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季衷寒脫下身上的衣服,果然在袖口以及領口的地方,都看到了繡着rio圖案的标記。
許薇還在那裏吐槽:“rio真的太心機了,他就是故意的吧,而且你也真是傻乎乎的,他給你衣服你就穿啊。”
季衷寒還沒來得及解釋,許薇就上手扒他衣服:“趕緊在別人沒看到之前給我,我去拿給景河。”
他甚至沒能夠阻止,就被許薇扯松了身上的外套。這下裏面撕壞的襯衣,以及鎖骨上的牙印便暴露出來。
許薇瞪着他的鎖骨:“好家夥,你們玩得可真大啊。”
季衷寒捂住了領口,分明不是那回事,但又解釋不清楚,糾結之中,整個人都有往逐漸發燙的趨勢。
許薇一臉有白菜被豬拱的模樣,搖頭道:“行了,你一個人害羞着吧,趕緊換衣服,群裏都在催了。”
晚上要開的會議接洽的是這次拍攝文沅時,在她團隊的其他成員。
至于會不會遇見文沅,這真是一件令季衷寒頭痛的事情。
萬幸晚上開會的時候,文沅并不在場,那位被她喊來送花的男助理倒是在。
他和工作人員以及季衷寒解釋道,文沅今晚還有事情要忙,明天所有的拍攝,就交給在座的各位了。
解釋完後,又讓大家盡情消費,文沅買單。
工作人員們歡呼地和助理謝謝文沅,然後大家就開始喝酒聊天。說正事的倒沒幾個,畢竟現在也不是工作時間,反正到拍攝的時候,大家就會各司其職。
現在聚餐,主要是互相認識一下。
季衷寒都沒怎麽說話,酒倒是敬過一輪。許薇發揮了自己的社交才能,很快就與其他人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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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飯局結束後,大家都一口一個薇姐,喊得親熱。
季衷寒負責送許薇回去,許薇喝多以後,人就會變得很折騰,把季衷寒的一頭長發抓亂了,還抓着他的領子假哭道:“臭男人有什麽好的,你告訴我啊。”
為了避免許薇繼續醉下去,喊出更多八卦。季衷寒捂着許薇的嘴,把人當場帶走。
才帶到餐廳外,季衷寒滿頭大汗試圖打車,這時路邊緩緩停下一輛轎車。
景河從駕駛座出來,客氣地沖季衷寒笑道:“我來接許薇。”
季衷寒抱着許薇的腰,剛想應聲好,景河便直接過來,把許薇從他手裏搶了過去,再輕柔地抱進了副駕座裏。
當季衷寒還在為景河那有些粗暴的搶人動作而愣神時,景河便同他說:“季先生,先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
景河這個人說話感覺很穩,總讓人不知不覺跟着他的安排走。
于是拉開車門,看見坐在裏面沒有表情的封戚時,季衷寒才發現不對。
但已經拉開了車門,總不能再關上。
再說了,他做什麽要怕封戚。
雖然封戚讓他離得遠些,但說完這種話以後,躲起來哭的是封戚又不是他。
不知怎麽回事,自從發現封戚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哭以後,現在的封戚在他眼裏就是紙糊的老虎,光有吓人模樣,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封戚本來把頭轉向窗外,等季衷寒上車後,才對景河說:“我要喝粥。”
季衷寒留意到景河扶着方向盤,看了封戚一眼,景河的眼神就像看着胡鬧的小孩一樣。
莫名地,季衷寒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景河說:“都這麽晚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景河還是把車開到了一家砂鍋粥大排檔,讓季衷寒和封戚在車上等着,他下去買。
等景河一走,車上又陷入了尴尬的死寂。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季衷寒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時,神經就沒崩得這麽緊了。
他沒再問今天封戚為什麽哭,而是說:“你跟景先生關系很好啊。”
封戚好似沒想到季衷寒還敢跟自己搭話,半天才用鼻音哼了聲,像是在認同,又像懶得理會季衷寒,敷衍他。
季衷寒看着景河西裝革履,站在大排檔前被燒烤攤的油煙熏得微微皺眉的模樣:“他對你也很不錯,你說要喝粥,他就去幫你買了。”
封戚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季衷寒小聲說:“沒有,只是想到這些年,有他在你身邊挺好的。”
封戚吸了口氣,發出不耐煩的氣音。季衷寒以為封戚莫名其妙的又要生氣了,這次不知道要咬自己哪裏,便下意識捂住了鎖骨。
那裏已經很疼了,受不住再來一次。
哪知道封戚看見他的動作,直接開門下車,将季衷寒留在了車上,自己轉而走到了景河旁邊。
季衷寒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心情頓時有點複雜。
一時間也說不清到底是封戚對他作出過火的行為好些,還是封戚完全無視他要好點。
好像這兩種行為,他都不喜歡。
隔着車窗,他看着車外的兩個人。
封戚走到景河身邊後,景河因為油煙皺緊的眉頭瞬間松了不少,臉上帶出了笑意。
那笑容比在面對季衷寒的時候,要真實得多。
景河同封戚說了什麽,封戚仍然沒有表情,可是季衷寒卻能發現,封戚心情并不壞。
老板上菜很快,沒一會就有人提着兩個打包盒出來。
景河和封戚再次回到車上,季衷寒趕緊把目光收回來,假裝在玩手機。
“季先生,這份是給你的。”景河把一份外賣盒遞到他手裏。
季衷寒沒有拒絕,接了下來。他的胃本來就不好,剛剛喝了些酒,晚上吃點粥,就會舒服很多。
車子平穩行駛到酒店的停車場後,景河打開了車裏的燈,對封戚說:“小戚,你先回房間。”
這是季衷寒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喊封戚,他以前喜歡連名帶姓地喊封戚,哀求的時候喊哥。
這和景河這種像把封戚當親弟弟的喊法完全不一樣,關鍵是封戚聽他的話,提着粥就下了車。
等封戚一走,景河這才公事公辦地說:“季先生,我有事想和你談,方便下車說嗎?”
季衷寒抓緊手裏的粥,配合下車。
下車後,景河給他遞煙,季衷寒看了眼牌子,是封戚身上那股紅河的味道。
他沒有拒絕,接了過來,剛抽一口就覺得嗆人。
景河給完煙,就把煙盒收回口袋裏。
季衷寒夾着煙問:“你不抽嗎?”
景河溫聲道:“我沒有抽煙的習慣。”
那煙是給誰準備的?
景河似乎瞧出了他眼裏的疑問,好笑道:“因為很多客戶都有抽煙的習慣,我雖然不抽,但也要為他們準備一些。”
季衷寒頓時覺得臉熱,為自己的猜測。他還以為景河竟然貼心到幫封戚随身帶煙,又不是全職奶媽,做什麽要這麽寵着封戚?
景河閑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他說,他希望接下來這期拍攝,由他負責封戚。
季衷寒被煙嗆到了,猛地咳嗽出聲。他眼淚都嗆出來,半天才捂着嘴道:“這是封戚提的?”
景河含笑搖頭:“不,是我的建議。”
他又不是什麽頂有名,特厲害的攝影師,怎麽一個兩個都要找他?
景河平靜道:“我想季先生也注意到了,你和文小姐合作這件事,讓小戚心情很不好。”
“他這個人,沒有半分自控力。心情差就會酗酒。”
“想必你也知道,他這個人除了臉一無是處。作為模特,上鏡前的狀态很重要,我不希望我手下的招牌,每天都爛醉如泥,頂着一張腫臉出鏡。這很影響他之後的通告,以及品牌價值。”
季衷寒沒想到這麽照顧封戚的景河,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也不應該意外,景河作為一手發掘了封戚的人,自然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價值才會如此費心。
景河提議讓他拍攝,并不是看中他的能力,而是把這個當作安撫封戚的手段。
季衷寒完全有理由相信,為了讓封戚能夠正常工作,哪怕再過分的要求,景河也會去做。
注意到季衷寒不贊同的表情,景河揚眉道:“放心,我們這邊會給出比文小姐那還要優渥的條件。”
他以為季衷寒是不想接受他這個提議。
沒想到季衷寒卻小聲地說:“他沒有。”
景河:“什麽?”
季衷寒:“他沒有除了臉一無是處。”
景河:“……”
或許是看出了景河現在有多無語,季衷寒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可是我們已經先和文沅簽約了,應該沒辦法違約。”
景河找回了談判的狀态:“這點你放心,你們與文小姐那邊的合同還在走流程。”
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合作,往往合同能夠走很久。
每份合同在落實之前,不知道要經過幾道人手。
景河就是抓準了合同還沒落實的機會,下手挖牆腳。
見季衷寒還在猶豫,景河試探性地抛出了一些誘惑的機會。
然而季衷寒聽完後,并沒有感到很心動的樣子。
景河最怕和這種類型的人談條件,不怕他提出要求,就怕他什麽要求也沒有。
他快速地轉動着腦筋,忽地,他目光落在了季衷寒手裏的粥上。
“季先生,你知道今晚小戚為什麽要喝粥嗎?”
季衷寒本能地望向他,眼神比剛才聽到那些條件時,鮮活多了。
景河覺得自己抓住了談話的脈絡,這是最好,也是最明顯的弱點。
只要瞧準,就能一擊斃命。
“小戚最讨厭喝粥了。”
“因為當年在粥店打工,為了省錢,他每次都會喝店裏剩下來的粥。因為喝得太多,都喝怕了,所以現在只要聞到粥味都想吐。”
景河沒有用多悲情的語氣來敘述,反而是這種平淡的述說,更加讓人揪心。
因為足夠真實。
季衷寒看向手裏的粥,不等他問,景河便給出了答案。
“因為有人喝了酒以後,胃會不舒服。”
季衷寒一下抓緊了手裏提的袋子。
景河又說:“當然,小戚也沒法确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因為惡心他,所以每次都要吐。”
“不是的!”季衷寒大聲打斷道。
他看到景河驚訝的雙眼,慢慢低下頭:“不是這樣的。”
那所有傷人的話,從來都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