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玉酒醒之後就把這茬給忘了,導致他再次見到黎修安的時候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就是當初被自己吐了一身的男人。

不過黎修安倒是認出宋玉來了,主要是宋玉這張臉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過——

“你是我們公司的?”他玩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宋玉

你們公司?宋玉擡頭确認了下自己确實是在DMD的地下一層,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麽有點眼熟?

“不記得我了?”

“你誰?”宋玉問。

黎修安輕笑一聲,沒說什麽轉身走了,他身後跟着的秘書臨走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宋玉。

這個人怎麽也有點眼熟?

宋玉很認真地回想自己在什麽時候見過這個兩個人,可還是沒想起來。

不久後他們就又見面了,這次不是偶遇,而是黎修安專門約的他,通過謝殊。

當宋玉聽到謝殊說黎總請他吃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謝殊這孫子又要陰他,第二反應才是黎總是誰?

後來他搞清了黎總是DMD一把手,并且和張總還有點小仇,就去見了。

本來以為見到的應該是和張總那樣50來歲頂個大肚子禿着頭的油膩中年男,沒想到一推開門,見到的黎修安竟然人模狗樣,身材修長,要不是年齡有點大,都差點以為他是DMD旗下的藝人了。

黎修安見他進來後推了下眼鏡,一臉斯文敗類地沖他笑了下。

宋玉當下心裏就鳴了警笛,他想起他們之前在哪裏見過了。

黎修安這個滿肚子壞水的狐貍,今天挑的這地兒就是當時那家店,在熟悉的裝潢和熟悉的氛圍當中,之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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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啊,愣着幹什麽?”黎修安溫和地沖他笑着。

“你就是黎總?”

“我是,怎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

“是不太一樣。”宋玉坐下。

“那你想象中是什麽樣的?”黎修安笑着問他。

“張總那樣。”宋玉說。

黎修安梗了一下,估計內心在罵髒話,但表面上還是笑的很儒雅,“張總和我是不太一樣。”

宋玉幹巴巴地扯了下嘴角。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見你嗎?”黎修安問他。

“你約的我你問我?”宋玉毫不客氣地看着他。

黎修安沒介意宋玉的态度,“我通過謝殊稍微了解了一些你的情況。”

宋玉挑眉,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你們現在應該很需要幫助。”黎修安別有意地說。

“所以?”

“所以,”黎修安用修長的食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我想我可以幫你們解決一些小問題。”

“條件呢?”宋玉不認為他會這麽好心。

“這個可能需要等下再詳談。”黎修安笑得意味深長。

宋玉看着他,過了好幾秒才說:“我今天心情挺不錯,算你幸運。”

“什麽?”黎修安沒聽明白。

宋玉推開椅子站起身,還不忘端起桌上的西瓜汁喝了一口,然後俯視着黎修安說:“你要是好我這口,史洋挺适合你的,他的長項就是模仿我。”

說完他往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補了一句:“史洋你應該知道是誰吧?就是張總身邊那個,我看你跟張總口味挺相似的,史洋應該也能滿足你。”

等宋玉走了,黎修安扔掉臉上挂着的虛僞笑容,冷着臉問身後的秘書,“上次讓你買的槍買了嗎?”

秘書一臉自若,“黎總,國內持有槍支犯法。”

“那就合法的持有。”黎修安說。

秘書深深吸了口起,微笑着說:“好的。”

黎修安點點頭。

下次再見到宋玉,不是崩了他就是睡了他,絕對沒有第三種選擇。

之後黎修安又變着法約了宋玉好幾回,既沒崩了他也沒睡了他,除了灌點酒以外,什麽都沒做成。

他們兩人就互相打着太極,一個讓睡才給辦事,一個就算辦了事也不讓睡,互不妥協。于是索性每次見面就互相灌酒,誰先倒下誰孫子。

一段時間下來兩人都當過幾次孫子,算下來差不多平手。

“就是這樣。”宋玉對程飛說。

程飛沒有說話,沉默着。

“現在可以給我倒杯水了嗎?”宋玉本來就口幹舌燥,講了一大段話之後更是快要冒煙。

程飛到桌前拿起水壺倒了杯水,摸了下發現是冰水,他拿着杯子走出病房,在走廊盡頭的開水房裏,把冰水倒掉一半然後摻上熱水,端回病房。

宋玉一口氣把一杯水喝幹。

“還喝嗎?”程飛問他。

宋玉搖搖頭,“什麽時候可以走?”

“等液輸完,這瓶輸完還有一瓶。”程飛說。

宋玉嘆了口氣,絕望地躺回到床上,他病還未愈,說起話來也很虛弱,“那我睡會兒,等輸完了你叫我。”

程飛點點頭。

宋玉很快便睡着了,他看起來累極了,眼圈下一片青色,此時生着病臉色發白,顯得更明顯了。

程飛等他睡熟後幫他把被子掖好,然後輕手輕腳離開病房。

他漫無目的地走到樓梯間,打開門走進去坐在樓梯上。

樓梯間裏刮着陰風,一陣陣的,聽起來像極了凄慘的哭聲。

程飛把臉埋進胳膊,許久都沒有擡起來。

宋玉沒有在醫院待太久,液剛輸完他就立馬迫不及待地下床要走,護士拔針管的手還沒放下他的腳就已經沾了地。

等回到家裏,他才算徹底放松下來,本想先去沖個澡,把身上帶回來的醫院難聞的味道洗掉,但程飛攔着他不讓他洗,說他現在身體還虛着,沒準浴室裏熱氣一蒸又會暈過去。

他反抗無果,最後只能湊活洗把臉換身睡衣,就當洗過澡了。

還沒等他休息一下,程飛又捧着一堆藥逼着他喝下去,他緊皺着眉像是喝□□一樣地灌下去,用一種我已經讓步了這麽多了可以了吧的語氣對程飛說:“等下客廳會出現一個草莓蛋糕嗎?”

“不會。”程飛說。

還沒等宋玉失望,程飛又說:“應該會出現一個草莓蛋糕和一個巧克力蛋糕。”

宋玉發自內心地笑起來,“那再好不過了。”

随後幾天程飛沒有回學校,也沒有去打工,一直待在宋玉家照顧他,直到宋玉完全痊愈,可以翹着腿精神抖擻地指着他罵他煩人,才又重新搬回學校。

他跟宋玉說自己回學校住的時候,宋玉看着他半晌沒說話,最後語氣淡淡地說好。

不過當宋玉再被黎修安打電話叫去吃飯的時候,程飛都緊跟着,在樓下像個柱子一樣杵着,等到爛醉如泥的宋玉之後再送他回家。

宋玉覺得這樣有點奇怪,攔過程飛很多次,叫他要不就跟他一起上去吃,要不就別跟個司機一樣,老實在學校待着。

但程飛油鹽不進,堅持要送他,宋玉勸過幾次見沒用,想着之後有飯局要不就不告訴程飛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程飛知道後,肯定要嚷嚷自己又瞞他,煩人得很,索性就随他了。

不過宋玉和黎修安的飯局真沒什麽,就是一個字,喝。

之前幾次黎修安還總牟着勁想睡他,現在還想不想睡宋玉不清楚,但想把他灌成孫子是肯定的。

黎修安不知道發什麽瘋,看宋玉的眼神就像餓狠了的豺狼,等宋玉醉了他眼裏的戾氣才會減少一點。不過如果是黎修安自己先醉了,那渾身的怨氣真是遮也遮不住,誰靠近他他就咬誰。

這種時候宋玉就會把黎修安交給他的秘書去處理,趁自己還沒倒下趕緊撤。

黎修安雖然像個神經病,但好歹沒有白白讓宋玉陪他喝酒,專輯的事他随口吩咐了幾句,就那麽解決了。

史洋那陰人的孫子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沒有再伸着那張大臉跑到宋玉面前耀武揚威,只是偶爾在走廊裏碰到時,會陰沉沉地盯着宋玉,不知道肚子裏又在冒什麽壞水。

專輯敲定了日子順利發行,但反響并不如預期,雖然有之前地下樂隊時積攢的歌迷們支持,但他們的專輯在唱片行業這片汪洋大海中,連個響都沒砸出來。

倒是比他們早一點發專輯的史洋他們,小小的火了一下,各大排行榜輪流上了一遍,接到多少商演就不說了,就連大火的綜藝節目都上過不少。

黎修安說這就是有人捧和沒人捧的區別,你想不想火?想火的話我可以捧你。

宋玉現在看黎修安眉毛挑起的弧度就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一臉冷漠地拒絕了他。

他早有預想,所以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不過俞堯就不一樣了,雖然從他們進DMD之後就一路坎坷,百般磨難,但他一直堅定自己只要出道了就決定會紅,而且是火得一塌糊塗的那種紅。

對此宋玉沒法說什麽,因為他知道俞堯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執着。

“宋哥,你說我媽媽是不是騙我的啊?”俞堯攤在家中地毯上,眼睛望着天花板。

坐在沙發上的宋玉低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說我長得明星相,長大肯定是要當明星的。”俞堯翻起身,盤着腿看着宋玉,一臉認真地問:“她為什麽騙我?”

“她沒有騙你。”宋玉說。

“她騙我了。”俞堯說。

“她沒有騙你,你現在不過還沒長大而已。”宋玉有理有據地說。

俞堯沒吭氣,過了幾秒後說:“宋哥你也騙我。”

宋玉看着他。

俞堯用一種受盡了委屈的語氣說:“我當不成明星了。”

“你會的。”宋玉說。

俞堯垂下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我媽媽再也找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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