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豈止是不涼,還有一點暖。
晚上的時候照例還是太子妃主動給暖被窩,相當的體貼周到,李晟景其實也習慣了謝意顏睡在他身邊的感覺,太子妃進宮來的這幾天,其實他都沒有休息得很好,也就是這兩天借故又睡在太子妃的身邊,他才睡得沉,好像已經習慣了那個溫度以後,就再難割舍。
“小景,你怎麽不蓋好被子。”謝意顏卸釵環過來就看見小太子的被子只蓋了一半,虛虛地搭在身上而已,就要給他蓋好,卻被李晟景被擋了一下:“不用,最近天氣已經有點熱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嗎?冷的話,再蓋不遲。”
他是怕寒的,如果着了涼腿疼不說,還會咳嗽個不停,但太子妃又不是,兩個人睡在一起,現在這個天氣,太子妃肯定是會熱的,再說了,有他在身後護着,李晟景也沒覺得有多冷。
“那好,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叫我。”謝意顏翻身上·床,側身睡在了李晟景的裏面:“還要看書嗎?多費眼睛呀,不然我給你念吧?”
李晟景卷起了手上的書,扭頭就看見了太子妃脖頸處的那一點,視線流連。
謝意顏也察覺到了李晟景在看他的喉結,十分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我還以為自己藏得挺好,其實小景你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後面的事情,是不是你也不會拆穿我?”
“我,我可以嗎?”李晟景往前伸了伸手,那意思很明顯。
謝意顏把自己的脖子往前一送,直接送到小太子的指尖:“你摸,又不是假的。”
好像人家太子殿下是想親自來驗證一番他這喉結到底是真是假一樣。
微涼的指尖點在喉結上,輕輕劃過,謝意顏只覺得渾身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就想躲開,可身體就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樣,半點也動彈不了,只能乖乖地将自己的喉嚨送到小太子的手中。
那一點涼只是很短暫的停留,輕輕劃過之後李晟景就收回了手,謝意顏卻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好像起了雞皮疙瘩,下意識去看,卻又沒有,只是小景的手一離開,他就覺得有點空落落的,好像希望他能摸得再久一點,最好再重一點。
時光凝滞,李晟景收回了手,卻并未說話,往常有些跟不上趟兒的謝意顏這次卻聰明了一回,他及時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那種怪怪的氣氛,自己主動上手握住了李晟景的手指,帶着他又摸了一邊喉結,然後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對李晟景說道:“小景我跟你說,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不可能造假。”
”我就是……就是看一下。”李晟景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沒懷疑是假的,這種事情怎麽能造假。”
“怎麽不能造假,我假裝女兒身都能混這麽多年,當然也能假裝男兒身。”
“淨說胡話。”李晟景翻了個身,背對着謝意顏,将手指攏在袖子中藏起:“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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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你再跟我說會兒話呗。”謝意顏追過去,扳着李晟景的肩膀,要把人扳過來:“我現在睡不着,我……今天發生很多事情,我想跟你說會兒話再睡,行不行?”
李晟景并未轉身過來:“快睡吧,閉着眼睛一會兒就睡着了。”
“小景,說一會兒話,就說一會兒。”謝意顏依舊不罷休,還在拉扯着李晟景的肩膀。
半邊身體都湊了過去,纏着李晟景要跟他說話。
李晟景身上穿着單薄的寝衣,睡覺穿的衣服自然圖的就是一個舒服,領口開的稍微大了一點,若是正常穿着自然不會露出來什麽不該露的地方,可李晟景側着身體,再加上謝意顏那手勁兒,三兩下這麽一拉扯,衣裳就直接被拉得十分淩亂,領口處大開,起先謝意顏都沒注意,還是李晟景自己察覺了,他要去往回合攏時,謝意顏才看見。
這往裏一看,就看見了一抹雪色,以及那一對兒讓他移不開眼睛的鎖骨,謝意顏呆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直把李晟景看得沒奈何,胳膊肘頂了他一下,輕聲斥道:“你看什麽,還不去睡覺!”然後迅速将衣襟合攏,那點招人的雪色全都被他藏了起來。
若是仔細聽,肯定能聽出那聲斥責裏面帶着幾分的嗔與羞。
“睡,睡。”被李晟景輕呵了一聲,謝意顏終于放開了手,自己平躺在床上,他人是回來了,腦子顯然還沒回來,呆呆地說:“小景明天還要早朝,是要睡覺了。”
李晟景沒搭理他,只是将領口捏得更緊了一些,閉上眼睛,好似已經睡熟了一般,只是那張臉上,卻浮現出了一點點桃花般的紅。
謝意顏這一晚上睡得可不踏實,他感覺自己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兒夢見怡妃一身的血朝着他笑,一會兒那血就又跑到了他身上,很是吓人,夢裏他在不停的奔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麽地方去,就跑呀跑,最後跑見了一個小木屋,他倉皇躲進木屋裏,然後就在木屋裏面看見了小景。
小景坐在床上看書,謝意顏見是他,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帶着幾分委屈要去跟小景告狀,床上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書,沖他微微一笑,然後招手:“你過來。”
謝意顏過去了,然後小景的手摸了他的臉,順着臉又往下,摸到了他的喉結,如謝意顏所願,他這次沒有碰一下就松開,幾次流連,明明應該是涼涼的手指,卻像是帶着火一樣,一點點燎着原,是謝意顏想的那種感覺,是謝意顏想的那種力道,小景的手就在他身上點火,謝意顏就覺得口幹舌燥,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卻不知為何,他一動手拉扯,小景的領口卻開了,謝意顏的動作頓住,他往前了一點,像看得更清楚一些,卻一個不小心就栽倒在了小景的身上。
夢還在繼續,晉江卻不能看了。
謝意顏一覺醒來的時候,李晟景已經早朝去了,他還有點恍惚,那夢裏的事情對他有點刺激,正要翻個身,忽然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拉過來被子,手往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點那什麽後的痕跡,謝意顏當時臉色就變了,直接把被子拉過來蒙住了頭,然後竟然在被子裏面還聞到了一些味道,更是窘得不行,又立刻把被子掀開,自己大口地喘着氣。
他以為只是夢裏的,哪知……
這種事情,他不能說陌生,但也絕對不熟悉。
他懂事晚很多,師父曾經打趣他說人家都當孩子的爹了,他才第一次發夢。
謝意顏也不當一回事,他平時的精力都消耗在練武上面了,晚上倒頭就睡,哪裏有那種閑心思?便是有,也是極少的,比劃兩套劍法不比什麽強?師父還誇他呢,說他不重欲念,心思純淨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更是傾囊相授,謝意顏忙着練絕世精妙的劍法,這種世俗的欲念,就真的少到可憐的程度。
拉開被子又聞了聞,味道好像還是隐隐約約的,他往李晟景睡的那個位置挪動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想:小景有沒有聞到什麽不該聞的味道?
一定是最近疏于練劍,他精力沒處發洩才造成的,謝意顏憤憤地想着,可腦子裏卻不有自主想着昨天夜裏夢到畫面跟場景,還有那種感覺,被子再度蒙到了頭上,這可怎麽辦才好呀。
宮裏發生的事情能有什麽秘密?謝意顏只能厚着臉皮讓人把床鋪收拾了,也幸好昨夜裏是小景在這兒睡的,便是有點什麽,也算是正常的,他心裏面忐忑得很,就怕會被皇後或者大長公主問起來,可那兩人竟然好像都不知道,誰也沒有提這茬事,謝意顏才松了一口氣。
他卻不知,皇後與大長公主自然是悄悄溝通了一番的,只是知道小兩口臉皮薄,也知道他們感情好,自然是不會當着太子妃的面說這種閨房之事,就是皇後已經開始着人準備小皇孫的虎頭鞋就是了。
經過怡妃的這樁事情,謝意顏也不再避着宮裏面那些娘娘的勾心鬥角,他都想明白了,反正人都已經來了,而且他現在身後還有皇後跟大長公主撐腰,外加先前怡妃的事情也給一些人敲了警鐘的,他大可以肆無忌憚一些,當然也不是說要幹什麽,就是他可以大着膽子去跟那些女人們好好“喝茶聊天”。
深宮寂寞,總是少不了各種茶會,謝意顏以前是不情願去的,幾乎都是皇後領着他去,現在就不用皇後領着了,他自己去,一局又一局,而且是來者不拒,身在戲園之中,不花錢看免費的戲,還能長點見識多點警覺,他這是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之後的日子就是太子妃帶着皇後娘娘的貼身女官,赴各宮娘娘的邀約,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相當敬業,漸漸地看得多了,還真是讓他給看出來一點兒心得出來,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在個宮裏住了這麽些天,總是學會了防人之心這一點,也算是有所長進。
而李晟景那邊也沒有閑着,他着赤虎那邊一直追蹤藏力的下落,瞎了眼睛的藏力哪裏是赤虎的對手,追蹤了這些天之後,終于是讓赤虎給拿了個正着,不過這次,李晟景沒把人送進官府的大牢,他讓赤虎找個地方先暫時将藏力藏了起來,靜待時機。
至于那三家到底丢了什麽東西,李晟景也查出來了一點眉目。
林家只有一個小子還活着,小家夥說不上來什麽有用的消息,但他身上卻帶着一件有用的東西出,那小孩兒脖子上始終挂着一個挂墜兒,周方幾經周轉之後,小孩兒終于肯開口說,當日滅他家滿門的人想要的東西其實是他脖子上的吊墜,他爹臨終之前将他藏了起來,說以後拿着這個吊墜找到朝廷的人,就能報仇。
“那小孩兒的話跟蘇家長子的話一般無二。”周方将吊墜呈上:“蘇家老爺子臨終前将全家召集到祠堂,說他們家藏着的其實是一處礦脈的地圖,至于什麽藏寶圖還有劍譜之類的都是無稽之談,那處礦脈據說是高祖時下令封掉了,說是若無敵軍來犯,我大夏無抵擋之力,則不可再啓,那礦脈的地圖被他三家分藏之,若要開啓需後世攜傳國玉玺方可。”
李晟景打開盒子取出裏面的銀灰色的小吊墜仔細看了看,才說道:“是钴石,所以他們三家藏着的東西是钴石礦脈。”
“钴石礦脈?”周方很是詫異:“莫非是前朝……”
“不錯。”李晟景點了點頭:“前朝禍亂,因此而起,後高祖平息了戰亂才也一統天下建立了大夏,這東西是造兵器的神兵。”
周方一聽這話,神色就嚴肅起來:“殿下,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順着這條線索繼續往下查。”李晟景扣上了盒子:“東西還給那小孩兒,另外查清古煞教背後的勢力,還有,讓人盯着恒王那邊,一有動靜,立刻告知于孤,必要時可先下手。”
“明白。”
周方準備告退時,卻被太子殿下叫住:“等下,周方你覺得這件事跟太子妃可有什麽聯系?”
“聯系?”周方最近都沒見到太子妃,據說是入宮了,想也知道,那件事之後太子殿下肯定要略微薄懲一下的,那也太胡鬧了點,這會兒聽殿下忽然提起,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猶豫了一下:“殿下想問什麽聯系?”
李晟景直言:“你覺得古煞教中人,知道太子妃的身份嗎?”
“不知道。”周方肯定回答:“據卑職這段時間的調查,太子妃,不對,應該說是闫毅,是藏力跟闫毅之間有私仇,上次藏力被抓住時是闫毅出的手,他便記恨在心,後續種種只能算是他的報複,古煞教應該不知情。”
“若是古煞教知道,這麽長時間了,他們肯定會就太子妃的身份問題做出下一步的動作,甚至可能牽連到太子殿下,但最近古煞教低調得很,明顯是不願意招惹上朝廷的,若他們知道太子妃的身份,還讓藏力故意栽贓,那豈不是自相矛盾?再者……”周方悄悄看了的太子一眼,才壯着膽子繼續說道:“太子妃身份隐秘,除了太子殿下,卑職猜測恐怕再無人知道了,莫說那古煞教是江湖教派,就是……總之,尋常人怕是難以察覺到太子妃的身份。”
周方其實想吐槽,殿下這個枕邊人都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古煞教遠到哪門子去了,怎麽可能知道太子妃的身份?
太子妃是個男人,還是個武林高手,劍客榜上排名第一頂尖高手,這事兒誰敢想?
“孤也是這麽想的。”李晟景點了點頭:“繼續追查古煞教,另外,你安排一下,盡快捉拿真兇藏力還太子妃一個清白。”
他安排太子妃入宮,就是擔心這些人後續還有什麽動作,若是太子妃的身份被發現了,那一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後面一定還有後招,李晟景就一直等着,等了這麽多天對方不僅沒什麽後招,反而在他查到此事與钴石礦脈有關聯之後,開始謹小慎微起來,看來他們的目的就只是礦脈,并非太子妃。
既然跟太子妃沒有幹系,那也差不多該接太子妃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不可見部分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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