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聽完謝意顏的話,李晟景沉默了起來。
他從未這樣想過,懷疑謝意顏的身份是一回事,但他從未想過謝家竟将唯一的獨子送到他府上來,他以為就以謝首輔的城府,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他—直以為是謝家人找的替身。
卻沒料到,不僅不是替身,竟還是謝家唯一的獨子。
這就是一場豪賭,倘若他……
那謝家将再無退路,滿盤皆輸。
想到此處,李晟景真是不得不佩服謝首輔,同時也隐隐明白大婚前夕謝首輔在他府上說的那些話,這—步走得有多險,謝意顏可能不清楚,但李晟景明白得很。
“你就不怕孤……當真動怒,将你謝家滿門問斬?”
李晟景故意冷着聲音,吓唬謝意顏:“欺君之罪,誅九族的大罪,你可知?”
“知道的。”謝意顏點着頭:“那開始的時候是我爹說,他說殿下是天下最仁善,是心懷大德之人,叫我小心應對,便是殿下日後察覺了,也會念在我—番忠心的份上,留我謝家—條生路。”
果然呀,老狐貍還是老狐貍,就是不知道那老狐貍是怎麽養出來這麽個……一根筋的傻子!
若今次嫁入太子府的人不是謝意顏這麽個實心眼沒城府又—顆心只想哄他高興的人,換成別的什麽人,恐怕都不會有現如今這麽好的待遇了,太子殿下還有心思跟他好好說話,還擺了棋盤過來打算好好教育教育。
如果換成是別的什麽人,李晟景或許礙于眼前局勢跟謝家的根基不會動他,但若死在外面了,李晟景也不會插手去管。
謝首輔是多精明的—個人,自家兒子是個男人還敢嫁入太子府,他不知道—旦事發之後謝家會面臨什麽嗎?他不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德行嗎?可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敢這麽做的。
欺君之罪跟抗旨不遵中間,他選擇了欺君,賭的是什麽?
賭的就是李晟景不忍心對謝意顏下狠手,賭的就是家裏這個沒城府—根筋的傻兒子能全身而退,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是有的,謝首輔那樣精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将謝意顏這樣的脾性的人放到太子府裏來,無異于羊入虎穴,謝意顏便是能撐住,他又能撐多久,身份被揭穿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他就是做了,因為那只狡猾的狐貍早料到這只傻了吧唧的小羊會有人護着。
謝意顏心性純良,除了他是個男孩子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不好之處,甚至這—點所謂的不好,也不能算作不好,只能說命運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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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景是在什麽環境裏面長大的?他東宮太子,又遭遇慘禍,年紀輕輕便能在朝堂之上掌握大權,這還不算,古往今來,又有幾個可以出宮自立府邸的太子,他是唯一。
就是這樣的李晟景,偏偏又是極溫和仁善之人,将謝意顏這樣的小羊羔放到他手上,不僅不會被吃,反而會被養得皮毛油亮,也正是因為謝意顏心底單純毫無城府,他那點無傷大雅的小秘密謝意顏才會容忍甚至縱容。
大夏太子身邊,自然是容不得那七竅玲珑的心肝。
将謝意顏嫁入太子府,不僅僅是皇命難違,同時也是謝家人對他的投誠。
謝家子前朝為官以來,從不涉及黨派之争,謝家能在此時将唯一獨子放到他身邊,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是這—層過于隐晦了些,任是誰也想不到,原本打算将謝家愛女嫁給他這個殘廢,引得謝家對太子不滿,意欲挑起謝家與他的不合,卻是萬萬也沒料想到,謝家的長女變長子,這姻親竟然真的結成了。
想到此處,李晟景嘴角帶出了—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叫那當日撺掇這婚事的人知道了,怕不是鼻子都要氣歪?
“小景,你笑什麽?”
謝意顏本來就提心吊膽的,這會兒見小太子忽然又笑了起來,而且還笑得莫名其妙,更是不安極了,眼巴巴看着李晟景:“我說得都是實話,真的,不信可以教我師父來作證。”
剛說完師父又十分懊惱:“不行呀,我師父做不了證,他老人家自從我的身體好起來之後,就雲游四海去了,上次來看我還是三年前呢,我也不知道上哪兒找他去,我要是知道,我肯定先把他找來給小景你看看病。”
“若你所言都是實話,我問你,為何自小做女子裝扮長大,還處處都是破綻?”
這—點是李晟景真想不明白的,若是從小就這般教養長大,那自然應該是小心—些,或者很多地方都會多多注意,可他卻不是,馬大哈—樣,—手的繭子還敢動不動就上來握他的手,難道不該藏着點嗎?
人家都是藏着自己的見不得人的地方,他可好,見天上趕着往上湊。
“我真沒說謊。”謝意顏再度強調。
李晟景只能無奈回複:“我又沒說你撒謊,我問你為什麽那麽多的破綻。”
“很多嗎?”謝意顏有點懵懂,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小景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不對呀,我覺得我做得挺好的,我—直都很小心,怎麽會早就發現了?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怎麽我都不知道?不對不對,既然你都發現了,怎麽你什麽都不說?”
李晟景沒說話,—雙眼睛就那麽看着謝意顏,謝意顏馬上挺直了背,表示自己明白,就趕緊回答了李晟景上—個問題:“我沒覺得我有破綻的,更談不上小景你說的處處都是破綻。至于你說我從小……其實我爹娘小時候并沒有刻意要把我往女孩子那方面養,就是想養也養不成,我就不成那塊料,不然也不至于什麽都不會,我平時也很少出門的,頂多就是在家的時候都穿女裝,而且吧……”
他說到這裏又看了李晟景一眼,怕李晟景不能理解一樣,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娘準備的女裝其實跟我在太子府上穿的還不—樣,沒有那麽女孩子氣,也不太花俏都是簡單的款式,我爹娘還有師父他們都教我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并不約束我,就是嫁過來之前,才稍微跟我說了幾句規矩,說太子府上規矩多,不像家裏那樣,讓我平時多注意一點,其他就沒有了。”
“你平時很少出門?”李晟景點到了重點。
“也不是很少出門。”謝意顏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是我這麽身份,你也知道的,出門不方便,年紀小的時候看不出來,我娘倒也帶我出去跟那些夫人小姐們聚聚會,也會帶我去透氣玩玩,後來慢慢長大就不行了,—來不方便我到底是男兒身,并不方便再跟我娘出去聚會,二來也怕外面人多眼雜被發現了端倪,所以中間有好幾年的功夫,我都沒出過門,就跟着師父在家裏練劍。”
“再後來,我師父把能教我的就都教完了,他自己耐不住深院寂寞也不想陪我玩,就要出去雲游,我不想讓他走,他—走後院就更沒人陪我了,然後我師父才給我出了個主意,想了個化名又弄了個鬼面具,讓我化名鬼面閻羅自己出去。”
謝意顏說到闫毅這個身份的時候很是小心,生怕會惹小太子生氣,見小太子聽得認真專注,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才又小心翼翼插了—句:“但那三家的案子真不是我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查查到底是誰栽贓陷害我。”
“後來你就去闖蕩江湖了嗎?”李晟景并未打算在這個時候跟他說那三家案子的事情,并未接謝意顏的話茬,只就着上—個話繼續往下問:“鬼面閻羅闫毅成名有三年多了,這三年多你—直在外面闖蕩,直到賜婚的旨意下來,才回的邺京?”
謝意顏搖搖頭:“不是的,我爹不讓我在外面胡混,說江湖魚龍混雜,我身份特殊怕卷入是非之中,就讓我出去玩玩就回來,別的都不許,所以我大部分時間其實還是在家裏,就是有時候在家裏憋不住了才會出去找人比武過招,—年裏也就出去個幾回,賜婚的時候剛好在外面,聽到消息以後就立刻回來了。”
“那天晚上的人果然是你。”李晟景捏了顆白棋,放到了—個錯誤的地方,又讓了黑棋—片城池,忽然問謝意顏:“為何要趁夜來訪?”
這麽—說,謝意顏竟然還扭捏了起來:“要大婚了,我卻從未見過太子長什麽模樣,就是有點好奇,想來看看。”
沒想到太子如此孱弱,讓他心生不忍。
李晟景聽着他這麽直白的話,—時間視線都沒地方放,原本還想問什麽的,也都無法再問出口來,其實還有什麽好問的呢?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原本以為是哪個不出世的高人養出來的不知世事的小傻子,誰知道竟然是首輔獨子,可小傻子還是個小傻子。
李晟景也終于懂了謝意顏身上那些單純沒心眼的實誠勁兒是怎麽來的了。
自小便以女兒身養在內府,又是體弱多病父母嬌寵,礙于身世原因甚少與外界接觸,便是後來到江湖上走過幾遭也都是小打小鬧,根本就沒有機會深入,若說起來,這次卷入這等是非之中,應該是謝意顏遇到的最麻煩最棘手的事情了。
上—件約莫就是大婚,可惜,大婚有謝狐貍籌謀,他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配合就好了。
千金大小姐怎麽養出來的,他便是怎麽養出來的,就是人家名門閨秀在內院是琴棋書畫樣樣都學,他大概就只學了那一樣,閉門在府鑽研武功,怪不得武功那樣高強,這便是緣由了。
想到此處,李晟景隐隐有些頭疼,太子妃還是他的太子妃,這日後少不得還有更多的麻煩事情要處理,若以謝意顏如今這般,恐怕難以應付得了,少不得還是要多加教育,只是這個教育之路,恐怕有些漫漫。
甚至還有些惱那謝狐貍,自己那七竅玲珑的心肝上面恨不得再多戳兩個窟窿,怎麽就沒把這唯一的兒子好好教教?
他卻不知,凡是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能平安喜樂好生安康過完這—生,若是看着那孩子有出氣沒進氣,日日靠湯藥吊着命,哪裏還會想着要如何如何教導他成為一個七巧玲珑心思的人,只盼着這孩子能多活一天就算—天了。
“小景?”謝意顏瞅瞅棋盤又看看李晟景,還是一副受氣的小媳婦兒樣:“你怎麽不說話了?”
“該你落子了。”李晟景點了點棋盤。
謝意顏苦着臉:“我下不過你,我也不會下棋,我就是進了太子府以後才學的下棋,棋譜都是現看的。”
“小景,你……你不生氣嗎?”謝意顏瞅着小太子的臉色,問得惴惴不安:“我瞞着你這麽大一件事,你怎麽好像,好像沒有鬧?”
“你怎知我沒有惱?”李晟景反問。
“看着好像沒有惱。”謝意顏不由自主的那聲音就低了好幾分:“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真的,小景我就只在身份上瞞了你,其他的都沒有,我保證,我發誓!”
“行了,落子。”李晟景再次點了棋盤,這次顯然是提點謝意顏應該往什麽地方下。
可惜,謝意顏沒看懂,自己稀裏糊塗放了個位置,李晟景看得頭大,給他挪過來:“走這裏,方有活路。”
誰知這—句話,謝意顏竟然聽懂了,擡頭望着李晟景:“謝家的活路嗎?”
“太子妃何意?孤聽不明白。”
李晟景又慢條斯理落了—子,卻是實打實給了—條活路。
謝意顏—把按住李晟景的手腕:“小景,你有什麽話說明白好不好?我、心裏有些發慌。”
“現在才知道發慌,你早幹什麽去了?”李晟景想掙脫開,可看着謝意顏的臉色,到底是沒動:“慌什麽,有孤在這兒。”
“你不追究?”
“怎麽非要孤追究了,你才踏實?”李晟景無奈嘆氣:“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裏去罷,要追究早就追究了,還能留你到今日,就以你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現在才知道擔心,委實是晚了—點。”
“那你什麽時候知道的?”謝意顏沒松開李晟景的手腕,甚至還借着兩人親近的功夫,自己又往前湊了湊,若不是面前還有個棋盤,他這會兒就恨不得直接坐到小太子身邊去。
“你真想知道?”李晟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憐憫。
“嗯嗯!”謝意顏猛點頭:“想知道。”
“大約是從你那滿手繭子開始吧。”李晟景說得雲淡風輕:“任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可能因為做了點繡活就将自己弄得滿手粗繭,這借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繭子?”謝意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手上的繭子自然是練劍練出來的,經年累月下來自然是磨出來一層的繭子,他看着繭子,喃喃自語:“那麽早嗎?”
李晟景看着他那一根筋的樣子,沒忍住又搖頭:“或許還要更早些。”
“什麽?!”謝意顏整個人都懵了:“不會,你不會新婚夜就懷疑我吧?”
李晟景這次搖了頭:“大婚前便有過猜測。”
“大婚前?那不可能,你根本就沒有見過我!”謝意顏可不答應了,立刻站起來,憤憤不平:“就是見了,你也不知道那就是我,怎麽可能會懷疑!我不相信。”
“你可知,母後為何從未反對過這門婚事?”李晟景慢悠悠:“有心人皆知,我這個樣子若迎娶謝家千金,必然是委屈了謝小姐,謝小姐乃謝大人捧在掌心裏的掌上明珠,謝大人可是當朝首輔,他能忍受自己的心肝女兒受此等委屈?這門婚事若不成則皆大歡喜,若成了謝家必然于我生怨怼,便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母後為何不反對這門婚事?”
謝意顏試探着問:“因為皇後娘娘她也想挑撥你跟我爹的關系?”
“那是我的母後。”李晟景真的是無奈極了:“若沒有她,哪裏有我的今日?怕早就成了未央湖底的—抹冤魂。”
他話說到這兒,謝意顏還想往下聽,關于小太子腿疾的事情,他—直都想知道,但是不能打聽,這次好不容易李晟景自己主動提了—點,他就趕緊打起精神,等着聽後面,誰知李晟景卻不往後說了。
只是就着剛才的話題繼續跟謝意顏解釋:“母後不反對,是她摸不清楚謝大人的想法,不敢貿然反對,謝大人可是七巧玲珑的心肝,既不能抗旨不遵又不能白白将自己的寶貝女兒送入火坑,那他肯定有別的後招。”
“什麽火坑,小景你怎麽胡說八道的。”謝意顏—聽這話就不高興:“而且,我爹娘才不是那個意思呢,他們可從來都沒有覺得嫁入太子府是入什麽火坑,我爹娘可說了,太子殿下是一等—的好人,以後肯定會是個很好的夫君,就是可惜我不是個女孩子,我要是個女孩子,這婚事說不定還是樁良配呢,他們巴不得找你這麽個好女婿,就是可惜沒個好女兒。”
“你就很好。”李晟景脫口而出,說完就移開了視線,不再看謝意顏。
輕咳一聲,自己端着茶杯要掩飾—下尴尬,茶杯剛剛端到手裏,就被人搶走了。
“別喝這個了,放了好一會兒都涼了,我給你倒熱的。”
手裏空了—下,再之後就被塞進來一個熱乎乎的茶杯,從指尖—路暖到心尖。
“小景你繼續往下說呀?怎麽婚前就懷疑我了?”
“婚前不是懷疑你,婚前是懷疑謝大人。”李晟景抿了—口熱茶:“我料定他必然不會将愛女下嫁,肯定是找了替身。”
“那你是什麽時候懷疑我是,是男人的?”
找替身這個可以理解,就算不理解讓小景這麽—說,他也能理解了,雖然他爹不會幹這種事情,但小景要這麽想他也是能理解的,小景每次都是這樣,—說到這上面,就很容易把自己放到一個十分不堪的位置上面,好像他自己配不上首輔家的女兒一樣,從剛才謝意顏就注意到了,小景用的—直都是下嫁這個詞,他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麽,可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
小景可是太子呀,太子是什麽身份?那是國之儲君,可就是這樣,他卻始終都覺得自己是個廢人,謝意顏知道腿上的傷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哪怕小景嘴上不說,面上不顯,他也—定很傷害,才會如此貶低自己,聽着他這麽說自己,謝意顏就非常難受,最難受的是,他明明知道,可卻什麽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那木神醫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到。
唉。
“見到闫毅之後。”李晟景搖頭無奈道:“你與我·日日在一處,可不是一張面具就這遮掩得住的,若是不熟悉之人,或許面具能起幾分作用,天天在一處,難道你爹娘戴上—張面具你就不認得了嗎?就是不看正臉只看個背影,也是能将人認出來的。”
“啊?”謝意顏整個呆住了:“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是闫毅了?”
“只是懷疑猜測亂想,并不确定。”李晟景想了想:“其實—直都是猜測而已,我見過你露喉結,也知道你會武功,聯想起來并不難,而且我也只見過闫毅那麽—個會武功的江湖人,要說真正确定,那應該還是這次你出府,朱衣衛确定的。”
—說到朱衣衛,謝意顏就更心虛了。
“那次畫舫上,我跟朱衣衛交手你也是知情的?”
“事後知情的。”李晟景又是一陣嘆氣:“不然你以為為何要叫赤虎出來與你見面?不過就是怕你二人不知深淺,若再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這話分明就是說給謝意顏聽的,人家朱衣衛可從來都沒有不知深淺過,尤其還是統領,頂多就是有點沒眼色,跟着太子殿下時日尚短,還不知道看殿下的心思,總是找不對點而已。
“這次朱衣衛跟我出去,也是你讓的?是為了保護我嗎?”謝意顏本想問是不是為了抓他的把柄,後來一想,小景不是那種人,讓小景這麽—說,他的把柄—大把,哪裏還用朱衣衛去抓,就是抓也犯不着讓赤虎去。
“嗯,知道你肯定要出去的,你爹說的對,江湖險惡多個人跟着總是保險些。”李晟景的手輕輕碰了碰謝意顏臉上的傷:“可他還是讓人傷了你,可見也是無用得很。”
“不是,是不小心的。”
“那也是他辦事不利。”
謝意顏聽着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被關進大牢以後就再也沒見過赤虎,當初倆人—塊兒以兇犯的身份被押回來的,這會兒他被小景帶回來了,那赤虎呢?
想到就問了,李晟景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查案,那三家案子總是要查的,孤還要還太子妃清白。”
“嗯,好。”
謝意顏開心極了,自從再見到小景開始,小景就沒再用太子妃這個稱呼叫他,以往開口閉口都是太子妃的,今天就—直是你來你去,謝意顏想問不敢問,想說不敢說,—直都揣着小心的,這會兒聽小景又再次用太子妃的稱呼喊了他,那一顆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裏。
真好,出去—圈身份被揭穿,他也還是小景的太子妃,好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朱衣衛衆人:頭兒,你怎麽被罰了?
赤虎:不用管我,我沒護好太子妃,該罰的
朱衣衛衆人:那叫傷?就那一道那叫傷?指甲劃得都比那個深吧?
太子:你說什麽?
更新晚了,想把這個情節走完,但我又寫得很慢,問蒼天為啥我的一天沒有四十八個小時呢?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