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是拼不齊全了。」
說着說着,雲小惑又是一杯酒下肚,而後又連讨了好幾杯,才放下酒杯,一抹嘴角,歪着身體用手掌撐着臉看向軒轅靳,「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半點心,再也不會負你半分,若有違,你就挖我的心吃我的肉,我也沒有半句怨言。」
「我要挖了你的心,就是犯了殺戮,死得會更慘,一點兒好處都沒!」
雲小惑再不看軒轅靳,只對着雲淨道:「走吧,回去爹爹釣魚給你吃!」
雲淨說了聲「好」,蹦下椅子,一雙油油的小手毫不猶豫地在軒轅靳的衣袖上抹了幾把,最後還甩下一句:「記得付銀子,剩下得要打包哦!晚上加菜!」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酒喝多了,雲小惑坐在溪邊沒多久就眯起了眼,軒轅靳見狀悄悄取走他手裏的魚杆,見他并無反應,又輕手輕腳地挪到他邊上,将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暖風拂起雲小惑臉側的發絲,若有似無地劃過軒轅靳的臉龐,他只是微笑着,低着頭滿足地看着酣睡的愛人,自欺欺人般地享受着只屬于過去的溫情。
曾經多少個午後他們如此相依相偎,那時不過是尋常之事,而今,一個蹉跎就是許多年光陰,再到想要依偎,才發覺竟難比登天。
軒轅靳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觸了下雲小惑的臉龐,又匆匆收了回來。
雲淨因為先前調皮而沾濕了衣服,便進屋去換衣裳,誰知一出來就看到軒轅靳方才的動作。由後頭瞧去,軒轅靳的小心翼翼是那麽明顯,看得雲淨軟了心,又回頭進了屋。
「哎,若爹爹能原諒皇帝爹爹,也是件好事!」雲淨透過窗口看着溪邊相互依偎的身影,第一次覺得其實軒轅靳還是配得上他美人爹爹的。
當夜,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系,雲淨和雲小惑都睡得很沉,軒轅靳的腦袋也有點昏沉沉的,可還是等到雲小惑睡着後,将紅繩系在兩人的腳踝,他才敢合上眼,期間又是幾次乍醒,好在雲小惑一直在,他才漸漸安下心。
軒轅靳這麽一瞌一瞌地守過了大半夜,到後頭實在吃不消,才真正瞌睡過去。
等他呼吸漸沉,雲小惑卻睜開了雙眼,拉開被子坐起,不過輕輕一揮手,腳上的繩子便被解去。
雲小惑是鐵了心要離開,即使十根鐵鏈都栓不住他,更何況是根小小的紅繩?想到軒轅靳這樣的傻氣,他心頭隐隐一顫,終是搖了搖頭,自嘲着翹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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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随後移到雲淨的臉上,這孩子的臉蛋還未完全長開,可五官已像極了軒轅靳,怕是再大幾歲便是一個活脫脫的小軒轅靳了,憑着這張足以證明身份的臉,軒轅靳要立他為太子并不會是難事,以後定是錦衣玉食地被好好伺候着,不會被人欺負,更不會吃苦。
替雲淨掐嚴實被子,雲小惑身影一閃來到床邊,也不穿鞋,赤裸着雙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他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雲淨,遲疑着又将視線落在軒轅靳臉上,過去的記憶紛飛而過,不過只有數載歲月,連他修煉的一個零頭都算不上,可留在心裏的分量竟比這千年的歲月還要厚重。
他不僅問自己,若當初沒有遇見軒轅靳,那現在的雲小惑該是什麽樣的?沒有七情六欲,沒有雲淨,沒有天雷的劫難,他還是玉隐山的妖王,不害人也不好奇山下的人世,同樣,永遠也不會明白當年的白素淩怎麽會為了一個「情」字而毀了修為失了性命。
「還是不明白的好。」他輕聲着自言自語,閉上眼,卻依舊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紅,那是白素淩的血,也是他和軒轅靳大婚之夜,滿堂喜慶的紅。
聽到雞鳴,軒轅靳突地驚醒,擡腳看了眼紅繩,又撐起半身去看雲小惑。
可雲淨的身邊哪還有半個人影?
軒轅靳愣了一下,揉了揉眼,再去看那紅繩的另一端,果然是一片空。
「小惑!」軒轅靳急急下了床,「小惑!小惑!」
他滿屋地找,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可就是沒瞧着半點人影?
雲小惑走了,當真又走了!軒轅靳只覺得心被人挖了個空,手腳皆軟地癱坐在地面,失魂落魄的樣連雲淨都看不下去。
「人沒了就找啊,你這個沒用的樣子留給誰看?」雲淨被吵醒後沒見到雲小惑,再看到軒轅靳的模樣,立刻知道雲小惑走了,他雖也急,可小小年紀已懂得急而不亂,煞有氣勢地鄙視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個爹爹,而後動作利索地跳下床,從一邊兒的包袱裏取出面小鏡子。
「好在我記得從火場裏翻出來這個」他用衣袖抹了抹鏡面,而後低語了一聲,不知念了什麽,就見鏡面隐隐散發出青芒,而後從裏面傳出一個聲音。
「淨兒嗎?」那聲音清脆溫柔,可不正是冷青?!
「二師傅,你快來,美人爹爹不見了!」
「不見了?」
「美人爹爹躲着我們,打算一個人去受天雷之劫!這可不是要急死我們嗎!」
「等着,我們就來!」
傍晚時,冷青和軒轅澈出現在了鳳凰山腳下,冷青的臉色有些發白,想是帶着軒轅澈耗了些妖力。
他看了眼頭頂上的天色,便指着鳳凰山的半上上道:「半山上空的烏雲瞧着有蹊跷,怕是天雷的前兆,王應該在那裏。」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其他地方的雲彩都染上了夕陽的霞紅,偏只有那裏是一大簇一大簇的烏雲,黑啞啞得連綿成一個圓圈,陰沉而詭異。
「皇兄!」見軒轅靳想也沒想就朝上山的路上奔去,軒轅澈趕緊跟上前,冷青也抱起雲淨追了上去,嘴裏罵咧咧地喊道:「你們不要命了!這半山上有不少小妖,你們絕不能離開我三步遠的距離!」
軒轅靳哪還聽得進其他話?他幾乎是一路狂奔,顧不得山間的枝杈岩石劃破他的衣裳,中間還有幾次被陷入泥濘中的石塊絆倒,踉跄着跌跌撞撞,弄得滿臉滿手的灰泥污糟。他卻依舊不管不顧地爬起身,繼續朝前奔去。
軒轅澈何時見過自己的皇兄這般狼狽?只是将心比心,當初冷青出事,他也是心急如焚,即使天塌地崩都阻止不了前行的步伐。可那時至少他還知道冷青性命無憂,而今軒轅靳卻連雲小惑的生死都無法估量,又怎能不急地發瘋?
「青兒?」軒轅澈緊跟在軒轅靳身後,轉頭朝身側抱着雲淨的冷青看去。
「別看我!他早到一步王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我何嘗不願幫他?」冷青無奈地搖着頭,「可天雷所到之處多有結界,我根本無法用妖法帶他過去,現在就連我也只能靠一雙腿走上半山!」
「希望來得及!」軒轅澈擡起頭,視線穿過茂密的樹林看向天空,只見剛才那團烏雲更加厚重壓抑,像是要整個砸向地面似的。
「天雷快到了!」冷青眼裏滿是擔憂,着急之心并不比軒轅靳少。
他話才說完,就見天際一道冷洌的白光劃破長空,随後轟隆隆的雷鳴像是從天涯海角翻滾而出,由着四面八方向烏雲聚集處湧去。
「不好!天雷到了!」
冷青驚恐地望向上空,驚叫聲灌入軒轅靳耳中,他渾身一震,深吸一口氣,越發加快了腳程。
「跟緊了!」冷青抱緊了雲淨,飛速上前與軒轅澈并排跟在軒轅靳身後。
直到第三道雷鳴落下,三人終于趕到了半山,遠遠就見一處水簾洞前的岩石上正散發着陣陣金火色的光芒,只是這光芒已極度微弱,竟是發顫着一圈圈往裏縮小。
「王!」冷青第一個認出岩石上盤腿坐在光圈中的正是雲小惑。
可伴随着他的呼喊,第四道雷穿破厚重的雲團,筆直劈向雲小惑的頭頂,原本就虛弱不堪的金紅色光芒瞬間破裂出一個小洞,如夏日裏紛飛的桃花瓣,一點點朝四周碎落。光芒一消,裏面的雲小惑也露出了清晰的面容,蒼白的臉上雙目緊閉,嘴邊已流下一道鮮紅的血跡,想是傷地不淺。
「小惑!」軒轅靳跑在最前頭,徑直就想朝雲小惑沖去,卻被軒轅澈抓住手臂。
「皇兄!太危險了!」軒轅澈見四周狂風大作,雲團中亦是白光不斷,眼看着又一道雷就要劈下,怕是連他皇兄也要跟着陪上性命。
「放開!」軒轅靳已經急紅了眼,沙啞的聲音吼道。
「讓他去!」冷青的手搭在軒轅澈肩頭勸着,「就當我自私也好,總要試上一試,我不能眼睜睜看着王魂飛魄散!」
「國師未到,誰也沒有辦法!我也不能就這麽看着我皇兄去送命!」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