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拍攝內容
電影《望帝》的拍攝進程正在不緊不慢地進行着,給藍如世和秦銘跟鏡頭的副導演換了一個人,之前那個副導演去了什麽地方沒有人知道,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其他人也不在意。
外界的人卻全都盯着《望帝》這部電影,媒體記者想要挖掘更多的新聞,就好像之前紀凱父子到片場,都能寫出一篇大老板親自到片場慰問員工的通稿出來,其他的他們怎麽寫不出?不僅僅是媒體,還有更多的原著讀者。當年這篇耽美文發表的時候可就沒有任何人關注,寫完了也是沉寂了好一陣子才被個讀者給挖出來說,中規中矩地評論了一番,這才讓人知道原本還有這麽一篇文,吸引了一批喜歡看的讀者,也算是火了一把。
後來沒想到就這文也能賣給了影視公司,又跟着沉寂了好幾年,都以為沒可能拍成電視劇哪怕拍什麽微電影之類的形式與讀者見面,但誰知道,幾年之後的今天,《望懷春》搖身一變成為了《望帝》,是大電影,還是廣域電視臺監制,讀者們幾個能hold的住?
現在大電影到底拍到什麽進度了?外人不知道。演員們什麽狀态?外人也不知道。就是連媒體記者都急了,身為狗仔,居然還混不進片場,以後還怎麽混了。而劇組那邊,怎麽就不發點通稿出來?就算是還在拍攝,也需要打打廣告炒作炒作宣傳一下的吧?
可是電影劇組方面就是沒有放任何消息出來,他們正在拍攝棚內安安靜靜地拍着電影。
打從紀堂德上回跟着他父親來過片場之後,他有事兒沒事兒就來看看。他沒有挂胸牌,但靠刷臉就能進來,沒人能攔着。
紀堂德每回來,還都是去打Scenery,準備來說是找秦銘。但最近秦銘的戲份大多數都有藍如世和周司夜,所以他們幾個人也常常坐在一起說話。周司夜的經紀人還特意關照他,紀家這個太子爺在,讓他與紀堂德多拉拉關系。這話周司夜會聽,可他卻未必是個會說話的人,而且人家紀堂德的目标在Scenery的身上,他好像也有點插不上話。
不過紀堂德說話做事都很有餘地,也很讨巧,感覺看起來他是來找秦銘的,但又與藍如世和周司夜能聊得開,絲毫沒有什麽針對性的樣子。
但就算有紀堂德在,其他三人還是演員,還是得聽到導演的一句話,就要上去拍戲。
這天正好是郗無冀與石楚溪的一場戲,沒有皇帝,也沒有宮人,是在城牆上的一場單對單的戲碼。不過劇組方面沒有真帶他們上什麽城牆頭,而且影視城唯一兩處的城牆頭都已經被各大劇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給拍攝過了。所說上面的意思是,還是用綠草完成,之後後期加背景,就不會重複了。
藍如世與秦銘兩人站在用綠色方塊形物體拼裝起來的場地邊上,先看了看指示牌上寫着“這裏是圍牆”、“這裏是近景”、“這裏是遠景”之類的提示,又聽了一下導演的指示,兩人看着這一片綠油油的背景,着實有些頭疼,不過既然要拍,他們也不可能提出不在這裏拍攝的要求。
站在韓賢身邊的幻堂德皺眉瞧了一眼,又拿過副導手中的劇本,便對韓賢說,“導演,我說這一幕也沒非得在城牆頭上吧?!”
韓賢看了一眼紀堂德,這家夥要不是紀凱的兒子,早就把他給趕出去了,還讓他在這裏說閑話?
“你有什麽高見?”韓賢問他。
紀堂德将劇本卷起來敲了敲手掌心,“改去內景不就好了?反正是宮廷戲嘛!”
一旁被拿走劇本的副導惴惴開口,“但這裏是在犒賞三軍之後,難道要攝政王憋着氣回到宮裏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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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好呢。”紀堂德說道,他拍了一下秦銘的肩膀,“要是當場發出來,還不能顯得他有多生氣,一路憋回去,這是越憋越火氣,所以這才噴出來,不是挺好的?”
副導無話可說,他看着導演韓賢,韓賢又翻了翻手中的劇本,改劇本也不是什麽很有難度的問題,聽紀堂德這麽說了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也的确覺得這裏一段,郗無冀生氣得有那麽一點兒不到火候,他點頭,道:“那就改,先拍下一個鏡頭。”
“好。”
其他工作人員不得不把布置好的背景又給收掉。拍電影就是這樣,說到底還不是導演的一句話。
不過這句話現在是由紀堂德說出來的,他有分量,就是連導演都會聽,果然還是得罪不起。
下一幕劇情,是受了氣的石楚溪卻見皇上,但看着皇上此時心情不錯的樣子,又不好對他說什麽,于是把這份委屈藏在了心裏,對着皇帝露出了笑容來。
這一幕很是簡單,兩人在條案前後相對而坐,石楚溪顯得有些拘謹。他只是個太子伴讀,到如今本應該回到六部另行發配,但眼前的太子成為了皇帝之後,還是保留了他的職位,并且讓他待在自己的身邊。
讓外人看來,畢竟沒人能搞得明白啞巴皇帝的心思,橫豎都得有人去伺候皇上,而且陪在皇帝身邊,也是伴君如伴虎,一個弄得不高興了,被砍了頭,到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死的,那豈不是很冤枉嗎?與其把風險留給別人,倒不如讓石楚溪擔着。于是石楚溪就留到了今天。
而滿腹委屈的石楚溪看到皇帝因為剛才自己在城牆上的表現很滿意而高興得到現在都在笑,他也不好将內心委屈的地方說出來。
那攝政王說難聽了也是在拿他出氣罷了,明明那一聲戰鼓安排好了是讓攝政王來敲得,卻被皇帝給搶了去,所有的風光都歸了皇帝,可這裏一切都是他精心準備好的,現在好了,所有統帥軍隊都一心向着這啞巴皇帝,全盤打碎了攝政王的心思,他豈不是要生氣?更別說,促成這件事的就是石楚溪,而攝政王對于自己小看石楚溪非常惱火,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這一口氣當然要噴在石楚溪的身上。
之前一幕的争執是這個原因,而之後一幕的相對而坐,現在正要開拍。
周司夜先坐在了條案之後,打板的工作人員報完了幕,撤身跑開,而藍如世則拽着自己的衣擺,氣匆匆地跑到了周司夜的面前。
兩人一下子就入了戲,周司夜氣場全開,雖然現在沒有外人,但是他身上這種真龍天子的氣息一下子從身上蔓延開來。而站在他面前的石楚溪,卻是看來有些焦慮和委屈,只是瞧見了這麽高興的皇帝,瞬間将剛才受到的滿腹委屈給收了回去。
郗奕沒有話,而是擡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張紙。
上面寫着,“方才你去了哪裏?”
石楚溪知道皇帝不僅僅是問這個,他更想知道這段時間裏,他跟誰在一起。
“回皇上的話。”石楚溪搖搖頭,他笑着對郗奕拱拱手,“微臣沒有去哪裏,就是步子走得慢了,又出了會兒神,在禦花園裏迷了路,這才将将趕回來,還請皇上恕罪。”
郗奕做了一個了然的神情,可是他又怎麽不知道,自己身邊這個石楚溪,一向都是認真仔細的人,又怎麽會跟着人回來,又出了神走去其他地方。他便低頭在紙上寫到,“莫要有下回。”
石楚溪連忙道,“微臣知錯,不敢有下次。”
郗奕招了招手,意思是讓石楚溪坐下,別站着讓他脖子疼。
石楚溪戰戰兢兢坐下,又看到紙上寫到,“方才你不在,幾個宮人不曉得朕想做什麽。”
不能說話,自然是沒人能明白。石楚溪連忙道,“微臣知錯。”
郗奕搖頭,他寫着,“不是讓你知錯,朕要說,今後你得緊跟着朕,不得再走丢了。”擱下筆,郗奕伸手拉住石楚溪的手腕,雙眼靜靜地盯着他,不動,臉上的笑容也是沒有落下。
石楚溪點點頭,也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笑着收回手,“微臣為皇上磨墨。”
郗奕笑着看他,提起了筆。
周遭的氣氛從剛才的緊張到現在的平和,沒想到一舉一動之間竟然将畫面中的氣氛都給改變過來,要是所有的演員都有這樣的功底,那現在的影視作品就不會有些被人罵的那麽慘了。
而坐在一邊正在看裏面演對戲的兩人的秦銘,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他的大拇指不斷地挂着自己的下巴,他記得劇本裏可沒有抓手腕那一幕,周司夜倒也是個愛加戲就加戲的人啊。
不過從秦銘這個角度看過去,挂起的帷幕正好把周司夜給擋了,視野中能看到的只有藍如世的笑容。而他身邊坐着的紀堂德一直跟他說話,他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