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是有什麽想不開嗎 孤看你是想早點死……

葉葶也順口開玩笑, 逮住個機會就拍馬屁,說道:“管用的話,那我就試了。”

真有用的話, 讓我掉幾斤肥肉救你那有什麽問題?

蕭知珩微微一頓, 表情淡漠,“你說真的?”

葉葶的手被按痛了, 立刻就改口了, 道:“假的假的。我說笑的,我怎麽可能給殿下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蕭知珩把她的手按在盆裏,不讓她拿起來,他也不做什麽,只是目光幽涼地看她。

葉葶就自動閉嘴了。

她的手就是燙紅了一片, 并沒有多嚴重。春芽進來的時候, 看兩位主子神色各異,還以為是怎麽了, 有點謹慎地低頭走過來。

蕭知珩問:“怎麽了?”

春芽回道:“是六皇子來了。六皇子像是有要事, 林總管讓奴婢過來請示殿下。”

蕭知珩微微皺眉,“他來做什麽?”

春芽面露為難,“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蕭知珩應了一聲, 看了眼葉葶泡在水裏的手, 臉上的神情有些漫不經心,像是對來人有什麽要事并沒有多大興趣。

春芽拿不準主子的意思, 便問:“殿下,那奴婢回去跟請六皇子回去?”

蕭知珩卻搖了頭,慢慢道,“算了。既然都來了,那孤就去聽聽吧。”

說完後, 他便離開了。

等人走後,葉葶就悄悄地問春芽:“六皇子是很少來太子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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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有些不确定,道:“少是挺少的。但尋常也沒什麽人來太子府啊,六皇子逢年過節偶爾會來,也算是走得勤的了吧。”

葉葶聽懂了。

就是平時沒什麽事的時候,是沒有來往的。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太子一年到頭幾乎都在關起門養病,平時也不見什麽人,跟其他皇子們沒有往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葉葶手泡得無聊,就跟春芽打聽六皇子,不經意地說道:“那六皇子有心啊,六皇子性情如何?”

春芽想了一下,回道:“六皇子性情溫和,平易近人,彬彬有禮,跟奴才們說話也沒什麽架子。”

她說到一半,就頓了下,笑道:“其實說起來的話,六皇子跟太子殿下的性格有點像。”

葉葶一聽說跟太子殿下性格像,表情就像吃瓜突然啃到了一塊鐵疙瘩,有點難受。

你确定是真的像嗎?太子殿下真實的性格是笑裏藏刀殺人不見血的那種,你們知道嗎?

不,你們不知道。

除了我。

葉葶冷敷着手,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那鍋燒幹了的驅寒湯,簡直心痛得不想說話。

彼時,另一邊。

蕭知珩到前堂時,六皇子正在喝茶,大悲大痛後又牽扯上了什麽煩心事,連續好幾日大概是沒休息好,面容有些憔悴,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門口聽到沉悶的咳嗽聲,他才反應過來,見到了蕭知珩,立刻就站起來了。

蕭知珩慢騰騰地從門外走進。

六皇子有點拘謹,道:“二哥身體不好,合該靜養。此番是臣弟叨擾二哥了。”

他看蕭知珩面色虛白,有點驚訝,道:“臣弟聽說二哥近來好了許多,病也好了不少,怎麽……”

蕭知珩就平靜地打斷了他,“是嗎?這話你聽誰說的?”

“我……”六皇子一時語塞,想解釋什麽但又放棄了,只好苦笑道:“也沒聽誰說……今年入冬,太醫都不往太子府走幾回了,為此母後不放心地問了幾遍,太醫說并無大礙,母後才稍稍放下心。母後便以為二哥的病有所好轉,讓我來多來看看。”

今年太子府确實是沒出過沒有深夜急召太醫這樣的險事了。大家都知道,太子的病幾乎是一年比一年難熬,前兩年太子惡疾複發最是厲害,禦醫到太子府徹夜待命是常有的事情。

蕭知珩靜靜聽着,沒有說話,只是讓林德重新添了一壺熱茶。

“嗯……孤還是老樣子。”他坐下倒茶,說着,随後又笑道,“六弟應該不是探病的,有事不妨直說,是什麽?”

六皇子頓了下,像是有點猶豫,但太子殿下把話說得那麽直白,他就是想拐彎抹角也拐不到哪裏去了。

所以他最後還是直接開口問了,“二哥,外祖父臨終前……是單獨見了你嗎?”

堂內靜靜的,只有倒茶的聲音。

蕭知珩聞言便點了頭,他也不遮掩,輕笑着說道:“老人家臨終話別,有些心窩子的話不好說,臨別了人糊塗也清醒,便是說了許多……最後還勸孤離京呢。你覺得這事如何?”

六皇子聞言一驚:“那怎麽行!”

太子離京,不就是自請廢黜的意思嗎?這麽大的事,豈能是三言兩語的兒戲!

蕭知珩輕描淡寫地接過話,道:“怎麽不行?孤要是離京,換個有利修身養病的風水地,說不定就好了。到時候孤走了,你就不必再顧忌什麽,你是嫡皇子,若論資格,立你也并無不妥之處。這樣一來,蘇大人也少了許多煩惱。”

六皇子面色變幻了好幾瞬,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其實今日他來,主要就是因為蘇銘他舅舅……要他來探探太子殿下的口風。

果然聰明人是不一樣的,他明明才說一句話,太子就知道他後面要說的是什麽了。

六皇子心裏帶了一絲自嘲。

他無奈地笑了,艱澀道:“二哥不要笑話我了,我沒有這麽想過。我一直敬重二哥,從來沒有過僭越之心。一直以來……外祖父和舅舅對我期望太高了,我,我這種人,根本就不是做太子那塊料……”

除了跟太子同樣是嫡出,占了個身份的好處別的也沒有什麽了,比起其他本事出挑的兄弟,他甚至沒有任何可取之處,平庸不出衆,也不得父皇青眼……

蕭知珩抿了一口茶,聽六皇子妄自菲薄的喪氣話,搖頭道,“你要這麽說,孤這個病秧子就更算不上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六皇子有點無措,忙道:“二哥不要說這樣的話!”

蕭知珩兀自笑了聲,沒說話。

六皇子也不知該說什麽,心裏有點焦慮,只好道:“外祖父說讓二哥離京的話,二哥不要當真。我……我不行,我真的擔不起重任的……”

“二哥是太子,一直都是。二哥你是知道的,我心裏一直最希望二哥能順利登基,當皇帝的。”

他話沒說完,蕭知珩就突然掩唇咳了起來,也不知道把話聽進去沒有,他手邊的茶水撒了一地,眉頭皺得緊緊的。

六皇子見狀登時就慌了,急忙喊林德過來。

林德也急,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蕭知珩面色如常,就是他眉間的神色有些倦怠,道:“無事,大概是今日的藥沒用。你送客吧。”

林德忙不疊答應了。

六皇子走了之後,神色倦怠的蕭知珩就坐在炭盆旁邊烤手,方才的不适,似乎是沒了蹤跡。

他靜坐了一會兒,便涼涼地開口:“聽了那麽久,還沒聽夠?”

這時一臉慈悲相的蘇成淵,慢慢地從書房裏出來,道:“我看殿下身體不适,不敢貿然打擾。”

蕭知珩:“不敢打擾,卻敢翻箱倒櫃,偷雞摸狗。”

蘇成淵被揭穿臉上也沒有半點羞愧之色,這種事他做起來已經駕輕就熟了,從善如流地說道:“殿下不是讓我找正經的佛經讀來靜心?除了殿下這裏,我實在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慚愧。”

蕭知珩沒理他。

蘇成淵道:“只是可惜了。如今殿下這裏除了醫書還是醫書,想必葉良媛經常來吧?”

蕭知珩似乎是覺得這話莫名其妙,道:“不然呢?她不常來,難道你這個假和尚翻-牆常來才對嗎?”

蘇成淵被噎住了。

蕭知珩面上的氣色并沒有多好,他離炭盆很近,火光映着他的側臉,驅散了那股子冷意。他問:“這時候你不是該待在蘇府麽,你來做什麽?”

蘇成淵看了眼窗外,慢慢地走過來,嘆氣道:“我給祖父誦經祈福,耳邊風言風語不斷,修行不到家,心不靜。累了,就想到殿下這裏坐坐。”

蕭知珩看向他。

蘇成淵坐下,心平氣和地問道:“六皇子的話,殿下以為如何?”

蕭知珩兀自笑了一下,道,“怎麽?老侯爺去了,蘇家如今是在孤和蕭知璋之間搖擺不定嗎?”

蘇成淵靜靜道:“那得看殿下怎麽選。”

蕭知珩目光放在燒得通紅的炭上,他離爐子得那麽近,坐了那麽久,身上的寒意卻也沒有消退多少。

他扯唇笑了,幽幽道:“孤要是選離京,你打算如何?”

蘇成淵微微一愣,無奈地說道:“如果殿下非要給我出這種難題,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殿下離不開的。殿下一離開,并不能獨善其身,因為您若離開了京城,那幾位心裏想的恐怕是斬草除根。”

蕭知珩點點頭,淡然道:“是啊。蕭知炎那條瘋狗現在就開始發狂了,揚言是要殺人呢,孤真是心驚膽戰,寝食難安。”

蘇成淵面色微變。

他臉上的表情就沒蕭知珩這個當事人淡定,沉聲道:“三皇子不敢動手,但他将賬記在殿下頭上,心有怨恨,怕是不好。”

蕭知珩:“他的怨恨又不是一日兩日才有的,現在敢跳腳不過是他覺得可以撕破臉了,反正人人都知道他與孤為何結仇了,鬧得人盡皆知有什麽所謂?”

蘇成淵抿唇,問道:“那殿下怎麽想?”

“怎麽想?”蕭知珩思索了一會兒,輕聲笑了,用一種很斯文溫柔的語氣,緩緩道,“可能是想把他另一條腿也給砍了吧。”

蘇成淵神色一凜。

蕭知珩看他的臉色忽然變了,便嘆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孤又不會真的拿刀去砍。”

蘇成淵暗自吸了一口氣,也笑了,眼裏似乎有種難言的釋然,道:“殿下要是真的這麽想。我倒是放心了。”

蕭知珩詫異:“你修的什麽佛,是鬼佛嗎?慈悲心呢。”

蘇成淵深深地嘆息,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大概是天生佛性有缺,已被方丈趕出相國寺,踢出佛門了。”

蕭知珩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所以呢?”

蘇成淵微微一笑,謙卑道:“所以殿下,你的府上今後恐怕是多一口人要吃飯了。”

蕭知珩神色淡漠地喚了伍一海進來,把笑容可掬的無秀大師給攆了出去。

葉葶并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邊發生的事,她一直專注做兩件事,記賬攢小金庫,還有就是煎藥變相補自己的血條。

她一手世間僅有的驅寒湯給太子殿下喝,約等于是她自己喝了。一人吃兩人補,效果是一樣的。

葉葶這日如舊熬了一碗特濃的驅寒湯讓太子喝,而太子殿下也一如往常那樣,很配合,喝得幹幹淨淨。

但太子殿下如今除了喝藥,似乎還有一個新鮮的愛好,那就是看葉葶烤栗子。

當然,這也不是光是看,他看是為了吃。

林德不知道這麽個不起眼的小玩意怎麽就入了殿下的眼了,一時間心裏又喜又愁,喜的是因為殿下喜歡,愁的是鄉野的東西不精細,擔心吃出什麽毛病。

但殿下喜歡他也沒辦法,只好弄多一點送到東暖閣。

葉葶坐在爐子旁邊,正往爐子裏放栗子,就見到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蘇成淵,她愣住了,“無秀大師怎麽來了?”

蘇成淵随手撣了撣身上的牆灰,笑得很慈悲,道:“自然是有事想請教葉良媛。”

葉葶茫然:“請教?”

蘇成淵:“不知良媛還記不記得上次,貧僧一時不慎喝了良媛的驅寒湯?”

她驚詫:“大師難道還想喝嗎?”

蘇成淵腳步微頓,道:“貧僧是想知道,良媛的方子從何而來?貧僧親自試了,也參不透其中玄機。一直想請教良媛,卻沒有機會。”

葉葶愣了一下,然後她就想明白蘇成淵為何如此在意了,畢竟從前太子殿下吃的野藥都是出自這位之手……

現在她大概是把無秀大師的活兒給搶了。

葉葶回答得相當的小心謹慎,道:“就,翻醫書得來。殿下是當藥膳喝的,怎麽……大師以為有什麽不妥嗎?”

蘇成淵正想說話,結果蕭知珩就來了,當即改口,笑着說道:“甚好。”

蕭知珩看着一身灰的蘇成淵,又看看葉葶,給氣笑了,道:“倒是防不住你了,做什麽?”

“貴府不管飯。貧僧想讨一碗良媛的奇藥喝。”

蕭知珩:“……”

你是早點想把自己吃死嗎?

蕭知珩冷眼看着,忽而輕笑了下,對葉葶說,道:“給他加料。”

“……”

“……”

當炮灰擁有了讀心術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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