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窺者的心理
喬宇川眼神微動,點了點頭,就看到孫剛從庫房走了出來,“給,就是這個。”
姜承允接過來看了看,拿着手機比了比,“沒錯,的确是這個。”
“最近有人來買過這個望遠鏡嗎?”喬宇川問道。
孫剛皺了皺眉走到前臺翻了翻賬本,“最近生意不好,再加上這個望遠鏡價格較高,按照我的記憶,應該是沒人買過。”
姜承允利落的付了錢,“行,先這樣,我們走了。”
兩人走後便驅車來到了那個五層小樓,這棟樓蓋了有些年頭了,當初也沒有電梯上下樓只能靠爬。
姜承允幾步爬到了三樓,回頭就看到喬宇川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不緊不慢的,只不過呼吸有些急促。
“喬教授,缺乏鍛煉啊。”姜承允抱着胳膊看着他說道。
喬宇川站在二樓仰頭迎着光看着他,淺淺一笑,“姜隊果然……體力很好。”
姜承允站在樓上,低頭與他對視,從喬宇川仿若星河的眸子裏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狡黠,一絲絲的狡猾,一點點的淺笑。
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五樓,屋內的陳設十分簡單也或者說是簡陋了,客廳裏只有一把椅子一個桌子,桌子上還放着沒吃完的泡面,經過一夜上面的油已經結膜了,整個屋子裏彌漫着一股子發黴腐敗的味道。
原本該是廚房的位置放了一個三腳架,上面本該放着一副望遠鏡,不過現在應該是作為證物被取走了。
喬宇川并沒有急着架起望遠鏡,他四處轉了轉,将整個屋子裏裏外外看了個遍,才來到了姜承允身邊。
此時姜承允已經透過望遠鏡看了半天了,喬宇川湊了過去,呼吸若有似無的在他的耳邊劃過,偶爾掉落的幾縷頭發在他的臉邊拂過,微妙的感覺讓姜承允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他将手裏的望遠鏡推了過去,生硬的說道,“看看。”
盡管他神色如常,可耳尖的紅還是落入了喬宇川的視線裏,不過他并沒有多說什麽,自然而然的接過望遠鏡向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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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倒好,還真讓他看到了什麽。
見喬宇川半天沒動作,姜承允眉頭一皺,“看到什麽了?”
喬宇川移開了視線,有些無辜的攤了攤手,“少兒不宜。”
姜承允湊過去一看,立刻看了看喬宇川,“你剛才就看這個看了半天,你……”
“姜隊放心,我不是變态,我對這些沒興趣,不過,望遠鏡不錯,視線很清楚。”喬宇川說着便扭頭往外走。
姜承允深吸了一口氣,跟着他往外走,上了車他便說道,“現在這些女孩子防範意識太差,總以為在家裏就安全了。”
喬宇川聽到這話微微搖了搖頭,“家庭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安全的,環境相對密閉,并且十分熟悉,自然而然的人們就會放松警惕。”
“而且,被人偷窺這種事,從理論上來說,是偷窺者的變态心裏值得深思。”
姜承允聽到這話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抖了一根出來,剛放進嘴裏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介意嗎?”
喬宇川扭頭看了一眼,“介意。”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姜承允的打火機差點就噴出火了,他手一頓心道,這貨該不是故意的吧。
最終姜承允也沒有将煙點燃,只是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就重新放回了煙盒裏。
姜承允拉着喬宇川沒有着急回警局,而是七拐八拐的去了棚戶區,他記性很好,即便是在望遠鏡裏遠遠地看了一眼,他也能很準确地找到鏡頭裏映照的場景。
他上前敲了敲門,半晌裏面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接着門被打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頭發上還包着毛巾,滴落的水滴将她的衣服前襟打濕了一塊。
姜承允微微皺眉從口袋裏掏出了警官證,對方一瞅立刻顯得有些拘謹,操着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說道,“哎喲,是警察啊,有什麽事啊。”
姜承允一身肅正的氣息與這裏格格不入,可他本人倒沒覺得什麽,表情嚴肅的說道,“最近有小偷在這片區域頻繁作案,我們過來調查一下情況。”
“你們這裏住了幾個人。”
那女子一聽到這話眼珠子一轉,“哎喲,能住幾個人啊,也就我和我一個姐妹。”
“是嗎。”姜承允眯了眯眼,“就住了兩個人,介意我進去看看嗎。”
“這……”
“到底幾個人。”姜承允黑着臉着實有點吓人,女人被吓的一哆嗦,“五個,我們這個屋住了五個人。”
“晚上一般都幾點回來。”
瞅着女人哆哆嗦嗦,姜承允就來了氣,“啊,不僅群租群住,是不是還存在非法勾當啊。”
“沒沒沒,真沒有,我們晚上最早的一個一般要九點多,最晚的十一二點也有,不一定。”
姜承允盤算了一下時間,瞪了眼女子,“這個地方隔三差五就會發生盜竊強-奸等案件,女孩子要多注意安全,別整□□冠不整到處晃。”
女子不住的點頭,姜承允深吸了一口氣,“提高自我保護意識比什麽都強,出現任何情況要及時向警方報案,增強防範意識。”
囑咐完,姜承允就看到了靠在牆邊似笑非笑的喬宇川,他一挑眉,“你那什麽表情。”
喬宇川抿唇一笑,“沒,只是感覺你方才那氣勢跟上學時候班主任教訓不聽話的學生差不多。”
姜承允眯了眯眼幾步走過去單手落在喬宇川的頭頂,微屈手肘,目光冷冷然然的看着他,“喬教授,我發現你不跟我拌幾句嘴,是不是渾身難受。”
喬宇川靠在牆邊擡手推了推眼鏡,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姜隊,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有哪裏冒犯了,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
姜承允一時氣結,喬宇川微微直起身子推開了在他頭頂的手,慵懶的口吻再次響起,“姜隊,我們該回去了。”
上了車,姜承允就一直沉着臉,他發現他在喬宇川這裏似乎就讨不到好,這人看着軟綿綿沒有什麽攻擊力,可說到底卻是十成十的樂意損人。
而且,這貨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堵住自己的話,讓自己無話可說,真的是夠氣人。
兩個人一進辦公室何朗就走了過來,“老大,曹銘的父母來了,在這裏鬧了一陣,說什麽都不肯走,我讓馮雪帶他們到休息室等着了。”
姜承允眉頭緊皺看着像是誰欠了他不少錢一樣,他的目光落到了喬宇川身上,“喬教授,試試吧。”
喬宇川微微颔首,“可以。”
姜承允和喬宇川兩個人前後腳一起進了審訊室,刺眼的白熾燈讓喬宇川晃了一下心神,只不過他這細微的表情和眼底跳躍的淺層迷茫,注定沒有人看得清。
喬宇川拉開了姜承允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姜承允伸手敲了敲桌子,“曹銘,想了一晚上,想起什麽沒。”
曹銘懶散的靠在凳子上,舌頭頂了頂上颚,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我承認我是程亞苒的男朋友,可這能代表什麽,我們上個星期就分手了。”
“程亞苒現在失蹤了,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姜承允眯起了眼。
“不是,她失蹤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們分手了,明白嗎,分手了!”曹銘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喬宇川沉默的看着他,聽完他聒噪的言論之後,眉頭一挑,姜承允恰巧側頭捕捉到了他臉上的促狹和眼底跳躍的光。
姜承允清了清嗓子,喬宇川微微直起身子,“曹銘,你也是學心理學的,你應該知道,一個人對一個話題過分敏感時常提及代表了什麽。”
曹銘冷着臉看着喬宇川,“喬教授,他們三番五次問我同一個問題,我當然情緒激動,當然會不停重複同一個話題。”
喬宇川勾了勾唇,“的确,反反複複,實在讓人厭煩。”
“對了,你知不知道,程亞苒的父親死了。”喬宇川淡淡的開口問道,曹銘聽到這話愣了一瞬。
“哦,你不知道。”喬宇川有些失望的開口。
說着,他身體微微前傾,可卻一句話沒說,半晌側頭看了眼姜承允,“麻煩姜隊出去倒兩杯溫水進來。”
姜承允聽到對方十分順嘴的使喚自己,眉頭一皺就要怼,可目光觸及到對方的眼睛後卻被那其中升騰起的暗沉給頂了回去。
姜承允木着臉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出了門他沒有着急去倒水,反倒是走到了審訊室外透過單向玻璃靜靜地看着。
何朗見姜承允真的聽話出來倒水,趕忙跑去倒了兩杯水遞給了姜承允,而對方卻看都沒看一眼,抱着胳膊站在那裏。
“老大,不送水?”
姜承允側頭看了眼何朗還有他手裏的兩杯水,哼了一聲,“美得他。”
審訊室裏,姜承允一走喬宇川就不緊不慢的摘了眼鏡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塊紙巾輕輕擦拭着。
曹銘瞥見這一幕,不自覺的渾身緊繃起來,目光也變得飄忽不定,喬宇川看了看他突然起了身。
曹銘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下,喬宇川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走到了監控的面前,将衣服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