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需求不多,卻能生活不錯。
他白天上網研究信仰的所有廣告資訊,晚上早早休息,雖然表面上平淡無波,但他心裏卻着實有些緊張,并且那洶湧的恨意總會時不時竄出心底,啃食他平靜的心。
李然,李然。午夜夢回間,他念叨了無數次李然的名字,和重生前的那兩年不同,他每叫一次,就多恨他一次。
他每天仔細研究信仰,就是為了在游戲裏重挫李然,叫他像他重生前那樣悲慘結束人生。
司安其實不是個怕死的人,他經歷過父母的過世,對于死亡沒有太大的恐懼,他只是恨,很李然的狠絕。
他至今清晰記得,當他在聯邦監獄等待審判的時候,李然和他的辯護律師一起出現,他還是那麽俊秀,偏長的頭發整齊束在腦後,他西裝一如既往整潔筆挺,那代表着他的身份地位。
司安看了看自己,他一臉胡子,身上穿着寬大的囚衣,手上腳上都帶着鐐铐,走起路來都很吃力。
李然好整以暇隔着桌子坐在司安對面,雙眼半眯着看他,平日裏的溫存缱绻都不複存在,只剩冰冷:“司安,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
他剛愎自用,并且疑心甚重,司安從前一直以為他是相信自己的,沒想到他最不相信的就是自己。
聽了這話,司安只是笑笑,一句辯解都懶得和他說。
李然不以為然,卻突然笑笑:“你以為我整死你就夠了?你錯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緩緩擺放在司安面前。
那是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女孩子,圓圓的臉龐甚是可愛,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還帶着梨渦。
李然前傾身體靠近司安,他點着那照片,在司安漸漸開始顫抖的耳邊細語:“作為你的好朋友,我不忍心見你妹妹無親無故,我決定收養她,這孩子真可愛,長得很像你。”
司安聽了這話,全身肌肉止不住的顫抖,他全算萬算,沒想到李然居然連他妹妹都不放過,那是他可愛的,貼心的乖寶貝。
司安猛地擡起頭,他眼睛裏的恨意幾乎要灼傷李然:“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他說着強迫自己安靜下來,轉而笑了,“李然,有些東西,遠遠比你看到的更可怕,你看不到的事情,我能看到,我本來還想要告訴你,但是我又不想了。”
“你還不知道吧,”司安又笑,“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報複我妹妹?你真天真,你真以為我們兄妹是孤兒嗎?一個月前我妹妹就不在寄養家庭了,我把她送到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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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本來得意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惡狠狠地說:“本來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沒想到你那麽早就做了準備,反正我也能弄死你,死你一個就夠了。”
“哈哈哈,你以為你就死不了?我本來想告訴你很多事,結果你居然想要傷害我妹妹!你完了李然,你會連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我真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哈哈哈。”司安瘋狂地笑着,一直到今天,他才突然發現李然的種種行為已經磨光了他所有的愛情,現在對于他來說,李然什麽都不是,他剛才說那話其實不對,做了鬼他都不想搭理他,因為他已經能夠遇見,他會比自己的結局更慘。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姑娘想客串角色?評論給我名字即可~
☆、妹妹
信仰開服的前一天,司安買了好多點心零食,又選了個大大的熊娃娃,像模像樣地換好一身幹淨衣服,才開車飛出大樓。
他是要去寄養家庭看看司靜。
由于人類壽命的延長,聯邦新民法規定,當人類年滿二十周歲,就算是準成年人,而到二十七周歲,才真正算成年人。失去父母監護的未成年子女,需要在寄養家庭生活到二十歲,才能獨立生活。
像司安家這種情況也并不多見,他大三的時候父母雙雙因百年都難見的連環飛車事故而亡,那時候司安剛剛二十一歲,而司靜才八歲,由于聯邦規定,司安雖然已經是準成年人,可以獨立生活,卻沒有獨立撫養未成年人的能力,因此政府把司靜安排到一家離司安家很近的大型寄養家庭生活,并且告知司安一直等到他二十七歲,就可以接回妹妹一起生活。
在上輩子他死之前,就剩下最後十天就可以和妹妹一起生活,可是他卻永遠都等不到,司安一邊注意着前後車輛,一邊心裏惡狠狠地又給李然加了一條罪狀。
司靜所住的寄養家庭叫天使玫瑰,是三號生活區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家寄養家庭,說是家庭,其實更像舊時代的孤兒院,只不過裏面的員工都是由已經結婚的合法夫妻組成,每一對夫妻都會帶兩到三個無監護人兒童,他們生活在共同小區裏,所有的兒童開支都有政府支付,而工作人員除了可以住在小區裏,卻沒有其他報酬,他們很多都是有其他工作的普通夫婦,會去寄養家庭做義工,大部分都是出于愛心。
這個時代,孤兒已經很少了,這個全球聯合政府控制下的地球,沒有戰亂、饑餓和殺戮,沒有颠沛流離的生活,因此整個三號中心區,也只有這麽一個寄養家庭,現在的孤兒,很多都是因為父母突然事故或是重度疾病身亡,還有百分之二十的棄嬰。
由于全球的可生活區域縮小,生活區的人口基數也不斷增加,很多從事低智慧工作養不起過多的孩子,就會選擇遺棄,他們總會說,或許寄養家庭的生活比他們本身還好,這也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十分鐘後,司安的白色飛車降落在天使玫瑰的大門口,他幾乎每個月都會來一兩次,門口的看門大爺自然認識他,他的車還沒落下,已經湊到跟前:“小安又來啦?靜靜剛跟她養父母回來,現在在家。”
“張爺爺好久不見,最近身體還好嗎?”司安笑笑,從零食袋子裏拿出一些老人易食的點心,跟着老大爺走進門房。
他把吃的放到老大爺桌子上,老大爺也沒多推辭,只是說:“還是小安有心,惦記着我這個老頭子。”
“張爺爺別嫌棄我就好,上次來的時候您不在,所以這次多給您買了點,您看看喜不喜歡吃。”司安一邊在登記屏上輸入信息,一邊說。
張老頭無兒無女,很喜歡孩子,當初司靜剛來的時候,有些不适應這裏的生活,他就整天逗她玩,帶着她上公園釣魚野炊,從來都很舍得花錢。司安一開始不知道,後來還是司靜的養父母告訴他的。
司靜的養父母都姓李,五十多歲,自己的孩子已經讀到大學,最大的孩子都快成年,因此對待年紀小的無監護人兒童特別有耐心,只不過那時候司靜剛失去父母,對于他們有些排斥,他們有心陪她,卻總被拒絕,還好有張老頭,他們很留心張老頭和司靜的互動,也慢慢找到怎麽和這個新來的孩子溝通,說起來,比司安那段時間還要上心。
很久之後司靜的養父說到這個事情,司安才知道原來妹妹心裏的難過不比他少,他很自責,卻反而被司靜的養父安慰:“你雖然已經是個準成年人了,但在我們眼裏都還是孩子,靜靜住在我們這邊,不會像在家裏一樣觸景生情,你不一樣,你天天一個人在家中,想必更難挨過,以後有時間,就多過來陪陪靜靜,她很想你。”
從那天之後,司安對他的稱呼,就從李先生換成了叔叔,顯然是從心裏接受了這一對和善而慈祥的夫婦。
司安登記完,抱着一堆東西進了天使玫瑰的主體小區。
這日天很好,幾棟并不高的樓房栉比鱗次,通往各個樓棟的小路兩旁栽滿花草樹木,樓房中心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很多小孩子喜歡玩的游戲設施擦得幹幹淨淨,看得出這裏管理很好。
司安輕車熟路,一路往空地左後方一棟白色五層建築走去,他一邊和在空地上玩耍的孩子們打招呼,一邊閃進樓門洞,這裏因為孩子較多,在安全方面比較謹慎,司安在門洞前的大門上掃入自己信息,被管理中心審核後,才被允許按響李家的通訊電話。
“是小安嗎?快上來吧。”溫和的女聲響起,司安還沒來得及回答,門洞口原本關得嚴嚴實實的高密粒子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司安無奈笑笑,李阿姨還是這樣急性子。
李家在三樓,司安坐電梯上去,正準備着敲門,卻看到門早就開了。
司安趕忙走過去,一個只到他腰的嬌小人影從屋裏竄出來,緊緊摟住他:“哥哥哥哥,你好久沒來啦,靜靜好想你。”
司安滿手都是東西,想叫妹妹放開他,卻又有點不舍得難得的擁抱,一時間僵硬在大門口。
“靜靜,還不快讓你哥哥進來,站在大門口不像話。”一位皮膚白皙的中年婦女從廚房竄出來,伸手敲了敲司靜的頭。
司靜放開司安,沖他吐吐舌頭,主動接過那個大大的熊娃娃:“哇哥哥,你又給我買了玩偶嗎?我是很喜歡啦,不過下次別買了,卧室都放不下了。”
司安仔仔細細看了看她的樣子,雖然這一世他只有兩周沒見到她,實際上卻覺得好似經年未見,着實想念得緊。
她似乎比記憶裏的瘦小一些,畢竟歲數差了兩歲,但卻又比之重生之前的時候頑皮了些,那時候司靜雖然在李家也習慣了很多,但是話不多,不會像現在這麽活潑。
難道因為我不是之前的我了,靜靜也不是之前的靜靜了嗎?
司安恍惚着拍了拍她的頭:“下次給你買別的。”他把吃的都放進廚房,他每次來都會買很多,不光有司靜和叔叔阿姨的份,甚至還有住在李家其他兩個寄養兒童的,司靜今年十三歲,是李家寄養的三個孩子裏最小的,最大的男孩十五歲,稍小一些的女孩子十四歲,他們兩個都很安靜,雖然話不多,但并不萎縮沉悶,顯然李家的教育極好。
司靜和司安說了好一會兒話,就跑回屋去跟她小姐姐玩新得到的娃娃,司安挽着袖子跟進廚房,只見李榮澤正在盯着鍋裏的魚,這道菜是他的拿手菜,正到關鍵時刻,而且司安又很熟了,所以才沒出來相迎。
“叔,是不是知道我會來?又做好吃的。”司安洗幹淨手,站在他身旁打下手。
“你小子有口福啦,看過靜靜沒有,她這次考試又得了A,你可得表揚她。”李榮澤笑着說,時不時看看鍋,手裏忙活着另一道菜。
司安想說謝謝您關心靜靜,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進去,這麽多年,他感謝過無數回,卻也知道李家并不缺那個感謝,他們是真的喜歡孩子。
“小安,最近工作忙嗎?”李榮澤又問。
“還好,昨天才做過一單,要是順利的話,或許後年我就能轉成中級,到時候工錢就多了。”一提到工作,司安馬上來勁,并且還積極幻想了一下。
李榮澤笑笑,一邊炒着菜,一邊突然又有些傷感:“唉,後年靜靜就能跟你回家了,可愛的閨女不能繼續跟我住了,我好傷心。”
他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就沖進廚房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李媛左手叉着腰,右手死死擰了他胳膊一把:“死老頭,在小安面前瞎說什麽,你想看靜靜還不簡單,有時間就叫靜靜和小安回家吃個飯不就完了,看你那德行。”李媛雷厲風行,說話比司安換軸承還快,司安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叔叔阿姨,四年前你們兩位就是我和靜靜的親人了,就算靜靜過幾年跟我過,她還是你們的女兒,她可不是個糊塗孩子。”司安笑笑,安撫了一下快要弄死李榮澤的李媛。
有他這句話,李榮澤馬上雨過天晴,就連李媛也都誇他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三個人有說有笑做完了午飯,招呼三個孩子一起上桌,開開心心吃了頓飯。
下午的時候,司安陪着司靜在樓下玩了很久,然後又仔細看了她最近的學習成績和作業,才放心離開。
司安回到家裏,突然有些寂寞,早春時節的室內還有點冷,天也黑得很快,他在寂靜的家裏草草吃了晚飯,百無聊賴開始刷信仰的論壇。
不知道有多少年,無論重生前和重生後,他最怕每一天的這個時間,巨大的太陽緩緩落下,黑暗侵襲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即使身處室內,司安還是覺得異常寒冷和孤獨。
那一年也是這個時候,那一天的夕陽也是這樣炙紅,他在家裏等待即将下班的父母,司靜早就被校車送回家裏,這會兒正看着電視等待全家人的晚飯時刻,可是這一天,父母似乎都在加班,過了點鐘,卻誰都沒有到家。
司安很着急,打了電話卻不通,等到七點鐘的時候,家裏的電話卻響了。
司安清晰的記得,對方冰冷的聲音告訴他:“請問是司安司同學嗎?您的父母出了車禍,請您趕往首都市第一中心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姑娘們的支持,角色征集差不多了~唔,安排上肯定男多過女,慢慢等待自己名字的出現吧~
☆、初入
信仰開服的這一天,司安起了個大早,上午的時候還很意外地接到一份工作,很輕松的在午飯之前完成回家。
吃完飯後他百無聊賴,還睡了會兒午覺,下午起來的後,幹脆直接躺在睡眠倉裏上網。
這幾天他沒事就跟茉莉說話,導致原本就活潑的人工智能差點變成話唠,這時它躲在屏幕右下角伸懶腰,感受到司安在浏覽信仰論壇,趕忙跳到屏幕正中央:“主人,我剛搜到信仰出了第三版宣傳片,您要看嗎?”
司安笑笑:“好啊,切進來,謝謝茉莉。”
茉莉的讀取速度是相當快的,她的智能設定包括人性化用語,隐性搜索結果提示,工作錄入和收入支出分析,甚至還會根據主人的身體基礎信息數據推算其健康狀況,除了還未産生高級智慧,已經算得上是全能了。
司安家的顯示屏雖然沒有周千琛家的大,但好歹是高清水晶屏,和他家那個顯示效果不相上下。
這一版的宣傳片和之前的第一、二版都不同,畫面一開始,伴随着歡快的笛子曲,一個紅衣少女從一棟白牆青瓦大宅裏奔了出來,她額上斜插的香蘭垂珠步搖叮當作響,她手裏握着一枚瑩潤的白玉,在陽光下閃耀着奪目的光芒。
她在巷子裏穿梭,紅色的身影好似火焰,漆黑的長發飄搖在腦後,巷子裏的世家豪宅都成背景,只得她一人美麗絢爛。
突然,她在一處路口猛地轉身而出,出現在她眼前的是熱鬧非凡的集市,整齊的攤位沿着兩旁店鋪一直通到長街盡頭,雖然人多,但并不顯得雜亂,各色各樣的器物擺放在攤子上,成群的游人在中央穿梭,尋找着合心器物。
攤位後面的店鋪也是人來人往,無論是古樸高雅的茶樓,還是琳琅錦繡的金鋪,亦或是彩絹織錦的布店,無論哪一個,都忙碌着迎來送往,顯示着極好的收益。
觀衆們被這熱鬧非凡的景象吸引,但少女卻并不專注,她輕靈地在人群裏穿梭,漸漸穿出密集的人群,她仍舊跑着,穿過繁華街,越過青衣巷。
人群漸漸稀少,很快地,畫面上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錯綜複雜的小巷子裏穿梭。
突然,她似乎奔到了城中錦湖邊,這裏亭臺樓閣小舟花船,一對對才子佳人撐傘凝立,一群群布衣書生高談闊論,少女跑上石橋,直直往湖心亭奔去。
她漆黑發上的步搖在陽光下閃出華美的光影,一個修長白色身影靜靜站立在湖心亭內,似乎在對少女伸出雙手。
少女聲音婉轉而清脆,只聽她呢喃:“三郎,你還在等我。”
畫面猛地推進,那白色身影原來是一位俊秀的青年書生,他身上穿着極普通的白色布衣,他站在那裏笑,湖光山色都要黯然。
“我會一直等待你,你就是我的信仰。”青年清亮的嗓音響起,随着他話音結束,少女已經奔至他身前,一道絢麗的霞光從兩個人交握的雙手見迸發出來,信仰兩個大字又再度出現在觀衆的視線裏。
畫面一閃,這次的廣告語換成一首白居易的《憶江南》:江南好,風景舊曾谙。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是啊,那熱鬧的繁華街集市,那肅靜的青衣巷大宅,那波瀾壯闊的錦湖,那飛揚的紅衣少女,那文靜的白衣少年。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這是在信仰開服之前所出的最後一版宣傳片,這版宣傳片的側重明顯是針對喜歡生活職業的玩家而設定的,在這個夢想的古中國世界裏,你可以砸錘煉劍,可以行醫問藥,可以穿針引線,或者只是單純做個讀書人,考取功名。
相對于其他期待信仰的玩家,司安則更顯淡然,他之前已經玩過兩年,而且還玩得不錯,算是資深玩家了。
對于信仰目前放出來的少許戰鬥職業和生活職業,司安則了解的更多。
已知的三個戰鬥職業是第一宣傳片出來的僧,即和尚。第二宣傳片出來的俠,即劍士;傾,即傾城。這其中僧是男性玩家特有職業,傾是女性玩家特有職業。
而第三版宣傳片基本上看不出任何職業,只不過卻令人對于場面設計和服裝首飾設計更向往一些。
關于生活職業,目前所知的唯一一個,便是第一宣傳片中的錘,即匠人。
而司安所要選擇的職業,則不是以上四個的任何一個,目前也沒有被信仰公開,他所要選的職業,和他重生前的一樣,是戰鬥職業術,即術士,根據未來無數個資料片的開啓,術士的升級是循着術士,術師,禦術,以及當時的最高職業仙術。
術這個職業的特點,模拟古代行走術士而定,它的武器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百寶袋,一類是八卦鏡,八卦鏡主狀态增益,司安用的武器是百寶袋,主召喚。
在所有的八大戰鬥職業裏,選擇術的玩家最少,選擇俠的玩家最多,而司安,就靠着一點都不在常理範圍內的人品,和那麽點坑爹的小聰明,混到了術的總榜前十位。
而那時候的李然,也是因為他這個職業和運氣,才假意找上他。
司安胡思亂想着,随手浏覽起信仰的論壇,雖然靠着重生的那些知識,司安完全可以進游戲後開金手指,原本他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昨天見到司靜時發現,她确實和之前的性格大不一樣,司安又有些不那麽理直氣壯,他之所以會這麽關注論壇,就是怕自己錯過一丁點的變動信息。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司安晃到廚房,給自己準備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飯,今天開始,他的游戲生涯就要全面展開,新的生活正在等着他,他要好好在游戲裏混出個樣子,把上一世李然從他那裏剝奪的系數收回。
夜晚最是百無聊賴,現在是寒冬二月,夜晚室外氣溫比春夏時節還要冷上十度,而生活區內也相應模拟舊紀年的一年四季氣溫,只不過更加适宜一些。
即使生活區內并不會冷到無法在房間外活動,但人們還是不願意在夜晚出門,每日七點過後,就連白日裏喧鬧的中心城區都寂寂無聲,人們都喜歡窩在家裏看看電視,玩玩電腦,到了十點鐘的時候,基本上也就都熄燈睡覺了。而這樣就保證了人類睡眠時間的延長,從前一天的十點到第二天早起十點,經過這十二個小時的睡眠倉機體修複循環,人類的生命才得以延長。
在聯邦政府公布了這條信息後,大多數的人都自動調節了睡眠時間,誰不想多活五十年呢?
司安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他基本上不在客廳看電視,都待在自己的卧室裏上上網,逗逗茉莉,然後在八點多的時候洗個澡,不到九點就躺進睡眠倉看會兒正追的小說,十點一到就能睡着。
今天的流程,還是和往常一眼,司安晚飯後又一直刷論壇到八點多,論壇上大多準備玩的玩家都已經注冊,這會兒話題都圍繞着即将開服的游戲展開,少部分在分析目前僅有的能看到的3+1個職業,司安看得直犯困,洗個澡就準備就寝。
他看了會兒已經更新過的三篇小說,又浏覽了一下機修所發布的各種付費論文和技術總結,然後就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睡眠倉的蓋子自動合起,全智能系統在安靜無聲的狀态下平穩運行起來。
在睡眠倉裏,人們睡覺是基本上不會做夢的,除了心理壓力過大或者精神狀況極度不穩定的情況下,睡眠倉會自動調整一下睡眠頻率,好讓身體或精神處于亞健康狀況的人們在甜美的夢境裏舒緩身心。
十點差五分鐘的時候,司安猛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漂浮在一朵白白的雲彩上面,一條胖乎乎的龍寶寶在他身邊轉了個圈,然後說:“司安司先生您好,由于檢測到您的系統已經下載好信仰客戶端,終端系統不得不提前五分鐘在潛意識裏喚醒您,請問您确定要玩信仰嗎?如果是,那麽每天睡眠後,十點鐘自動開始進入游戲,當日有特殊事情請及時設定系統。”
司安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信仰的界面裏面了,他活動活動手腳,覺得自己好久沒有玩,這個游戲對自己來說又多了幾分新鮮感,他對那條龍寶寶笑笑:“我确定要玩信仰,小龍你叫什麽名字?”
那條龍寶寶先是一本正經拍了一下手,司安周圍環境立馬變了,古典的樂曲開始萦繞在耳邊,司安這道這是系統已經綁定他個人信息成功。
那條龍寶寶飛了起來,有些害羞地跑到司安臉龐邊上,它小聲說:“我叫小龍,由于您是第一位問我名字的玩家,我會給你獎勵的。”小龍說着,“吧唧”在司安臉上親了一下。
在司安的發呆之中,眼前突然出現10:00的時間顯示,司安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下一秒鐘,一座富麗典雅的古代城池出現在他腳下,司安發現自己踩着一柄巨大的青銅劍,正懸在天空之中。
☆、新手任務一
一道溫柔的女音在他耳邊響起:“請玩家命名角色,注意此游戲只可命名一次,不可更改。”一個懸浮的點觸輸入鍵盤出現在他腰前。
這是初入的人物基本屬性設定,司安輕車熟路,伸手敲上自己的游戲名“安靜的排骨”。
他輸入完成後,系統音又說:“請您确認。”
司安伸手點擊确認後,一個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面板出現在他面前,它面向司安的方向呈現出鏡子的特質,司安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體貌特征。系統說:“安靜的排骨你好,請您自主設定外貌變更,您的全部外貌都可更改,但幅度不可超過百分之三十。”
司安對着鏡子擠眉弄眼,他把眼睛縮小百分之五,鼻子弄高百分之三,嘴巴變大百分之二,頭發長度調節到後背處,并選擇了馬尾這種發型,以他之前的游戲經驗來說,還是這種發型适合古代服飾,短發實在很難看。
他讓自己胖了十斤,身高高了那麽五公分,然後滿意地對着鏡子轉了一圈。
這時候的鏡子裏,雖然他只對樣貌做了微調,但看起來卻讓人覺得完全不認識,原本稍顯清秀的面容變成了大衆臉,并且他還私心地讓自己高上一點,壯實一點。
等司安确認好所有的這些基礎設定,鏡子和鍵盤都消失不見,司安低頭,發現他正禦劍飛行在天空之中。
那把青銅劍雖然只有司安兩腳斜站的寬度,但司安站在上面飛馳卻絲毫不晃動,他擺了一個酷酷的裝13姿勢,有點悠閑地看起初入片頭。
信仰有四版初入片頭,剛剛登入的玩家會随即觸發一個,司安重生前進信仰,經歷的那個初入片頭是朦胧煙雨鎮,他回憶了一下,似乎禦劍飛行的這個叫俠客江湖情。
初入片頭不是随便看的,在情節鋪展完後,還有個簡單的初始任務等待玩家完成,以便玩家熟悉身體操作,習慣這種虛拟意識型游戲。
他記得當初開服後第二天所有玩家就在論壇裏讨論過四種片頭,雖然劇情不同,但任務大同小異,就是讓其用純空手力量打怪救人。
俠客江湖情這版片頭無非是講述了一下游離于廟堂之外的一群江湖人,他們仗劍行走于亂世之中,解救百姓于危難之間,而司安所虛拟的這個角色則正是這樣一位俠客,即八大戰鬥職業裏的俠。這時片頭序曲還沒播完,司安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
信仰的大中華區游戲背景采用純中國仙俠風格,把舊有的歷史大過程打碎,融入舊紀元時代的經典武俠小說和玄幻小說分支劇情,試圖打造劇情多元化,耐玩度極高的虛拟網絡游戲,而信仰的美洲區和歐洲區等幾個西方大區的游戲名則是其英文FAITH,采用純西方奇幻風格,融入舊紀元時代的經典奇幻小說和科幻小說分支劇情,同樣具備劇情多元化和極高的耐玩度。
在司安重生前,信仰還沒有做到兩版世界觀合一的混搭構架,只進行到了剛剛開啓仙界。
司安現在穿的這身衣服,是地地道道的新手白裝,淺藍色的上衣長褲,衣服在褲子外面,上面系了根破麻布腰帶,游戲設計還算不錯,起碼腳上穿的是千層底,要是草鞋,估計好多人都不想玩了。
在游戲裏的受傷死亡雖然有痛感,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于衣服的合身度,食物的味道,女孩子用的香水氣味,甚至淋到雨的潮濕寒冷感都很高程度地模拟到了,只不過只有在睡眠游戲時才會有這些感知,醒來照樣該幹嘛幹嘛去。
而且信仰是直接綁定現實身份的虛拟網游,所以,人妖和馬甲已經基本上不存在了。
在司安仔細打量自己裝備的時候,前景劇情終于過完,司安腳下的青銅劍平穩地帶着他向前飛馳,速度不快不慢,剛好叫他既能感受到禦劍飛仙的爽感,又能有機會看清腳下的整片古代城鎮概貌。
突然,一個穿着潇灑長袍的長發男子從他身邊慌慌張張竄了出來,這人腳下的劍和司安的完全不一樣,窄窄的,泛着寒冷的銀光。
“站住,哪裏跑?”一道女聲從司安背後傳來,他回過頭去,只見一紫衣勁裝女俠腳踩琵琶追來。
那男子本來都已經越過司安,聽到這一聲,趕忙緩了緩身形,一把抓住他:“蘇妲己,你要找的人在這裏。”
司安差點摔下青銅劍,尼瑪蘇妲己是怎麽回事啊!?這什麽破爛劇情!
他一時間被刺激的說不出話,可劇情也不會搭理他,接着進行。
“姜子牙,你莫要混淆視聽,你害死我家大王,我跟你沒完!”勁裝女俠版蘇妲己嬌喝一聲,長鞭緊跟着甩了過來,一道強烈的靈氣波動席卷而來,司安下意識地往右邊閃了一下,只覺得一陣冷風拂來,腳下一空,他連人帶劍直直往下掉。
司安一邊往下掉,一邊看到姜子牙和蘇妲己打得風馳電掣電閃雷鳴,他不禁有些慶幸,幸好這倆人打不到自己,摔死也比被雷劈死強啊!
反正游戲裏死不了人,司安也沒所謂地随着重力往下掉,并且還十分有閑心地變換姿勢。
突然,一條長長的紅綢卷住他的腰,司安“哎呦”一聲,被一道勁力往上拽了起來。
司安只覺得自己輕飄飄地浮起,眨眼就站回自己的青銅劍上,一個紮着雙團髻,腳踩火輪,手拿長槍的少年正面無表情看着他,少年面目清秀,好似重生的蓮花。
這會兒姜子牙和蘇妲己都不見了,只剩他倆站在天空當中大眼瞪小眼。
卧槽……這不會是哪吒吧!?司安反複想了想,覺得他這形象倒是出場的三個人物裏最貼合歷史的,起碼他還能從外貌上認出來。
那少年看他沒什麽反應,于是開口:“我是太乙真人座下哪吒,得姜太公授命,令我托你一事。”
司安使勁回憶一下重生前在論壇上讨論過的這版俠客江湖情劇情走向,但似乎也只提到劇情坑爹,蘇妲己穿得太多,姜子牙忒年輕這些問題,好像還沒人提到過哪吒。
難道是重生後劇情發生了變動?司安不得答案,只好硬着頭皮說:“您請說。”
哪吒見他答應這麽痛快,也愣住了,但随即開始交代任務:“太公助文王翦商,商纣自/焚于鹿臺之上,然蘇妲己卻未死,至今糾纏太公,她妖力高強,太公幾次險遭毒手,因聽說你天生仙力,雖不會法術,卻能禦劍而飛,特來求你一事。”①
他這段話說得文绉绉,但司安确實上過幾年大學,還是能聽得懂。估計這就是初始教程任務,于是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好的。”
司安話音剛落,就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