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不願将就的疼愛
木以回家的時候剛好周子言也送未晞回來，兩人正在家門口依依不舍，木以煞風景的走過去拉着未晞往屋裏走，“大晚上的，在外面站着幹嘛。”
把未晞送進屋裏以後，楊木以又折身出來，随手關上了門。
兩個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不是沒有面對面過，但是這樣的劍拔弩張還是第一次。
“周子言，我猜你一定沒有解釋之前的事情，以未晞的善良和喜歡你的程度，只要你給出一個笑容她就會屁颠屁颠的湊上去。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否則，你會永遠失去未晞，失去一個真心的喜歡了你十年的女孩。”
“楊木以，你是未晞什麽人？你憑什麽管未晞的事情？”
周子言毫不示弱，一句話想要抓住木以的痛腳。
木以挺胸，微微仰頭，語氣堅決：“周子言，你聽好了，李未晞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她的事情我不僅要管，還要管到底，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問過未晞嗎？未晞需要你管嗎？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的關系會讓人想入非非，沒有血緣關系卻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這段話周子言已經想說很久了，他也知道未晞與木以之間有一種外人無法進入的緊密牽連，甚至是他，明明确确的知道未晞喜歡的人是自己，卻仍然介意楊木以的存在。
“周子言，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十年了，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女人懷裏的時候我跟未晞就這樣，難道要因為你一句話而改變現狀嗎？”
周子言知道過去十年的差距，是自己永遠無法追回的，這是硬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還有，不要仗着未晞喜歡你，就随意的指揮她的人生，不要仗着未晞善良，就對她召之即來，呼之即去。”
“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讓未晞不快樂了，你讓她流淚了，我會帶她離開，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并且我會拼盡全力毀了你。”
此時的楊木以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叱咤風雲，君臨天下，我楊木以說出去的話，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要麽你死我活，要麽同歸于盡。
周子言也明白了，楊木以對未晞，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至誠至真至深，卻不言愛。
甚至在未晞心裏，也永遠有楊木以的一席位置，無人超越，無人替代，哪怕是自己。
“我明白了。”是肯定句，裏面包含着周子言濃濃的決心，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無言的承諾，十年前的周子言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與楊木以的立場會變得如此奇妙，此時的周子言也想不到，自己與楊木以還有更加想不到的立場對決，那個時候的周子言，還敢這麽信誓旦旦嗎？
楚星和金長铮的婚禮在即，未晞聯系了幾天不見的芃芃，本來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此時瘦了一大圈，不知道這些天她是怎麽過來的，還要做心愛之人婚禮的伴娘，真的是難為她了。
“未晞姐姐，我好難過，我每天都好難過……”
“他說我還小，我不懂得什麽是愛，未晞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懂，我什麽都不懂……”
“為什麽他要娶別人？他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是我，但是他現在卻娶了別人，未晞姐。你說這是為什麽呀？”
未晞無法回答，無法解釋，金長铮與金芃芃兩個人，有着宿命的羁絆，有着倫理的限制，他們之間，不是沒有愛。
可是這些話應該由金長铮來解釋，只有金長铮說了，芃芃才會聽進去，偏偏金長铮不願意解釋，無論怎樣做，對于芃芃來說都是一種上海，因為芃芃愛他。
金長铮來的時候，芃芃已經睡着了，估計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睡覺才這麽疲憊吧。
“謝謝你通知我怕，未晞小姐。”金長铮小心翼翼的抱起芃芃，像是抱起了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寶一般。
未晞拉住金長铮，塞給他一張紙條，金長铮一愣，随即笑了一下，離開。
紙條上寫着：給她一個解釋吧，胡編亂纂的也行，至少要讓她心安。
是該好好談了談了，懷裏這個一直被捧在手心裏的小女孩，越是珍貴，就越是要謹慎，因為珍貴的東西經不起傷害。
“你醒啦。”金長铮坐在駕駛座上，窗戶開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風景，聽到芃芃的響動回過頭瞄了一眼又繼續看窗外。
芃芃收起了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遞給了金長铮。
“你穿着吧，看你穿得這麽少。”金長铮說着又把外套給芃芃穿上，芃芃也不反抗。
“還記的我剛到金家的時候嗎，”金長铮沉默好一會，還是決定開口。
“金家對于我來說既是天堂，也是地獄，金家給了我最好的生活，讓我不再擔驚受怕，不再忍饑挨餓。”
“我感謝爸爸能夠收養我，我也知道爸爸對我是真的好，我也發誓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和對爸爸負責的。”
“芃芃，我答應過爸爸，永遠做他的兒子，你的哥哥，永遠守護金家。”
芃芃眼淚早就泛濫，她知道金長铮一旦這麽說，就是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不，應該是從來都沒有過挽回的餘地。
“哥，你愛她嗎，真的愛那種？”
金長铮沉默了好久，才說道：“楚星，她是個好女孩。”
“那你愛我嗎，不是兄妹的愛，而是男女的愛？”
“芃芃，我很慶幸能夠做你的哥哥，陪你度過的那些歲月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愛你，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還是愛你，可是，僅此而已。”
“哥，你知道我是為什麽會喜歡畫畫的嗎？”
“我記得，你幼兒園的時候畫了一幅畫，被老師誇獎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說到芃芃小時候的趣事，金長铮終于不再繃着臉，整個人都陷入柔情裏。
“那你記得那幅畫畫的什麽嗎？”
“我記得畫的是……”居然沒辦法再說下去，因為畫上是一個婚禮中的大男孩和小女孩，那個女孩是芃芃，而那個男孩是自己。
“你看，那麽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長大了要當哥哥的新娘呢。”芃芃陷入美好的回憶裏，嘴角微微牽開，卻是無比苦澀。
“哥，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我的同學們都羨慕我，他們都覺得能有一個人如你一般疼自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傻瓜，我又不是結婚了就不疼你了，而是多了一個人一起疼你呢。”金長铮失笑，果然還是小孩啊。
“可是，我就做不成你的新娘了啊，我還跟同學們說過我長大了要嫁給我哥呢，好丢臉的。”
“你什麽時候說的？”
“幼兒園。”
“……”
兩兄妹談了很久，芃芃對金長铮終于不再是之前的抵觸了，不哥哥要結婚的漩渦裏掙不開身。
金長铮并不确定芃芃是不是真的想開了，不過就算沒有想通也沒有關系，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本來就不奢求自己會有多美滿一段愛情或者婚姻，作為金氏的繼承人，婚姻多數是不自主的。
而楚星，是個很善良的女孩，雖然現在說不上有多愛她，可是自己并不排斥要跟她結婚。
而且難得的是爸爸并沒有反對楚星的出身，反而是盡可能的為自己周，旋，讓自己能夠得到一份滿意的婚姻。
爸爸如此對自己，自己又怎麽能做出對不起他，對不起芃芃的事情。
自己疼愛芃芃的那顆心絕對毋庸置疑，要答應芃芃的要求和她在一起自己是能做到的，可是正是因為芃芃是世界上最特別的一個人，自己才不願這麽将就了她，讓她也只得到一份将就的愛情。
終有一天吧，她會遇到那個飛蛾撲火也要愛的人。
那個時候她才會明白，自己對她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金長铮發動車，帶着芃芃回家，楚星出門相應，和他一起把睡着的芃芃抱回房間。
“怎麽樣，說好了嗎？”
“恩，她會明白的。”金長铮滿臉柔情看着安靜的像個孩子的芃芃，輕聲道。
“長铮，你會後悔嗎？”楚星明白，到現在為止看到過的金長铮的柔情，全都是因為芃芃。
“你呢，你會後悔嗎？”金長铮不問反答。
“不會，我沒有後悔的資格。”楚星斬釘截鐵，表情卻視死如歸。
“你和周子言……”
“我跟他不可能了，應該說一開始就沒有可能過。”像是嘆氣，也像是幽怨。
“你這樣子，真的跟李未晞有點像呢。”金長铮只是因為剛剛見過李未晞随口一說，卻是讓楚星心驚肉跳。
李未晞像自己，那周子言……
還好自己早一步結婚，在他所有的事情還沒畫下終點的時候結婚，這樣就斷絕了他所有的路吧。
只是可憐了李未晞，那個安靜的，自己一看就很喜歡的女孩。
等等，李未晞這個名字自己是不是在哪聽到過呢。
像自己的李未晞？
對了，記得在北大的時候，周子言曾經說過，他認識一個人挺像自己的，愛穿白色連衣裙。
還有那個子言經常塞在耳朵裏的白色MP3，裏面有一段錄音，當時還很奇怪子言為什麽會聽這樣一段錄音，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錄音裏面的女孩就叫李未晞。
想起來這些的楚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原來，可憐的那個人是自己啊。
不，還有一個更可憐的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愛着的人究竟是誰，但願他能早點醒悟過來，在造成傷害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