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尚允諾并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她其實很清楚,弟弟妹妹跟自己相處的并不好,
雖說這一次想要改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主動出擊,她的死亡也是八妹間接造成的,無論對方當初的目的是因為什麽,她心裏面始終都是有那麽一點介懷。
尚允諾就記得自己被一劍殺了之後,睜開眼睛已經來到這裏,她重生的時間也不過短短的兩天罷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适應現在,以及未來即将要發生的事情。
又如何真的能夠做到大姐姐一樣,去和他們友好地相處。
汪嬷嬷看着那兩個人的背影,還是覺得有點不太服氣,“她明顯就是跟殿下炫耀跟九皇子的關系好,你和九皇子都是一母同胞,他為何總是這樣不同對待?”
尚允諾轉頭發現天上的流光溢彩,看來人家這附近有靈力的人,肯定要在濫用這些東西,“八妹跟我也是一個母親,她會這個樣子,我也能夠理解。只是……嬷嬷,以後關于這些小矛盾就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跟任何人為敵。”
汪嬷嬷想到鳳後所言還是覺得不太公平,有些東西就是屬于殿下的,對方卻要拱手讓出去。
若不是鳳後那天在大殿之上說那麽多諷刺的話,殿下也不會這麽的一意孤行!
看着尚允諾堅定的眼神,她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其實做個王爺也沒有什麽不好,只是以尚允鳳性格肯定也不是願意放過殿下,到時候姐妹相殘那也是一個悲劇。
汪嬷嬷這輩子沒什麽太多的追求,就是想殿下可以平安,或者說繼承大統,也知道那些責任對于殿下來說是千斤重擔,可真是逃避也未必能夠解決。
尚允諾看着她老人家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本是要解釋一些事,最後,還是親自去庫房那邊挑了一些東西,“按規矩,今天是不是應該要下聘了?”
汪嬷嬷苦笑了會,“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殿下也不必親自過去,太師家的人,或者是你姨母代表,應該會很給将軍府的面子。”
“不了,既然是本宮娶正夫還是應該要以表誠意,提前拜見一下岳母大人未嘗不可,就是不知道這一次……”
尚允諾沒有繼續說這些,她不希望汪嬷嬷替自己擔心,也不希望那些事情再一次發生的。
昨天就算不主動要退出,在往後的半年時間裏面,自己還是一樣被逼下臺。
因為那天剛好是她登基的時候,結果突然之間八妹帶着人殺了進來,把她的種種罪名全部都列了出來。
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做過,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在證據事實的情況下?
再加上有鳳後的幫忙,最後那天真正的登基的人也就變成了尚允鳳,
在自己被囚禁的那幾天裏,尚允諾不懂八妹為何要這樣做,直到有一天聽到了所謂的真相。
還是尚允鳳告訴她的,一直努力追求的認同,或者說能夠活到那個時候,也可能是因為鳳後的恻隐之心罷了。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別的男子所生,才讓鳳後把她當成眼中釘。
她打算要把自己不是鳳後親生的秘密隐瞞下去,因為她知道這對別人來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事情,但對于自己來是個很打擊。
女帝怎麽想的她不知道,因為女帝再過不久就會被毒死,那麽執意的把自己當成嫡長女,也可能就是當初争奪皇位的時候,需要自己這麽一個角色出現。
于是多年過去了,幹脆将錯就錯到底,仔細想一想着實有些可笑。
起初尚允諾并不知道這兩件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那個好妹妹告訴自己的。
尚允諾開始的時候選擇了不相信,直到鳳後親自蓋章認證了這些以後,才發現太過于好奇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她收起了那些回憶,無論眼前的是鏡花水月還是別的,都想好好的活下去,去看一看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過的新鮮事物。
偶爾也會跟那些修仙者讨論一下,何為修仙之道,何為自在。
汪嬷嬷跟在後面心情很是複雜,她看着殿下一路笑嘻嘻的走過來,也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殿下經常會躲在被子裏面偷偷的哭泣着,就好像,一直以來都是活給女帝他們而看。
如今她覺得殿下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言語之中透露着一種成熟,當她以為這些都是真的時候,又可以幾句玩笑話,把這些想法全部打散。
施家。
施琅月還在叮囑施故關于嫁過去之後,有很多注意事項,這孩子的父親去世的早,而她的正夫同樣在幾年前也去世了,自己目前是沒有要續弦的打算。
有些事還是得自己告訴一下孩子,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應該要注意一下。
施故表面上很感動地聽着母親的教導,其實心裏面也覺得這次劇本很尬,她以前真的是各種角色都體驗過,無論是從老人到小孩還是男男女女,最終完美完成了每一次的任務。
但是,女扮男裝嫁給別人還真的是頭一遭。
先不說搞姬什麽的,就說這一次的故事線,總覺得透着一種陰謀的味道。
施故很後悔,當初隊友離開的時候沒有要那本攻略,或許對方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肯定有了一定總結經驗。
而且隊友已經圓滿的完成所有任務,按理來說不應該繼續的幫別人洗白,究竟為何要被開除?
也許是系統搞的鬼?
可是現在她要聽母親的教誨,還有二哥的指導,還得要應付那些是不是過來串的人。
他們那種鄙夷的眼神,讓施故知道自己就是一個鐵憨憨,那就只能如他們所想去表演。
她的心裏面還是覺得很奇怪,總感覺一旦和尚允諾有了一定的牽扯,就會被更多的麻煩給牽扯進去。
想當初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也是沒有那麽害怕,但唯獨這一次沒來由的想要逃跑。
或許是因為當初白皓影殺人的時候,自己在目擊現場,明明是想要幫忙的,但是系統卻阻止了。
也可能是因為洗白別人習慣了,施故對尚允諾還是有那麽點同情。
可是再一次回到這裏,看對方還是對白皓影戀戀不舍的樣子,漸漸的放棄了打算要幫忙的想法。
雖然那天是因為帶着不滿就打了起來,也沒有真的要想過傷害這個小公舉。
尚允諾突然之間就暈倒了,施故完全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出手的緣故。
互聯網套路那麽深,她得找個機會回到現實中。
施琅月看她還在走神,稍微有些不悅,“剛才我跟你說的都聽見了嗎?嫁過去之後你要做什麽?”
施故脫口而出:“我要吃軟飯!”
果然,施琅月黑了臉,“戒尺拿出來,自己打右手二十下。”
自己浪費口水說了那麽多,結果是孩子居然還在耍貧嘴!
施故趕緊認錯,“母親我知道錯了。嫁過去之後呢,任何事情都要聽着殿下的,做好份內的事,争取為殿下開枝散葉。”
麻了,雖然說這個世界是男人生孩子,可是自己也沒有想過在這組建家庭啊!
以前都是穿到別人的身體裏面直接無痛生娃,簡稱撿便宜子女撫養一段時間。
再之後把所有的人生歸還給真正的那些人手裏,而她就繼續下一段旅程。
現在好不容易輪到最後一個世界了,結果系統想套娃!
難道是因為之前有人大鬧系統那邊的總部,導致系統崩盤,所以才會這個樣子?
正說話,就看到施安帶着人走了過來,身上有點慌張的說着:“母親,殿下已經帶着聘禮過來了,說是有些事情想要跟咕咕說,可是按照規矩成清之前雙方是不能夠見面的。”
咕咕?
施故有些想抗議這個稱呼,不過也無所謂了,隊友好像是經常說她是個鴿子?
施琅月看了眼正在糾結自己究竟是鴿子,還是什麽的施故,“殿下想要見你,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你們只要不做出格的舉動,也是可以見面的。”
施故裝作沒有聽到這些臺詞,繼續耍無賴,“二哥都說了,成親之前是不能夠見面的,而且我跟她也沒有什麽要說的……”
“胡鬧!咱們也應該要給人家一點面子,況且她親自過來,就已經說明了還是認可你的。”
“好的母親。”
施故邊只好點點頭,跟着二哥去了門外,尚允諾這個時候不在家裏當鹹魚也來這裏幹什麽,是要湊熱鬧?
施安這幾步路的距離之間也交代了她一些事,“雖然你們很快就要在一起了,但是一定要克制禮法。”
他都已經說得這麽含蓄了,希望弟弟能夠明白吧,畢竟他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要是傳出去了,不光是他們沒有面子,恐怕連殿下那邊也會被非議。
施故傻傻的笑着當作聽不懂,這些人也真是夠夠的,一會說嫁過去之後如何照顧殿下,一會又說婚前那啥不太合适。
雖然她也能夠明白這樣做,不光是為了保護好自己,但是也沒有必要這麽上綱上線吧?
她和二哥來到門前,果然看見了尚允諾,不像昨天那樣穿的錦衣華服,一件普通白色的長衫,倒是襯得這個人有一種很自然的感覺。
尚允諾也看見了施故的黑眼圈,看那表情肯定是家裏面說了很多,她笑了笑,“東西已經讓人擡進去了,原本……”
她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了趙嬷嬷快步走了過來,只好先讓施故等一下。
趙嬷嬷說道:“殿下,陛下說讓你進宮一趟。”
尚允諾想拒絕但又拒絕不了,只好點點頭,然後又對施故說:“看來今天确實不是好時候,那麽就等幾天之後再說吧。”
施故裝啞巴點頭微笑之外,再無其他的表達,這位殿下擺明了吊人胃口,
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麽好說的,可是看趙嬷嬷那個樣子,宮裏面出了很重要的麻煩?
對了……
她想到女帝應該就是在這不久之後身體每況愈下,她也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按照以往的設定,多半是邵允鳳想要栽贓嫁禍給尚允諾?
可是也沒有什麽證據,按照系統的習慣應該會來一個反轉,難怪會說故事還沒有結束。
施安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殿下,比傳說中的要可靠多了。”
施故呵呵一笑,“沒有哪個皇太女比她更懂得打架。”
說是這樣,她心裏還是認為眼睛明亮不也挺多的嘛,所以是尚允諾自己不懂得把握機會,如果那個時候能夠找到兇手,也不至于這樣的下場。
施故突然之間意識到上次應該是自己經歷的,最無聊也是最輕松的一次穿越,說到底狗系統還是不願意放過她,所以才會把劇情反複的利用。
宮裏。
尚允諾在飛奔來的路上時就想過,一定要把那些太醫全部都換掉,但自己已經沒有那個權力了,找八妹解決也不一定會聽她的。
而且她雖然不是很想懷疑,可是當時女帝死因确實是很蹊跷。
太醫說是因為突發病症,因為女帝一直都隐瞞着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才會沒有讓他們發現。
最後尚允鳳卻說是尚允諾害死了女帝,要麽就是有意要陷害她,要麽就是有人煽風點火。
尚諾諾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不願意動腦子的時候,突然自主去動腦子的那種無奈。
汪嬷嬷看她臉色很蒼白,就問:“殿下不舒服?”
“沒有,你知不知道母皇這些年來都是誰在診脈?”
“好像是林太醫?他再過幾年就要告老還鄉了,醫術确實了得。”
“林太醫……”
尚允諾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她在努力的回想着女帝身體不舒服的狀況,也沒有聽說對方在吃什麽特殊的藥,而且她對于後宮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只是每天看着母皇精神奕奕的樣子,不像是在勉強支撐,難道說是飲食的問題嗎?
那些東西包括喝的都是鳳後準備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有沒有問題。
尚允諾越想越覺得有點可怕,女帝和鳳後的感情不錯,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她現在雖然沒有什麽權力,但還可以在宮裏面自由活動,下次帶着施故經過去趁機查探一下。
此時女帝還在欣賞着那些歌舞,她後宮之中沒有多少的皇夫,畢竟自己曾經承諾過鳳後一生一世一雙人,後來還是不小心違背了誓言。
宮裏固定的皇夫只有那麽幾個人,她的內心其實還是覺得鳳後更加重要,是對方好像從來都不理解自己的心情罷了。
她看到尚允諾走了進來,就問:“你可知孤讓你現在趕過來,所為何事?”
“兒臣不知。”
“想來你身邊的老太太有沒有告訴你,孤之前去過你那邊。如今你要成家了,孤且問你,昨日所言究竟是在賭氣呢?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至于皇長孫女的事兒恐怕要等很久了,兒臣從小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也不懂得如何承擔責任,所以,一直以來也不敢成家。”
尚允諾低着頭不敢看女帝,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無論自己能不能當上皇帝,她始終都沒有辦法去面對那些。
女帝還是有點失望地讓舞者退下,“正所謂君無戲言,何時你留了個後,孤就讓你做閑散王爺,以後無論你做什麽,只要不丢皇家的臉,自然也沒有人管着你。”
這已經是她給的最後一條路了,也許人人稱贊的八皇女很适合,可她總覺得欠缺點什麽。
繼續糾結那還不如自己再去培養一個,如果她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尚允諾跪在地板上,“母皇近來身體可好?”
女帝揉揉太陽穴,“你少做一些糊塗事,少氣孤就是最好的安神湯。”
她确實覺得身體有點不太舒服,可能是一些小毛病了,自然也就沒有放在心裏面。
尚允諾還是稍微打量了女帝的臉色,她不懂醫術也沒辦法,确認對方究竟有沒有問題,“天氣就要轉涼,母皇多保重。”
外面有人喊:“鳳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