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正文結局我會等(3)
第一百章 正文結局 我會等 (3)
姿态。
“流蘇……留在這裏陪我,不要走,好不好?”是真的喝醉了,天帝大人把眼前的人當作流蘇。
燕靈眨了眨眼睛,抖落睫上的一滴眼淚,說不出一句話,緊緊的抿着唇,不讓哽咽聲爆發而出。
當衣裳落于肩處時,那碎掉的某樣東西,竟是怎麽也拼湊不起來了。
那樣東西,名為心。
【五】
翌日的清晨,當天帝大人醒來的時候,頭仿佛是要炸裂開來一般,痛得很。
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床上竟是一片狼藉。
想要掙紮着起床,卻無意間摸到了什麽東西。
伸手将那東西拿過來一看,天帝大人頓時就愣住了。
這是燕靈的發帶。
再重新看看這一片狼藉。
桌子上的酒壺還在。
看着這一切,天帝大人忽的就想到了什麽。
随即,忙的起身跳下床。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找燕靈。
此時天界已是到了早朝之時,大概燕靈也回了魔界。
見來不及去找燕靈了,天帝大人只好先去上朝。
等早朝散了之後,天帝大人什麽都沒有想,忙的就要往魔界奔去。
殿堂卻出現了那熟悉的身影。
天帝大人微微一怔。
“燕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燕靈笑了笑,這麽說着。
随即,燕靈轉過身,什麽都沒有再說,就那麽離開。
天帝大人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看着燕靈的背影,走路都是明顯的不自在。
一時半會兒的,天帝大人竟是覺得胸口發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疼痛。
【六】
之後,自那天過了近一個月,燕靈依舊每日一如既往的來找天帝大人,可天帝大人卻總是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兒,好像總是缺了些什麽。
于是,某一日的下午,天帝大人便輕聲詢問着,有意無意的試探道:“你最近……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燕靈眨了眨眼,随即搖頭:“并沒有。”
果然身體沒有什麽不适。
那為什麽……
“那為什麽,我總感覺……最近你好像怪怪的。”天帝大人說出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心中的疑惑。
燕靈看了天帝大人好一會兒,随即笑出了聲。
“您竟然還會關心我,我還真是有點兒小高興。”
此話一出,一片沉默。
天帝大人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瞬間心頭湧上了許多情感,複雜交縱,宛如藤蔓一般,死死地,緊緊的,纏繞在心頭,擾的他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我哪裏都不怪,一切正常。”最終還是燕靈打破了僵局。
天帝大人抿抿唇,沒有再說話。
忽然發覺,最近自己沒有再去一心想着流蘇,反倒是關心起燕靈來了。
好奇怪。
天帝大人感覺自己好奇怪。
不,不是這樣的,只是普通的去關心燕靈而已,畢竟現在也就只有他算得上是與自己關系較好的人了。
沒錯,就是這樣,只是普通的關心而已。
深呼吸,将腦內的胡思亂想都統統趕走,天帝大人竟覺得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當真是焦躁的很。
【七】
日子就這麽過着,平淡如水,卻細水長流。
某一日,一整天都沒有看到燕靈,天帝大人覺得有些空落落的,便下意識的起身,想去找他。
可反過來想一想,為什麽要去找燕靈?
燕靈是自己的什麽人?充其量就算是朋友,又不至于自己去主動找他。
只是覺得有些孤單而已。
只是孤單罷了,僅此而已。
想了想,竟是連奏折都無心去看,心中煩悶的很。
于是天帝大人便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舉動。
去魔界一趟,主動去找燕靈。
魔界的很多人都與自己有過節,天帝大人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便也會避免與那些人碰面,産生矛盾。
畢竟曾經是魔界的人,對地形自然也很是熟悉,繞着小路,不出片刻,便來到了燕靈房門前。
輕輕叩響,沒人回應。
如此這般,天帝大人便推開房門。
走到床邊,看着還未掀起的紗簾,天帝大人才明白,燕靈還沒有醒。
燕靈似乎是發覺有人,便吃力的睜開眼。
“誰?”聲音輕渺又虛弱。
天帝大人一聽這聲音,忽的想到了什麽,掀起紗簾,便将手覆上燕靈的額頭。
“你發燒了。”收回被驚人的熱度燎的滾燙的手,天帝大人微微蹙眉。
原來是因為生病了,才沒有來找自己啊。
想到這裏,天帝大人竟是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
随即便感到一絲不對勁兒。
為什麽自己會有一種釋懷了的感覺?
還是說,自己在擔心什麽。
沒什麽好釋懷的,沒什麽好擔心的。
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天帝大人這麽想着,緊接着便起身,輕聲道:“你服過藥了嗎?”
燕靈擡起頭看着他,微微喘息道,卻沒有正面回答天帝大人的問題:“您……您為什麽會來?”
天帝大人被他這麽一問,着實有些不爽。
“見你沒來,我就過來了。”有些不自然的說出這番話,耳根卻是不經意的微微泛紅。
燕靈看着眼前人的這一副模樣,笑了出聲。
“您還是會擔心我啊……”這麽說着,燕靈一副“此生無憾大滿足”的模樣。
天帝大人看了他一眼,心中宛如五味雜瓶被打翻了一般。
“我把你當作朋友,擔心你是自然的。”這麽說着,天帝大人起身,轉過頭去,輕聲說了一句:“我去給你拿毛巾。”随即便走出老遠。
燕靈看着那個背影,不知怎麽的,縱使身體再難受,也不會覺得痛苦了。
連空氣都是帶着甜味兒的。
【八】
好不容易把燕靈這病給伺候好了,燕靈卻偏要喝酒。
“你病剛好就喝酒?”天帝大人明顯的拒絕。
“我可以陪你喝,我就喝一點兒。”燕靈眨眨眼,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天帝大人看着燕靈半天,嘴角微微上揚。
“也罷,拗不過你。”
如此這般,燕靈還特意從魔界帶來了上好的青蓮酒。
“為什麽這酒名字叫做青蓮酒,卻不是青色的呢?”燕靈伏在桌邊,盯着那一杯酒好久。
“那為什麽你叫做燕靈,長得卻不像是燕子呢。”
“……我的本體可不就是燕子。”
此話一出,兩人忽然心裏都微微一怔。
話說起來,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邊普通的調侃談話了?
細想一番,大概也是兩個人初識的那段日子,才會看到此時此刻的這番光景。
這麽想着,天帝大人心中也多多少少有幾分內疚。
動動唇,道歉的話才剛到嘴邊,正要呼之欲出,對面卻傳來了一聲酒杯落于桌面的清響。
天帝大人默默的擡起頭,去看對面的人。
“果然不勝酒力,喝醉了啊。”
也罷,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啊。
“燕靈,燕靈?”輕喚幾聲,燕靈依舊無動于衷,顯然是已經醉了。
伸手去戳了戳燕靈的臉頰,卻不曾想對方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你果真是醉了,燕靈。”天帝大人想笑。
燕靈眨了眨眼,随即一晃一晃的想要起身。
天帝大人忙的去扶住他:“剛喝醉就要起身?也不怕摔倒嗎?”
燕靈看着他,半晌都沒說話。
“天帝大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礙眼?就像是累贅一樣的存在。”借着酒勁兒,燕靈像将心中隐藏許久的話都說出來。
天帝大人微微一愣。
“并沒……”
“并沒有嗎?怎麽會呢,反正……反正您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流蘇,從來就沒有看到過我。”
“燕靈……我……”
“我就是想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這麽說着,燕靈忽的就抱住了天帝大人,怎麽也不肯撒手。
感覺到胸前的衣襟一片溫熱又濕潤,天帝大人怔了怔。
似乎是明白了,最近燕靈到底哪裏奇怪了。
沒有了從前的那份卑微和默默無聞,仿佛是看遍了紅塵一般的隐忍。
“反正……反正我已經決定了……要放棄你了……”一陣啜泣之後,竟是這麽一句話。
刺的天帝大人心中一痛。
不知道為何,最近去想流蘇的次數少了,反倒是滿腦子都被眼前這個說着喜歡自己的少年填的滿滿的。
大概也是累了,追不上流蘇的步伐了。
停在原地之時,驀然回首,只有燕靈在一直陪伴守護。
想到這裏,天帝大人笑了。
也許,适當的看一看身邊這個總是為自己不斷付出的少年,對他留意一番,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
忽然就覺得,當初那個自己太傻,想去搶奪別人的東西,最後連什麽都守不住。
于是,天帝大人伸手,去摸了摸燕靈的頭發。
“你竟然就這麽放棄了?我可不允許。”
燕靈愣愣的擡起頭,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涸。
“那天晚上的事,我會對你負責的。”這麽說着,戳了戳燕靈的臉頰,天帝大人輕笑着。
燕靈怔怔的聽着他的話,又怔怔的看着他的笑。
那笑意……
是十足的溫柔。
仿若是等待了許久,種下的種子終于開了花。
這麽想着,燕靈将對方抱的更緊了。
☆、【番外四】我才不要穿新娘裝
【一】
若暇小的時候,母親總是領着他去一戶人家做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戶人家就與自己家隔着一段距離,走一走便會到了。
只是相差一段距離,便是截然的不同。
那戶人家周圍都是花草環繞,門前一邊還流淌着一條小溪,另一側還長着參天古樹,水車“吱嘎吱嘎”的每日轉着,怎麽看都是一座從畫中走出來的江南古鎮。
于是,當第一次去那裏做客時,若暇就被驚豔到了,下意識的就往前湊了湊,想去摸一摸那伫立于天地之間的古樹是否是真的,卻被自家母親一把拽住,還一臉嫌棄的說什麽:“這孩子真沒教養,到處亂摸,我想摸都忍住了!”
若暇翻了個白眼,任憑自家母親扯着自己往門前走去。
輕輕的敲響那戶人家的房門,随後便有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接下來便是大門一開,入目的是一張年輕貌美的女子面容,身邊還有一個孩子扯着她的衣角,怯生生的模樣。
“若暇乖,快叫阿姨好!”母親在一旁扯了扯自己的手,示意道。
若暇撇撇嘴,半晌才眨了眨眼睛,悶悶的說了一聲阿姨好。
女子對這個傲嬌的孩子喜歡的不得了,一下子就被這水靈靈的大眼睛萌住了,便忙的邀請兩個人進屋裏坐。
若暇看了一眼那個孩子,随即便是很不屑。
因為這個孩子比自己矮了一個頭。
這樣就好欺負了,便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若暇這麽想着,便連招呼也沒和那孩子打,徑直的就往屋內走,好像是反客為主。
【二】
從那天以後,母親也總是會帶着自己去做客,那阿姨便也是會準備一大堆吃的,不是珍貴的水果,就是罕見的糕點,總之就是怎麽新鮮怎麽來,倒也是很奪得若暇的歡心。
若暇每次便都乖乖的說聲謝謝,然後接過那一大堆食物,啃的香噴噴。
那個矮了自己一頭的孩子自然也是很想吃的,但礙于禮節,便沒有伸手來拿,反倒是眼巴巴的看着左手夾着葡萄,右手捏着紅棗糕的自己。
若暇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便将手裏的食物揚了揚,一挑眉:“很想吃嗎?”
那孩子想點頭,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我們家有好多的。”
這話一出,若暇就不爽了。
什麽叫“我們家有好多”,說的好像誰家買不起似的。
說實話,若暇在這之前還真是不總吃這些東西。
由于父親是雨神大人,自己家便算是一個大家族,要求和家規便也都嚴謹的很。
如此這般,此時那孩子的話,對于若暇來說,真心是帶有挑釁意味的。
其實人家本是沒這心思的,就是若暇想多了罷了。
于是若暇就伸手,硬生生的将那塊兒紅棗糕塞進了對方的口中。
那孩子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就那麽看着若暇。
母親愣了愣,忙的将若暇拽了過來,又各種道歉賠不是:“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若暇大概是有……多動症。”
阿姨小小的怔了一下,随即笑開了花。
“你家若暇怎麽這麽萌,要是我家溫澤也這麽活潑就好了。”阿姨這麽說着。
若暇這才擡起小腦袋,去望向那個被稱作溫澤的人。
他?
他就是因為不活潑,每次見他都一副沉默寡言又怯生生的模樣,若暇才讨厭他的。
于是若暇接了一句:“他若是活潑的話,恐怕會比現在還更讨人厭吧。”
說出這句話的結果,就是挨了自家母親一個爆栗,對方家長的一陣笑,以及那位溫澤不知所措的無辜神色。
【三】
母親總是不把親兒子當作兒子,于是,當溫澤他媽帶着溫澤來自家做客的時候,母親便像是終于見到了親骨肉一般,嗷嗷的沖向廚房,一陣忙乎準備做晚飯。
若暇看不下去了,幹脆就來了一句:“您悠着點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拆遷呢。”
此話一出,坐在自己對面的溫澤輕輕的笑了。
若暇翻了個白眼:“你笑什麽,我和你說話了?”
溫澤立刻噤聲,但還是輕聲道:“沒什麽,只是覺得,你說話真好玩兒。”
若暇幹脆就不再去理他。
聽着廚房裏一陣翻天覆地的稀裏嘩啦,若暇就知道自家母親又是有啥東西找不到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半晌之後,廚房裏傳來一聲吼:“家裏醬油沒了,若暇去買醬油!”
若暇深呼吸,決定要沉住氣,便起身,接過自家母親在廚房門口丢過來的兩文錢,想快速沖出房門,生怕一會兒火氣全發。
溫澤他媽大概也是神助攻,此時此刻笑着來了一句:“小澤,你去陪若暇買醬油吧。”
若暇差點沒叫出來。
“阿姨,真的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若暇轉過頭,各種垂死掙紮。
“行啦,就算給阿姨一個面子。”阿姨笑的特別溫文爾雅。
望着阿姨那雙清澈似水的眸子,若暇還是沒有忍心拒絕,最終什麽都沒說,就算是默認,攥着那兩文錢,也不理身後的某個小尾巴,跑出了房門。
大概是走的太急,想甩開那個小尾巴,若暇反倒是沒有站穩,摔了一跤。
溫澤忙的走過來,欲要撫起若暇。
意料之中的,若暇瞪了他一眼,甩開溫澤的手,自己撐着地面,一聲不吭的站起身來。
下意識的去看了看手掌心中的銅錢。
若暇一陣沉默。
“銅幣……大概是滾走了。”溫澤輕聲道。
若暇沒好氣的說:“我知道!”
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回去再向母親要,也怕還來母親一頓訓斥,更何況兩文錢也是錢,若暇還是一個很有金錢觀念的人的。
于是若暇便蹲下身,想去找。
溫澤看了若暇片刻,緩緩的伸手,在衣袖裏翻了翻。
半晌,若暇望着眼前那只躺着兩文錢的小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把我的零花錢借給你好了。”溫澤笑了笑,像個瓷娃娃一般的精致。
若暇沒說話,耳根略微發紅。
“我……明日會還你的。”
“不必還了,先欠着吧,我不想用兩文錢來換兩文錢。”
“那你想要什麽?”若暇擡起頭。
溫澤想了想,随即輕笑道:“這個啊……還沒想好,等我哪天想好了,再告訴你。”
【四】
自從那天欠溫澤一個人情之後,若暇對他也不像從前那般無禮了。
于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算是相處的和諧愉快。
“溫澤,你家門前的那棵古樹,是不是存在好長時間了?”某一天,若暇也算是閑的沒事兒,便問溫澤這麽個問題。
溫澤倒也很認真的思考了半晌,随即點點頭:“我也不清楚,反正,自我記事開始,這棵樹就已經在這裏了。”
若暇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真好啊,我家門前就什麽都沒有,頂多有個院子,有個菜園兒。”若暇嘆了一口氣。
溫澤看着若暇半晌,随即極為認真的開口道:“那麽,你搬到我家來吧,和我住一起。”
若暇愣了愣:“啊?”
“和我住在一起吧,這樣我們每天早晨醒來,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對方。”溫澤托着腮幫子,柔聲道。
若暇想了想。
“不行,我母親說,成親之前,兩個血緣關系除外的人,不能住在一起。”許久之後,若暇擡起小腦袋,一臉“我才不要”的看着溫澤。
溫澤看着若暇好一會兒,随即笑出了聲。
“你果然很有趣。”溫澤這麽說着,上揚的嘴角始終就是保持着那個弧度。
那個時候,若暇大概是還小,不懂溫澤話語中的含義。
最終也只是翻了個白眼。
“笑什麽笑,真煩。”若暇沒好氣的這麽說着,随即便低下頭。
于是,也就錯過了溫澤眼裏那一閃而過的柔情。
【五】
等後來漸漸長大了一些,若暇發現了一個很驚悚的事情。
“溫澤,你竟然和我一樣高了!”若暇各種嚷嚷,就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新奇。
“嚷什麽嚷!人家比你高不正常嗎?反倒是你,長這麽高能當飯吃?”自家母親依舊一如既往的犀利的吐着槽。
若暇繼續翻白眼。
溫澤一副做錯了什麽事情的模樣,低着頭扒着米粒兒吃。
“對不起,我也不是要故意長這麽高的。”溫澤一臉真誠的道歉着。
若暇差點就沒被一口飯嗆死。
“這種事情也要道歉,咱能不做作嗎?”若暇瞟了溫澤一眼,各種不屑。
溫澤怔了一怔,沒說話,繼續吃飯。
若暇看着溫澤半晌。
生氣了?
繼續看。
沒反應。
生氣了嗎?
再看。
還沒反應。
生氣了……吧。
最後看一眼。
依舊沒反應。
于是,若暇這頓飯吃的十分憋屈又窩囊,最終,看着還剩下半碗的米飯,若暇悶悶的說了聲“吃飽了”,便匆匆的離開餐桌,還差點踢翻椅子。
邊走邊想着,剛才溫澤那副模樣,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啧,話說自己怎麽嘴賤,說話也沒個分寸。
若暇特別苦惱,坐在石階前,托着腮幫子,一個人胡思亂想了半天。
知道溫澤吃完飯走了過來,若暇才默默的擡起小腦袋。
溫澤看了他半天:“怎麽了?”
若暇欲言又止,最後悶聲開口:“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溫澤眨了眨眼,一副茫然的模樣。
“什麽?生氣?為什麽要生氣。”溫澤坐在若暇身邊,微微側過頭,看向若暇。
反倒是輪到了若暇一愣:“方才我說你做作的時候,你不是……”
溫澤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随即輕聲道:“那是我咬舌頭了。”
若暇覺得,為這種人苦惱一秒都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
若是剛才在飯桌上,若暇将那剩下的半碗大米飯糊他臉上,那該有多好啊。
光是這麽想一想,若暇的腸子就都快悔青了。
【六】
後來又過了好久好久,若暇終于眼睜睜的看着溫澤比自己高了一頭。
“為什麽!”飯桌上,若暇在看着對面那貨無數次之後,終于是忍無可忍,拍案而起,整個飯桌的飯菜盤子碟子都抖三抖。
母親一吼:“愛吃不吃!不吃出去!”說罷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伸手去指向門外。
若暇撇撇嘴,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洩,只得默默地坐下,繼續和碗裏那一塊兒排骨各自較勁兒。
溫澤看着若暇這幅模樣,笑了。
笑的那叫一個寵溺喲……
溫澤他媽看着這倆人這種相處模式,莫名的就微微一笑。
看來,自家兒子貌似是攻啊。
啧啧啧,真是前途無量。
“別賭氣了,吃不吃這個?”溫澤夾起一塊兒洋蔥就要往若暇碗裏放。
“你把它拿走!把這玩意兒離我遠點兒!”若暇一拍桌子,各種不爽。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難不成這貨隐藏許久的腹黑屬性終于暴露了嗎!
兩個母親就這麽看着兩個兒子這像是小夫妻一般的相處模式,忽然覺得……
自己就是個電燈泡。
【七】
這樣的小日子倒也是很歡快,不知不覺的,時光便不知道咋的,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刷刷”就往前趕,快的堪比抽了筋兒一般。
溫澤他爹是風神大人,大概這麽多年也是累了,便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将風神的位置讓給了他的寶貝兒子。
若暇除了呵呵就是呵呵。
“你很厲害啊。我估計我爹他就算把位置讓給我娘,也不會讓給我。”若暇一臉惆悵,外加一個白眼。
溫澤看了若暇半晌,随即笑出聲來,伸手去摸了摸若暇的頭發。
若暇一個激靈,宛如貓被踩了尾巴,嗷嗷炸毛:“你做什麽!”
“沒做什麽,就是覺得你的頭發好像很軟的樣子。”溫澤笑的無辜又真誠。
看着他這般模樣,笑容人畜無害又不忍直視,若暇繼續翻白眼。
“摸吧摸吧,累不死你。”
溫澤便很聽話的揉了兩圈兒。
“你怎麽這麽有趣呢,無論過了多久。”溫澤這麽說着,眼底盡是笑意。
若暇瞟了一眼他。
“有趣的讓我……都忍不住有點兒喜歡你了。”溫澤有意無意的這麽說着,随即便去看若暇表情。
若暇淡定的點點頭:“那當然,我這麽……等等。”
随即又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什麽?”
溫澤擡起頭,望天。
“沒什麽,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啧。”
【八】
後來,真不知道怎麽回事,若暇他爹就跟中了邪似的,說啥也不繼續當雨神了,非說什麽“前任風神那個魂淡敢不敢節制一點兒”“我不做雨神了我不做了”“那貨總是借着什麽‘探望雨神大人’的名聲來找我”“絕對不做了就是不做了死也不做了”。
于是若暇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當上了雨神。
天帝大人那個炸毛受,又好端端的非讓自己和溫澤去一起做個什麽任務。
“你們趕緊把那怪物給我殺了!”天帝大人一如既往的傲嬌着。
若暇一臉委屈外加無奈,還有幾絲鬧心。
溫澤倒是高興得很,若暇也不知道為啥。
總之,當兩個人到達那裏,見到那個所謂的怪物時,若暇就傻眼了。
“這……這不就是……水怪嗎!這種東西也要我們來?!”若暇在心裏将天帝大人腹诽了千萬遍。
“嗯,反正這麽弱,只要我……诶你過來!別往那邊去!”溫澤見若暇站在湖邊,那個水怪眼見着就要朝着若暇過來了,便忙的開口。
若暇一愣,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那怪物的觸須纏住,即将要拖進湖裏。
溫澤也沒想那麽多,直接就抽出長劍,躍向空中,将那觸須一下砍斷數十根,一把将人扯進懷裏,沖向岸邊,然後再一招将水怪爆了頭。
若暇微微睜眼。
“怎麽了?吓傻了?”溫澤伸手去輕輕的蹭了蹭若暇臉頰上的猩紅液體,柔聲道。
若暇沒理他,只是看了看兩個人現在的姿态。
“你抱着我做什麽!還是公主抱!”若暇炸毛。
溫澤笑了笑:“這不是為了救你嗎?”
若暇微微蹙眉。
“下次……不要這麽以身試險了,搞不好的話……你也會被拖進湖裏的。”沉默了半晌之後,若暇耳根泛紅,說了這麽一句話。
許久的沒有人回應。
若暇微微擡起頭。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借過你兩文錢。”溫澤忽然說起這麽一句不相關的事情,嘴角卻是帶着笑的。
若暇茫然的愣了一愣,随即點點頭:“對啊,怎麽了。”
“我說,還沒有想好讓你怎麽還,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對吧?”笑意更深。
若暇繼續點點頭:“對啊,想好了嗎?你要什麽?”
溫澤故作思考半晌,随即輕笑出聲:“那麽……”
頓了頓,随即輕若鴻毛的聲音在微冷的風中消散開來。
“我要你。”
【九】
自那天以後,若暇一直都沒有再和溫澤說過話。
若暇很是苦惱。
什麽叫做“我要你”?
這是個什麽鬼……
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聽到嗎……
伸手去撫了撫左胸膛的猛烈跳動,以及臉頰的熱度,若暇緊緊的咬住唇。
貌似不能。
話說,那個曾經唯唯諾諾,怯怯生生,又過于溫婉,甚至有些軟弱的溫澤,怎麽成了現在這副……霸道總裁的模樣了。
還什麽“我要你”……
要你妹。
真擔心他那天會抱着自己,再指着那片湖,看着那水怪的屍體,再來一句什麽“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整個魚塘,都被我承包了。”
真是想想就吓哭,想想就覺得後怕。
雖說最近一直沒有說話,若暇也總是下意識的想去找溫澤,卻總是躲在樹後面,默默的看着那個二貨的一舉一動。
真是……所以傲嬌外加傲沉這種生物啊,真是麻煩喲……
剛這麽想着,卻忽然看到有一位清秀的姑娘跑了過來,一把就抱住溫澤。
若暇一怔,忙的睜大眼睛瞅。
“小澤澤,想我沒?”那妹子這麽一說,膩到不行。
若暇咂咂嘴。
心中的醋壇子打翻咯。
這妹子平胸又不美!
我覺得我都比她美!
溫澤應付了幾下,那妹子便走人了。
溫澤輕嘆一聲,大概是覺得很難纏,便轉過身來。
于是若暇就和溫澤來了個四目相對。
溫澤一愣,半晌,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可以解釋嗎?”
若暇眼皮一抽,想都沒想的就點點頭:“可以。”
溫澤:“……”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一時半會兒忘詞兒了。
“那個……她是我小姨。”溫澤這麽說着,聲音輕柔的很。
若暇眨眨眼。
“你小姨?”
“嗯。”
“你母親她妹?”
“嗯。”
若暇松了一口氣。
溫澤看着若暇這個反應,嘴角上揚的厲害。
“難不成……”
“嗯?”
“你是在……”
“什麽?”
“難不成,你是在吃醋嗎?”溫澤笑了笑,故意要逗一逗若暇。
若暇臉一紅,直接就轉過身跑走了。
“才不是!我才沒有喜歡你!”
【十】
“親家母啊,咱們還是趁早把這婚事兒辦了吧,小澤他爹由我來勸說!”
“真是抱歉了,我家若暇這麽個小混球,哪裏配得上您家小澤呢?不過,我也是希望這倆孩子恩愛美滿啊對不對。”
“對對對!若暇你看,伯母都把大紅袍給你做好了,快試試!”
若暇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桌子,嗷嗷炸毛:“我才不要穿那個新娘裝!像個姑娘家一樣!我要穿新!郎!裝!不對等等!誰說要嫁給他了!”
溫澤在一旁笑的寵溺。
“好好好,不說了,大家都懂。”
“懂你妹!”
【全文終】
☆、新增番外通知√
暑假又到了對吧!假期就是伶仃我嘚瑟的時節【不
于是在開新文的同時,還想寫寫老文的番外【挖鼻
畢竟好多人嚷嚷着要看書仙和畫仙的番外,還有什麽九尾和小燕靈的婚後生活【婚後什麽鬼】
于是善良霸氣的我【并不】就決定金手指大開!
番外大概會偶爾來一更?……
嗯沒錯就是這樣麽麽噠!
2015.伶仃殿√
☆、【番外】活該
【一】
初次見到畫仙時,是在天界的瑤池邊。
天帝要求讓書仙去接引畫仙,書仙卻想,為什麽三個人裏偏偏要我去呢。
別告訴他是按照名字順序來的,書後面跟着的就是畫。
什麽破理由。
這種大好的天氣,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真的很适合睡覺啊。
書仙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無奈,只能去接畫仙。
規定的地點沒有見到要找的人,書仙便只能到處去看一看。
忽的有風吹過,卷席滿地百草折。
書仙微微眯眼,伸手用衣袖擋住風,随即下意識的會頭去看。
有的時候,只是這一眼,便足矣去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墨色青絲溶于細水一般的柔和,那人迎着風,伫立于瑤池邊緣。
似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便不經意的一轉眸。
時間宛如一剎那靜止不前。
對此書仙只能說——
真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比我還好看的人。
【二】
俗話說得好,長得好看那又怎樣,能當飯吃嗎?……
好像真的可以,至少在天界。
這位剛剛來到天界的畫仙大人脾氣可不是一般的難搞。
沉默寡言,不茍言笑,我行我素,可是卻有一堆小姑娘願意為他下廚做飯麽麽噠。
意料之中的,這位畫仙大人一般都是給她們留下一個高貴冷豔的背影,吱都不吱一聲。
性格這麽爛,還不懂得感謝,可真是白費了這張好看的臉呢……
書仙坐在大殿中,手執毛筆,蘸好了墨,卻遲遲沒有下筆。
算了,和自己無關不是嗎?
畢竟那樣一個人,怎麽想都不會與自己的生活軌跡相撞。
【三】
畫仙來天界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