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師叔被她吵醒,假裝生氣高聲道:“半夜非要過來睡,趕都趕不走,胳膊都給我壓麻了,你夢游自己知道不”

琰兒滿臉驚恐,完犢子了,這把小師叔賣給漂亮姐姐,就已經戒律閣一日游了。

自己在掌門被窩裏睡一晚,還不被趕出山門?

妙琰最怕離開小師叔,臉頓時抽在一起,眼看要哭。

本來就心裏有鬼的小師叔正偷看她呢,見琰兒要哭趕緊抱住琰兒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指着倆人衣裳說:“你看衣服都穿的好好的,你別哭,咱倆什麽都沒做過,我琰兒還小呢,小師叔不是那樣的人。”

琰兒偷偷瞟了眼小師叔,心說如果我長大了,你會有別的想法嗎?

又想到小師叔不願意成親,妙琰有些失落,還是做他的孩子最長久。

妙琰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準備送我去戒律閣?”

小師叔老臉一紅,同門私通二十廷杖。

他倆是什麽都沒做,孤男寡女摟一塊兒過夜,打自己一點兒都不冤。

更何況最近他總是頭腦發熱,迫不及待想要了她。

妙琰害怕戒律閣,那一定是明白他想要她。

小師叔安慰琰兒說:“琰兒不怕,這是咱倆的秘密,暫時不讓外人知道。”

見琰兒還是一臉不安,小師叔繼續忽悠琰兒說:“咱倆擠着多暖和,你想想你從前害怕時誰陪你睡?”

琰兒老實地回:“師父。”

小師叔一本正經地胡扯:“你師父不在了,以後小師叔陪你睡是一樣的,你睡前聽故事不小師叔給你講。”

小師叔這語氣是哄孩子的語氣,摟着妙琰的手卻不安分地往襖裏伸。

話說到這份上,小師叔覺得自己透支了這輩子全部的厚臉皮。

琰兒慌忙站起,瞪他一眼說:“誰說出去誰是狗。”

說罷直接跑了。

小師叔回味一下昨夜的手感,嘟囔句:“其實也不小了,該嫁人了。”

妙琰心事重重提回早飯,不敢看小師叔的眼睛。

無論小師叔怎麽示意她坐到身邊來,她都不肯。

怎麽能不讓他抱一下呢

小師叔出門前對她說:“今天山下有舞龍舞獅的,晚上還有燈會,小師叔白天處理門裏事,傍晚在來順客棧等小師叔,小師叔陪你逛了燈會,再進京謝恩。”

見妙琰眼睛亮起來,小師叔又遞過去一包碎銀說:“拿着買好吃的,晚上小師叔帶你吃酒。”

妙琰沒接,行了禮道謝:“我銀子夠花,多謝小師叔。”

小師叔當着妙琰的面把錢塞到床頭的櫃子裏,指着櫃子說:“缺錢上這兒拿,都是你的。”

小師叔換了衣裳去前殿準備法會,出門前囑咐妙琰:“晚上看燈,你打扮的漂亮點兒出門,仔細燈船不讓假小子上。”

瞧着小師叔的背影,妙琰開始期待和小師叔一起逛燈會。

從前燈會,見多了才子佳人偷偷約在一起趁亂相見。

今年自己有個俏師叔陪着,就不會孤單了。

喜歡小師叔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漂亮,妙琰賭氣一般打開衣櫃,挨着件兒的試,恐怕站在小師叔身邊,人家以為她是小丫鬟。

妙琰換了月白撒花交領褙子,披了件梅妃色鬥篷。

細細的畫好了妝,裝點了幾朵小師叔為她添置的珠花。

看着還有些素淨,妙琰又把小師叔送她的赤金紅寶石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耳垂上的蘋果和手腕上的镯子紅光一照,越發顯得妙琰唇紅齒白,嬌俏可人。

妙真和妙慧手拉着手正往外走,見妙琰今兒個漂亮,一起湊過來說:“耳墜和镯子好漂亮,哪買的?”

妙琰把镯子給兩位師兄褪下細看,驕傲地說:“小師叔送我的新年禮物。”

妙慧意味深長笑笑說:“掌門師叔真疼你,這镯子怕是尋常珠寶鋪子見都沒見過。”

妙真心說掌門師叔占着妙琰,害她不能說親,自己又不張羅娶,這算是補償?

妙慧試探着問:“掌門師叔光送你镯子呀?沒有簪子什麽的嗎?”

妙琰老實地說:“簪子和步搖太大了,不方便帶,還有個項鏈是一套的。”

妙慧心說掌門師叔送女孩兒簪子,看來本門老大難,今年是要告別光棍生涯了。

這師兄弟兩個幫妙琰再把镯子戴好,山門這和一衆師兄弟,師侄們說說笑笑一起下山玩兒。

偶爾換了女裝的妙琰,引得幾個小道士偷偷瞟幾眼。

各自師兄低聲警告:“那是你看的嗎?仔細掌門的玄蒼劍不答應。”

另一個小道士說:“肯定是外門那些想嫁掌門的女子求而不得,污蔑妙琰弟勾引掌門還和別的男人私會。”

這小道士果然挨了師兄一下,師兄嚴厲道:“潤師伯不是說了嗎,不許提掌門送妙琰去戒律閣的事兒。”

衆道士一起下了山,也就各玩各的。

大部分都是十幾歲的孩子,流連賣玩具的攤位,各自買些心儀的小物品。

妙琰和妙真妙慧一齊挑了幾朵紅絨花,簪在發上,喜慶了不少。

妙慧趣道:“戴上這花,妙琰師弟看起來像新娘子,芙蓉帳暖,抱着師弟的人有福了。”

妙琰腦中忽然閃過今早自己在小師叔懷裏睜眼的場景,沒來由的臉一紅。

妙真推師兄一把,嗔怪道:“師弟不比你都定了親的,滿嘴胡說,她一個女孩兒家的知道什麽?”

見妙慧忙着挑選燈,妙真心疼地拍拍妙琰說:“師兄明白你心裏苦,掌門師叔真是欺人太甚。”

妙琰心虛道:“小師叔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是有病。”

妙真拍拍妙琰肩膀說:“但願掌門師叔有良心,能好好待你。”

妙琰不願意聽別人說小師叔壞話,盡量心虛的解釋:“他對我挺好的,師兄不必擔心我,反正我也沒想過嫁人,一心修道多好。”

妙真附和:“嫁人沒什麽好的,我躲在山上就是為了一輩子不嫁人,有錢賺有飯吃,沒的伺候不相幹一家人,看婆婆臉上過活。”

妙琰也歡快地說:“知我者,妙真師兄也,我娘要是不嫁給我爹,也不會年紀輕輕就一病去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哪個把夫人娘子放眼裏。”

妙琰忽又壓低聲音哽咽道:“我師父要是不嫁給那金喜財,也不會痛失愛女,郁郁寡歡一生。”

天色漸暗,人越來越多,妙琰和兩位師兄很快就被擠散了。

忽然想起小師叔約她在來順客棧見面,妙琰趕緊趕過去。

妙琰要了靠窗戶的座位,點了壺小酒,默默地等小師叔一起上京。

忽一抹身影坐到坐前,竟是那個素問塵。

妙琰趕緊問好:“這麽巧,見到素公子,大娘子和您表姐沒一道來?”

素公子讷讷道:“我是背着母親出來的,只想問妙琰姑娘,你是否真的愛慕賀掌門?”

妙琰趕緊否認:“這是哪裏的閑話,本門門規觊觎掌門者會被趕出山門,誰見不得我好?”

“再說了,本門掌門霁月清風,又豈是拘泥小兒女□□的人?”

“我知道我小師叔生的好,很多人喜歡他,想見他也是人之常情。”

“這湧師叔幫忙安頓不成,我這做師侄的能幫的不能幫的也幫過了,總不能我師叔不答應,就是他有別的問題吧?”

妙琰一聽人家說她小師叔,立刻不幹了。

素問塵激動道:“我也說是造謠,妙琰姑娘和賀掌門錯着輩分呢,怎麽會做那有悖倫常的事兒,我這就回去和母親說,我喜歡姑娘,無意于妙麗小姐。”

妙琰頓時急了:“素公子你誤會了,我确實只拿我小師叔當長輩看,可我也無意結親,師恩未報,還有家仇沒了,我還是祝公子和妙麗師弟百年好合吧!”

素公子不肯走,伸手就要拉妙琰,被人直接把手拍在桌上。

小師叔換了一身白錦長袍,頭戴羊脂玉冠,披着銀白色披風,手裏還拿了柄折扇。

要不是認得,素問塵真覺得這是哪家纨绔公子出來約會情人。

素公子尴尬道:“賀掌門!”

小師叔冷冷道:“妙琰已經明明白白拒絕你了,再要糾纏,本座可是要去素家要說法了。”

素公子解釋道:“我并非糾纏,只是愛慕……”

小師叔不屑道:“你母親已經在和潔師兄為你定親,你還想娶我玄清閣兩位姑娘不成?”

素公子大驚,忙說:“妙琰我這就去阻止她們!”起身就跑了。

小師叔警覺地看着妙琰的眼神,确定沒有不舍,才伸手牽着妙琰說:“走,小師叔帶你去河上看燈去。”

過了正月十五,天漸漸轉暖。

最後這點兒冰燈都集中在河邊兒,有雕成年畫娃娃抱着大紅鯉魚的,也有朵朵蓮花争奇鬥豔的。

河邊兒賣紙做燈籠的攤位延伸出去老遠,人擠人,人挨着人,生意火的不行。

小師叔怕被人擠散了,左手摟着妙琰,右手緊緊拉着妙琰的手。

妙琰長大了,有人惦記了。

既然反複暗示,這丫頭都跟自己裝傻。

那就找個獨處的機會,明明白白告訴她,小師叔要娶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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