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因為被強迫住院,所以一連幾天沒有去看雲開。我們答應了好多事,不是每件都能做到,甚至只是答應了一件有時候也不可能做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是永遠的真理。

住院這幾天有謝池陪着,心情很好,當聽到醫生說可以讓我出院的時候,我激動地親了謝池一下。然後他就像一頭看到紅色的牛向我撲來,說我壞極了,引誘他犯罪。我說我怎麽引誘你了?不就是吻了你一下嗎?他說,秀色可餐,真想吃了你。我一下愣住了,趕忙逃出他的懷抱,留他在一旁傻笑。

“我想去看雲開,好長時間沒去了。”現在我把雲開當朋友,把謝池當男朋友,不知道謝池心裏到底明不明白。

“想他了?嗯?”他玩弄着我的手指,然後緊緊握住。“我陪你去!”

“好,你陪我去。”我不能拒絕他,他的口氣不容拒絕。“但是……”

“但是我會聽你的,不和他吵架。行了吧?其實,沒什麽好争的了,你現在喜歡的是我,不是嗎?我想的對嗎?”他眼裏壓抑着激動的光。

“嗯。”他終于開竅了,我喜歡他,情人的那種。

和謝池走進病房,沒有看到杜枭的身影。我心裏一緊,以為杜枭出事了,抑或離開了這裏,抑或……“杜枭呢?”不敢再想,我脫口問雲開。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杜枭的?這麽些天沒來看我,見了面就問別人的下落,真叫人傷心。”他手裏拿着削好的蘋果,看來是有人照顧他的,那麽杜枭沒有走,他應該還在這裏。

“不是,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怕沒人照顧你。”

“是嗎?呵呵……杜若,還真少聽到你說這種客套話。”他啃了一口蘋果,“杜枭沒在,他有事回國了。”

“回國?什麽時候?”

“你不來看我的第二天,你不來,他也不來,這些天寂寞死我了。對了,你的病怎麽樣了?”

“沒事了。那這些天誰照顧你的?”

“我!”我回頭看到提着東西的郝磊,震驚不已。

“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不能在這兒,你們一個個的全飛美國來了,我在學校待着沒意思就來了。”

“可是……”

“是杜枭幫我的,呵呵……當然我幫他照顧雲開這小子,算是扯平。謝池,有沒有好好照顧我們家杜若啊?”

“當然,用得着你說?”謝池對郝磊的出現沒有一絲驚訝,說話也不客氣,徑直走向沙發一坐不再理會誰,難道兄弟倆還有什麽過結不成?

“杜枭有沒有說為什麽回國?”為什麽突然離去,什麽事能讓他舍下雲開回去?

“說是酒吧出了點事兒,叫我們不用擔心,去幾天就過來。雲開打過電話給他,頭些天只是說沒事兒,昨天打電話一直不通,真叫人擔心。”郝磊倒了杯水遞給雲開,雲開接了沒喝放在桌上。沒有音訊嗎?他那麽慎重的人,怎麽可能讓別人為他擔心,一定是出事了。

“雲開!我問你,杜枭走之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麽……特別的話?”

“特別?呵呵……是,很特別。他從來沒對我說過那樣的話。”他笑着說。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他說什麽了?”

“他說……他喜歡我,特別吧?”

“你呢?你說什麽?”

“我說……我也喜歡他。”雲開,你也喜歡他,你才知道你喜歡他。

“然後呢?”

“然後他笑了一下,什麽也沒說。”

“然後呢?你說什麽?”

“然後……我什麽也沒說。”雲開這個笨蛋,他肯定誤解了杜枭說的喜歡是怎樣一種喜歡。而杜枭明白雲開說的那句喜歡指的又是怎樣一種喜歡,所以才笑了,那無奈的,悲傷的,痛楚的笑,雲開這小子怎麽會看得出來。“那天杜枭很奇怪,沒怎麽說話,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發現他瘦了,憔悴了很多。這麽多年來,他一直照顧着我,我都知道……其實我可以為他出生入死的,只要他一句話,可他從來沒向我要求過什麽。”雲開拿起那杯水泯了一下,“可是那天下午,他要求我為他做件事,我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是我不知道他的要求竟然是……讓我吻他……”

“那你吻了嗎?”我打斷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我……我吻了。那一吻之後,我明白他的心意了,明白我們之間不像以前了。他說喜歡我,是那種喜歡。是那種……杜若你知道,是你和謝池之間的那種喜歡。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杜若我到底有多喜歡你,後來發現在你和杜枭都不在的這幾天,我想的最多的……是杜枭。”雲開,其實你潛意識裏就不曾離開過這個人。“他逃走了,他在我想清楚之後逃走了。媽的!等我好了,就回去找他!”他把水杯狠狠地放在桌子上。

“看看,又有人遇到愛情了,我就沒這麽好的命。”郝磊拿着紙巾擦幹桌子上的水。

“我要回國!”杜枭在逃,我就把他找回來,若不是在逃,我就把他救回來。

“我和你一起!”謝池站起來,沒有反對我,不愧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不愧是我的謝池。

“你們都瘋啦?陷入愛情的人就是沖動大于理智。”他重新倒了杯水放在桌上,“雲開,你就先哪也別跑了,呵呵……出了事我可不敢負責。”雲開瞪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我和謝池就那樣離開了美國,說沖動一點也不為過。我知道我是為了什麽,可是謝池和我一起回去,是為了我嗎?

“為什麽和我一起回去?”飛機上,我忍着不适問他。

“因為你想回去,我就陪你。”他用手按住我的左手的脈。

“才不是,因為……”

“噓……別說話,你的脈象有點不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想什麽,我都知道。別問我為什麽,總之,不管遇到什麽事,我會和你一起解決。相信我,現在別說話。深呼吸。”我不自覺的按着他說的做,把手放在膝蓋上,深呼吸。可是剛吸氣的時候,心髒稍微有點痛。“慢慢來,別急。”漸漸地感覺好些,胸口不再憋悶,然後有種安心的感覺。因為有他在身邊。

“謝池!”

“嗯?”

“你真的會照顧我……一輩子嗎?”

“不會。”不會嗎?不是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嗎?難道是我做夢呢?“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沒完沒了的,無窮無盡的。”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呵呵……不能做到又怎樣,聽了這話就頂一輩子了。我真是對甜言蜜語沒有抵抗力,一不小心心就軟成一灘泥。

我們去了杜枭的酒吧,可是他不在那裏,店裏的員工說他來過一次,之後就沒再來過。他在T城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他會去哪?在一天的找尋無果後,我們到楊阿姨那裏去,店裏的生意還是一如往常,溫馨浪漫也一如往常。她熱情的招待了我,看得出他在謝池身上花的心思,她會為了他的幸福争取做到最好。當她聽說我們是為杜枭的事來的之後,她說杜枭來過這裏,就在前幾天。我問她杜枭說了些什麽沒有,她說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看起來很憔悴,臉色不太好。她還囑咐他少喝點酒,其它就再沒多說。也是,杜枭和楊阿姨應該不是很熟,頂多認識,也是因為雲開和謝池的關系。什麽線索都沒有,偌大個城市,找人就像大海撈針一樣。真恨不得自己有千裏眼,一下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

我問謝池,杜枭說的那個和雲開小時候經常玩的地方在哪裏,他說他也不太清楚。不過最後我們找到了,在城市的一個郊區,還有杜枭說的那條河。可是,那河已不再是河了,原來,所有的清澈最後都要變得污濁。

找不到杜枭,又不敢問雲開,怕他激動耽誤了治療。謝池每天還得負責我的飲食,變着法做好吃的,還要有藥效的。其實他整天跟着我找人已經很累了,還得照顧我,想到這些就忍不住一陣心酸。去廚房幫忙,他也只是讓我在一旁看着,不讓我動手。其實我可以洗菜或者洗碗,這些還是可以幹的。我跟他說不讓我幹我心裏難受,他拗不過我,我們就一塊洗碗。我總想把洗滌液的泡沫抹到他臉上,然後看它慢慢變小,最後化為一片水漬。泡沫總比煙花持續的久些,我自以為是的以為。

那天晚上,謝池特別開心,說我心疼他,幫他洗碗。然後要給我獎勵,我想他的獎勵就是吻我之類的,那麽我就接受好了,反正不會掉塊肉,而且,說實話有時候還很享受。可是我想錯了,他居然要我主動吻他。不是要給我獎勵嗎?讓我主動算怎麽回事?結果他說,讓你吻我這個大帥哥,還不算給你的獎勵?好多人排隊等都等不到呢。這個自戀狂,我自然不會主動吻他,我轉身要走的那刻,他拉住我狠狠地拽到他懷裏,在我嘴裏放肆洗劫。我以為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也就這勁了。這吻把我心裏掏的那個空啊,然後又滿啊。說不出來的感覺蔓延全身,我說我熱。他說,熱就對了,我比你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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