談談關于獎勵一事吧。
老一:……诶?!怎麽還要獎勵啊——
伊安:廢話,別以為你告訴我父母之事就可以把我糊弄過去,既然你們如此幫我那我對你們肯定有特別意義,或者我做的事情對你們有特別意義,既然如此,我完成一份遺願我要得到應有的獎勵,不過分吧?
老九:不過分不過分,放心,該有的獎勵自然有。小一,你看這樣如何?一份遺願一份獎勵,當然,若遺願難度過大的話自會視情況而增加特殊獎勵,怎樣?
伊安摸摸下巴:你們不怕我随便找N個小鬼完成遺願來賺獎勵?
老二:小一,你還是不夠了解鬼魂一物啊。亡魂,由生入死,兩界之隔使得他們大部分都迷失了自己,能夠記住的寥寥無幾。而遺願這種事情對于亡魂的意義非同尋常,就算是記得,會強烈到願冒着魂飛魄散之險來懇求他人的更是絕少數的。
這樣啊,怪不得這個宿舍聚集了那麽多亡魂卻沒一人和他談過遺願這東西,他還以為做了鬼比較灑脫呢,原來竟然是這原因啊。不過:那我父母呢?我完成他們的遺願他們是否要付出代價?
老一:不必,這是你主動的。
這句話就像是顆定心丸消除了伊安所有的不安,聽着門外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伊安快速寫道:任務随時恭候,現在,把我這次任務的獎勵給我,記得,是兩份!
他可沒忘記還有一名婦人的遺願。
老一:已發送入你郵箱,自己去查看吧,下次任務再見!
這句話後小冊子就再無反應了,宿舍的門也被用力打開了,餘澤峰拎着一袋子粽子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小一,我回來了!真是的,那家店的就那麽好吃嗎?竟有那麽多人買,我排隊等了好久才買到。”
嘟嘟囔囔的抱怨着,餘澤峰可不承認他會那麽不滿是因為擔心這人給餓着了。直接拎着粽子去了小廚房,把粽子剝好了放一個大盤裏,迅速而勻稱的撒了些白糖之後把粘膩的手幹淨,拿了雙筷子端着盤子送到了伊安面前。
“喏,吃吧!”——表情雖不情不願的但行為卻是南轅北轍,這就是全校人認為餘澤峰對伊安最喜歡口是心非的主要原因了。
伊安也不嫌棄餘澤峰的态度,直接拿起筷子開吃,這水晶棕吃的可不易啊,中間隔了那麽多波折才吃到口,他可得好好品嘗。至于旁邊那人的那份?伊安表示他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餘澤峰那厮滿眼的期待更沒看見那厮滿臉的垂涎!!
雖然這麽說但餘澤峰買的還是太多了,等伊安覺得差不多時盤裏還剩兩只,把盤子往外推了推,不需要伊安多言餘澤峰就知道這人是飽了。又是一臉嫌棄出爐,“就吃那麽點?還虧你是男人呢食量就和貓差不了多少,還勞駕我專門去跑一趟,真是的,以後休想再讓我為你這麽一丁點的口腹之欲就去跑腿!”
不滿的抱怨着,手中拖過盤子也不介意什麽直接拿起筷子把剩下兩只粽子給吃了,惹得伊安隐隐閃過無奈,這人,就算要吃也可以去重新那取雙筷子啊怎麽就這麽吃了?平時瞧着挺潔癖的怎麽到了他這裏什麽都能用一件呢?
餘澤峰可不知伊安的心緒,待吃完後就再次主動拿着盤子去洗了。就和餘家爸媽說的,這人在誰面前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可一旦碰上小安那就賢惠的不得了。
“對了,我桌上有封信是給你的,是美術系A班的……”
廚房中伴随着嘩嘩水聲,餘澤峰的聲音有些隐隐約約,伊安在聽見了開頭之後就沒興趣再聽下去了,直接打開電腦進入郵箱查找,最後在垃圾郵件中查找到目标,點開名為任務獎勵的一欄,幾個大字閃亮登場:
向天一聲吼,方圓五百裏的Q、Q都會掉線。
伊安:”……“
面無表情的點開任務獎勵二,上面的內容終于讓伊安臉上稍緩和。——吃顆大白兔奶糖就能變成武林高手。
這能力還算實在!心下這麽想的伊安視線微轉,發現這牌大字的後面還有幾個小子,眯眼細看:【附注:每日一次每次三秒。】
伊安:“……”
此時此刻,伊安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口淩霄血噴那十殿閻羅滿臉:特麽的你們以為高手都是快三秒麽魂蛋!
39、第二願
翠竹環抱的密林之中,陽光映着碧葉,鮮綠欲滴的竹葉似翠玉一般美不勝收。暖風拂過,吹起了幾片落葉在空中盤旋,打着旋兒緩緩飄落在一個雙目緊閉渾身狼狽的白衣青年身上,從那流淌着冷汗的額頭和慘白的臉色和暴突的青筋看,可見其正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就在此時,一聲淩冽破空聲劃破天際,砰的一聲好似什麽砸落地面,伴随而來的就是低聲的咒罵,不久,就有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年邊拍着身上淡藍色長衫邊走了過來,直到發現了躺在那裏的白衣青年,腳步頓時停住。皺眉猶豫了一下,轉身,擡腳,那動作幹脆的不像樣。
卻在此刻異象突起,白衣青年驀的睜開眼,布滿血絲的雙眸渾濁而迷亂,在發現少年之後猛然間撲了過去。背對着的少年仿佛感應到了莫大威脅,臉色大變連忙閃向旁邊,但身後之人更快,一把鉗制住他的雙肩用力把他扭轉過來,致使兩人面對着面。
少年想要掙脫,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大的讓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利用唯一自由的雙腳攻擊,卻不料腳下同樣被人輕而易舉的控制住,還被順勢一勾,身體就直挺挺的往後摔了下去。
接連摔了兩次的少年此刻心中有些冒火,無端端的被一個瘋子攻擊這事誰都無法開心,尤其當被瘋子撂倒摔地後還被那個瘋子順勢壓下來時更加憤怒了,被一兩百斤的重物壓着,他差點岔氣。
正想着辦法擺脫身上瘋子,少年就對上了一雙滿是紅絲卻清明的眼,很顯然,白衣青年此刻清醒了,看着少年的目光微微詫異,閃過了剎那的掙紮後就是濃濃的歉意,喘着粗氣的聲音聽不真切。
“對不起,我會負責。”
什麽對不起?什麽負責?不等少年把話給說出口,眼前就一黑,雙唇被堵得嚴嚴實實,牙關被強硬頂開,長舌突進,橫掃少年口腔。
雙眼瞬間睜大到極限,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非禮的少年在短暫的驚吓過後立即想要反擊,但很明顯的,少年的道行遠遠不及白衣青年,反擊的意念才氣,少年胸前就遭到青年的點制,渾身就再也無法動彈了,只能軟趴趴的任由對方愈發深長的吻。
衣衫被解開,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肌膚因為突然接觸的涼意而泛起的小疙瘩,下一刻,白衣男子在胸口的吮吸讓少年只覺得身體更涼了,眼睛瞪的更大,身體卻依舊無法動彈半分。
“你個瘋狗給我滾、唔唔唔——”
很顯然,白衣青年雖然理智喪失了一大半但還是不喜歡聽見有人罵他,直接在少年話語的半途就重新回頭堵住了他的口深深舔舐,強迫性的勾住了少年的舌一起糾纏,雙手更是不忘在少年的身上或輕或重的揉捏,準确的尋找出一個個敏感點,那熟練的程度不難想到其久經花叢的經驗。
被強迫的少年很可悲的發現,作為一名實戰經驗為零的童子雞來說,對方的手法是他無法招架的;身為一名被稱為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來說,就算感情上不樂意但身體上還是開始有了感覺,敏感點被一點一點的挖掘,身體逐漸的開始熱起來,直到雙腿間的命脈被握着做上下圈套運動時,少年的視線已經開始迷離起來。
白衣青年見身下之人漸入狀态,心下略安,本想撐着最後一絲理智做些擴充,但身體越來越糟糕的狀态逼得他不得不直搗黃龍。趁着身下之人神色迷離之際,擡起少年雙腿架在自己腰間,扶着腫脹不堪的欲·望直接進入。
“啊、嗚嗚——”
身體沒有做任何準備就被橫沖直入,毫無預示的疼痛激的少年叫出了口,卻再次被男人吻住,呼痛聲從密合的唇間溢出變成了小小的嗚咽聲,無法閉合的嘴角流淌下透明的津液,身後那處一股熱流。
他絕對要把這個男人剁了喂狗!!!——這是少年能夠保持清醒狀态的最後一個想法。
瘋狂的律動把痛楚無限制的擴大,幾乎無法呼吸,每一下的頂入致使身體劇烈晃動着,卻因為男人的鉗制而被迫釘在原處承受男人全部的沖撞,太過于深入的交合讓少年的神志愈發的白芒一片,最終只剩下随波逐流的昏沉。
鳥語花香翠竹環繞,密密的竹間灑落金色陽光碎成了一顆顆跳躍的光點,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天氣晴方好。但剛醒來的少年的心情就不怎麽好了。
抓着一旁的竹支撐着站起來,牽扯到了身後的傷口後疼得呲牙,冷汗涔涔但少年依舊堅持站的筆直,他不喜歡這麽躺着,太弱勢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已然整好,本來蓋在他身上的白色長袍此刻落在了地上,刺眼的讓少年恨恨的踩了兩腳,該死的!
咬牙切齒的憑空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和一支筆,少年唰唰唰的在小冊子上寫着什麽,那力度,可見其心情不佳的程度,在寫了片刻後,少年似乎看到了讓他更加憤怒的事情,俊秀的臉龐整個都扭曲了。
“該死的我遭遇這種事情就因為你們把時間搞錯了二十年?十殿閻羅,告訴你們別被我遇上,要不然我絕對剁了你們去喂豬!!”
這少年就是出第二次任務的伊安,是幫一名母親救下兒子的性命。這次和上次的全程陪同不同,這名母親因為生前久病而使得魂魄之力太散,不夠随着伊安一起穿越,只能告之那名兒子的資料讓伊安獨自前來,哪知道一來就碰上了莫名其妙的變态。
啐了一口,伊安望着空無一人的竹林只能自認倒黴被瘋狗咬了一口,要不然還怎麽辦?因為太過突然他根本就沒看清對方的臉,聲音更是只有那一句喘着粗氣的話,哪裏辨認的出來?
狠狠的磨了磨牙,伊安在心底削了十殿閻羅一頓後讓十殿閻羅送他去二十年後,卻不知道就在他消失的最後一瞬,讓他恨得磨牙的男子淩空飛躍而來,面色焦急的伸手卻還是晚了一步,神色幽幽的凝望着伊安消失的地方很久,才收回視線低身撿起衣服。
哐啷——
一樣東西從衣服中滾落下來,男子定睛,發現是一串鏈子,上面串着兩個黃金做成的戒指,兩只戒指款式相同很明顯是對戒,戒身镂空,裏面鑲嵌着白色透明的不知道材料,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折射出閃亮光芒,煞是美麗。
這是他的嗎?男子把兩枚戒指握在手心,再次看了一眼伊安消失的地方,繼而轉而離去。只要不是一場荒誕春夢就好,他總有一天會找到他的!
盡管穿越時間對伊安來說不花費任何力氣,但是一場被強迫的性·事消耗了他全部精力,在終于到達正确時間點後,伊安再也撐不住的靠在小道旁的樹上昏睡了過去,隐約間聽見了一些模糊的對話。
“……可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
“……所言甚是……帶回去吧……”
……
伊安是伴随着悠揚的鐘鼓聲醒來的,睜眼,入目的是古色古香擺設簡單的小廂房,身體除了那處還有些酸痛之外別無其他難受之感,推開廂房們,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顆顆锃亮的大光頭。
“施主,你醒了啊?”
小沙彌明顯還沒修煉成不喜形于色的功力,一見到伊安就眉開眼笑的立即叫旁邊的師弟去禀告方丈,不久,伊安見到三個老光頭出現,領頭的那人最為慈眉善目的,另外兩人中有一人比較粗狂些,看着是個性子急的。
領頭的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之後開口,“老衲空聞,這是我兩位師弟,空智、空性。”
伊安也入鄉随俗的跟着合掌,彎腰行了個禮,“伊安見過三位大師。”
“伊施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