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0)

第三十七章 (10)

過天,他和議案,今生注定只能錯過了。若是有機會……若是有,上天入地他必得之,絕不放手。

“黃藥師的回答讓伊安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了解自己情緒變化的伊安只是無聲嗤笑,果然,他已經從自私上升為狼心狗肺了,說到底他最在乎的只是他會不會為此而失去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感受。

他在變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化着。伊安對于自身的這種變化看得很清楚,以前的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他也不是現在這種說着是朋友卻只注重自身感受的混蛋,冷漠在蠶食着他身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心軟和愧疚,這樣的變化讓他覺得有些冷,更讓他冷的是自己這竟然不覺得這種變化有什麽不對,踏板理所當然的放任他在自己的心裏迅速蔓延滋生。

“黃藥師,楊曉他為何會變成你的徒弟?”垂眸遮住嚴重因為這個問題而起的波瀾,陰影外的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原來那個額外獎勵竟是這麽回事,十殿閻王,你們給我洗幹淨脖子等着吧!

黃藥師聞言回憶了一下才開口,”就在于見你之前,我偶然經過一地發現了記憶全失的他竟然懂得一陽指侯就收他為徒。但我素來喜愛獨來獨往就把它潛回桃花島了“他也是看在楊逍根基不錯的份上才收他為徒的,不過也正式楊逍讓他起了收幾個弟子傳衣缽的念頭。

素來喜歡獨來獨往嗎?想着之前兩人相處的日子,伊安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伊安提高音量道:“黃藥師,記得死後吧十殿閻王狠狠地揍一遍,知道嗎?”.該死的看他們都給他找的什麽事啊,男男戀?尼瑪的起碼給他幾個美女環繞一下啊!

不明白伊安的突然發狠,但黃藥師依然望着伊安多變的表情微笑着點頭:“好”收斂了一身孤傲和張狂,為的只是眼中那一抹貪戀,一生的執念。

桃花爛漫怒放在枝頭之上,陽光被粉色碎成一顆顆大大的光斑散落在青色的草地上。俊美的少年撐着下巴坐在桃花樹下石椅上滿目空茫。

“過兒”伊安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心裏不由的贊嘆一聲楊過的好皮相,連他都覺得耀眼了更別說懷春的少女。怪不得那郭芙在聽見楊過不去襄陽時露出的不舍了。“在想什麽?”

“師傅”從茫然中回神,入目的就是桃花林中含笑之人,微微晃神。楊過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和現在是如此的相似。盡管一個是漫天純白的雪花一個是粉色桃花飄散。但師傅都是這麽噙着淺淺的微笑緩緩走近,風飛揚着黑色的發絲。衣擺随着那人的走動晃出了細碎的弧度,整個畫面美好的就先一幅畫卷,镌刻在他的心中永不退色。

躲避般的垂下了眸,伊安的問題讓楊過再次陷入了這幾日的混亂之中。在他發現那兩個男人都對師傅有着愛意的時候不是驚愕不是厭惡而是憤怒,憤怒着有人想搶走師傅,憤怒着有人在師傅心中的地位特殊,憤怒着師傅看向那兩個人時多變的情緒……他發現她姑姑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他急需自問:他對師傅的感情就是師徒之情嗎?

姑姑不懂人情世故,會問這種問題純屬疑惑,可他楊過并不是姑姑那般不理世俗不食煙火,從小摸爬滾打着長大的自己對自己想要的是那般清楚。而他現在發現他想要的似乎并不僅僅是師徒。

“師傅,你不會再丢下我,對嗎?”平穩的聲音透漏着不平穩的忐忑不安,楊過此刻急着肯定這個個問題————他不會被師傅丢下,師傅不會離他而去。

伊安的笑容沉寂了一下,就仿佛天地間萬籁俱靜但讓楊過的心間滋生出濃濃的不安,急急地抓住伊安胳膊上的袖子,楊過語氣急促的再問了一遍:“你答應過我不再丢下過兒的,你不能反悔!”

對她好的任他都記得:爹,郭伯伯,姑姑……還有師傅,這些人他真心以對盡全力回報,可和爹他們不同,師傅對他而言是特別的,或許是因為師傅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救下了他,或許是因為冰天雪地中師傅撫上他發梢雪花的指尖太溫暖,或許是師傅是娘死後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他對師傅總是特別依賴賴。

他總是喜歡象一般孩童一樣抱着師傅隔着衣衫感受師傅身上傳遞而來的溫度,喜歡師傅笑望着他誇她一句很好,喜歡師傅吃着他的飯一臉的滿足和貪戀,喜歡師傅只和他呆在一起時只對着他笑只陪着她平靜度日。

他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想過了,等他長大了有能力保護師傅了就和師父一起游歷四海踏遍大江南北,去看看江南的煙雨大漠的落日,聽聽北方的小曲南方的小調,常常中原的美味漠北的美酒……等師父老了,他就陪着師父找一個靜谧之處隐居。

師父喜歡竹子,他就在院落裏中滿青竹,師傅喜歡冬日裏出完午飯躺在太陽底下懶洋洋的曬着,他就把小院全部用栅欄圍起來當掉冷風,師傅喜歡開得大朵大朵的雍容華貴的花,他就種些牡丹芍藥,開個池塘栽些蓮花架個涼亭讓師傅夏日避暑。這個桃花島就和他想象中的十分相似,但卻是別人為師父建的,不是他。

66、第四願終

楊過知道他師父和東邪還有那個楊逍肯定有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淵源,否則那兩人和師父相差那麽多歲數是不可能産生這種男女之情的。楊過更知道他師父和那兩個男人是不可能的,這樣的認知讓他大大的松了口氣,心下漸安,卻也因此牽扯出更多的混亂。

他究竟在安什麽?就算東邪他們年歲和師父相當,就算師父和東邪他們在一起,這和他又有何關系?世俗眼光不容?可他楊過從不管世俗條例,喜歡怎樣便是怎樣,何必為了他人而委屈了自己?那又是為何呢?師父有了伴侶也不會丢下徒弟的,不是嗎?

“師父。”心思已經轉了千百回,現實卻才過去了瞬息,楊過還沒等到伊安的回答。“師父會丢下我嗎?丢下我一人不再管我不再陪着我。”

“過兒。”伊安伸手在那個已然比自己高了一點的少年的頭上輕輕撫摸着,如同拍着晚輩那般帶着安撫的意味,神情卻是有些看破紅塵的漠然,“你我是師徒,我有我的事要做你也有你的未來,未來的你會有個貼合心意的妻子、乖巧伶俐的孩子,還會有志同道合的好友。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必須陪着你的人不是師父,能夠陪你過完一生的是他們。身為師父,我要做的只是帶領你踏入那扇大門罷了。”

“不對!”激動的否定了伊安的話,兩道眉緊緊皺起,“師父,過兒只要你,其他人再好也比不上師父。”對了,就是這樣,他只想要和師父在一起,他所有的計劃之中只有他和師父二人,沒有師母也不會有妻兒。

猛然間豁然開朗,楊過終于明白連日來纏繞着他的困惑和不安的源頭來自哪裏。是他對師父的感情變了質,所以才不喜歡看見師父對別人的特別更不喜歡別人靠近師父。

或許是和師父日夜相伴之下,或許是師父離去後日複一日的思念沉澱,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對師父留下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憧憬……楊過并不清楚何時他對師父的感情拐了一個大彎衍生向如此偏于世俗的地方,他只清楚那股萌生的喜愛之意在剎那間被捅破後以迅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着,逐漸将他吞沒,自此萬劫不複卻又甘之如饴。

“師父。”散去了眉宇間灰蒙蒙的困惑,楊過的笑容明媚而燦爛,朗聲的話語之中掩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執着,“不管師父怎麽想過兒都不會離開,如若師父丢下我,那我就追上師父,就是死纏爛打也絕對要賴着師父!”他楊過本就是市井小混混,看中的就算是不擇手段打滾撒潑也一定要得到。

伊安默,他怎麽覺得楊過腦子中想的和他不是一個頻道的節目呢?什麽只要你什麽死纏爛打,楊過你确定說的是人話嗎?!不過就算如此想着伊安也沒太放在心上,他一直都認為楊過對他的依賴是正常的,畢竟每個孩子都喜歡黏着父母,尤其是遭遇過失去的孩子就愈發黏人了,正如楊過。

所以,伊安只是笑眯眯的附和了一句,“那就看你本事了。”不過,“過兒你是否有意中人了?”果斷的伊安還是最關心這個問題。

“有。”這個字楊過回答的擲地有聲,雙目灼灼的盯着伊安,滿目流光。

“真的?”雙眼發亮,伊安的心跳立馬飚速,“是何人?是否情投意合了?需不需要師父為你出出主意?”

“他還不知道。”楊過笑着搖頭,“不過過兒的确想求師父為我出謀劃策一下。”

這就看得出漢字博大精深的精髓了,他和她聽在耳朵裏傻傻分不清,于是腦子裏面還是BG為主流一心認定楊過看上某位姑娘的伊安歡天喜地的拉着楊過坐下,笑眯眯的開口,“來,我們坐着談。跟我說說怎麽回事?”

“他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容貌武功都是上乘,對我非常溫柔……”凝望着側耳傾聽的伊安,楊過緩緩說來,說的坦白而露骨。在楊過看來,感情之事何須遮遮掩掩的好像見不得光,他楊過喜歡誰就不怕別人知道。

越聽越覺得楊過說的就是小龍女,伊安不由得想到幾次偷窺見到的那名氣質清冷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如果是她的話難度就比較大了,幸而她對過兒感情應該不淺,雖然這感情應該和男女之情無關。

“那她知道嗎?”等楊過表述完伊安追問了一句。

仔細的端詳着伊安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變化都沒放過,卻依舊只是在那雙眼中看見了懵懂的疑惑。挫敗的扶額嘆息,楊過想他終于知道為何黃藥師他們會錯過了。

“師父知道他是誰了?”

“你都說的那麽詳細了自然猜得到。”

不帶任何期望的問到,“誰?”

肯定的開口,“你姑姑小龍女。”

果然!楊過的挫敗感更加濃厚了,師父他根本對自己身上的情感之事遲鈍非常,不說白了就想不到。想到前兩位血淋淋的教訓,楊過在今天一鼓作氣的全部說開,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被師父趕走。正如他所言,被趕走大不了死纏爛打跟着就是,總比黃藥師他們那般滿頭華發落下一生遺憾的好。

“師父,我說的是……”

“青竹。”

一道叫喚聲打斷了楊過接下去的話語,那日中劍的楊逍此刻面色還是有些蒼白,眉眼間的淡漠在見到伊安的瞬間褪去,剩下的唯有淡淡的惆悵和感傷。人生最大的遺憾無非就是愛情已經站在了對面卻只能錯過,年齡成為了跨不過的鴻溝。

聽見楊逍的叫聲伊安回頭,抿着唇看向了氣色虛弱之人,他對楊逍的感情是最複雜的,有些許愧疚有些許憤怒,但這些都因為體內迅速褪去的情感而變得淺薄起來。現在的他,只會在憤怒的當口感情才會起伏較大,待憤怒過去時總覺得什麽事情都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樣的感覺有些糟糕,讓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向那傳說中的冷眼看紅塵的物種看齊。

“傷好了?”

語氣淡淡的開口,伊安自然知道傷勢程度,畢竟是他下的手。——偏于心髒三毫米之處,一個危險卻又脫離危險的地方。

“已無大礙。”手放上了傷口的位置,那裏還在隐隐作痛,卻讓楊逍第一次覺得他活着,而不只是成為這個世界的看客一般渾渾噩噩漫無目的的尋找心中那個模糊又深刻的身影。

緩緩的走了過來在伊安另一邊的石凳上坐下,楊逍看向伊安時并沒有笑容,只是那眉眼之間的柔和舒展出一股笑意,“青竹可否說說以前的事情。”

“以前?我和你并沒什麽以前可講,只是相識一場罷了。”伊安知道,楊逍是因為他而被帶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失憶一事應該屬于非法穿越世界的後遺症。他也知道,一個人忘卻了前塵活下去并非是間輕松之事,尤其當失憶的人還是楊逍這種性子的人,肯定不會放任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存在,所以他會一直追尋着記憶直到恢複。

一個人的一輩子有多長?最長不過百來年而已,可楊逍卻花費了三十多年去尋找記憶,只要想到這裏伊安就覺得對楊逍的憤怒就該放下了。一個人的一生可以遇見無數個厭惡和憎恨之人,但能夠遇上記着你一輩子哪怕忘記自己是誰的人卻太稀少,尤其他還記得,楊逍會被帶過來是因為初時大火彌漫楊逍撲了過來想救自己。

心底無聲的嘆息,伊安發現哪怕骨子裏的血越來越冷,他卻依舊改不了那種毫無原則的心軟。只要對方為他舍命,他都忍不住去感動去銘記,只因為他覺得世上感情再重也比不上一條性命重量,能夠用如此重量來與自己相交,那麽那個人總是很愛他的,一如他的父母,他辜負不起。

敏銳的察覺到伊安對他态度的變化,楊逍臉上神情愈發柔和了下去,“青竹就說說我們何時相識因何相識的吧。”

“……我想這些事情還是你自己自然想起最好。”略顯僵硬的別開眼,伊安的的耳朵根上攀爬上點點緋紅。他和楊逍的第一次見面情形他可說不出口。

見伊安如此情形楊逍也不再問下去,“近幾日隐隐約約想起些什麽,但轉眼又忘了。”

楊逍的話說的很平靜但伊安卻知道那種感覺,就好像霧裏摘花一眼明明覺得下一瞬間就可以摘到花但事實是無論你怎麽伸手都夠不到,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憋得讓心髒處癢癢的說不出的難受,而楊逍,正是在這霧裏摘了幾十年的花,其中的感覺可想而知了。

“楊逍,說句實話,我并不清楚為何你會獨獨記住我,明明連你自己都忘了。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說的難聽點你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為何還要去執着以前?快快樂樂過完以後不才是最明智的嗎?”

“既然獨獨記住你那說明不能忘記,不能忘記的人就應該記起來,我不想帶着對你空白的回憶死亡。”哪怕現在開始可以制造新的回憶,但這些遠遠不能滿足心上叫嚣着的空洞,其他的記憶他不在意,但他不想遺忘和眼前之人相處的每一個過程。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伊安揉了揉額角,“楊逍,你們一個兩個為何都這麽固執?”

楊逍勾唇輕笑一聲,目光有幾分悠遠的迷離,“大概是因為放不開吧。”放不開這人就只能一頭栽進去固執的不肯回頭了,其實想想,一輩子能夠這麽一個人讓你到死都不想放開,那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有所堅持總比無所依要來的好。

放不開啊……幽幽的看向不知名的遠方,伊安的眼浮上點點滴滴的暗色。他至今沒經歷過男女之情,一切有關于愛情的都只是見過紙上理論罷了,但他卻知道人生在世的确有那麽一些人一些事是無法放開的,否則他也不會接受十殿閻羅給的任務,因為和楊逍說的那樣放不開罷了,只是楊逍他們的是愛情,而他的是親情。

“師父。”

“嗯?”楊過的叫聲讓伊安回眸,絲絲疑惑浮上眼睛,壓下了那令人陰郁的暗色,也使得楊過心漸漸安定下來,在伊安疑惑的視線中勾唇笑起,“師父準備在桃花島住多久?”

“悶了?”的确,楊過心性不羁向往紅塵,整天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肯定會悶的無聊。

出乎伊安意料的是楊過搖了搖頭,“不,我很喜歡和師父呆在這個地方。”如果和師父在這裏呆一輩子的話其實也不錯,盡管旁邊還有兩個對師父心懷不軌的老頭子,但他不擔心,畢竟那兩人武功再高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了。

“這可不行。”伊安笑着拂去心頭乍起的思念,和楊過對視中帶着點點調侃,“若是呆在這裏可要耽誤過兒你的幸福良緣了,那為師可就過意不去了。”

這個地方很好,黃藥師本就是比照着他的喜歡來打造的豈有不好之理?這裏還有他的朋友和弟子陪着,悠閑的讓他滿足,但無論多喜歡他都不會停下腳步,他從不曾忘記他的目标在何方。

“幸福良緣嗎……”低低的呢喃着,楊過凝望着眼前淺笑之人,彎彎的眉眼就和夜晚懸挂空中的月牙一般似乎散發着柔柔的光輝讓人着迷,漆黑的眸中總是隐隐的波光粼粼綻放出夏日碧葉荷花下碧波的潋滟。他最喜歡師父看着他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中只餘下他一人,就好像自己成為了師父最重要的人。

“師父。”對伊安,楊過的笑總是不若對他人時那種略顯着邪氣的壞笑,也不是對待女子那般無心之中散放的魅力,沒有吊兒郎當的不在意,總是那樣深深的帶着最真實的柔軟,“過兒現在就已經很幸福。”遇上師父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所以他需要好好把握。

“诶?”伊安臉上的驚訝既是針對楊過的話也是針對腦子裏面響起的提示音。楊過的任務完成了?難道這些任務都沒有既定限制而是只需要目标人物真心實意的一句話嗎?就像是通關語一樣,說到關鍵詞就算通過?

只了解到一層驚異含義的楊過伸手覆上了伊安放在石桌上的手,交融的溫度傳遞着延綿的暖意,“過兒說的是真的,能夠和師父在一起就是過兒最想要的生活。”

一旁的楊逍并未阻止楊過的動作,冷眼旁觀着的他自然看得出楊過眼中濃烈粘稠的情意,如同當空烈日,刺目非常。只是,低首看着自己胸前泛白的發絲,楊逍垂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他還是不甘心吶,心心念念尋找了三十多年的人就在眼前他卻連擁抱都不敢。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呢?歲月不饒人,他已經沒有資本去擁抱青竹,又如何去阻止他人對青竹的喜愛?

和楊逍有着同樣矛盾的是桃花林後的黃藥師,他一生縱情豪放不羁,從不管世俗紅塵種種束縛只願随心,想要的就去得到,必然不會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可是現在他又能如何?殺了任何觊觎伊安之人?然後呢?放任伊安孤獨終身嗎?

伊安可不知道島上三人那些個兒女情長,他只知道任務既然完成了那麽此地必然不會久待,本想和以前那般一走了之就是,但想到黃藥師他們幾十年的尋找,伊安掙紮了許久還是決定這次打聲招呼為好,要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始亂終棄的混蛋,盡管他真的根本一個都沒有始亂過!

一次的失去已經足夠深刻,可想而知當知道伊安會第二次離開時三人有多麽震驚和激動,那三人猛然間爆發的氣勢讓被圍困在中間的伊安內牛滿面悔恨終身,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巴掌。

——叫你嘴賤叫你嘴賤!直接偷溜多好啊,假死也行啊,幹嘛突然間心慈手軟了一把搞道別?現在可好,泥煤的三人身上的怒氣都逆天了啊喂!

步步緊逼步步後退,後背已然貼上了牆壁,竹子的冰涼在此刻讓伊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苦着臉瞪着眼前面無表情雙眼冒火的二老一少,“冷靜冷靜,這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只是早一天晚一天嘛,你們何必那麽計較呢對不對?”

“散?”黃藥師挑眉,“你上次一散就散了三十多年,這次呢?伊安,我已經沒第二個三十年了。”饒是他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他能夠活着的日子不多了,本想剩下的日子就陪着伊安平靜度日,可是現在伊安竟連最後的期望都剝奪了嗎?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個、這個……”視線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向黃藥師那一頭銀絲,他真的很想吼一句又不是他要求等的,可不知怎麽的這句話就是說不出來。

楊逍的話語比起黃藥師來說平靜太多,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話,“青竹,我的年歲甚至比師父還大,已經沒幾個年頭好活了,只盼餘生可以陪着你罷了。”

要、要不要說的那麽煽情那麽可憐啊魂蛋!滿面內牛着移開視線,伊安就對上了楊過那滿臉被抛棄的委屈和絕望,頓時,寬帶淚流的更歡暢了。——不要搞的就像我是那黑心黑肺的陳世美好不好?他最多就是沒心沒肺了點啊喂!!

“我知道就這麽離開有些不厚道,但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要去完成啊。”

“我與你一起。”“我陪你。”“我要跟着師父!”

三句內容不同的話語同時響起,讓伊安聽的那是額頭更疼了。“就算我想帶你們去也是不可能的。”扶額嘆氣,伊安就近在椅子上坐下,“黃藥師,難道你不好奇為何過了三十多年我還是這樣嗎?還有楊逍,就算你失去記憶但對于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肯定存在着疑惑吧?過兒也是,我們相識也有七八年了,但我容貌并未有一絲變化,不是嗎?”

“今日我就說明白了吧,黃藥師、楊逍,就算你們年輕個幾十歲我們也是不可能的,無關我的感情,只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前晚預想着黃藥師他們應該會趁着他離去前提這些問題他就提前詢問了那群數字是否可以告知部分然後得到了肯定回答,只是沒料到三人在意的竟然只是他的離開而不是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不能說太多,只能說在這裏我的時間是停滞不前的,來這裏只是為了辦事,事情結束我就必須去完成下一件事情,所以離開是必須的。至于你們的憤怒……大不了等我們都到了陰曹地府再慢慢算吧,到那時你們說一我絕不說二,怎麽樣?就這麽說定了吧,于是就再見吧,啊哈哈……”

急急的把話快速說完,不等眼前三人反應過來伊安就幹笑着對三人揮揮手,一溜煙消失在竹屋裏面,獨留下若有所思的三人盯着他.

67 第五願

離開的伊安并沒有直接執行下個任務而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他擔心太久沒有回去會不習慣,到時候見着小姨他們別來一個恍若夢中那般遙遠,那樣就真的糟糕了。

伊安的擔心并非沒有道理,盡管他在別的世界時身上的時間是靜止不動的,但也只是身體上罷了,實際上那些年月也是實實在在過的,零零總總加起來也已經過了十五六年了,十五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他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又在同一寝室朝夕相對的竹馬餘澤峰,對這些變化感觸最深了。

“小一,我怎麽覺得一夜之間你大變樣了啊?”說實話,餘澤峰對這種變化很不喜,只要想到伊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變化心口就悶悶的很煩躁,總覺得他被伊安隔離了。

伊安一愣,早上打電話時小姨都沒察覺到他有什麽變化現在餘澤峰就發覺了?是因為餘澤峰當面見着的緣故還是這厮真的那麽了解他到如此仔細的地步?

心裏想着,嘴上卻是依舊不饒人,“那是因為你自己沒進化。”

“進化?!”餘澤峰驚聲嚷嚷了起來,圍着伊安團團轉着抗議,“小一你當我是什麽呢還進化?明明是小一你突然、突然多了很多神棍氣息嘛!”

神棍……伊安嘴角處細細的抽了抽,他那是佛性,佛性好不好?什麽神棍。“你眼睛按錯地兒了吧?一個晚上罷了哪來變化?”

“可是……”真的有嗎?

抗議聲沒有說出,餘澤峰就被伊安一把提着後領出了宿舍門,“別瞎嚷嚷了,磨磨蹭蹭的比婆婆媽媽還要婆媽,果然,是叔叔他們把你生錯性別了吧?”

“诶~~”長長的诶了一聲,被勒的脖子疼的餘澤峰連聲抗議,“小一小一,我哪裏婆婆媽媽了?小爺我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翩翩風度的一枝梨花壓海棠好不好?!”

“是是,海棠都被你的重量壓殘了。”

“胡說,我身輕如燕哪裏壓得殘海棠?壓殘你倒是綽綽有餘!”

“你認為我還比不上一海棠,嗯?”

“哪有哪有,我家小一絕對是傾國傾城貌比花嬌,海棠那哪裏比得過?所以讓我壓海棠我還寧願壓你啊、诶诶诶,小一,輕點輕點,疼疼疼……”

一路上,衆學生遠目,看着他們親愛的伊安同學笑的一臉溫和風度翩翩卻力大無窮一身豪氣的揪着餘同學的衣領拖着走了一路滿心ORZ:兩位同學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對話有礙風化啊口胡!!還有餘澤峰同學,你不要被拖着還跟個M星人一樣笑的如此淫·蕩享受行不行?!

被認為笑的一臉淫·蕩的餘澤峰筒子,此刻他只知道他的小一對他并沒有變,哪怕一夜之間醒來時小一讓他覺得陌生到恐慌,但并未離他遙遠半分,如此就夠了。

就如同休假一樣,假期總是短暫的,才平平靜靜的過了幾天适應一下校園生活後伊安就再次扛起了幫第三生物完成遺願的偉大任務開始穿梭了,而這一次的任務,相比起前幾次讓某某人幸福這類抽象的願望要現實許多也讓伊安詫異許多。

“讓楚留香三年內不碰任何女子?”看着任務單伊安滿臉疑惑的瞅着身旁那名妙齡女鬼,“這楚留香和你有滅門之仇?”

妙齡女鬼搖了搖頭,“并無。”

“那他是欺騙了你感情?”

“也無。”

“那為何你甘願放棄來生只要他三年不碰女人?”難道她以為願望是随随便便就能許的嗎?魂飛魄散卻只讓一男人三年不碰女人,也太不劃算了吧?

這可不是伊安聖父屬性發作了想要規勸入了歧途之輩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是他單純的覺得不值得,至于這魂魄煙消雲散他就可以得到一種能力……伊安掩面,過去的回憶總是那般慘不忍睹啊。

想想上次完成兩個任務後得到的獎勵,可以過目不忘這種能力對他而言太雞肋了,畢竟他默記強記了十年秘籍早就練得他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領了。不過這也就算了,盡管雞肋也還算是正常的,而另一個呢?可以把情敵變成一顆土豆!!

尼瑪的居然是把情敵變成土豆啊土豆,先不說他現在根本沒情敵那玩意兒,就算是有他也不需要那麽卑賤的能力啊有木有?!!而且為毛是土豆?變成臭雞蛋或者爛番茄之類的多好啊。于是伊安,你介意的難道只是土豆嗎喂!!

至此,伊安對所謂的獎勵已經完全絕望了,他現在只盼望完成任務還清了他那個業後可以和父母見面,其他的他也不多想了。至于那些個熟人……伊安展顏一笑佛光萬丈:啊,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他說過什麽了?完全不記得了。

根本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個外白裏黑的芝麻餡包子,女鬼只覺得眼前之人身上的氣息讓她暖熏熏的十分舒服,有一種靈魂在升華的感覺。于是該女鬼對伊安這個可以幫她完成遺願之人在敬畏之中存了一份莫名的信賴感,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伊公子,小女名為寄語,生前卑賤,為花街女子。本淪落風塵也不求清高,但也不願一條玉臂千人枕,遂寄語初入院內時就簽下了賣藝不賣身的約定,誰料到老鸨無情恩客無義,竟雙雙逼迫寄語賣身,寄語不願但又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就在走投無路之際是香帥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看那羞答答的樣子伊安也知道女鬼未盡之語是什麽了,肯定是報恩報到床上去了。但是這也不能解釋他的那個問題啊,既然是心喜之人,為何又那種要求?難道她是想讓那個什麽香帥的再遇上她之前少碰些女人?

伊安的這個問題被女鬼否決了,“非也,香帥風流之名天下皆知,哪裏是小小一名寄語可以留得住的?從一開始寄語就知道的,對香帥而言我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一切皆是心甘情願。只是……”

“只是?”

“只是待死後突然覺得不甘,寄語一生只有他一個男人,但他卻擁有如此多美好女子,這樣好像太不公平。寄語一生都在壓抑自己,就想着哪怕沒有來生也要求的一回暢快,遂求了大王立下遺願。”

“那為何只有三年?”

“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都綁不住香帥一生的,我也不曾想讓香帥孤獨一生。更何況他天性風流,三年足矣。”

“這樣嗎?只有你不後悔就行。”女鬼那種不甘卻又想讓對方幸福的矛盾心情他不懂,不過也算是為自己解惑了,“這次你是要跟着我的吧?”

“是的,伊公子,小女子想見證全程。”

“那走吧。”

“是。”

去目标世界的伊安并不清楚,女鬼不甘是真,想讓楚留香幸福也是真。但比起三年不碰女人這種願望,她更想讓楚留香真正愛上一個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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