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罪魁禍首”的定安大長公主自己先溜了,留下一個只能收拾爛攤子的皇後,以及一個還有那麽一點點無辜的太子妃,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皇後反應更快一點,直接一把就将謝意顏拉到自己身邊來坐着。
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可惜,李晟景并不這麽想。
他一下朝就接到消息,說是皇後派人把太子妃叫到宮裏來了,以及定安大長公主此刻也正在福壽宮,李晟景不用多想,也知道他那個姑母不是善茬,昨天他才帶人去清剿了她的園子,今天一早就找到福壽宮來了,說不得恐怕是要找太子妃興師問罪的,李晟景哪裏敢耽誤,就直奔福壽宮來,到宮門口就有宮人來阻攔,李晟景就心知不妙,板起臉直接硬闖了福壽宮,他就看見太子妃正坐在母後的身邊,額頭上裹着一層白紗。
太子妃受傷了?
受傷了!
李晟景眼神倏而轉冷,輪椅碾壓在地板上,停在一仗之外:“兒臣見過母後,敢問母後不知太子妃犯了何錯,母後要這般罰她?”
皇後:……
無奈地掃了一眼斜後方,太子妃受傷這事兒真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只能怨老的那個為老不尊,小的這個又太實心眼,磕個頭就算了,哪有這麽磕頭的?
要不是看着太子妃平時老老實實的,皇後都懷疑她是不是誠心在這兒把頭給磕破的,掂量着知道太子要過來,故意給她找麻煩!
但也只是這麽想想,這要是宮裏哪個嫔妃,肯定打的就是這麽個主意,嬌嬌弱弱地等着撒嬌讓人心軟,太子妃就算了吧,人家磕頭起碼還講究個巧勁兒,絕對能磕到既讓人憐惜又絕對不會給自己留疤的程度,就太子妃這個磕法,撒嬌不撒嬌的先不說,保不準那可是真要破相的。
哪個女人敢賭這麽大?額頭上要是真留那麽大的一塊兒疤,就是贏了這一局,也輸了後半輩子。
綜上,皇後覺得太子妃就是個純傻的。
端着架子,拉住太子妃的手,皇後開口了:“太子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宮怎麽就不明白呢?什麽叫太子妃犯了什麽錯?太子妃犯了什麽錯?太子說與本宮聽聽,本宮瞧着太子妃倒是極好的,倒是太子,該多憐惜太子妃才是。
謝意顏被皇後拉着手,掌心微微握成拳頭,他有點緊張,搞不清楚皇後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麽樣,感覺手心都在冒汗。
“敢問母後,太子妃額頭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李晟景也沒有廢話,直接就點題:“太子妃縱然有錯,兒臣自會教導,母後統率六宮自當為表率,兒臣不知何時內宮有了私刑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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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皇後冷了臉,也松開了謝意顏的手,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俨然已經是一副母儀天下的姿态:“太子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在指責母後動用私刑傷了你的太子妃?”
“不然母後要如何解釋太子妃的傷?難道還是自己磕的不成?!”淡淡的嘲諷,淩厲的氣勢,李晟景的目光直接直接迎着皇後,凜然天成,哪怕他坐在輪椅上,哪怕皇後在高位,李晟景的氣勢依舊強過了皇後。
謝意顏咽了下唾沫,藏在頸花後面的喉結悄悄動了動,目光落在太子的身上,心跳似乎又快了起來。
他以前總覺得太子十分孱弱,常年坐在輪椅上,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尤其是跟謝意顏在一起的時候,謝意顏吃飯慢,他就刻意放緩了速度等着謝意顏,有時候還會再多加一碗湯就只是為了陪謝意顏一塊兒吃飯,兩個人下棋的時候也是,謝意顏知道自己棋藝不行,他還愛悔棋,但李晟景從來都不惱,每次都是笑意盈盈地由着謝意顏一枚棋子這裏放放那裏放放,甚至還會假裝看不見謝意顏偷偷拿他的棋子,知道謝意顏“不方便”的日子,會交代廚房給他煮甜甜的糖水喝,雖然他可能也不需要,但小太子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很溫柔和暖心的感覺。
後來就是謝意顏以闫毅的身份去見太子的時候,那是頭一次謝意顏在李晟景身上看到了屬于太子的那一部分,之前他對李晟景所有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如果他們真的是夫妻的話,李晟景會是一個很好很體貼的夫君,很容易就讓人忽視掉他另一重身份是太子。
而現在又不一樣,他現在不僅感覺到李晟景身上屬于太子的那一部分,而且這一部分十分強烈,李晟景跟皇後短暫的交鋒之下,那種上位者的淩厲的氣勢,連母儀天下的皇後都沒能壓制得住,要知道,在謝意顏眼中,皇後就真的跟她的閨名一樣,那是天上飛的鳳凰,也讓他隐隐約約明白了一點,小太子真不是好惹的。
他娘的話是對的。
要說這天底下最難做的,就是東宮太子,比東宮太子還難做的,恐怕也只有李晟景這種離宮自立的太子!
他能穩住太子之位,還敢去抄大長公主的園子,對上都皇後絲毫不被壓制的氣勢,足以可見小太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要不是場合不對,謝意顏都想給太子叫聲好,歡呼一聲。
且不說謝意顏心裏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說皇後聽完太子的職責,直接冷哼了一聲,根本就不接太子的招兒,不僅不接,她還直接反将一軍。
“太子這話是在責問本宮嗎?”皇後冷了臉:“本宮還想問問太子,太子是怎麽照顧太子妃的?連人傷了都不知道,還要本宮親自過問。”
“本宮今日聽太子府上的嬷嬷說太子妃昨天夜裏不小心從床上滾下來摔傷了額頭,一早就傳了太醫院想問問太子妃的傷勢如何,太子猜怎麽着?”
謝意顏:???雖然确實是他自己磕的,但真不是從床上滾下來的呀。
他的床那是之前的婚床,特別大,謝意顏晚上怎麽翻滾都沒有問題,皇後這麽說,是不是有點不太可信?別說太子不是傻子,就是太子是個傻子,那傻子也不能相信呀,這借口找的是不是有點爛?
“太醫院那邊說太子根本就沒有傳太醫!”皇後直接訓斥:“太子妃傷得如此重,太子在哪兒呢?你還不知情,若非本宮着急,擔心得緊,才特意派人将太子妃請進宮裏來,讓張太醫給她看看,幸好張太醫醫術高明,不然,太子妃這額頭上萬一要是留了疤,太子的罪過就大了!”
如此張冠李戴扭轉乾坤之術,謝意顏之前簡直是聞所未聞,只能說一句,不愧是後宮之主,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直接把人說得一愣一愣的。
謝意顏偷偷看了看李晟景,想看看他怎麽去接皇後的話,卻沒想到,李晟景也在看他,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謝意顏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心虛地趕緊移開視線,覺得有點口幹舌燥。
好好的,太子看他幹什麽?兩個人這麽看到一塊兒去,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這麽說,太子妃沒有犯錯?”
“自然,太子這是什麽話。”皇後不怎麽滿意:“難道太子還盼望着太子妃犯錯不成?太子,為人夫君當謙和大度要禮讓太子妃,你可好,怎麽還天天盼着太子妃犯錯?這是做人家夫君的道理嗎?”
李晟景又去看謝意顏,那眼神傳達的意思大概是想從謝意顏嘴裏聽到一句實話,只要謝意顏說一句實話,只要這傷今天是在皇後這兒弄的,他就一定會給謝意顏做主,哪怕這是在皇後的福壽宮。
可惜,謝意顏不敢看,他低着頭:“确實是顏兒自己不小心,母後擔心顏兒,才叫進宮裏來請太醫看看。”
皇後拍着謝意顏的手,十分滿意:“行了,不說這些了,傷都已經傷了,還能怎麽樣?只能好好養傷,同時也要避免再出現這種情況。”
謝意顏悄悄松了一口氣,可這是事兒還沒有說完。
“太子可明白本宮的意思?”皇後說完也沒等李晟景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直接就繼續往下:“太子妃因何受傷?還不是夜裏自己一個人睡,身邊沒個人照應,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也這麽長時間了,該熟悉的早就已經熟悉,若說從前是新婚難免有害羞之意,本宮也理解,可瞧瞧今日太子多麽緊張太子妃,可見這感情也培養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本宮看今日就很好,一會兒容嬷嬷送你們回去,圓房吧。”
謝意顏:???!!!什麽情況?
怎麽就忽然一下話就轉到了圓房上面,而且還是當着太子的面,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謝意顏之前以為可能要搬個家跟太子住一個屋去,可住在一個屋子裏并不代表就是圓房!圓房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那是随便就能用的?!還特意點這個容嬷嬷,果然姓容的嬷嬷都不是善茬!
“兒臣與太子妃之事,母後就不要插手了吧。”李晟景并未否認他與太子妃并未圓房,甚至分房而居的事情:“這是兒臣私事,兒臣自會處理。”
坦蕩大方到讓謝意顏都懷疑是不是正經夫妻都應該分房睡才是應該的,而皇後要求他們圓房其實是蠻不講理。
好家夥,小太子今天很有點威風的感覺呀。
“太子此言不對。”皇後自然也不是好打發的,望着太子直言:“太子昨日去查抄了春園,可有什麽收獲不曾?”
一句話,成功讓太子啞聲,半晌都沒有Z再開口說話,謝意顏還以為太子去查出來了點什麽不該有的東西,比如違法亂紀之類的,畢竟就以大長公主那嚣張的态度,她就是違法亂紀了,也無人敢奈何她。
“是母後的意思還是姑母的意思?”
李晟景視線掠過太子妃,薄唇輕輕抿着,似是有難言之隐。
這是咋了?
其實謝意顏從入宮到現在都沒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到現在為止他只能感覺到不管是皇後也好,大長公主也罷,應該都不是要找他的麻煩,她們真正要找麻煩的人,可能是太子。
不對,也不能說是找麻煩,就是,可能想借機給太子施壓才對。
小太子好難呀,謝意顏看着太子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自己親娘跟親姑媽還這麽一套一套的套路他,太不容易了吧。
“公主與本宮是一個意思。”皇後幽幽地嘆了口氣:“太子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從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事,若僅僅只是私事,為何皇上非令你娶妃?太子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這一點謝意顏倒是明白,他跟太子的事兒确實不能算私事,畢竟太子是皇儲,未來大統的繼承人,跟太子妃要是夫妻關系不和睦的話,着動搖的很有可能就是國本。
那、跟春園有什麽關系?
“你自己不親近太子妃,也不許旁人親近太子妃,這是什麽道理?”皇後語重心長:“你姑母是自己人,你也去她的園子看過了,不過就是些女人的玩意兒而已。”
“本宮該說的也都說了,今日太子妃也在這兒,太子你就表個态吧,是回去就圓房,好好親近太子妃過恩愛和睦的日子,還是、”皇後故意慢了一拍:“你姑母今日也在這兒,她不敢來見你,但有句話托本宮告訴太子,她說她會顧全太子的體面,絕不叫太子為難。”
“太子你現在就選一個吧。”皇後按着謝意顏的手腕:“太子妃,随本宮到內殿歇息片刻,給太子點時間好好想想。”
謝意顏一臉懵地跟着皇後站起來,扭臉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太子,這次太子沒看他,太子視線下垂,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一樣,眼看着謝意顏要被皇後帶走了,太子還沒什麽反應,謝意顏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太子妃?”皇後催促了他一聲。
謝意顏正想說話,不就是個圓房嘛,他圓還不行,就別為難太子了,怪讓人舍不得的。
他的話對嘴邊還沒來得及,那邊太子就說話了。
“母後是想兒臣與太子妃圓房,還是想要個新的繼承人?”
皇後愣了一下,馬上說道:“便為子嗣又有什麽不對?”
涼涼的眼神,落在皇後身上,太子直接釜底抽薪:“想來大抵是兒臣不能讓母後滿意,所以母後才會如此着急逼迫兒臣與太子妃圓房,好早日誕下麟兒方便母後培養一個更優秀的繼承人。”
“是兒臣讓母後失望了。”很輕很淡的語氣,輪椅一聲聲,碾在謝意顏心上,他掙開皇後的手,直接回了太子身邊,想幫他推輪椅,卻被拒絕了。
“殿下、”謝意顏看着這樣的李晟景,覺得更難受。
“母後難道不知道兒臣早就是個廢人了,皇嗣之事,母後還是死心的好,不過兒臣近日聽說二殿下膝下倒是新添了子嗣,母後若真為皇家血脈着想,不如兒臣回去上道折子,奏請傳召二殿下回京如何?”
“李晟景你!”皇後直接怒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李晟景臉上始終沒什麽表情:“兒臣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母後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至于太子妃的傷、”
謝意顏的手被握住,小太子的掌心冰涼,他想給暖暖,于是反手握了回去,緊緊的,生怕李晟景會半路松開。
“也只此一次,宮裏規矩多,太子妃平時跟着兒臣随性慣了,縱然犯些什麽錯,也還請母後多多擔待,實在擔待不了也沒關系,左右太子妃住在宮外,母後只當不知道便好。”李晟景的話說完,略微坐直了些:“母後,若無別的事兒臣與太子妃就先告退了,另外,也請母後向姑母轉達兒臣的謝意,大長公主好意恕我們不能領。”
“走吧。”
謝意顏很有眼力見,趕緊向皇後行禮,才推着太子離開福壽宮。
這邊輪椅上漸漸遠去,大長公主才從紗賬後面走出來,拍了拍心口,直嘆氣:“這景兒也是越發能耐了,怪不得前幾日皇上還訓斥他,那是故意想打壓太子的吧,瞧着太子現在日益能幹起來,顯得他越發老态龍鐘,鳳兒,我可聽說了,六部那些老臣對太子的态度已經軟化不少,之前還擺擺老資格,現在見了太子,那一個個的、啧,我都替他們害臊,也是,咱景兒這兩年還是辦了不少實事的,遠的不說,就近處的,那新建的善老院可是大功德一件,流芳百世也夠用。”
大長公主自己坐下來:“平時也挺儒雅一孩子,我就怕他脾氣軟,讓那些人給欺負,沒想到是我小瞧了他,昨個兒我只當他是氣狠了,外加吃醋才不近人情對我擺冷臉色,哪知道今天都敢對着鳳兒你鬧脾氣,真是、有理有據的樣子還真有點父皇當年的遺風,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倒是生出來個好兒子,歹竹還出個好筍,啧、”
皇後一聽這話,将手裏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臉都黑了。
“鳳兒你別惱呀,我不是那意思,呸呸呸,我不是故意的,咱景兒肯定是好的,那也不看看他娘是誰是吧,我的意思就是說,哎呦怎麽說都是不對,我說錯話了還不成嗎?”大長公主見皇後臉色不好,趕緊又是端茶又是遞果子的,只差做小伏低地伺候。
皇後懶得理她,撐着額頭,神色恹恹的:“太子是越發長進了,你聽他那話,拿老二來氣我,我不就是想讓他趕緊、景兒的身體你也知道的,他又是犟脾氣,可都成婚這麽久了,還跟太子妃分房睡,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這太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邺京城的水有多深?将來只這一遭上,他就要吃虧的!”
大長公主把玩着她的細長指甲,擡了擡眼皮子:“鳳兒既然這麽擔心太子跟太子妃的事兒,怎麽還把太子妃往我那兒送?虧我還替那些女孩子們高興了一場,結果白高興不說,還把太子給得罪了,鳳兒,你給我挖的這個坑是不是有點深?”
皇後嘆了口氣:“我不這麽做,難道就任由他們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太子妃那脾氣我看明白的,你只帶她去轉轉,回來以後她自己就會跟太子說,太子那脾氣我也了解,他不會任由太子妃受這個委屈,只要他去找你麻煩,我就能找他麻煩,太子跟太子妃的這個僵局必須破掉。”
大長公主來了興趣:“怎麽就能破掉?鳳兒難道還指望着太子妃?我瞧着不像呀,太子妃好看是好看,怕也只是個畫上的美人,瞧着不像是能起什麽作用的人。”
“這你就不懂了。”皇後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出來:“你以為為什麽會選她做太子妃?邺京城待選的女子沒有三五十也有五六個的,怎麽就獨獨選了她?”
“為什麽?”長大公主還真是不明白:“因為她長得好看?邺京城第一美女?”
“因為她是謝家的女兒。”皇後眼裏藏着一絲的欣慰:“謝家滿門的狐貍精,一個比一個狡猾,謝安做了十八年的首輔,從未在皇上面前犯過一件錯事,滿朝文武中任誰能挑出謝首輔的錯來?謝意顏的爺爺比她爹還要厲害,那是前朝的舊臣,在前朝就已經位高權重,改朝換代之後照樣在我大夏混得風生水起,只有換掉的朝廷還沒有換掉的謝家人,這樣的人家養出來的女兒,能笨到什麽地方去?”
“你自己說說,你都給太子妃賠禮道歉了,你生她的氣嗎?她今日所作所為可讓你覺得有絲毫不适?”
大長公主仔細想了想,然後緩緩搖頭:“還真沒有,我倒是有點擔心她的額頭,萬一真破相了,那麽大一個美人,多可惜。”
“所以,給她指個方向就夠了。”皇後繼續說道:“太子是個犟脾氣,再加上他的腿,所以他不願與太子妃親近,我那孩子我心裏明白,他就是怕以後耽誤了太子妃才會如此,至于太子妃,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既然已經與太子成婚,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等着吧,太子與太子妃今晚必圓房!”
大長公主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豎起了大拇指:“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還是我的鳳兒厲害!”
就是可惜了她那大好的春光,為了太子與太子妃的圓房大計,白白搭上一個漂亮的大花園,這事兒要是成了自然千好萬好,要是不成、那就可惜大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意顏:瀉藥,真是自己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