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雄性生物無法避免的弱點……

畢方确信,金九日的腦子已經被這裏的火烤得萎縮了。

“喪什麽葬?跟我說話的是鬼魂?”

金九日盤腿坐在樹幹上,從鼻孔裏嗤了一聲。

“是鳥是鬼,看不出來?”

畢方張開翅膀,不懷好意地說:“喪葬是嗎?不如我親自把你送去下面?”

金九日一口火噴畢方一臉:“滾你的,別打擾金烏的沉眠儀式。”

畢方撲扇翅膀飛離,不甘示弱地一口青炎噴向金九日。

他嘲諷道:“就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好意思進赤炎之野嗎?”

金九日嗆回去:“我死沒死,你不知道?能死在赤炎之野,和我的九個兄長共同沉眠,是我的榮耀!”

說着,金九日橘紅的瞳孔裏閃爍着異常明亮的光芒。

畢方眯起眼,顯然有些難以理解:“為了你可笑的榮耀感,你寧願葬送自己這金烏一族最後的存在痕跡?”

金九日不為所動:“赤炎之野存在,世界存在,金烏一族的痕跡和榮耀就永在。”

說完,金九日渾身金光一閃,化作一只巨大的燈泡大鳥。

他翼展極寬,揚起頭,振翅向着天空上高懸的烈日飛去。

振翅……沒飛起來。

一個巨大的陰影擋住烈日的光芒,當頭往金九日腦袋上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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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聲,金九日的腦袋被壓在畢方屁股下。

金九日:“……”

畢方老神在在:“你要飛去哪?帶上我一起?”

金九日瞬間爆炸。

“你他媽……這次,我一定要把你個死鳥燒成禿毛雞!讓你光着屁股在天上飛!”

金光一炸,将畢方炸開。

金九日扭身撲上去,張口就是一大蓬赤金的火焰噴出。

畢方一震翅,哈哈大笑:“看誰是禿毛雞。”

赤炎之野是金烏沉眠的墓地,是金九日的主場。

不過一會,金九日便招來天上地下的赤金烈焰,氣勢洶洶地朝着畢方包圍而來。

裹在赤金火焰中,金九日堪稱如魚得水,強大地仿佛絕世戰神。

不一會,畢方纖長優美的青色尾羽就再次被烈焰燎到,留下一道焦黑。

畢方瞥了眼自己慘遭火燒的尾羽。

哦豁,看來這次真的有可能被金九日得逞。

但再強大的戰神,也有弱點。

畢方眼裏閃過一絲奸詐的精光。

青羽紅紋大鳥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線優美的弧線,完美地避過撲來的火焰。

一個飄移滑翔,畢方和追擊而來的燈泡大鳥正面相對。

燈泡大鳥橘紅的雙眼瞪得溜圓,張口又是強力的火焰噴吐。

畢方壓低頭振翅俯沖往下,又陡然擡頭高飛,直沖燈泡大鳥腹部。

“唳——”

金九日厲嘯一聲,三只鳥爪狠厲地朝着畢方抓來。

畢方輕笑一聲。

他又是一個後仰,優雅地以仰面朝天的姿勢飛到了金九日的下腹,險而又險地避過金九日抓來的鳥爪。

金九日一時收勢不及。

畢方藏在腹中的那只鳥爪快如閃電,一下彈射而出。

他穩準狠,直抓入金九日三條鳥腿之間,柔軟的腹毛裏。

“唳……!”

短促地尖鳴一聲,燈泡大鳥僵立當場,瞳孔地震。

畢方的鳥爪擰過一百八十度。

這次金九日猛地一哆嗦,疼得叫都叫不出來。

他直接兩眼一翻,朝着下方的岩漿流火倒頭栽去。

畢方終于放過了鳥爪裏的那坨軟肉。

他鳥爪拎着金九日軟趴趴的脖子,撲扇翅膀飛起來,笑得陰險惡劣。

只要是雄性生物,就無法避免這個弱點。

拎着宛若死屍的金九日,畢方朝着來處振翅而去,很快便離開在這片光和焰的世界。

知道來路,回去便好辦多了。

畢方避開撞來的幾股時空亂流,翅膀奮力一震,一下脫離這片虛無的虛空裂隙。

青山山脈某處山谷上空,拎着金九日的畢方憑空出現。

“喲,出來了?”

畢方的動作瞬間凍結。

他盯着眼前的人,雙眼緩緩睜大。

來人一身月白長袍,負手而立,笑容溫和:“看起來很狼狽啊。”

畢方的青衣上東一道西一道的火燎痕跡。

被他抓着手腕的金九日更為凄慘。

他垂着腦袋昏迷不醒,氣息極近于無。

他身上亮晶晶的金甲炸得破破爛爛,渾身幾乎沒幾塊好肉,幾道橫貫身體的巨大傷口瀝瀝淅淅地滴落着鮮血。

畢方雙眼驟然一眯。

他身形一閃,猛地閃到人影身前。

來人言笑晏晏的臉猛地被一拳擊中。

月白色的身影一歪,倒飛砸入山林中。

畢方往金九日嘴裏塞了吊命的藥,把金九日一扔,像顆炮彈一般緊跟而去。

他用力攥起來人的衣領,一拳朝着他的臉再次揮去。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眼前?”

來人偏頭吐了口血沫,擡手穩穩地接住畢方的拳頭。

挨了重重的一拳,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我為什麽不能出現?”

畢方眼裏燃着怒火,青色的火焰從他攥着的衣領的手轟然炸開,冷聲說:“泰逢,我說過,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

泰逢一個後仰,身前亮起一層柔和的光幕,将熾熱的青色火焰擋下。

他頗為認真地說:“我沒騙你。”

畢方燃着青炎的拳頭轟地砸在光幕上,震得光幕抖了三抖。

畢方:“我信你個鬼!”

面對畢方壓迫感極強的拳頭,泰逢還有閑情逸致,繼續說:“畢方居然冒死沖入虛空裂隙裏救金烏?這等曠世奇景,我怎麽也要來看一看。”

“是嗎?”畢方笑了。

他攥緊泰逢的衣領,驟然鋒銳的目光透出可怕的殺氣,一寸寸割開眼前人的要害。

“我這裏還有更好玩的東西,你想試試看嗎?”

泰逢看着搖搖欲墜的光幕,還有閑心提醒一句。

他說:“這裏可是剛剛才崩毀了世界一角,你可小心點。”

畢方微微一頓。

他收回青炎,複又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泰逢眼皮一擡:“哦?你難道真的要對我喊打喊殺?朔沉不會允許的。”

畢方陰森森一笑:“朔沉還在虛空裂隙裏,救不了你。”

說完,蓬勃的青色火焰凝成尖銳的火錐,四面八方朝着泰逢轟擊而去。

泰逢意外地一挑眉:“你為曾經當你口糧都不太夠格的家夥心疼難過?”

泰逢裹在雞蛋般的橢圓光幕中,壓低聲音,仿佛嘆息般地說:“這可不像自私頑劣的畢方啊,玩居委會的救世主游戲玩傻了?”

畢方冷笑:“哦?那你承認當初說的都是假話?”

泰逢反問:“你後悔在朱厭幼崽身上放下煞氣種子了?”

“……”

畢方臉上的表情驟然凍結。

泰逢拍了拍攥着衣領的手:“可以放開了嗎?”

畢方面無表情地松開手。

泰逢後退兩步,收起光幕理了理淩亂的衣襟。

突然,畢方又是一拳朝着泰逢腹部轟去!

“嘭”地一聲悶響,泰逢被打得弓起身,倒飛而出。

連着幾棵巨樹被他撞斷,然後狠狠地砸在一塊巨石上。

畢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從沒告訴我,會讓朱厭幼崽死!”

“朱厭幼崽死了,九尾幼崽也差點死了……就連白先生、青丘和金九日都差點死了!”

“這就是你的狗屁計劃嗎?讓所有人給你陪葬?”

泰逢吐出一口血,哈了一聲。

他仿佛聽到了一個什麽搞笑的笑話,悶悶地笑了起來。

“難得啊難得,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從畢方口中聽到這種話。”

他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顫抖的指尖用力揉按着發紅的眼角。

“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想讓朱厭幼崽死亡,事态的發展有些超乎了我的預料,讓我也很是頭疼。”

泰逢低頭擦去嘴邊的血液,再擡頭,又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其實你我都很明白,有時候必要的犧牲總是難免的。”

畢方閃身而上,再次用力拎起泰逢,青炎凝成的尖銳火刃抵在泰逢脖子上:“下次你想犧牲誰?你還想犧牲誰?!”

泰逢仿佛感受不到脖子上的熾熱之意,平靜地說:“我保證,不會再有異獸犧牲。”

畢方冷笑:“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火刃壓下,鮮紅的血液從泰逢的咽喉處汩汩而出。

泰逢低低地笑了:“我也不相信我自己,但你至少可以相信,我們有共同的目的。”

他直接放松身體,無賴般地說:“如果你想的話,你就殺了我吧。”

畢方死死地盯着泰逢。

泰逢幹脆閉上了眼。

畢方指尖的火刃一轉,狠狠地捅入了泰逢的腹部。

泰逢痛哼一聲,鮮血迸濺。

畢方:“記住,這就是代價。”

渾身是血的泰逢被扔回巨石上。

畢方面無表情地回身,拎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金九日。

他冷聲說:“如果你不是在壁畫上,我早就殺了你。”

泰逢仰躺在巨石上。

透過樹冠,能看到一小片的璀璨星空。

泰逢吐幹淨嘴裏的血,也不管肚子上焦黑的血洞。

他雙手墊在腦後,悠悠地說:“這次雖然過程糟糕,但結果還算不錯。屬于我們的天秤上又增加了砝碼。”

風吹得樹冠沙沙而動,山林裏已經僅剩泰逢一人。

泰逢無聲地笑了,自言自語道:“我現在越來越期待,最終選擇的到來了。”

你會選擇什麽呢,白先生?

白渺擡起頭,雙目微微一凝。

他一扯手上的狗繩,拉住準備帶着他離開的朔沉。

他問道:“你看,那是什麽?”

原本無星無月的天空突然濺開一大片濃郁的銀灰顏色。

這片銀灰像是傾倒的顏料,抹在透明的天幕上,在純黑的幕布上緩緩四散流溢。

這是時空亂流撞上世界碎片的表現。

在這片銀灰裏,一條黑色的細線在其內飛快游走,幾不可察。

每次細線一個游走,銀灰的蔓延似乎就會緩慢些許。

朔沉仰頭看了片刻,擡手朝着天邊一抓。

黑色大手合攏,一把抓住了天際游走的黑線。

黑線猛地一炸,瘋狂在大手裏扭動掙紮,卻被輕松扯到白渺兩人近前。

白渺看清大手扯來的東西,不由頓了頓。

“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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