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隔閡
林羽佳站了起來，直接将蘇華淵扔到床上的藥袋子拿起來。
拿出裏面的藥盒，大概看了一下說明書，就摳出來一顆藥幹咽了下去。
蘇華淵說給她請假了，于是，她也不知道今天待在這裏到底應該做些什麽。
以前和蘇華淵待在一間房子裏，她只覺甜蜜，而現在和蘇華淵待在一間房子裏，卻覺得尴尬窒息。
她變得小心翼翼，明明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卻生怕蘇華淵又莫名其妙的生氣。
“喵喵喵”......
卧室外又傳來了貓咪的叫聲。
林羽佳偷偷看了眼蘇華淵，只見他站在門口，雙手插兜，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打算。
他向來不是個會找話題的人，以前還會努力說上幾句話，而現在什麽話都不願意扯了。
林羽佳內心快糾結死了。
兩年前和蘇華淵接觸的那段時間，蘇華淵身邊從來沒有那麽多緋聞女友，所以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蘇華淵會談戀愛。
也許兩年前她的做法是對的，蘇華淵骨子裏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所以不斷地換女朋友。
可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放棄。
她喜歡蘇華淵，無關他的身世，只因他是蘇華淵。
但她，骨子裏又是一個驕傲的人。
繼續糾結死算了。
“喵喵喵”......
只是說個話而已，也不算破壞原則吧。
林羽佳擡頭，直接朝蘇華淵看了過去，試探說道：“家裏，好像進來了一只貓咪？”
蘇華淵沒有回答林羽佳的問題，反問道：“剛剛拿着手機和誰在聊天？”
剛剛？
“我、我剛剛和暖暖在聊天。”
“聊什麽？”
林羽佳沉默了。
早上是郭暖給她發的消息，問她一夜沒回來幹什麽去了。
結果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蘇華淵最近的緋聞女友顏心身上。
郭暖說，顏心是鐘家獨子鐘術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被鐘術保護的極好，今年剛考上明一大學。
鐘術近兩年和蘇華淵交情頗深，他前段日子有些事情出差了，就把顏心交托給蘇華淵照看一段時間。
所以，她和郭暖猜測，蘇華淵和顏心，也許是這段時間喜歡上的？
于是那會兒開始在網上查找各種蛛絲馬跡。
顏心果真被保護的很好，網上只有她的名字，卻扒不到她的任何照片。
“嗯？不想說？”
林羽佳急忙擺手：“不、不是的，我和暖暖聊了一些女孩子的私.事。”
“嗯”，蘇華淵似乎是滿意了，他轉身朝外面走去，“家裏的确跑進來一直貓，我把它關籠子裏了。”
“噢。”
林羽佳也跟着蘇華淵來到了客廳。
她一眼就認出了籠子裏的貓咪是小黃。
雙手捂住嘴巴，吃驚道：“這是、這是小黃呀。”
蘇華淵打開籠子，轉身看向林羽佳：“小黃？你确定？”
林羽佳連忙點頭，她小跑過來抱住小黃：“我非常确定這是小黃啦，它的後腳這裏有一個比較小的凸起。”
林羽佳小手輕輕地摸着小黃的腦袋，小黃舒服的哼哼着。
“小黃呀小黃，我們真的太有緣了呀，是你把我帶到那個平板房的，也是你老調皮使我差點被車撞兩次，多虧了——”
林羽佳突然意識到蘇華淵還在跟前。
一高興就話多的性子真得改改。
閉上嘴巴，乖乖地摸着小黃的腦袋。
“下一步打算幹什麽？”蘇華淵突然問。
“啊？”林羽佳不清出蘇華淵想問什麽。
“兩年前，你去找你的方向了，那現在你又打算做什麽了？”
“——我保研了，跟着林冰伊老師的團隊做新材料方面的研究。”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應酬場上？”
“林冰伊老師說以後讀研生活會很忙，給我放了兩個月畢業假，我就找了個專業相關的實習工作。”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蘇華淵站了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此刻心裏很煩躁。
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點燃開始吸了起來。
看了眼林羽佳，又不舍得她吸二手煙，便趕快将燃着的煙頭.戳.進煙灰缸裏。
“這兩年，過得怎麽樣？”
“挺、挺好的。”
“張銘宇過段時間要結婚了。”
“我知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我？——我沒想過這些”，林羽佳擡頭看着蘇華淵，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呀？”
“今年。”蘇華淵說。
“噢。”林羽佳有些失落，“那、那很好呀。”
她将小黃放到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我、我先去洗一下手。”
蘇華淵點頭，指了指方向：“右邊。”
“謝謝。”
林羽佳進了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洗着手，思緒卻跑到了很遠的地方。
直到感覺腳被水浸濕了。
一看，面盆裏的水已經滿了，溢出來順着臺面流到了地上。
她趕快将水龍頭關掉。
拿起旁邊的拖把開始拖地。
“怎麽了？”
蘇華淵聽到衛生間的動靜，走了過來。
林羽佳一邊彎腰拖地，一邊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蘇華淵挽起袖子，搶過林羽佳手裏的拖把，說道：“多大的人了？毛手毛腳的能照顧好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
憑什麽對她那麽兇？
林羽佳委屈。
眼淚巴巴不停往外流：“我、我都說了對不起了呀，你還要我怎麽樣嗎？那我、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哭，你還有理了？”
林羽佳擡起手抹了一把眼淚，破罐子破摔：“那我也不想哭呀，眼睛它要流淚我控制不住呀，你兇什麽兇嗎？我都沒有什麽大的錯誤，你為什麽就、就一直兇我，我是一個女孩子，本來就吃了一個大虧，那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你還、還不停的兇我，還不都是你的錯，兇、兇什麽兇......”
見蘇華淵反應不大，林羽佳繼續：“你、你還用兇巴巴的眼神看我？你為什麽就這麽兇？為什麽對我這麽兇？為什麽這麽渣，為什麽就沒有站在我的角度上為我想一想？蘇華淵我告訴你，我不怕你的，你不要仗着我喜歡你就對我渣！”
見林羽佳這樣一副不講理的樣子，蘇華淵氣的有點想笑。
他放下手中的拖把，說道：“我渣？林羽佳你知道什麽叫渣嗎？”
蘇華淵不斷靠近。
林羽佳真是怕了，連忙撒腿就跑。
終于離蘇華淵遠了點。
“那我錯了嘛，我錯了還不行嗎？”又說，“我是一個女生，你就不能讓着點我嗎？”
蘇華淵不再理會林羽佳。
他又走進了衛生間，拿起拖把開始收拾林羽佳弄下的爛攤子。
收拾完，洗了把手。
出來見林羽佳正抱着小黃坐在門口，一副随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蘇華淵嘆了口氣，招了招手說道：“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林羽佳巴巴地看着蘇華淵：“真、真的會好好談談？”
“是。”
林羽佳走過去，坐到了蘇華淵對面的沙發上。
“剛剛你說我渣你？什麽意思？”
“我、我不是有意說出來的啦。”
“說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上為你想一想？”
“沒有，沒有啦。”
“說我要和別人結婚了？”
林羽佳趕快接話：“這個是真的呀，你、你那會兒說你今年會結婚。”
蘇華淵：“那我有說我會和別人結婚嗎？”
“沒、沒有的。”林羽佳反駁，“可是，你有女朋友了，說到結婚，自然就是跟你女朋友結呀。”
林羽佳的腦回路，蘇華淵從前就是見識過的。
他繼續問：“那你說說，我女朋友是誰？”
“你要隐瞞嗎？”林羽佳說，“那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嗯？”
“新聞上不是說是顏心嘛？”
蘇華淵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林羽佳繼續說：“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男人？有女朋友還會在外面胡來的人？”
“現在的情況，難道不是嗎？”林羽佳小聲嘟囔。
“林羽佳，我只說一遍，我從來就沒有過女朋友，顏心只是朋友托我照顧的一個小妹妹，兩年前你不相信我，兩年後，你依舊沒有相信過我，那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我，到底是什麽？”
“兩年前的我喜歡你是真的，兩年後的我喜歡你也是真的，如果你是學校流言中的不完美的你，那我或許不會自卑，可你不是，你家世顯赫，自己創業那麽成功，你有理想有抱負，而那時候我什麽都沒有，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安全感，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我在主動，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我固然有一些錯，那你呢，難道就沒有錯嗎？”
“那你為什麽從來不跟我說？你從來就沒有問過我想要的是什麽？”
“怎麽說？跟你直說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還是說當時只要你揮一揮手，我就會巴巴的湊到你跟前？”
接着，兩人都沒再說話，偌大的房間安靜極了。
林羽佳低頭，不停地摸着小黃的腦袋以緩解自己發抖的身體。
說出來了，似乎不那麽難受了。
“當初我表白的時候，為什麽沒有給我一點信號讓我等你？為什麽走的不聲不響？”
“因為我沒有勇氣面對。”
“那為什麽不給我一點希望，起碼只說一句我也喜歡你都好。”
“我——”
蘇華淵站了起來，進了書房，沒一會兒拿出來一個本子放到林羽佳面前：“羽佳，我看過你的日記了——蘇天去世前一直想看到我結婚，是這本日記讓我撐着等你回來。”
蘇華淵轉身不再看林羽佳：“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你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