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身上一輕,施加在我身上的重重威壓頃刻消弭無蹤,縛在手腕,腳踝的鐐铐也碎成齑粉,我撐着地面,試了幾次才半撐起了身,喉尖一動,“師尊……”
鶴崇說罷,沒有理會表情不一的衆人,回身走向我,一塵不染的靴子停在我身前,鶴崇面色冷淡,問我:“你有何錯?”
我有何錯?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憑什麽就認定是我錯了……
我神色木然,怔怔地看着身下的地面,無聲譏笑。鶴崇仍是站着看我,不悲不喜,無喜無怒,就像一柄伫立的劍,鋒芒內斂,暗藏威勢。我忽的意識到,鶴崇他不是興師問罪。
鶴崇。
我的師尊他,他這是要替我撐腰?
荒地裏落了甘霖。
我咳着,拭去溢出的血沫,啞聲道:“弟子無錯。”
“好。”鶴崇點頭,表示知曉,召了劍,拎起我,動作幹脆利落,作勢就要帶我回無涯峰。
不但目中無人,而且無法無天。
執法長老最先反應過來,攔住了鶴崇:“執劍長老!”執法長老指着我,臉色鐵青,神色激動:“此子私闖禁地,私盜聖物,還請執劍長老你,給個交代。”
鶴崇扶了把我,将我扣在懷中,淡淡道:“你聾了?”
執劍長老氣結,嘴唇一個勁的哆嗦,兩個眼珠子瞪得老大:“你!”
我還是頭一次知道不但鶴崇的劍可以奪人性命,他開口說話也能夠氣死人,真是叫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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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崇握住我的手輸了道靈力,綿綿不絕的靈力沿着受傷的經絡游走一周後,我便覺得身體舒爽許多,連受了內傷的肺腑也沒有那麽疼了。鶴崇垂着的眼皮略略一起:“我的弟子說過,他無錯。”
一長老忿忿道:“憑他一面之詞如何服衆。”
鶴崇沉沉的望了眼說話的人,眼神帶冰,鶴崇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蟻,那長老冷汗津津,色厲內荏道:“這裏是無極宗,當着掌門和諸位長老的面,執劍長老這是要包庇罪徒嗎?”
“那又如何?”
那長老一驚,沒料到鶴崇居然這般我行我素,登時瞠目結舌:“掌門,你看,這還怎麽得了。”
我心中好笑,堂堂宗門長老,出了事居然只會喊掌門,這和凡俗那些打架輸了哭着找媽媽的孩童有什麽區別。
掌門一臉肅容,“執劍長老,你愛徒心切我亦感同身受,但,此子犯下滔天大錯,若不嚴懲,恐難服衆,鶴崇你身為無極執劍長老,應當以身作則。”
有理有據,若我不是他口中的罪人,我都要信了。
掌門說罷,又招來丁文德吩咐他将事情經過細細說于鶴崇聽,那丁文德兩股戰戰,抖的如狂風中的老樹枝,我都懷疑他下一刻能暈厥過去,丁文德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就屁滾尿流地退下了。
“人證物證俱在,執劍長老莫要再為難我們了。”
鶴崇沉默半響,我的心也緩緩沉了下去,卻聽見他輕嗤道:
“一面之詞。”
這是在譏諷先前說我是一面之詞的長老了,我擡眼望去,只見那長老面色漲得通紅,肥厚的嘴巴大張着想要嚷嚷些什麽,卻被鶴崇一個眼風壓得瓷實。
我的心落在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