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年人的互相尊重

白駒過隙在案臺前傻站半天一聲不吭, 不知道是在挂機還是在發呆。

桑念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案臺,然而走過去習慣性按了一下互動鍵——

“敲!”

電腦前的少女一時沒忍住吐出一句優美的中國畫。

什麽智障設定?策劃腦子進豆腐渣了吧?

拜堂, 拜什麽堂?

讓他跟這個狗逼玩意兒拜堂,還不如直接整個上墳,大家幹淨利落。

咬着後槽牙關掉系統對話框,恰好看見一行白字從狗逼道長腦門上晃晃悠悠飄出來。

白駒過隙:【弟弟,你也看見了嗎/微笑/可愛】

桑念真的好暴躁。

念念不忘:【微笑你媽!可愛你爸!再發這個惡心吧啦的表情, 信不信老娘順着網線爬過去刨了你的遠古巨墳!】

白駒過隙:【第一, 這個表情一點也不惡心, 第二:你爬不過來,除非你能原地去世化身貞子且高壓電絕緣, 第三:我不揍未成年,人妖也算。】

念念不忘:【你才未成年!你全家未成年!當我稀罕嗎?!就你那破墳頭一共斂起來都沒二兩土幹巴得寸草不生沒裝wifi都沒人願意去!】

白駒過隙:【弟弟,大家都是吃牢飯了的人就別這麽暴躁了, 再複雜的措辭也掩飾不了你樸素的智商, 有時間在這裏跟我秀智力下限不如省點時間早做完任務早出去。】

念念不忘:【誰要跟你做任務?我就是閑得去找我初中政治班主任相顧無言對坐共飲綠茶毛尖也不想跟你這坨人間糞球拜這該死得破銅爛堂!】

白駒過隙:【兄弟, 你臉是不是大得大象撒泡尿都照不全才會覺得我很樂意跟一個人妖在這裏穿紅戴綠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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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你又知道我樂意了?】

白駒過隙:【/微笑果然說你“像”個傻子都是在降低你智障程度。】

白駒過隙:【你不拜, 那咱們就只有在這裏面四目相對八個鐘頭, 拜了,咱們忍一時惡心好聚好散,出了監獄還是兩條好漢, 你自己掂量。】

念念不忘:【掂你媽。】

白駒過隙:【/微笑傻子。】

念念不忘:【你,媽, 的!】

——五分鐘後

電腦前的桑念被眼前情景刺激得火冒三丈甚至想拿鼠标直接砸到狗模狗樣的白發道長臉上。

為什麽接受了任務還會自動換裝?!

為什麽她親閨女要和這個臭傻逼這麽正地穿嫁衣拜堂?!

這個破監獄破策劃還能不能再變态在低級趣味一點?!

然後系統就用實際行動給出答複:能。

【附近】白駒過隙:【一拜天地傳佳話。】

【附近】念念不忘:【一拜天地傳佳話。】

【附近】白駒過隙:【二拜高堂兩情長。】

【附近】念念不忘:【二拜高堂兩情長。】

【附近】白駒過隙:【夫妻對拜永相守。】

【附近】念念不忘:【夫妻對拜永相守。】

【附近】白駒過隙:【送入洞房恩愛忙。】

【附近】念念不忘:【送入洞房恩愛忙。】

桑念:“......”

桑念:“.........”

到底是什麽垃圾策劃?

敢不敢再惡心人一點?

微博叫什麽,她馬上上線用最優美的中國話給他一場震撼心靈的八百字敘事抒情雙結合的文學體私信問候!

還洞房,洞個雞毛房, 怎麽不再來個交杯酒先助個興?!

【附近】白駒過隙:【夫人,飲了這杯合卺酒,你我情誼至此天長地久。】

【附近】念念不忘:【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

桑念還是控制不住拔劍了。

然後,她就因為怨念buff纏身血皮驟減,被同樣忍到極點忍無可忍的白駒過隙更快一步一劍劈死在了地上了。

白駒過隙:【不好意思,惡心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實在是沒忍住/微笑】

念念不忘:【你墳斷網了/可愛】

系統:【大唐監獄不是法外之地!爾等竟敢在官家眼皮下行此等鬥毆兇殘之事,士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經上級裁定,予以将 @念念不忘@白駒過隙 二人關押時間延長至十四小時作為懲罰!

注:原定減少關押時間的方法仍舊有效。】

念念不忘:【......】

白駒過隙:【......】

桑念木着一張臉直接将游戲界面甩進後臺程序,眼不見心不煩。

14小時是吧?

行,就當點卡喂了狗。

她就是從現在起不關電腦挂機14小時,也絕對不會再跟白駒過隙那個狗東西拜一下堂!

拍拍胸口壓下滿腔憋屈憤怒,習慣性拿起杯子才發現牛奶喝光了,她決定去客廳倒杯水冷靜一下。

猜測紀硯白應該是睡了,桑念怕吵到他,腳步放得很輕,可當站在飲水機面前時卻犯了難。

怎麽用來着!

這個飲水機高檔到跟她從前見過的所有飲水機都不一樣,她不敢随便亂碰,只能認真研究半天該從哪裏打開。

好像應該要按這個鍵水就可以被抽到水壺裏......?

不對,萬一按錯了水直接噴出來怎麽辦?可是這上面只有這個鍵看起來靠譜......

“是這裏。”

身側一道聲音溫和響起的同時,一只手伸過來按下了她猶豫半天不敢按下的開關,

專心致志研究飲水機完全沒聽見腳步聲的桑念被吓了一跳,慌忙擡頭對上紀硯白的目光。

或許是因為夜色太濃厚,将他的眼神也染得比白日更加溫柔,很容易便能叫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桑念心跳漏了一拍。

紀硯白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異樣,服務周到地将接好水的水杯遞過來:“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桑念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昏暗的燈光完美藏住了她四處亂飄的視線:“還好,沒有。”

紀硯白笑了笑,又道:“是我疏忽,白天時忘了給你介紹怎麽用。這個飲水機是我媽選的,功能有點複雜,一開始我也不會用,還想着要不要買個簡單的換上,不過後來用習慣了也覺得還行,索性就将就着繼續用了。”

桑念雙手抱着水杯抿了兩口。

這樣昏暗環境下的單獨相處最容易催生出暧昧的氣氛,她覺得自己心跳有點快。

“其實還是挺方便的,不算麻煩。”

紀硯白微微笑着嗯了一聲:“你覺得不麻煩就好,不然它可能明天就要被迫搬家了。”

被迫搬家......

意思是她用不習慣,他就要特意為她換個新的嗎?

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吧......

不是嗎?

是嗎???

桑念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确信自己就是心跳加快了。

夜晚,果然是個邪惡的東西。

“學長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睡?”她開始沒話找話。

“工作上有點煩心事,得處理一下。”

“還沒有處理完麽?”

“差不多了。”紀硯白溫聲道:“現在只需要等時間就行。”

“哦。”桑念飛快瞥了一眼青年弧度上的嘴角,紅着耳朵又抿了一口水。

真好看啊。

她想,為什麽都是地球人,都是性別男,白駒過隙就那麽讨人厭,紀學長就這麽讨人喜歡呢?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紀硯白往牆上挂鐘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記得你明天上午還有課對吧?早些休息,女孩子別熬夜。”

“嗯。”桑念點點頭:“學長也是,早點休息。”

“嗯,晚安。”

“晚安。”

桑念抱着水杯幾乎是飄回卧室。

路過穿衣鏡幾步後忽然腳步一頓,随即後退兩步,轉身看着鏡子裏的姑娘。

長發及腰素面朝天,姣好的身材都被完備隐藏在寬松的白色純棉睡裙之下。

可愛有餘。

但是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咬了咬腮幫,這件睡衣好像穿了挺久了,是該換了。

想起從前路過睡衣店看到的那些真絲短裙睡袍,露肩小吊帶,性感蕾絲花邊......

桑念止不住老臉一紅。

別多想別多想。

這才不是勾引,也不是心懷鬼胎,這只是成年人之間的互相尊重。

對,沒錯,就是這樣。

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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