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尚允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見過父後。”

鳳後很難得的“嗯”了聲算是回應,他的目光,有一部分是在盯着還沒有走完的舞者,幾個人的姿色也不怎麽樣,他依舊覺得有一種危機感,

畢竟自己已經老了,要想取代他的人多的是。

尚允諾感覺他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就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但是鳳後卻說:“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你就要成親了,禮部差不多已經把你的事情安排好。本宮也沒有什麽東西好送給你,倒是有件不錯的靈寶,說不定可以讓你的靈力更加穩固。”

他身後的人果然端着一個盤子,東西被紅蓋頭蓋着,就算沒有揭開,也能夠感覺到裏面很充沛的靈氣。

這對有一個靈力并不是很穩定的人來說,确實是一個很好的東西,尚允諾不敢相信鳳後會對自己這麽好。

尚允諾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還是小心地把東西給收下來,“多謝父後。”

女帝也是很驚訝的看着鳳後,同時也覺得他不是一個很快容易放下心結的人,但不管怎麽樣,也算是給了孩子一個面子。

她想了想還是從自己的手上薅下扳指,“別看它只是一個扳指,其實可以随着你的心意變化出任何形狀,你小的時候不是很喜歡折扇嗎?你看……”

女帝默念完咒語之後,班長果然變成了折扇,很快就飛到了尚允諾的面前。

她知道這是母皇最喜歡的法寶,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落在自己的手裏面,然後,滿懷感激的收下這些東西。

“謝謝母皇和父後。”

“都是一家人謝什麽謝?你以後要是真的無心于政事,那就留在帝都吧,孤還是養的起你這個不成器的孩子的。”

“母皇你真好!”

尚允諾很開心的笑着,卻又很擔心女帝的身體情況,不是怕自己會不會背黑鍋,恐怕那些人……

或者說說害死女帝的人,想要颠覆整個若徽國。

她現在沒有太多的懷疑對象,也不敢相信把八妹傷害母皇,鳳後就更加不可能,他對女帝有一點怨言,那也不至于下這麽狠的手。

可是朝廷之中并沒有他們的敵人,難道是其他國家或者是部落動的手腳嗎?

鄰國的倒流國一直對這邊的疆土虎視眈眈的,之前是想要打仗,但被女帝的威嚴全部都鎮壓下來,主要是害怕她的靈力。

尚允諾腦子裏面有很多的淩亂的畫面,她依稀記得在若幹年以前兩國交戰,打得烽火連天,死了很多的人。

一個靈力強大的男子跟女帝聯手擊退了妖道,結束了這場戰争。

在那之後,那個男子好像被誣陷而死,他的名字,還有被陷害的原因都沒有記載在史冊上。

這些年也沒有出現像他願為了國家存亡奮戰的強者,不過他也成了很多男子的楷模。

很多人想要從軍,但也只能做一些後勤的工作,更多的都是女子在上前線。

于是若徽國參軍的女子,很多時候和在後勤那邊的男兵也會有摩擦。

有的時候覺得看不上對方的性別,有的是彼此産生感情之後,又害怕其中一個人突然之間死在戰場上,所以就算曾經有情愫很快又分開了,因為他們的目标就是為了守衛這片疆土。

尚允諾所想的天下太平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不願意看到打仗,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和最親的人反目成仇。

她陪着父母說了一會話才離開,覺得只有自己不是皇太女的時候,才算是他們的女兒。

女帝眼神愧疚地看着尚允諾的背影,她牽着鳳後的手,“你為何會把他的遺物給了諾兒?”

鳳後抽離自己保養得還算不錯的手,“為了減輕陛下跟臣夫的內疚,按理來說,這個東西确實應該要給她的,一直留着真怕陛下會繼睹物思人。”

女帝立刻把那些感動全部都收了起來,她笑容苦澀,“當初真的是個誤會,孤确實沒有做到始終如一,但是明媒正娶,該給的名分全部都給你了。諾兒的出生……”

鳳後接過話:“無論大殿下是作為先帝讓您繼位的條件,還是你真的和那個人有什麽,對于今天的臣夫來說,不那麽重要。有些東西總應該有個原則,或許那個人在天上也就不用那麽恨我了。”

“素年……”

女帝眼中隐忍着淚光,她是這個國家的主宰,有很多事情都排在前面處理,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任何的脆弱,其次才是鳳後的妻主和孩子們的母親。

鳳後在她偏頭的時候想要伸手去擦眼淚,可是他還是沒有伸出手,他寧願永遠帶着一身的刺,也不要讓別人的刺來刺痛自己。

門外,尚允諾帶着沉重的心情走在石板路上,她得把那個下毒的人揪出來,不管真相是什麽樣子,都不能看着母皇死在她的面前。

她忽然看到了尚允月從對面走過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小月兒,你好像又長高了不少嘛。”

“走開。我才不要跟你這個滿臉假笑的人說話。”

“嗯?我的笑容很假嗎?”

尚允諾怔了怔,她自認為演技沒那麽差,她打算認真的去辯論一下,結果他已經趕着去見女帝他們去了。

汪嬷嬷有些憤憤不平,“九殿下好歹也是個十幾歲的人了,怎麽還是這麽的……”

她知道殿下很維護這個弟弟,也就沒有繼續數落,就是有些感慨将心比心這個詞,真的不能夠用在尚允月的身上。

尚允諾在那邊的水缸對着自己的影子笑了笑,也不是那麽假。

她心裏沒有太多的事了,就這樣保持距離相處或許別想想這種更好,以前覺得和六弟是一個母親,沒有把其他的姐妹算在裏面,說起來也算是一種狹隘。

尚允諾把那個不好攜帶的東西讓汪嬷嬷保管,聽到對方的驚嘆聲,忍不住看了一眼,“嬷嬷你也認識這個東西嗎?說起來,父後給我這麽好的靈寶,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汪嬷嬷慌忙的低下頭掩飾紅紅的眼睛,“……老身是覺得這個東西的靈氣非常的好,對殿下應該也是很優秀的,想必鳳後對你還是有幾分心思。”

她真的沒有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夠看到這個東西,以為陛下他們早已經把那個人忘記了,卻又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和殿下重聚,果然是良苦用心。

尚允諾即使是心情複雜,也沒敢表露,“确實。”

她現在已經是大殿下不用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将來無論是誰登基,她會第一時間讨個封地,有多遠滾多遠。

街上。

這個時辰剛剛好是擺攤的最好時候,畢竟月色正好,偶爾也會有人出來逛逛夜市。

一些大嬸還會在自己的攤位裏說一八卦,比如皇太女和白家獨子以及施家小傻子的糾葛。

經過她們繪聲繪色的描述,那天打架的片段已經上升到,尚允諾嫌棄施故白癡,開始要娶白皓影但是被女帝拒絕,又記仇施故打了她這才再次動手。

據說小傻子現在已經被打到癱瘓了,中午皇太女也就是如今的大殿下,特地帶着東西去道歉。

正在吃小馄饨的施故很淡定的聽完這些,她在想服兵役的年齡能不能提高一點,讓把這些沒事做的大嬸好好體驗一下,什麽叫做被現實毒打。

她好歹也是活了好些年的老靈魂了,确實不應該跟這些‘小朋友’太過計較,但是聽到這些以後,還是會覺得血壓直接上升。

施故閑着無聊,想要聽聽說書人要把自己寫成哪些見不得光的角色,擱在以前人家只會說她是傻子,現在這是什麽狗血都敢往裏面加。

她想起來自己是偷偷溜出來的,大哥的婆家好像就在附近,萬一轉角遇到了,會立刻送到母親那邊,免不了一頓胖揍。

施故很懷念自己嬰兒時期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走路都不用自己走。

以前有隊友在還能夠吐槽一下,現在也就只能跟自己瞎扯,還可以想想那個變态的隐藏任務究竟是什麽。

狗系統之前給的獎勵,就是一些補充靈力的小東西,距離她真正的飛升成仙到那個階段,還是差得很遠。

系統說這裏時間的流逝不會現實有影響,可是她覺得去過那麽多時空之後,好像過了很多年一樣。

施故感覺不能夠這麽喪氣,“穿越人,人上人,工具人,工具魂,淦!”

有個聲音忽然出現在背後,“什麽淦?”

“誰這麽喜歡……大哥啊,今天晚上真的好巧啊,你也是過來欣賞月色的嗎?我說現在這些天氣有點冷有點幹燥,要不要給你買點保養臉部的東西?”

施故真的好好恨自己,為什麽想壞的事情永遠都來得那麽快。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大哥施萍,或許因為嫁人的緣故,讓他的氣質看起來更加的成熟溫婉。

施萍語氣依舊是很溫和:“三妹從軍之後,家裏就沒有人管你了是吧?母親也是因為軍中不是很忙,所以才會留在這裏,馬上就要回來參加你的婚禮了,你能不能老實一下?”

說到老三施汝那真的是施故的惡夢,三姐那個暴脾氣總覺得她太陰柔,性格柔弱很容易被欺負,所以每天都要練習功法,還說什麽将門之後絕對不能有懦夫。

可是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定,男人确實不用帶兵打仗啊,雖然她是個冒牌的。

施故不是說多麽讨厭的練功,就是施汝和那些練武狂魔一樣,非要每天和人比,要是打過了她,肯定會覺得自己不夠強,然後瘋狂的折磨自己去鍛煉。

如果打不過的話,她就會嘲笑,然後拉着對方一起去練功。

這對施故來說是一種折磨,更是一種仿佛回到現代體育課的身份時間。

施萍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樣子覺得好笑,“安安這兩天不是在給你培訓的禮儀?三妹應該不會在你的婚禮上大鬧一場的,你就放心吧。倒是……我擔心你嫁過去之後受氣,所以說大殿下已經不是皇太女了,身份還是有的,而且她身邊的汪嬷嬷,我也是見過幾次面,确實是一個老實忠厚的人。我擔心的是鳳後,你這以後要經常出入宮廷,他本身就對官員的家眷很是苛刻,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公公,如果說了幾句狠話你就忍一下,可別再像和家裏一樣說哭就哭。”

施故這個時候被街邊小吃給吸引過去了,哪有時間聽這種男德班手冊,她甚至懷疑系統故意寫了這麽一個角色讓自己套進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可是要勵志吃軟飯的人,怎麽可能會陪着尚允諾去跑業務。

施萍看施故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讓人把馬車帶回到戶部尚書那邊,反正這裏離将軍府也不是很遠,就這樣跟弟弟走回去挺好。

他看對方好像真的很久沒有吃東西的樣子,就買了一些糕點還有糖葫蘆,順便問家裏的情況,“婆家最近确實是很忙的,我也沒有時間去看望母親,有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施故嘴裏面塞得鼓鼓的像個小倉鼠,“每天對我的家法伺候,不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嗎?”

雖然施家兄弟姐妹對自己還算不錯,施琅月面冷心熱,卻還是對她照顧有加,可是下人們不這樣想。

施故腦子裏面總是有一些關于以前的記憶,她确實不知道這個身體的父親是誰,聽嘴碎的下人說好像是青樓的小倌?

她感覺這應該是個隐藏的故事線,因為每一次聽到這些八卦的時候,是施琅月都是會很生氣的。

要麽就是那個人靈力很強大,但身份上不得臺面,要麽就是有秘密。

所以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小機靈鬼,這麽快就猜到了隐藏任務!

施故看着好像也許放棄對自己詢問的大哥,突然沒頭腦的問了一句:“大哥,你聽說過我父親的事情嗎?”

她記得施琅月上次提醒自己不要走父親的老路,難道是什麽大奸大惡的罪臣?

施萍臉色變了變,“這個我不知道,母親把你接回來的時候,我不過才六歲,但是我和阿汝安安他們确實是把你當成一個爹生的,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去追究。”

施故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雷區,她只好笑眯眯的把東西分給他大哥,“好。”

她怎麽記得在上一輩子,自己剛剛有意識的時候,施琅月好像經常跟正夫在吵架,每次吵架好像都會提到一個名字,只是時間太久遠已經不記得了。

正夫也就是大爹對她還算是客客氣氣的,但卻警告她千萬不要洩露女兒身的身份,否則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可能是害怕自己搶走了施汝的地位?

将來繼承家産和将軍位置的就只有施汝,假設施故是施琅月親生的女兒,大爹當時把她接回來的時候,并沒有告訴大家她真正的性別,可能就是會想到那一層的利益關系,所以才會隐瞞下去。

這麽多年來,施故也是按照系統,包括大爹的吩咐就活着,她倒是覺得沒什麽,但這一次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問題,當然要關注了。

施故和施萍走進去,為了不被母親責怪就想溜走,而施萍有意護着她,就趕緊打招呼:“母親,小弟出嫁,孩兒特地回來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直接說。”

施琅月懶得這個時候去說施故,看着長子還是一種老母親的動容,“你能夠回來,就已經不錯了。母親知道你在那邊也受了很多的委屈,好在所嫁的人還算不錯。你三妹估計後天就要回來了,我現在就希望太太平平,故兒能夠稍微懂事一些就好。”

施萍點頭笑着,“咕咕就是頑皮了些,原先以為三妹可以盡快的娶夫,沒想到卻是他搶先了一步,這樣也好,也許這樣他就能夠收斂性子。”

施琅月讓他坐裏面,“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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