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麽,他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情願她哭鬧,跟他提要求,甩他耳光,罵他不要臉,他都受着,他不生氣,他活該。
可是譚佳兮不過是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凄凄切切地道:“我原諒你,是因為你愛我。”
吳思聰的心疼了。
“老婆,我承認我做了錯事,”他連隐瞞都覺得做不到,他愈發覺得自己混蛋,他蹲下來,握住譚佳兮濕答答的雙手,“我沒有借口,我該死,但是我保證,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絕對不會!”
譚佳兮低了頭,雙頰有些不正常的泛紅,良久才細着嗓音柔柔地開口:“思聰,我好想知道,和你……是什麽感覺?”
吳思聰身子一僵,沉默了良久,忽而抱起譚佳兮便進了卧室。
他急促而狂野地吻着她的唇,在她耳邊喁喁低語:“佳兮……佳兮,我好愛你,真的,我心裏想的全是你。”
譚佳兮主動地解開領口,閉上眼睛盡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身子卻還是像過去那般開始顫抖。
眼前黑了一片。
除了惡心,她竟然隐隐有撕痛得感覺,那晚的記憶清晰地襲來,像污水一般浸透了她的毛孔。
她當時就是這般被沈延北壓在身-下,未經開墾的窄-小幹澀根本無法容納他的蠻橫,他又似乎喜歡又狠又快地來,她不停地求饒,不停地喊疼,但是她越喊,周圍的人便越興奮。她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又一股的粘-稠不斷地湧入,透過她的下-體滲進她的全身,她覺得連自己流的血都開始變得肮髒不堪,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身體裏紮了根,她再也洗不幹淨了。
她小時候便明白,世界不公平,有些人生來富貴顯達,有些人就一無所有,她吃苦,是她的命。她本就沒什麽值得誇耀的資本,有的不過就是幹淨的身子,她那時想着她有一天嫁了人,唯一能理直氣壯拿出來的不過就是這具幹淨的身子。
她的人生毀了,她還沒談過戀愛,她連跟人接吻的經驗都沒有,她還未來得及遇到疼愛她的那個人,就被一群流氓壓在身子底下肆意玩-弄玷污,變成破敗殘缺的娃娃。
她甚至不能給她的丈夫一個正常的婚姻生活。
……
譚佳兮醒來的時候躺在吳思聰的懷裏,兩個人都衣衫不整,氣氛格外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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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做了嗎?”譚佳兮低着頭十分害羞地小聲問。
吳思聰聞言失笑:“做什麽做,你又昏過去了,想讓我奸-屍不成?”
“我……我們再來……我……”譚佳兮手足無措地抱住吳思聰。
“好了好了,佳兮,別折磨我了,你這樣會要了我的命的。”吳思聰苦笑着陷了陷嘴角,拍着她的背柔聲哄她,“不急,不急,沒關系,我們慢慢來,等你忘了那些不好的事兒。”
譚佳兮的臉色到現在還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讓他怎麽舍得強行做那事兒?他又不是禽獸。
“思聰……”譚佳兮崩潰地把頭埋在他懷裏。
“你放心,我發誓以後就跟我右手過了,我再碰別的女人我就不是人。佳兮,不要逼自己,乖。”吳思聰閉上眼睛,把譚佳兮裹在懷裏,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驚吓的嬰兒,“對不起,對不起……”
譚佳兮枕着他的胸口,唇角甜蜜地微微上揚。
“啪”地一聲,林以軒白皙的臉頰上多了五道通紅的五指印。
“別在我眼皮底下玩什麽手段,你想紅想瘋了?”吳思聰大發雷霆地将桌上所有的杯子都摔了,“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你還不夠火嗎?獎還不夠多?話題女王的稱號還不過瘾?”
林以軒聲淚俱下地低着頭不吭聲,等着吳思聰的怒氣漸漸消了一些才擡起頭低聲說:“吳總,不是我做的,我做這些對我沒什麽好處。”
“對你沒什麽好處?我看你是想當吳太太!”吳思聰看着她嬌弱的模樣,與譚佳兮如出一轍,一時間竟有些心軟。
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對另外的女人憐惜,他愛的是譚佳兮。
林以軒無可辯解,低了頭不說話。
真是啞巴虧。
她本來只是想做吳思聰的情人,只要她的演藝事業能夠平步青雲她就沒什麽別的可求,跟吳太太井水不犯河水是她的本意,誰知出了這種狀況。
要說他們兩個已經格外謹慎小心,到底是誰在費盡心思跟她過不去?選的還真是時候,她跟了吳思聰快兩年了,算算時間吳思聰差不多也該厭倦她了,這時候鬧出岔子來,她可是使出什麽法子都無力回天。
她不甘心。
她起身抱住吳思聰的腰,豐滿的胸脯緊緊地貼住他:“吳總,真的不是我,好冤枉呀。”
林以軒試圖用身體留住他,畢竟兩個人上了将近兩年的床,多多少少都有那麽幾分情意的。
吳思聰冷冷地推開她,垂頭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咬着下唇的女人,驀地竟想起第一晚床單上那抹豔紅的血跡。
那是譚佳兮這輩子都不能給他的東西。
他像着了魔,他發不出火來。
譚佳兮淚盈于睫的模樣驟然浮現,他清醒了。
“你想要什麽,跟我的助理說,以後,我們散了吧。”吳思聰搖了搖頭甩開亂七八糟的心思,抹了把臉快步離開。
一年一度的同學會,何靈珊出手十分闊綽地埋了單。
譚佳兮向來是看不起何靈珊的,因為在她眼裏,何靈珊狡猾的很賤,簡直像天生的賤骨頭,馴服她只需要兩個字,有錢。
現在她更加看不慣何靈珊,因為何靈珊埋完單之後悄問她,要不要把剩下的打包回家?五星級酒店的飯菜都還不錯,很多菜都沒人動過。
她或許是好心,但譚佳兮平生最讨厭別人同情她。
她應該不知道她嫁了什麽人吧?
畢竟何靈珊這幾年都沒跟這些初中同學有什麽聯系,突然參加了同學會,想必也是為了顯擺。
譚佳兮心裏不舒服的很,卻依舊笑着點了點頭說“謝謝”,然後幫着服務生将剩菜一袋一袋打包好。
是的,她譚佳兮窮酸,也不是窮酸了一天兩天了。
她要打包的,她打包,何靈珊才會因為施舍而得到滿足感。
打包回去喂野貓也不錯,就是要感受一下她以前有多麽的可憐,回到家才會更加爽快。
她一邊認認真真地打包剩菜一邊淺笑着與何靈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這小裙子是香奈兒的吧?真好看。靈珊這是打哪兒發財了?還是……又找了一個鑽石多金的男朋友呀?”
何靈珊笑出來,神秘兮兮地說:“不是一般的鑽石多金喲~”
她上學的時候就很喜歡譚佳兮,譚佳兮是數學課代表,當年數學可是她的災難,每次快交作業的時候譚佳兮都會偷偷地把自己的作業本給她抄,又溫和又仗義,從來沒跟其他學生幹部一樣動不動就擺出一副官腔。
“哦?何大小姐這是釣到了何方神聖。”譚佳兮回頭朝她莞爾一笑,何靈珊肯定會說的,她不就是希望拿出來炫耀一下才故作神秘麽?她成全。想收服一個女人,就先滿足一個女人的虛榮心。
果然,何靈珊湊過去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清的嗓音美滋滋地說:“是以前咱們學校的學長,沈延北。”
譚佳兮手猛地一抖,打包好的塑料袋順着她的手指滑到地上,菜汁橫流。
“啊……”譚佳兮失措地捂住嘴,成功地掩飾住了一瞬間的失态。
“你看你!”何靈珊随手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濺到裙子上的湯汁,順便又弓下腰把她涼鞋上的湯汁也擦了擦。這真不是她奴性,是譚佳兮雙手捂嘴一副受驚的模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心疼,忍不住就想照顧她,“得,菜沒有了……”何靈珊擡頭看見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以為她在心疼菜,笑了笑說:“走走走,我請你吃夜宵。”
作者有話要說:1.女主的确是一般女配的性子,渣是一定的,不會洗白,醒姑娘第一次寫草根女主,實在不能體會一個女人從小就被各種折磨之後還積極向上樂觀善良溫柔大度是個什麽心态,只能寫她扭曲了的。
2.男配也不是好男人,醒姑娘從來不寫深情男,做好心理準備= =。
3.楠竹……好吧,也渣= =。
五、
何靈珊以一副很照顧人的模樣親切地領着譚佳兮進了一家名叫“水果撈”的小地方,各式果汁、奶昔、水果沙拉擺上來,誘人又可口。
譚佳兮捧着玻璃杯輕柔地咬吸管。
“你現在在哪兒工作呢?”何靈珊用叉子叉了一小塊兒西瓜,毫無芥蒂地問。
“在一家咖啡廳打工,彈鋼琴。”譚佳兮有些拘謹地坐在那裏,回答得一板一眼,但細長的眼睛微微彎着,格外柔美,倒也不讓人覺得氣氛僵硬,她低了低頭,發絲微垂,“你呢?你怎麽……會跟沈延北認識的。”
“你說他呀,嗨,別提了,這可是一個秘密。”何靈珊捂嘴笑。
譚佳兮一臉茫然又好奇地看着她。
何靈珊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湊近一點兒,譚佳兮傾身過去。
“我覺得吧,就是因為他喜歡我鎖骨下面那道胎記,心形的喔~我猜……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碰巧我正在換衣服,所以衣衫不整,估計被他看到了這個?”何靈珊稍微拉了一下領口,将胎記展示給她看,“他每次嘿咻的時候都要摸我這裏,估計這種公子哥都有些奇怪的癖好?”
譚佳兮僵硬地維持着動作,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也有很類似的胎記,淺粉色,在她的左胸口。
不好的聯想不停地湧現。
她捂住唇,快速地沖向洗手間。
身後傳來何靈珊詫異的聲音:“怎麽回事兒?水果不新鮮?”
睡前,譚佳兮在浴缸裏泡了好久,她低頭看自己盈白的肌膚,輕嗅會有淡淡的香味兒,幹淨,很幹淨,她舒展開眉心。
目光無意識地落在右胸口那枚淺淡的粉色心形胎記上,她胸腔翻騰起一股酸意,不顧全身裸着便飛快地從浴缸裏站起來趴在水池裏再次嘔吐,胃裏什麽都沒有,她卻怎麽都止不住那種惡心的感覺。
吳思聰在外面敲了敲浴室的門:“佳兮,你怎麽了?吃錯東西了嗎?”
“嗯……咳,胃不太舒服,不用擔心。”譚佳兮哽着嗓音啞聲說。
吳思聰在浴室外沉默了。
十幾個小時前,吳思聰的辦公室。
在外面等了許久的林以軒走進門,唯唯諾諾地坐在沙發上。
“還有什麽事情,一次說清吧。”吳思聰的态度十分冷淡。
“吳總,我……我懷孕了。”林以軒低着頭摘了刻意帶着的巨大墨鏡,一雙纖細的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我不求別的,我只求把它生下來,因為我實在……實在下不去手把它……”
孩子?屬于他的……孩子。
吳思聰胸口驀地一緊,一時不知說什麽,腦海中浮現起每次他回家,母親念叨着要抱孫子的場景。
他幼年喪父,是母親一手拉扯大的。吳母是業界的女強人典範,向來說一不二,她年輕的時候獨自一人撐起“Ray Club”,打拼到現在非常不容易。
吳思聰孝順,從小到大都是母親說什麽,他就聽什麽,可是後來結婚之後,為了譚佳兮,他已經可以說是忤逆了母親很多次了。
“思聰啊,那個譚小姐是不是生育方面有問題,結婚都這麽久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吳母質疑這點已經不只一兩次了。
“我本來就不贊成你娶她,可既然你喜歡了,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但是孩子的問題,我這個當媽的,絕對不能不管!”
吳母警告了無數次,吳思聰知道,母親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一年兩年他都能敷衍過去,可是都三年了,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們的之間的問題是不是真的不小,他們可以慢慢來,但母親那邊要如何交代?
現在林以軒站在他面前,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
吳思聰動搖了。
“你讓我想想。”吳思聰當時這樣回答她。
“思聰,你怎麽還沒睡?”譚佳兮臉色蒼白地從浴室走出來,看到吳思聰正穿着整齊的衣服,正襟危坐地坐在床上低頭出神,臉色差的難以想象。
吳思聰向來是一個成熟內斂的男人,工作上或者交際場上有什麽不開心,從來不會把情緒帶進家裏。
譚佳兮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不好的預感從她心底醞釀開。
“佳兮,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吳思聰緩緩地擡起頭來,面色沉郁地看着譚佳兮。
“嗯,你說。”譚佳兮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在他的身邊坐下。
“我們需要一個孩子。”吳思聰準備了很久,卻依舊沒有爽爽快快說出自己想法的勇氣。
譚佳兮臉色一紅,低着頭咬着自己的嘴唇:“嗯,我知道……”
“她懷孕了。”吳思聰偏過頭去不忍看她的表情。
“……”
她懷孕了。
譚佳兮明白了他的意思。
譚佳兮愣了将近半分鐘才緩過來,血色已經從她的臉上褪盡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才維持了她一貫的平靜溫柔:“我可以生。”
吳思聰板着她的肩膀試圖說服她:“佳兮,我發誓,只是一個孩子,有了這個孩子,我們以後就可以……”
“吳思聰,我說我可以生。”譚佳兮擡起頭來,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拼命看穿他的想法。
“佳兮,你何必這麽固執呢?不過就是一個孩子,我跟她以後再也沒什麽交集。”吳思聰竟然有一點不耐煩了。
譚佳兮向來識趣,她閉了嘴,扯了扯嘴角,好冷。
她好害怕。
她慌亂地搖了搖頭,倏地扯了自己的浴巾俯身過去抱住吳思聰,希望他能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告訴她一切只是他的試探:“思聰,我們不要那個孩子好不好,我真的可以生……實在,實在不行,我們去做試管嬰兒。”
“夠了,佳兮!”吳思聰推開她,見她柔弱地倒在床上又格外心疼地将她抱進懷裏哄,“佳兮,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好,我那麽愛你,什麽都能忍着你,你就不能為了我容下這一個孩子嗎?這是我的孩子,流了一半我的血,虎毒不食子,已經有了就是有了……”
譚佳兮把頭埋在他懷裏沒有說話,全身的力氣在他說出“什麽都能忍着你”的時候徹底流幹淨。
原來,她三年裏辛辛苦苦企圖做好一個妻子,連丈夫出軌都拼命說服自己去原諒,她努力地想要把一切做到他滿意,原來在他心裏,他一直在忍。
原來他們都在忍。
她應該繼續忍,或許忍過這一個孩子,她的婚姻就可以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是這已經是她的底線,她愛這個男人,是這個人,不只是愛他的錢,愛他的溫柔,愛他所帶給她的一切,她愛的是吳思聰。
若他們真的可以長長久久,那麽接下來的幾十年,要她如何容忍一個屬于其他女人的孩子,時刻提醒着她這個男人的不忠,提醒着她自己有多麽卑微地忍耐一切。
想不到她譚佳兮的第一場戀愛,竟然不堪成這副模樣。
“佳兮……”吳思聰見她僵在自己的懷裏一聲不吭,心裏突然就有些慌了,他抱緊她,低聲喃喃道,“佳兮,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有了孩子,媽就再也不會對你兇了,乖。”
吳思聰,你如果還像最初那般愛我,又怎麽會容忍別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
不過三年便是如此下場,那麽五年後,十年後,吳思聰還會有所謂的愛麽?
譚佳兮心底愈發地冷,有什麽脆弱的東西已經崩裂了,再也修補不好……
譚佳兮仿佛又回到了被強-暴的那一晚,她隐藏的情愫被硬生生地抽離,而此刻,她心頭的疼痛同樣也在一點點消逝。
她無助地在內心計算着,全家的生活費,沈忘的學費,以及她在那些人面前的……自尊,這些都太貴了,她一個人付不起。
吳思聰此時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一個愛着他的女人心徹底冷透了,以為她被說服了,滿心歡喜,他就知道,譚佳兮向來溫柔大度,善良賢惠,肯定會理解他的,肯定會繼續原諒他的。
因為她明白,他愛她啊。
“佳兮,你真好。”吳思聰溫柔在她的頭頂吻了吻,信誓坦坦地說,“不過是一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就好了,我保證以後我們會很幸福。”
譚佳兮不動聲色地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吳思聰松了口氣,抱着譚佳兮一吻再吻。
晚上睡覺的時候譚佳兮一個人想了很久,她不可以離開這個男人,至少現在不可以,她離了婚,肯定會有一大群人來嘲笑窮酸可憐的譚佳兮,她不可以。
她做了噩夢,她回到了自己八歲的時候。
她啃着一個幹癟的蘋果,從門縫裏看到客廳裏有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她聽不懂他們在談些什麽,她只聽到媽媽歇斯底裏的狂吼,尖利到她忍不住想去捂耳朵,然後父親豁出去了一樣不顧二人近十年的情分:
“快滾!她能給我生兒子,你能嗎?!”
譚佳兮尖叫了一聲,從夢裏掙紮着醒來,吳思聰從後面緊緊地抱住她柔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只是夢。”
譚佳兮失魂落魄地轉過頭,仿佛能看到林以軒挺着大肚子站在門口朝她得意地笑。
六、
沈忘半撐着下颌握着一只很舊的圓珠筆飛速地寫着一道數學題,略微有些肥大的校服袖子被他卷起在手肘,十歲少年的眉目雖然稚嫩了些,卻已經顯現出了深邃的輪廓,端坐垂目之時讓人不禁想起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那喀索斯,同時繼承了母親的清冷和父親的俊美,沈忘已經是小女生們公認的校草,即使是普通人穿會顯得邋遢的肥舊校服也無損美感。
“沈忘,你餓不餓~”旁邊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沈忘停筆,看向羞澀扭捏的女生,勾起唇角淡淡地道:“不餓。”
“早飯不好吃嗎,你就吃了一點。”好失落的語氣。
“嗯,不太喜歡吃油膩。”沈忘皺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吃稍微油膩的東西都會吐。
“噢……”
沈忘背着藏白色的牛仔書包一步一頓地走着,不時四處瞥一眼。
“猜猜我是誰~”一個極其甜美的嗓音從他身後驟然響起來。
熟悉的香味兒飄入鼻中,沈忘的嘴角微微揚起:“暖暖。”
“不對~”嬌蠻而霸道,“繼續猜。”
“暖暖~”沈忘笑着試圖拉開那雙柔軟的手。
握住,不想松開。
阮向暖抿着嘴一副可愛的模樣,由他握着,将飯盒遞到他跟前:“喏,晚飯。”
“謝謝……”沈忘打開飯盒,很鮮美的雞腿飯,可是聞到一股油膩的味道他就忍不住犯惡心,但他沒有表現出來,打開飯盒坐在一旁安靜地開始吃。
“你媽媽又打你了嗎?”阮向暖在他身邊坐下,托着腮看他吃飯。
他動作停了停,然後搖了搖頭。
“沈忘,你來我們家過嘛,我們家有的是錢,你可以天天吃好吃的,我可以帶你去買很多好看的衣服。”阮向暖賴着他撒嬌。
沈忘側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沈忘,爸爸說,媽媽認識他的時候也跟我差不多大!”阮向暖笑得很甜,格外漂亮。
沈忘微怔,他聽得懂她的言外之意,不動聲色地斂目,解決掉最後一口米飯,沈忘擡手将飯盒換給她:“謝謝你的晚飯,我該回去了,以後……不用再給我送飯了。”
被媽媽發現,估計少不了皮帶伺候,更何況,阮向暖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公主,他不過是一個連媽媽都會嫌棄的孩子,沒那本事吃天鵝肉。
“為什麽?!”阮向暖變了臉色,“沈忘,有別的女孩子給你帶嗎?她帶的比我帶的好吃?”
“嗯。”沈忘懶得多說,單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