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施故沒想到就出去被母親責怪了會,就成了尚允諾的未婚夫?
她反複打量着似乎和從前并無區別的人,只見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充滿了防備,倒也沒懷疑,“小人只是好奇以太女殿下的性格,應當趁着女帝對你還有寵愛之心,請求白皓影做太女妃才是。”
或許同為女子她沒有覺得兩人的近距離有問題,可在尚允諾的眼裏就是過分親密,不得不往後退了幾步,“我說呢,原來是在這等着嗆我,從頭到尾我可曾說過非白皓影不娶?若是你不想嫁給本宮,大可去和施将軍說,以她和母皇的交情必定能讓此事有轉機。”
怎麽現在人人都覺得她此生非白皓影不可?
是,白皓影确實男子中外在家世都挺不錯,人品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施故瞥見了尚允諾眼中的複雜情緒,忘記自己現在還要扮豬吃老虎,“我明白了,殿下這是要欲擒故縱,畢竟八皇女和你勢均力敵,今天殿下辭去太女之位,想必是想讓女帝更加覺得你已經頓悟,打算好好地履行職責。”
眼下這個局勢不好說,女帝看起來身體硬朗,退位怕是要等一些日子,就是不知尚允鳳和這位太女之間會不會提前變天。
尚允諾很奇怪地看着施故,“你真的是傻子嗎?外面那些人怎麽說我都無所謂,但是你這樣說就真的很欠扁。”
施故颔首,“我也覺得你很欠扁,自己娶不到白皓影就拿我當擋箭牌。”
“不可理喻,這分明就是母皇的決定!”
“那也是你為了逃避太女責任,想順水行舟罷了。”
“你!很好,之前的那一架我看你是沒打夠,就趁着今天把這些解決了!”
尚允諾被挑起了怒氣,手中泛起銀紫色的光砸向了施故,對方很快就躲了過去,沒想到這小傻子靈力如此充沛。
若徽國人人都有靈力,卻鮮少有人修仙成功,靈力這個東西只能為他們延長壽命,故不像隔壁國那樣修仙者遍地都是。
女帝和鳳後是目前的強者之一,作為他們孩子的尚允諾雖有靈力卻不擅長使用,也因此被鳳後不喜,被所有人覺得是個無用的太女。
這個不是尚允諾要回顧的,她納悶的是施故居然如此深藏不露,難怪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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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允諾想不起臨死前最後見到小傻子是何時,總之施家的人确實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不久,被女帝叫回去的施琅月和汪嬷嬷從內殿出來,就看到兩人已經打到了屋頂上,旁邊的歪脖子樹被摧殘的只剩枝幹,樹下的貓抖掉了全身的樹葉,睜大兩只眼睛瞪着她們。
施故看到施琅月已經在下面,就想着是時候示弱,免得被母親懷疑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就挑釁了幾句:“今天狀态不好,我不打了!改天把你揍成豬頭!”
施琅月怒道:“你個逆子!還不快給太女殿下道歉!”
施故眼睛立刻紅了起來,“母親!我不要嫁給她!她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她已經不是太女,剛才也是她先動手的!哼!”
這要是嫁給了尚允諾不說會不會被揭穿性別,恐怕這場鬧劇的背後是女帝和施琅月的互相牽制,其他人也在坐收漁利。
施故不想看到這樣的事,不希望自己被利用的那麽幹脆,何況尚允諾未必就真的沒有別的打算,皇室成員有幾個不是被陰謀論熏陶過的。
施琅月眼白一翻,不得已飛到她們中間,擰住了施故的耳朵,“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不管怎麽樣這都是殿下,之前你打了太女人家都沒有跟你計較,現在反倒是惡人先告狀,嫁給太女是你這輩子的福氣!”
女帝一天沒有正式改立太女,施琅月不好改口那麽快,況且陛下或許就是陪着尚允諾瞎胡鬧,皇位最終可能還是要由嫡長女繼承。
施琅月猶豫再三摁着施故的頭道歉,“殿下,犬子實在頑劣不堪,是臣教導無方,還請您不要往心裏去。若是您當真看不上犬子,那麽此事臣自會和陛下說清楚。”
表面上施琅月是把所有的錯攬在自己這邊,其實還是在護着施故,所以這對母子的關系未必那麽冷淡,這些都被尚允諾看在眼裏,小傻子不願意嫁給她,自然不是演出來的。
她們都很清楚這其中的利益糾葛,趁現在還可以回頭另做選擇,但她不打算這麽做。
母皇或許是為了不讓她再任性妄為,而自己确實不能和以前一樣,什麽都要固執到底。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她該做的,或許到時候就會有一線生機。
尚允諾看着施故又恢複傻裏傻氣的表情,淡笑道:“本宮确實該收收心了,何況不打不相識,相信在本宮的教導下,施故必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賢內助。”
施故猛地轉向視線,很多話都被母親淩厲的眼神制止住,這個女人是瘋了吧?!
就連施琅月也沒想到尚允諾會突然之間選擇接受,又覺得可能有賭氣和別的原因,“若是殿下不嫌棄他愚笨,那麽臣算是了結一件心事。”
施故不死心繼續撒嬌,“母親,難道您希望孩兒被打死嗎?”
施琅月瞅了眼尚允諾臉上的淤青,冷淡道:“不想回去挨家法就閉嘴!我倒是擔心殿下會被你欺負,但願你嫁過去之後能收斂任性,少闖禍。”
施故:“……”
看來自己這個老幺在母親眼裏,真是又鹹又菜又多餘,沒關系大不了換算下就是當了回女驸馬。
尚允諾留她們大眼瞪小眼,飛身下去看到了汪嬷嬷在抹淚水,“嬷嬷你怎麽了?”
“老身……老身是感動殿下終于長大了,知道要找個伴兒了,雖說這施家小公子不怎麽靠譜,可成婚後還不是得你管着?這才忍不住喜極而泣。”
汪嬷嬷的潛臺詞是施故嫁進來,自己會幫着出之前挨打的惡氣,她家殿下除了在鳳後那受些委屈,誰人敢直接動手打人?
雖然施故未必是什麽良人,再怎麽樣殿下的正室家世還算可以,人嘛不至于傳說的癡傻的像個幾歲小孩,也就無需擔心殿下被欺負。
尚允諾哭笑不得,也沒交代別的帶着汪嬷嬷離開,走到這一步非自己所願,非她所能預料到的。
目前的退路似乎只有這個,若是她再反複無常,那麽等着她的不知是流言蜚語,可能是刺客組團來‘看她’。
何況施故嫁進來不代表真要和對方發生什麽,說不定沒幾天小傻子就受不了主動提出和離。
屋頂上的母女倆目送尚允諾坦然地離開,她們再各懷心思地去了下面。
施故踩到了貓的腳吓得它立刻爬到了旁邊,用靈力治好了它的傷口,心裏總覺得自己還是被拉進了這趟渾水。
施琅月反複提醒,“陛下說了,六天後把婚事辦了,殿下雖然已經被收回了印章,可陛下也沒說廢除頭銜,平時你如何胡鬧,為母管不着,也不指望你出人頭地,如今算是為你找了個不錯的人家。太女雖說驕縱,好歹心腸不壞,只要人品好,想必也不會對你太刻薄。至于其他的流言也不是很重要。”
這大概是施琅月對施故說的最多的話,平時都沒有別的交流,讓後者還是有些驚訝。
施故心裏沒覺得有多感動,沒來得及掩飾住的表情被母親看見,她又接着說:“我知道你裝傻,是為了不壓姐姐哥哥的風頭,你從小就有先見之明,希望你可以繼續保持下去。”
“多謝母親。”
施故還是有些詫異的,這怎麽和自己上次拿的劇本不太一樣?
既然已經被看透了,再繼續僞裝很是沒有意思,就是女帝這麽着急讓她和尚允諾成親,為了兵權還能夠理解,就怕不是因為這個才趕時間。
從尚允諾打算要退位讓賢就感覺出了漏洞,還是說對方和她一樣去被系統派來的?
施琅月忽然回頭說:“你的靈力如此深厚……頗有你父親的天賦,若不想被別人盯着,以後就少打架。”
施故卻問道:“母親這些年對孩兒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笑話,這靈力本來就是她穿到這裏之前就有的,可惜暫時沒法恢複到鼎盛時的法力,劇本和系統也不允許自己開大。
施琅月收回了目光,發出輕微的嘆息:“是與不是對你而言也不重要,我希望你不會走你父親的老路。”
若徽國重女輕男,男子就算是有較高的能力,也不會被太多人認可,所以施故的父親當年就是因為靈力強大被人所害。
施故點頭,“孩兒知道了。”
看施琅月這樣子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女的,要不然也就不會那麽努力栽培二姐,對她就可有可無的态度。
嫁給尚允諾這個情節也并非無法接受,施故還是很樂意光明正大當個鹹魚的,讓她感興趣的是尚允諾的轉變,難不成這是冒牌貨?
太女府。
尚允諾被汪嬷嬷扶下了馬車,當即吩咐:“把該帶走的衣服啊首飾啊收拾下,東巷那邊估計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得給八妹騰個窩。”
她這話讓汪嬷嬷感到有些心酸,“殿下何必這麽挖苦自己?剛被陛下說東巷的宅子還沒有修好,再則您很快就要成親,婚後待新郎歸寧後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