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號的野望
“停停停！說歸說，不準親！”
1號皺着眉頭把人從身上撸下來，力氣特別大。
葉歸硯被拒絕了也不在意，随便揉了揉有點兒青紫的手腕，一把把門關上，攬着1號的肩膀往外走，“走，今兒個高興，小爺帶你出去浪！”
1號搖了搖頭，任他去了，眼神寵溺而無奈。其實，在實驗室的時候，他一直對自己的母體報以惡意，畢竟記憶裏那麽絢麗多彩的世界本質上卻和他毫無關聯，他不能不嫉妒那個幸運的母體。
雖是一時沖動從實驗室逃出來，但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的出逃是被允許的，知道那些人對自己有着更深的惡意。也許背後就又是更慘無人道的實驗研究。可是他還是來找葉歸硯了，他忍不住，那是他最深的執念，是他區別于母體作為一個“人”的野望。
真正見到人的那一刻，從骨骼到靈魂的戰栗，大概就是書上說的“圓滿”的感覺吧。
原來這就是我。原來我長這樣。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原來我不躺在實驗臺上的時候，是在過這樣的日子啊。好幸福。
“你有名字嗎？我是說區別于‘1號’這樣的代號的。”
葉歸硯的聲音遠遠近近地傳來，1號坐在副駕駛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例如‘葉歸硯’這樣的嗎？沒有。1號不好聽嗎？”
“一點兒都不好聽好嗎？好像大街上10塊錢3個的感覺。”葉歸硯偏頭看着1號，突然心血來潮，“要不咱們給你起個名字吧？我是‘歸’字輩的，你肯定也得按這個排，你比我小三年哦，是弟弟，哈哈。”
1號抽了抽嘴角，“得了吧，自己占自己便宜，好玩兒嗎？你給随便起個吧，爺批準了。”
“礬吧，葉歸礬，過兩天咱們回去族裏一趟，把族譜補上，順便戶口，身份證都得走族裏辦，然後你想去哪兒玩咱倆一起。”
葉歸硯越說越起興，恨不得現在就出發，嘴裏還嘟囔着，“幸好祖宅沒出省，要不然還真不好辦。”
“葉歸礬。”1號咀嚼着這三個字，心裏一暖。“好啊，去天山吧。趁還有時間。”
“恩！”葉歸硯眼睛一澀，“早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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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歸硯一只手跟1號牽在一起，走路的時候還一晃一晃的。大概是跟葉還都牽習慣了，更何況，牽得還是某種意義上的自己，自然毫無違和感。
“啊啊啊！帥呆了！雙胞胎顏值突破天際！這互動萌出一臉血啊啊！#配圖#配圖#”
商場沒逛多久，兩人的照片就在微博上被安利了。
一模一樣的長相，默契和諧的動作，葉歸硯本就身高長相一點兒不差，此時兩人同行可不僅僅是乘以2的特效。特別是葉歸硯要給1號買衣服，不說他完全一副給自己打扮的興奮感，就是周圍人看着兩人一來一往地試衣服，最後件件都是兩人各拿一件，也是萌得不要不要的。
不一會兒，微博上一長串的求嫁求配對的評論差點兒把兩人刷上熱門。幸好葉還都這邊早有準備，下面人一看見苗頭立馬報于他知道。葉還都一聲令下，很費了一番周折，才把事情壓下。
當然，Dr.甚至骁老都有出力，畢竟“克|隆人”三個字是絕對不能出現在大衆面前的。
“可以多買點兒胡蘿蔔，對身體好。”
忽然一個陌生的嗓音出現在兩人身邊。葉歸硯和1號同時轉頭。他們已經買好了衣服，此時正準備逛下超市再回去。
“謝謝，礬，你要吃嗎？”葉歸硯很是禮貌地沖對方點了點頭，才側過頭問向1號。
“我們不喜歡吃這個，不過可以買一個，小哥哥喜歡吃。”1號皺着眉頭看了看面前的胡蘿蔔，很是嫌棄。
來人一下子笑出聲，葉歸硯不悅地看了回去。
“sorry，sorry，我只是覺得，胡蘿蔔買一個什麽的，你知道的，很可愛。”
那人年齡應該比葉爸爸還大一點兒，但是保養得宜，一身穿着打扮明顯不像是逛超市的人。葉歸硯皺了皺眉，帶着1號就要走開。
“葉歸硯！”
那人似乎沒料到他們竟然說走就走，反射性地攔了一下，又覺得不妥，才張口叫了一聲。
果然是有的放矢。對方顯然是專門來找他們的。就是不知道是找他還是找1號的。葉歸硯心下煩躁，并不願去理。
“克|隆人。”
一句話成功地讓葉歸硯停下了腳步，推着購物車的手上青筋直冒。1號把手蓋在他的手上以示撫慰，卻并不接話，等着葉歸硯去解決。
葉歸硯冷冷地注視着來人，他奉行游戲人生，鮮少如此生氣。
那人苦笑了一下，“找個地方談談吧，我保證不多嘴一句。”
葉歸硯攪動着咖啡，面無表情，也不主動開口。這是談判技巧，先張嘴的人必然留有餘地。1號乖巧地坐在他身邊，動作跟他如出一轍。
那人打量的眼光隐晦，但是1號還是皺了皺眉，葉歸硯感覺不到不代表他不知。實驗室裏的人看他都是這種眼光。
“我姓骁，來找你只是查到你跟我有血緣關系。我妹妹很小的時候走丢了，我們家一直找到現在，終于查到一點兒眉目，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這位骁先生倒是意外地坦白。葉歸硯勉強對他多了那麽一丢丢的好感。
骁先生看他臉色有所緩和，緊跟着解釋，“我妹妹很可能就是令堂，所以心急之下私自調查你們真的很抱歉。只是，你們一家四口，你知道的，并沒有另一個雙胞胎，而我接觸過克|隆技術研究，礬是嗎？他和你長得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你知道，雙胞胎也不可能長得如此相似，所以我才猜到的。你，你別介意。”
“你怎麽區別出我和礬的？”
葉歸硯略有點好奇。雖然對這位骁先生的話持保留态度，但是顯然對方誠懇坦白的态度已經贏得了他的好感。
“并不是，我只是知道你叫葉歸硯，而你叫他礬。”
骁先生說這話時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葉歸硯卻是松了一口氣，他是怕1號身上有什麽明顯的标記會被輕易得認出來，幸好不是。
“哦，那真不巧，媽媽出差了，估計還要點兒時間才能回來。”
葉歸硯語帶抱歉，知道對方并不會把“克|隆人”的事到處亂說就行了，他并不太願意跟這個疑似舅舅的人過多接觸，就算對方是個帥大叔，但是也是個代表麻煩的大叔。
“沒有關系，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她回來，請務必讓她聯系我。”
骁先生走得特別幹脆，葉歸硯對他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一個臺階，幾乎全信了對方的說辭。
不過，名片上單字一個“骁”，确實夠嚣張的。
“硯？”
1號歪着頭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葉歸硯，這個人也跟克|隆實驗有關。
“放心，我不會做多餘的事，太麻煩的東西我都會避開的除了你。走吧，大麻煩，咱們回家。”
葉歸硯翹了翹嘴角，把骁先生號碼記下就随手扔掉名片，牽着人往家裏走。
“別告訴我你給我起的名字還有這麽個特殊含義，否則我絕對會揍你的。”
1號另一只手握了握拳頭，威脅感十足沖他晃了晃。葉歸硯“哈哈”大笑出聲。1號抿唇，輕輕地跟着笑了。
剛才買的東西都放進了車了，此時兩人自然走回停車的地方。只是剛下樓，就見葉還都的車子停在路邊，車旁站着的正是齊業。
“先生，老板讓我這一段時間跟着你混。”
齊業人高馬大，說話也帶着一股匪氣，說起來葉歸硯跟他倒沒搭過幾句話，上次還坑了人一萬塊錢呢。
“跟我混什麽？我不玩綁架。”
葉歸硯無視齊業抽搐的面部表情，直接拉着1號坐到後排，他自家哥哥的好意，他當然安心享受。
齊業摸了摸鼻子，認命地準備開車，一邊還不忘叫手下把葉歸硯的車子開回去。
只是在車子發動的一瞬間，副駕駛上擠進了一個人，齊業很有技巧地扭了一下車子，也沒能把人甩掉，點了剎車就要上腳開打被葉歸硯叫住了。
一看到那锃光瓦亮的腦門，葉歸硯腦袋就開始突突地疼。
“花孔雀，你神經了？”
“Hi，土著，你家狗腿子呢？咦？這是1號？它怎麽在這兒？”
萬Sir轉頭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葉歸硯，一驚，立馬意識到沒說話的那個是克|隆體。
1號不适地動了動身子，整個人都炸了，但是他眼神兇狠，渾身僵直卻依然沒有說話。跟那些研究員沒什麽好說的，畢竟在他們眼裏，他連人都不是，是沒什麽資格跟他們共話的。
葉歸硯臉色一黑，把1號攬在身後，替他遮擋住萬Sir的目光。
“幹你屁事！有話放，沒話滾！”
齊業此時穩在駕駛座上，依舊擺出攻擊的姿勢，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光頭警|察跟他們可不是一路人，更何況萬Sir此時還穿着一身警服。
萬Sir勒好安全帶，示意齊業開車，齊業轉頭看葉歸硯點頭才關上車門啓動車子，不過依然随時防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