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日暖陽的氣候讓人舒服的睜不開眼,太女府上下都在手忙腳亂,還沒睡醒的皇太女尚允諾被迫聽嬷嬷念叨:“我的小祖宗哎,今天是女帝的壽誕,您居然還敢遲到!”
尚允諾頭腦昏昏沉沉,白玉的臉頰全是困意和沒有擦幹的淚水,“汪嬷嬷您不是死了嗎?”
她記得汪嬷嬷就在前不久為自己求情而死,她本人在這樣的日子裏被人一擊斃命,倒下去的時候被那個人冷漠地看着,然後說她真是脆弱到配不起從出生就有的皇太女身份。
這也就算了,那個人居然還說她自作多情?
想她尚允諾從小到大被寵着,何曾主動喜歡過誰,想告訴他不要聽信市井八卦,還沒解釋就被一劍殺了。
汪嬷嬷的哭聲讓她回過神:“太女殿下!老身雖然只是你的貼身女使,沒為你做過什麽貢獻,倒也不至于……這麽被盼着早死啊!”
這太女殿下是昨天被摔壞了腦殼嗎?
從尚允諾剛出生就是汪嬷嬷在照顧,簡直就是把對方當成了親生閨女,感情自是不一樣,她在這太女府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
尚允諾還真覺得頭有些疼,但這是自己很敬重的嬷嬷,還是緩和了語氣:“本宮這頭是怎麽回事?”
汪嬷嬷起身幫忙繼續給她整理了衣擺,“還不是昨天有人行刺陛下,您去追刺客追到了施将軍府中,和她家小公子打了起來。”
随着汪嬷嬷的解說,尚允諾想起了是有這麽一件事,她問道:“你說的是施故那個傻子?”
她怎麽記得自己是追着刺客過去,中途被死對頭八妹挑釁才堅持追查,結果遇到施故礙事,再加上對方又是和那個人認識的就打了起來。
之後就傳出了她是看到那人不理自己,才把氣撒到了施故小傻子身上。
這個鍋背的實在是讓她覺得莫名冤枉!
汪嬷嬷連忙捂住尚允諾的嘴,“哎呦我的殿下可千萬別這麽說!施将軍就在外面候着呢,您要是再不到宮裏怕是要被鳳後責怪了。”
衆所周知,鳳後和尚允諾向來是面和心不和,甚至一度差點要廢了這個太女,可惜還是女帝心軟沒有同意,這次要在出點亂子,汪嬷嬷真擔心殿下直接失寵。
尚允諾聽到鳳後二字沒有別的反應,熟練地帶上象征身份的玉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淡淡道:“無所謂,反正父後向來不喜歡我這個草包。”
打小鳳後就不是喜歡她這個長女,她也懶得去讨好對方,自從知道了所謂的真相那更是只能避而遠之。
如今只能先保住小命,把太女的身份擺脫了才是最重要的。
汪嬷嬷在尚允諾的眼中看到了悲傷,還以為是為了鳳後,就勸道:“殿下您如今二十多歲該收收心了,娶個門當戶對的太女妃才是重要的,那個白皓影壓根不值得您這樣。”
白皓影就是和尚允諾有暧昧傳聞的人,是白家的掌上明珠,最後在宮變時殺了尚允諾,這也是她最不願意想起來的事,就好像人們說得多了,她自己就會以為是真的。
若不是白家跟女帝是患難之交,而她顧及兩邊的面子才會跟白皓影交好,不知怎麽就變成了她對他的死纏爛打,想必背後少不了八妹的功勞,不就是害怕她和鄰國皇子聯姻增長勢力。
尚允諾對為自己操碎心的汪嬷嬷說道:“以後不必再提及此人。”
凡是跟白皓影沾上邊的事都會變成禍端,她還是希望在弄清楚為何重生之前,先把最要命的給解決掉。
先不說野心勃勃的八妹,就連她的那個弟弟都是不安分的,雖然沒有太多的威脅,卻好似跟八妹才是親兄妹,對她這個嫡親的長姐壓根就是愛答不理。
汪嬷嬷很疑惑殿下究竟是怎麽了,以前可不就是一口一個小皓影什麽的,怎的今天就像是在說陌生人一樣。
外面的施琅月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身後的施故好奇地張望着然後又拉着她的手,“母親,我想吃桂花糖……”
“住嘴,等會不可在太女殿下跟前失禮。”
施琅月嫌棄地掰開那只小手,但看着那雙無邪的眼睛又有些不忍,終究沒再繼續說施故的不是,早晚要把這個麻煩給處理掉,多一眼在面前就是多一天的煎熬。
旁邊的人早就見怪不怪,若非女帝喜歡施将軍的幺子就不會讓對方跟着一起來,誰不知道這位小公子天生愚笨,智商永遠停留在十多歲左右。
被訓斥的施故委屈地躲在那玩手指,含胸駝背像個被欺負的小團子,她低下頭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耐煩,這些人究竟無不無聊都在等那個人出現,目前該不會忘記她和皇太女打架的事?
說起來那天白皓影躲在将軍府,施故本不想幫忙的,結果尚允諾不分青紅皂白地沖過來,還真沒遇過為了見情郎這麽急不可耐的,順勢打翻了她那些好吃的,按照自己小孩的性格肯定是不能罷休的,一來二去打了一架,誰知人說繼承女帝強大靈力的皇太女這麽菜,輕輕一碰就暈了過去。
施故在想那個女人是不是在碰瓷,就看到了尚允諾很有氣勢地走過來,直接無視了慫在那的她,“施将軍走吧。”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再不過去可怕鳳後那邊會真的不高興,現在是沒什麽心情和施故計較,而且這人……
尚允諾反複告訴自己不要跟小孩子計較,不能因為這個就去得罪有權有勢的施家,以前還覺得施琅月是幫着她的,後來才發現原來在她們這些文武百官眼裏,她不過就是個纨绔女?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準備前往皇宮,路上也沒有什麽交流,而路邊的行人看到皇太女的馬車紛紛讓路,就是不想得罪這位據說脾氣不好主兒。
眼看着宮門口就要到了,尚允諾算是把所有的法子都想好了,忽然看到施故在用鄙視的眼神望着自己,當即問道:“你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