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不會是進了傳銷吧?……
碎紙紛紛揚揚地砸了長發女生一頭一臉。
長發女生呆呆愣愣,臉色由慘白漸漸漲得通紅發紫。
憤怒和恥辱把她釘在了原地,雙眼泛淚,動彈不得。
“你夠了沒?!”
張宇臉頰的肌肉抽動一下,大力扯住白渺的手臂就想把他拉走。
白渺反手一擰,就掙脫了張宇的手。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張宇,說:“還是你的張宇學長親手撕的。”
平地一聲驚雷。
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張宇的畢設已經被自己撕了,震驚地看着張宇和白渺。
“你們在吵什麽?”
一個身穿套裙的女人急匆匆地從教室裏走出來。
她之前已經隐隐聽見了他們說的話,如今看着長發女生皺着眉說:“什麽抄襲不抄襲的,我們教授都沒有判定白渺抄襲,你怎麽可以憑借自己的推斷随意給人潑髒水?”
長發女生眼裏淚水流了出來,捂住臉轉身跑了。
走廊上的人紛紛恭敬地喊套裙女人許教授。
白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白渺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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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樓梯拐角,張宇三步并作兩步直沖下來,攔在白渺身前。
白渺一挑眉,目光如有實質地掃過張宇的臉:“張大少爺還是別跑那麽快,我看你最近命格灰朦,文曲雖入遷移宮,卻只是虛像,看起來黯淡無光,搖搖欲墜。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偷來的福氣虛浮無比,腳下又無實基支撐……我看你最近有從高處墜落的風險,可小心別從樓梯滾下去了。”
他說完,越過氣到臉色漲紅發紫的張宇繼續往樓下走去。
“我都按你說的把畫撕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白渺停下腳步,側頭似是詫異地看着張宇。
“我連順利畢業都要求你讓張國師網開一面,我能怎麽樣?”
你他媽那是求人的樣子嗎?
張宇忍下髒話,幾步上前,盯着白渺說:“你不是想進松山畫院嗎,你把證據給我,我可以去求我爺爺……”
白渺對此興致缺缺,“說進去就能進去?沒這麽容易吧,你都是頂了我的名額才能進松山畫院。”
張宇額頭青筋繃起,目光陰恻恻的,“你以為這是在跟你商量嗎?”
白渺恍然大悟狀:“原來張大少爺不是來跟我聊您抄襲……”
“夠了!”
張宇迅速打斷白渺的話,“你到底給不給?”
白渺嘴角一勾,擡起手。
張宇看着他的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然而白渺只是整了整他的衣領。
他說:“想要證據?也行,先把我弄進松山畫院再談吧。”
張宇臉皮一抽。
他臉色乍紅乍白,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輕易就被白渺吓到。
但說實話,他真的有點怕白渺突然暴起動手。
畫家的手都是重點保護的地方,但白渺不是。
在餘無大學,和他的畫一樣名聲顯赫的,就是他的拳頭。
最誇張的兩次,張宇曾有幸目睹。
一次是白渺拖着一個鼻青臉腫的男生衣領,把他從小樹林拖出來。
他解釋說那個男生摔倒了,他幫忙送去醫務室。
這鬼話學校竟然也信了。
另一次更狠,大庭廣衆下一拳揮到臉上,直接把人揍趴在地上。
白渺因此吃了個警告處分,但因為教授偏愛,這處分很快被抹了。
聞從泉從樓上追了過來。
張宇到底不敢當面逼白渺太緊,他的手可不是用來跟這個瘋子硬碰硬的。
他盯着白渺許久,直到聞從泉快要走到近前,他才扔下一句:“你等着。”
聞從泉瞥了張宇的背影,小聲問道:“怎麽樣?套出話了嗎?”
白渺拿出手機按下暫停錄音鍵,收起手機看着張宇離開的方向,面無表情。
“他開始懷疑了。”
“什麽……”聞從泉突然一驚:“他發現你在炸他了?”
白渺對此倒是很平靜:“畢竟我們手裏沒有真的證據。”
“艹。”聞從泉罵了一聲:“這孫子也太謹慎了吧。”
“算了,本來也沒想能錄到什麽。”
白渺打了個呵欠,繼續往樓下走。
聞從泉悶頭跟上。
白渺眼皮又困倦地耷拉下來,加上心情不太好,顯得他的表情不太友善。
“有話就說。”
聞從泉張了張嘴,開口說:“那個,松山畫院有個教授想招個助理,你要是去,基本就是板上釘釘……”
白渺眼皮都不擡:“不去。”
聞從泉瞪大眼睛:“神棍,那可是松山畫院的教授啊,你……”
白渺沒等聞從泉說完,只瞥了他一眼:“許教授跟你說的?”
聞從泉幹笑兩聲。
白渺:“你跟她說,不必白費心思了,我沒空滿足她的愧疚補償心理。”
聞從泉不吭聲了。
白渺走了兩步,嘆了口氣:“我沒怪你。”
聞從泉的臉騰地漲紅,“那你為什麽寧願去個破居委會蹲着,也不願意來我家公司?”
白渺瞥了聞從泉一眼:“你家公司能給我開一個月一萬起步,績效拿到好幾萬,領導還上趕着給我休帶薪假的待遇?”
“什麽?”
聞從泉愣住了,脫口而出:“那些居委會的工資不是才三四千?你不會是進了傳銷吧?”
白渺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聞從泉:“……”
聞從泉還是不可置信,但他轉念一想,又有誰真能騙得到這神棍。
除了畢設這事,他真沒見過白渺吃虧。
這麽插科打诨一番,聞從泉心頭也沒那麽堵了。
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說:“當時太緊急了,那姓張的來當畢設打分組長,他肯定會維護那孫子。我也沒想太多,只想着趕緊撤換下來暫避風頭,沒想到反而害得大家誤會你,還讓你差點不及格畢不了業……”
白渺困倦地又打了個呵欠:“這有什麽,要不是你幫我替換,事情才真的無法挽回。”
聞從泉還是有些低落。
他又說:“許教授跟我說了,那位教授地位不低,通過他你還是有機會進松山畫院,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行了,你也別再幫她說話了。”
白渺聽得煩。
“我就問你,是誰告訴你,我的畢設和張宇的撞了?”
聞從泉一愣,而後呆立在原地。
布置畢設打分現場的工作必然輪不到聞從泉這個大四準畢業生,當時現場除了被抓壯丁的學弟學妹,就是系裏面的教授們。
當時也确實是許教授急急忙忙地找到他,讓他幫忙再找一副白渺的作品替換。
“我……我艹!!!”
聞從泉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他有一萬句粗口憋在心口,憋得他快炸開升天了。
聞從泉從來沒懷疑過許教授。
大學四年,許教授幾乎把白渺當做自己的弟子一般照看,那次白渺成功賣出畫的畫展,也都是她推薦白渺參加的。
聞從泉氣紅了眼不停爆粗,而白渺依舊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任由聞從泉罵娘。
聞從泉罵完了,紅着眼問他:“你真的甘心嗎?”
甘心嗎?
白渺眯起眼擡頭看向碧藍的天空,腦海裏卻是閃過朔沉那雙淡金色的眼眸。
他輕笑一聲,說:“無所謂,在哪賺錢不是賺。現在也挺好,以我現在的條件也找不到更好的。”
聞從泉慢慢緩過來了,他走快兩步追問白渺:“你是不是掐指一算,算出了自己會遇到你現在這個神仙一樣的崗位,才推了我這裏……”
白渺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閉嘴吧你。”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又是“咔嚓”一聲。
走廊上的白渺兩人同時扭頭,就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摔在靠牆的鐵皮箱上,弓着身體緩緩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