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知為何,白斂這局比試進展神速,我不過出了會神,白斂便已挑了對方的劍,贏得這一輪的比試。接下來幾局亦是如此,不多時白斂便已經勝了五局,這一局就是第六局,勝了就是六連勝。

我已經有些乏了,白斂沖我笑我也只不過懶洋洋的沖他點頭,待他将第六位對手擊敗時,我才想到一個可能——

他莫不是真聽了我的話,速戰速決吧?

不會吧。

我按捺疑慮,看向白斂。

白斂正與裁決的長老說些什麽,只見他對那長老作了揖,離開比試臺。

看來,他勝過六人,得了進階名額,就不打算繼續比下去了。

也對,這種拉仇恨的事還是少做為好,反正他已經不缺名聲了。

我撐着下颌,打了個哈欠,正碰上白斂看我,我頓時端正了坐姿,挂了與有榮焉的表情,沖他點頭示意。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只見那被白斂打敗的弟子周身突然冒出了濃郁魔氣,老房子着火冒的黑煙也沒他冒得多,那弟子“桀桀”一笑,撲向了背向他的白斂。

魔、魔修!?

我們門派居然混進了一個魔修。

不,不是一個,是一群。

就像是得到了什麽信號,觀衆臺上也同時冒出大批魔修,他們神出鬼沒,許多弟子猝不及防被魔族穿胸破膛,血濺當場。

有道是患難見真情,越是危機時刻,越是能區分遠近親疏,看明白那人心底到底在意誰。例如伏星闌在魔修出現的那一刻就立馬奔向了白斂,再例如溫衡……

我遙遙的看向象征權力中心的高臺,溫衡正護着他的小師妹碧彤,而碧彤一臉花容失色,死死的握住溫衡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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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對情深意切的佳偶。

周圍的人東奔西走,哭爹喊娘,不知從哪冒出一個魔族,慧眼如炬,發現了落單的我,眼睛一亮,撕了跟前的弟子,便向我撲來。

除魔衛道是我們每一個修道者的義務,我也以此為己任,然而前提是我有足夠的能力能保住自己。我雖有一顆除魔衛道的心,卻也有着自知之明。就像現在,我築基未成,不過是個低階弟子,無論對上哪一個魔修就是死路一條,我不跑難得還等死嗎?

我自然是不肯原地等死的,也從未指望有誰會來救我。所以我拔腿就跑。

逃命是我從小到大,唯一掌握的技能。

我瞄準時機,見縫插針,躲過了魔修的一擊,雖然狼狽卻也成功逃離。

然而我躲過了魔修,卻沒躲過人修。

然而可笑的是,我甚至不知道是誰動的手,我雖驚慌失措,卻也沒到慌不擇路的地步,我一直謹記着要與人保持距離,生怕礙了誰的路,起什麽沒必要的糾紛,所有在我被人狠狠的慣倒在地時,我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周圍的人流并沒有因為我的跌倒而有一瞬的停駐,甚至在路過我時也未多一絲注意,他們步履匆匆,看我時,眼神渾似看見攔路的阻礙,冷漠中帶着不喜。

有人繞過我,有人踩過我,有人無視我,無人護我。

我一次次的爬起,一次次的跌倒,我的痛呼,我的掙紮,如石沉大海。

多好笑。

我憋回去因疼痛而冒出的淚花,忍着疼痛,暗自蓄力,終于找到時機,我飛速的從地上爬起,我的手心連同手肘都一抽一抽的疼,我的身體也叫嚣着疼痛,我的手,我的腳,我的心……

可我不敢停下,更不敢倒下。

“滾開,別擋道。”有弟子從我身後追上來,動作粗魯的推開我。

我被推得一個踉跄,重重的磕在翻到倒地的木桌上。

“真是礙事。”

那弟子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聲罵了一句,腳步不停,眨眼便消失在逃竄的人群中。

而那魔修也終于再度鎖定了我。

我不明白為什麽。

或許,我不必知曉為什麽。

我已躲避不及,也許會命喪當場。

縱然心中有多少不甘心,我也無力回天。

多可笑。

我想,心灰意冷的看向那魔修。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魔修被人一劍斬落,血霧落下,露出一張冷凝的臉,是秦峥。

秦峥嘴抿得死緊,臉上的寒氣幾乎成了實質,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拉進懷中,低喝道:“走。”

一片混亂,我冷下來的心髒充盈了滾燙的熱度,它鼓動厲害,幾乎要躍出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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