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風姿凜然的一代君王,雖不及軒轅北魁梧,但好歹也上過戰場,比自己的身板要厚實幾分。但現在一瞧,卻是整整瘦下去好幾圈,讓人擔心不已。

「不礙事,這病需要調理一番方能痊愈。」

「那能好嗎?」

「這是心病,又怎麽好得起來?」軒轅靳自嘲着,仿佛是要故意戳自己的痛處:「若是小惑活回來,說不定我真得能好。」

「皇兄……」軒轅澈剛想開口勸他,感覺到身後有人拽了下自己衣服,這才想起來雲淨還跟在身後,他連忙将雲淨拉了出來,推了推他道:「淨兒,還不給皇上行禮?」

「我不會。」雲淨的小手牢牢抓着軒轅澈腰間的衣服,一雙眼在軒轅靳身上提溜轉了圈,又開口說:「我也不喜歡行禮。」

軒轅靳這才注意到軒轅澈帶進來的小孩,聽着他沒大沒小的童言,不僅失聲笑道:「那你喜歡什麽?」

「我喜歡什麽你管不着!」

軒轅靳何曾被人這樣無理頂撞過?何況還是個孩子?他愣了愣轉頭看向軒轅澈,搖着頭笑道:「你從哪兒弄來的孩子?膽子到挺大的!」

軒轅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想說皇兄啊,這可不就是你的好兒子!可這話當然不能說,他只得在心裏哀聲嘆氣,面上卻得裝地一本正經。

「他是青兒的徒弟。」軒轅澈在來的路上就想過了,只有這麽回答才不算欺君。

「青兒?你是說你家那只小蛇妖?」

軒轅澈點點頭,補充道:「但這孩子不是妖,是人。」

「咦?」軒轅靳低頭看向雲淨。

「是人如何?是妖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我三師傅說過,妖有好妖,比人還有情有義!人也有沒心的,比專幹壞事的妖更壞!」

雲淨大聲說着,稚嫩卻也膽大的行為叫軒轅靳看着歡喜,伸手想去摸他,卻被那孩子一撇頭給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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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靳的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他看着雲淨絲毫沒有逃避的眼神,忽然覺得眼熟。

「我不喜歡不認識的人摸我。」雲淨盯着軒轅靳,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剛有些後悔,卻聽到後方有腳步聲靠近,而後一個中規中矩的聲音插了進來:「兒臣給父皇請安。」

原來是下了朝的軒轅北正帶着大皇子軒轅斐走進了乾清宮。

「斐兒過來,見過你二皇叔。」軒轅靳走上前一把抱起軒轅斐,順手捏了捏他的蘋果臉。

「斐兒見過二皇叔。」軒轅斐很是乖巧。

「都長這麽大了?」軒轅澈笑道。

「本王看着還跟個豆芽似的。」軒轅北雙臂環抱胸前,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臉色嚴峻的雲淨,「二哥,這娃兒哪來的?有點眼熟。」

雲淨原本一直盯着軒轅斐,聽軒轅北說他,只能将視線收回來,「我叫淨兒,我們見過的。」

「淨兒?」軒轅北隐約記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雲淨見他一副沒記性的樣子,無聊地把眼神轉向另一邊,正對上軒轅靳的雙眼,可再看到他懷裏的軒轅斐,心裏又別扭起來,,于是又把視線挪回軒轅北身上,「我二師傅是冷青,三師傅是白魅。別怪我沒提醒你,三師傅應該會來參加二師傅的大婚。」

「你是那個小娃子?」軒轅北一聽他提到那只白狐貍,眼中一亮,到是想起來自己的确見過眼前這個孩子。

「等等,三皇弟,你也認識這孩子?」軒轅靳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軒轅北。

「見過這個拖油瓶一兩次,他是那三只妖的徒弟,跟斐兒一樣八歲。」

「你叫淨兒?」軒轅靳放下軒轅斐,走到雲淨跟前彎下腰。

「是一幹二淨的‘淨’,爹爹給取的,說是要将前塵俗事清地幹淨明了的意思。」雲淨大着膽子直勾勾看向軒轅靳,這仔細一端詳後才發覺,果然自己的五官長得更像皇帝爹爹,難怪美人爹爹每次看到自己總是要捏他耳朵說他不會長。

「噢?你爹是誰?」

「你誰啊?我憑什麽告訴你?」雲淨眼一瞥,見一邊的軒轅斐正驚恐地瞪着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能理解他怎麽可以這般大不敬得與他的皇帝老子說話,「喂,死小子,你瞪着我幹嗎?」

「你怎麽可以這麽跟父皇說話?還不下跪認錯?當心砍你的頭!」軒轅斐挺起胸膛站上前,一絲不茍的臉上端着皇子的威嚴。

「他是你父皇,又不是我父皇,我下什麽跪認什麽錯?皇帝了不起啊!又不是三頭六臂,要本事沒本事,要氣度沒氣度,要出息沒出息的,我才不跪呢!有本事來砍我的頭啊,砍得到我送你!」雲淨一串話說得大氣都不喘一下,聽得軒轅斐的小臉都黑了,到是一邊的軒轅北,眯着雙眼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縮小了一圈的白魅,嘴角反倒多了一絲笑意。

軒轅澈看了眼軒轅靳,見他饒有興趣地盯着雲淨,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只得一把捂住雲淨的嘴,将他拖到自己身邊,「淨兒,別胡鬧。」

軒轅靳低下頭,有些好笑地看着軒轅斐一張氣鼓鼓的小臉,摸着他的腦袋将他拉回自己身邊,用溫柔的聲音安撫道:「斐兒,父皇以前怎麽教你的?身為皇子,最重要的是度量,不能以身份壓人,怎麽能動不動就砍別人腦袋?」

「斐兒知錯,請父皇原諒。」軒轅斐搓着腳尖,耷拉着腦袋答道。

「乖。」軒轅靳欣慰得微笑着。

「二師公,我想回去。」雲淨突然反身抱住軒轅澈的雙腿。

「怎麽了?」軒轅澈這才發覺捂着雲淨臉蛋的掌心竟然有了濕意,趕忙将他抱起來。

「我想美人爹爹了,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這裏。」雲淨猛得執拗起來。

「這孩子怎麽了?」軒轅靳也聽出他聲音裏的哭聲,詫異着看向将整個腦袋都埋進軒轅澈胳膊窩裏的雲淨。

「想他爹了。」軒轅澈拍着雲淨的背,抱歉得說,「皇兄,臣弟先帶他回去,後天大婚之日,臣弟在府上恭候皇上和三弟。」

「聖旨還沒下呢,急什麽?」

軒轅靳一擡首,小雀子趕緊将備在手上的聖旨遞上前交給了軒轅澈,「二王爺,這是指婚的聖旨,您好好收着,等成了親,冷公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妃,按規矩是要列入宗譜的。成婚第二日一早,別忘了帶王妃進宮祭拜老祖宗們。」

「臣遵旨。」

軒轅北若有所思地看着軒轅澈帶着雲淨離開,忽然側過頭問軒轅靳道:「皇兄,有沒有覺得這娃子很眼熟?」

「是有點兒,好象在哪見過的樣子。」

軒轅北的眼神在軒轅靳臉上繞了一圈,眼裏精眸一閃,半眯着眼若有所悟地揚起嘴角。

第八回

軒轅澈和冷青大婚,那是京城裏轟轟烈烈的一樁婚事,街頭巷尾無不議論紛紛,都說這當朝二王爺居然娶了個男妃,好不驚奇。

大婚之日,作為「娘家人」樊、塵、魅都到了場,最有趣的當屬樊,不僅自個兒來了,居然還帶了個細皮嫩肉的小書生,倆人一路跟粘在一塊兒似的,樊更是當衆摟着小書生的腰,全然不顧小書生已經漲紅的臉龐。

魅仍然是一身白衣,水靈靈的眼睛裏盡是狐媚氣,輕輕一勾,着實迷了不少人。有些不明真相的就發着心思往他身邊兒擠,一會兒摸一把腰,一會兒貼一下背,抹了不少油。魅也是來者不拒,見誰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聲音也是軟軟柔柔的,撓得人心都癢了。

軒轅北一聲不吭地站在角落,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就連盯着喜堂正中央的一對眼睛也沒移過半分。可大婚一完,就見他嗖地一下,從人群中一把拽過魅,扛在肩膀上大搖大擺地走了。

夜幕剛至,新郎倌就急着回了喜房,撇下一幹客人酒足飯飽後也就各自散了。

軒轅靳難得出宮,想到上次也是在這裏重遇雲小惑,不知怎麽就不想走了,幹脆留宿在王府裏。可是夜越深,他便越睡不着,翻來覆去得腦子裏都是一身火紅的雲小惑。

這麽多年過去了,原本以為心裏會漸漸淡忘過去,可這一天天卻更深刻地記起了一些細微末節的事兒,直壓着他喘不過氣。

他不僅自問,當年怎麽會氣地失去了理智,非要他的命不可呢?他也曾和軒轅北說起過這些,軒轅北是怎麽回他的?

是了,軒轅北當時說:「皇兄你打小兒就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們小時侯也都是要讓着你幾分。你習慣了被人捧着,也習慣了從自己的立場看待事物,所以你的霸道和固執讓你的眼裏容不下一粒沙,甚至連張嘴去問個原由都不願意。」

想到這,軒轅靳豁地揭開被子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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