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車廂裏一片寂靜,這個指控或許過重,随着時間的流逝,季衷寒的心一點點懸了起來。

封戚緩緩轉過頭,唇角是上揚的,眼睛卻沒有任何笑意:“毀了你,怎麽毀了你。因為我是個男人,所以在強行碰你,甚至讓你爽得一塌糊塗以後,你就被我毀了嗎?”

“也是,被一個男人喜歡确實很惡心。”

說罷,他解開了安全帶,在狹小的空間裏,來到了季衷寒身前。

季衷寒身後就是座椅,根本無路可退。下意識抗拒的雙手,也被封戚強行按住,季衷寒急聲道:“你別亂來,這裏是露天停車場,随時都有人來!”

“我真是好委屈啊。”封戚沒有理會季衷寒的提醒,仍是用那樣又輕又低的語氣道:“那還不如真把你給毀了。”

季衷寒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也微微戰栗。

封戚鼻尖從他的下巴,滑至頸項。他抓住了季衷寒的領口,大力一扯。

随着布料撕扯的聲音,季衷寒從頸項到胸口,盡數裸露在外。

封戚目光在這些部位梭巡着,不一會便選好了位置,他張開口,狠狠咬住了季衷寒鎖骨上的皮肉。

季衷寒咽嗚一聲,疼得身子都想蜷縮起來。

直到在鎖骨上留下清晰的牙印,封戚松開嘴:“其實你不是對男人不行,只是唯獨我不可以。至于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你惡心我這張臉嗎。”

季衷寒愣住了,他的掙紮都停了下來。

他沒想到原來封戚早就猜到,他因為封戚和封行路相似的長相,而心懷芥蒂。

封戚沒聽到他的反駁,沉默了會,才繼續道:“你讨不讨厭我,怎麽惡心我,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現在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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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衷寒望着車頂,鼻子泛起微酸:“不是這樣的。”

封戚将手繞至他的小腹,施力按壓着:“這麽怕我的話,就離我遠一點,躲着我,避着我,再也別像今天一樣傻傻地送上門。”

說完後,封戚收回手直起腰。他從季衷寒的身體上退開,帶走了所有的溫度。

季衷寒頭發散亂地靠在角落,衣領敞開着露出大片皮膚。再看那鎖骨上明顯的牙印,暧昧又狼狽。

封戚脫掉了身上的風衣,扔到他身上。然後轉身出了車廂,咚地關上了車門。

季衷寒緩了許久,才抓着身上的風衣爬起來。

車窗外,封戚已經走得很遠,在十幾米外的樹下,站定抽煙。

季衷寒即看不清封戚的表情,也摸不透封戚如今的想法。

他努力想要把自己的衣服給整理好,但被扯壞的領口,缺了幾顆扣子的襯衣,根本沒法恢複原樣。

實在沒辦法,季衷寒只好穿上了封戚的衣服。

那件風衣對他來說太大,只有把腰帶紮起來,才能掩蓋被扯壞的衣服。

封戚的衣服上全是他的味道,混雜着煙與香水。

季衷寒拉開了車門,車外的空氣一下灌了進來,将那裹在他身上的氣味都沖淡不少。

他忽然發現,他與封戚是說不通的。他想和封戚講明對方曾經的行為,對他所造成的傷害。

而封戚卻偏執地認為,只因是他做的,所以季衷寒才這麽厭惡,反應如此強烈。

但封戚有沒有想過,當初的事,要是換成了別人,都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季衷寒只會同對方拼了命,根本到不了那步。

他太相信封戚了,相信到哪怕在極度的恐懼和應激下,都只能下意識抱緊了封戚,小聲求救。

他在向封戚求救。

可是封戚卻把那樣的反應,當作他對欲望的需索。

在他的卧室裏,在那張惡心的床上,被撫摸親吻,直到最後一步。

季衷寒看向車窗,光潔的鏡面倒影了他此時惶恐又緊張的臉。

但為什麽……

季衷寒還是選擇邁步走向封戚,距離對方越近,那些因為記憶而引起的害怕,在緩緩散去。

到底是為什麽,除了封戚以外,誰都不可以呢?

哪怕到現在,他也只對封戚的觸碰不抗拒。

季衷寒沒有答案,封戚正背對着他,聽到他踩過葉子的腳步聲,身體卻突然一僵。

封戚好像擡手摸了把臉,聲音沙啞道:“你過來幹嘛?我不是讓你離我遠點?”

季衷寒心頭一動,隐約起了個念頭,于是他沒說話。

封戚沒聽到回應,好似自己都覺得季衷寒不可能過來一樣,便說:“我現在心情很差,不管你是誰,有什麽事,都別來找我!”

季衷寒嘆了口氣:“封戚,你是在哭嗎?”

封戚勉強地笑了兩聲:“開什麽玩笑,為什麽要哭,為了你?”

“別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就想一個人靜一靜,抽根煙,你能不能別來煩……”封戚的話還沒說完,季衷寒就已經繞到了他面前。

季衷寒清晰地看見了封戚濕潤的眼,以及微紅的鼻尖。

本來只是猜測,等真的确認事實後,季衷寒反而驚住了。

封戚罵了句髒話,直接掐滅手裏的煙,旋身往車的方向走。

季衷寒跟在他身後:“你在哭什麽?”

“你是對我感到抱歉嗎?”季衷寒追問道。

封戚根本不說話,直到搶先一步上了車,還将車門反鎖了。

季衷寒在外面拍了半天車窗,裏面的人巍然不動,他拍得手都有點累,人也有點生氣。

封戚能不能不要別扭,他是對封戚存有歉意,也想把從前的心結說開。

哪怕兩個人回不到之前的關系,也不必像現在這樣僵持着,針鋒相對。

但即使是要和緩關系,也需要雙方配合,只有一個人單方面作出努力,只會是一廂情願。

季衷寒放下拍到發麻的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他晚上還要和這次合作的組員們一起聚餐,大家已經在群裏商量好了時間。

季衷寒最後看了漆黑的車窗一眼,無奈地轉身離開。

從馬路上打到車,直至抵達酒店後,季衷寒給許薇打了個電話,但是對方并沒有接通。

許薇知道今晚聚餐的事情,還特意囑咐他要帶上自己。

現在卻聯系不上,是有什麽事嗎?

季衷寒幹脆找到許薇的房間,按下門鈴,看許薇是不是在房間裏休息,所以沒聽到門鈴聲。

叮咚響聲後,裏面卻傳來一聲巨大的動靜,像是有什麽人摔在了地上。

季衷寒吓了一跳,立刻敲門道:“許薇,你怎麽了?是不是摔地上了,起得來嗎?”

他也有許薇的房卡,是許薇給他的。

“我能不能進來?”季衷寒又問。

裏面傳來了許薇的聲音,腳步聲匆匆來到門前:“我沒事,你等一下。”

季衷寒松了口氣:“剛剛是什麽東西摔了?”

“什麽也沒有。”許薇緊張道。

季衷寒覺得不對,他又敲了下門:“你真的沒問題嗎?”

許薇強調道:“我真的沒問題!”

季衷寒只好道:“那你收拾好了來我房間找我,晚上不是還要去聚餐嗎?”

許薇說:“好,我待會就去找你。”

季衷寒走出一段路了,突然又想起要跟許薇說,晚上要喝酒,讓她不要開車出來。才走回許薇的房門口,就發現門打開了,景河走了出來。

他往這邊看了一眼,分明是瞧見了季衷寒的,卻一副全然沒看見的模樣。

景河伸手往門裏一抓,扯住了許薇。

他把許薇拽了出來,摟住許薇的腰,捧住她的頭發,強硬又不失溫柔地吻住了她。

許薇掙紮了沒兩下,便漸漸放軟了身體。

季衷寒沒想過會撞見這樣的一幕,他下意識躲了起來,感覺尴尬極了。

許薇與景河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他怎麽都沒發現?

還有之前許薇不是還很讨厭景河嗎?現在又怎麽回事?

帶着滿腹疑慮,季衷寒回到了房間裏,不多時,許薇就來了。一進門就跟季衷寒玩笑道:“今晚有姐姐在,誰都灌不了你酒。”

季衷寒摸了摸鼻梁,選擇了個委婉的措辭:“我剛剛想回去跟你說,晚上別開車,但是你那時候不太方便。”

許薇怔了怔,很快就意識到季衷寒在說什麽。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那種被好友發現的窘迫與害羞,讓她整個羞憤欲絕。

季衷寒安慰道:“我覺得只要你喜歡,我就沒關系,不要讓我知道他欺負你就好。”

許薇扭捏道:“他能欺負我什麽啊,再說了,我又不喜歡他。”

“啊?”季衷寒震驚了。

許薇故作灑脫地摸了下頭發:“就算他這次也不是真心的,我也不怕。畢竟他那樣的,睡到也是賺到。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

季衷寒被許薇的觀念震到了,好半天才道:“行吧,反正你自己注意安全。”

許薇輕咳一聲,她剛剛心裏有別的事,沒注意到季衷寒的不對。

等她發現以後,立刻雙眼如x光掃遍了季衷寒全身。

“還讓我注意安全,你又是怎麽回事?”許薇問道。

季衷寒莫名:“我怎麽了?”

“還怎麽了?你就穿着這件衣服回來的?”許薇驚訝道。

季衷寒這才想起身上的風衣,不自在道:“怎麽了,這衣服我新買的。”

“你新買個屁,這裏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這是品牌專門為封戚定制的外套吧!”

“你就差沒舉着個我和封戚有一腿的牌子,招搖過市了!”許薇恨鐵不成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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