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寸血 (3)

“那個叫三七,是味中藥,靜靜你仔細看,它是不是只長了三個葉柄,每個葉柄上只有七片葉子?如果是,那就是三七了。”周千琛百忙之中扭頭看了一眼,随口說道。

司靜趴在車上仔細看了,興奮道:“周哥哥你好厲害,那個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那那個呢?”

她小時候父母也帶她和哥哥來過植物園,只不過那時候她太小了,細節都忘得差不多,所以這一次感覺就像第一次來玩,恨不得裏面所有的東西都認識清楚。

周千琛把電瓶車得速度降到最低,十分有耐心地回答了司靜的每一個問題,偶爾有幾種植物他不認識,都叫司安開啓講解系統,聽機器音給他們講解植物的科目特征。

司安被他倆晾在一邊,除了偶爾叫他按個按鈕,基本沒他什麽事,雖然有點不高興周千琛搶了他在妹妹面前出風頭的機會,不過還是有點感謝周千琛給他解圍,畢竟他是真的不認識。

其實家裏兄妹多也挺好的,司安看着那兩個人如是想。

作者有話要說:下次更新在周一~

☆、春游之殘夢

他們看得很慢,周千琛的講解和他的人一樣有趣,司靜十分喜歡聽,所以大部分長相奇特的植物都問到了,一直到十二點多鐘,他們才緩緩駛入綜合花卉館。

他們剛才在綠葉植物館的時候空空曠曠沒什麽人,一道了花卉館,才發現植物園裏的人可不少,綜合花卉館是一個占地極廣的大花園,水泥小路在花園中心圈出一個很大的圓,裏面有些漂亮精致的小型建築,供游人午餐休息。

中心休息區四周都是各色各樣的花卉,館內的循環系統不停吹着風,他們三個一進來這裏,就能感受到芬芳的香氣,那是花朵的味道。

司靜登時睜大了眼睛,館內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無數缤紛的花朵都已綻放,帶出斑斓迷離的色彩。

大自然的瑰麗,才真正能震撼人心。

年幼的司靜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句話的涵義。

“靜靜,去玩吧,我和你周哥哥先找個地方準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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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靜歡叫了一聲,甩着長長的麻花辮子,飛奔進花海裏。

“我們先找個地方停車吧,你餓了嗎?”司安一邊尋找着停車位,一邊跟周千琛說。

周千琛順着他指的方向開過去,卻有些不放心:“靜靜一個人玩沒關系嗎?這裏人雖然不是特多,但也不少,我們還是跟着吧。”

司安笑笑,同周千琛一起停好車,然後拿起司靜的那個小背包,向旁邊揚了揚下巴:“靜靜不會走遠的,她會确保我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周千琛順着司安的指示方向看過去,見司靜果然只在離他們最近的那個花壇玩,而且還時不時擡頭注視司安,似乎怕他們走丢一樣。

他用腕表在電瓶車的掃描器上掃了下,電瓶車便自動鎖住,只有周千琛才能打開,他一把拎起司安打包的那個有點沉的野餐包,跟着他到中心休息區找位置。

索性已經十二點多了,很多游人都已經離開休息區,繼續去游玩,他們找到一個空無一人的涼亭,司安示意周千琛把野餐包放到地上,然後一樣一樣從裏面往外撿東西。

他鋪好厚厚的墊布,然後從裏面拿出食盒擺在中間,等擺放整齊後,又拿出一套四人用的餐具。

“其實,”司安輕聲說,“靜靜小時候啊,可調皮了。”

周千琛随着他的話擡起頭,看着遠處正觀賞花朵的司靜。

“我父母過世的時候她才八歲,那時候,還不太懂事,我沒有告訴她父母不在了,前幾天她還跟我鬧要找媽媽爸爸,可是時間長了,她似乎一瞬間就懂事了,明白父母再也回不來,也就不再跟我鬧,一個月後她被送去李叔家,不哭不鬧,就是告訴我,叫我要經常過去看她,她會想我,我那時候二十來歲,好歹享受了二十多年的父母天倫,她僅有的那幾年,大部分都不記事,後來我每次帶她出去玩,無論是逛商場還是去游樂場,她都不會瘋跑,總是跟在我身邊,從來不用我費心。”

周千琛靜靜聽着,沒有答話,這時候,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來安慰司安。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她十幾歲了,我才想到帶她來植物園,我小時候,父母可是經常帶我來,她看起來是個愛說愛笑的小姑娘,其實,我覺得她和我一樣,我從來都無法把她當小孩子看,她很獨立,很懂事,是個好妹妹。”

“靜靜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哥哥,你們都很好,我很羨慕。”周千琛也輕聲說。

司安擡頭看他一眼,遞給他一份餐具。周千琛看他眼眶有些泛紅,默默接到手裏,摩挲着餐具上漂亮的藍色雲朵:“真好看,我喜歡藍色。”

司安笑笑,摸着自己手裏那個刻有黃色長頸鹿的餐盤:“這一套餐具有四個,是靜靜出生那年媽媽買的,藍色是給我父親準備的,靜靜的是粉色的小花朵,黃色長頸鹿是我母親的,我的是綠色的四葉草。靜靜四歲的時候我們帶她來過,她特別喜歡這套餐具,我母親說,這套餐具要一直留着,到時候我和靜靜都成家,我們一大家子人一起過來,還要再添一套餐具才夠用。”

周千琛又拿起那個綠色四葉草的餐具,把那個藍色的放回盒子裏:“我也喜歡四葉草,你的借我用吧。”

司安又擡起頭沖他笑笑,周千琛覺得心裏有些地方有些不舒服,悶悶地難過。

沒有等他們叫,司靜就自覺跑回來,看了看司安準備的食物,主動打開她的小書包,裏面有李媛做的各種中式點心,她知道司安司靜兄妹倆愛吃什麽,每次司安去,都會做一些。

千層糕、蛋黃酥、南瓜餅,司安看着靜靜手裏的餐盒默默吞口水。

司靜拿出一盒點心,又拿了一瓶新榨果汁出來:“媛媽媽說,你一個人住,一定不記得喝果汁,這樣會缺乏維生素。”

司安笑笑拍了拍司靜的頭,招呼着周千琛:“吃吧,撿你愛吃的吃。”

周千琛毫不客氣,率先夾起一大塊排骨,卻放到司靜的盤子上。

司靜道了聲“謝謝”,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表揚道:“茉莉的手藝不錯,下次你再給它下裝幾個食譜。”

“好。”司安說着,給她舀了一勺湯。

天氣正當好,太陽猶如巨大的金盤挂在天際,他們頭頂的玻璃罩靜靜屏蔽着高強度的紫外線,中心休息區裏一條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亭臺樓閣倒映在溪水中,模糊出美麗的倒影。一角的涼亭裏,三個人正在微風的吹拂下吃着各色美食,別提有多惬意。

很多年後,當他們已經攜手度過幾千個日夜,周千琛跟司安說:“我總是想着我們第一次去植物園的情景。”

司安正看着書,心不在焉回答他:“我也記得,那天天氣特好,你又難得沒有範二,我很欣慰。”

周千琛笑笑,從他背後抱住他的腰,貼在他耳邊說:“那是我第一次想讓一個人,跟我有超過友誼的關系,你說話的樣子,吃東西時愉悅的表情,你溫柔地看着靜靜,都一直映在我心裏。”

司安放下書,把手放回腰間和他交握:“也就是說,你那時候就開始暗戀我了?”

周千琛目光看向花園裏美麗的花朵,突然有些感慨湧上心頭:“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從小不缺朋友,只要是認識的人,都能打成一片,可你不一樣,我記得那時候還是第三次見到你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心動還是什麽,就是想着,不要跟你只做朋友,似乎朋友這個詞,滿足不了我的內心。”

司安回過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揚起脖頸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千琛,我覺得特別幸運,不是因為我重生,也不是因為我們有今天的成就,而是因為,我生命力有你這樣一個朋友,親人,愛人和至交,在我心裏,你是頂好的人,好到叫我時時刻刻都想感謝上蒼。”

“我又何嘗不是呢?”周千琛低下頭,尋找到司安剛剛離開的唇,和他耳鬓厮磨在一起。

時間的沙漏向上倒退,他們此時還是坐在涼亭裏,兩個人也只是朋友,這時的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之後發生的許多事情都還在黑暗裏潛伏,随時等待破繭而出。

周千琛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出神地看着司安正咀嚼食物的嘴唇,他正才吃蛋黃酥,有些許點心的碎渣粘在唇瓣上,周千琛鬼使神差伸出手,卻在半空中轉了個個,拿起一只蒸餃。

司靜跟司安告狀:“哥哥,你看周哥哥也沒用筷子夾蒸餃,你怎麽不說他?”

司安看了她一眼,指着周千琛說:“周哥哥是我朋友,我管不了,你是我妹妹,我管得了。”

周千琛聽着,心裏揚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司安的那句管不了,就像他此刻是局外人,無法融入那個溫馨的空間。

他做着鬼臉說:“哥哥,你不要我了嗎,我是你親弟弟,你怎麽能不管我呢。”

司靜被他逗笑,抓着他叫二哥,司安被他雷到,使勁瞪他一眼,跟司靜訓話:“叫什麽二哥,他可比我歲數大,裝嫩。”

他們這邊正玩鬧着,突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大周,你也在?”

周千琛皺起眉頭,他回過頭,不出意外地看到李然正領着一個帶着大墨鏡的年輕男子站在他們身後,年輕男子手上拿着野餐包,想來也是過來游玩的。

周千琛淡淡地說:“恩,冤家路窄,本來我今天還挺高興的。”

李然不以為意:“大周,咱們好歹是發小,別這樣生疏。”

“呵呵,”周千琛不陰不陽地笑笑,眼睛從李然臉上飄到他身後那男子臉上,仔細盯着看了會兒,才說:“哦,這位,是小林吧?”

他最後四個字咬的很重,叫人聽了很不舒服,司安總是此刻手心裏都是汗水,但還聽出了周千琛語氣裏的異樣。

那個人,叫小林?

也是,游戲裏他叫雙木成林,看身材,确實有點像。

這時候,司靜拉了拉司安的衣服袖子,湊到他身邊小聲說:“哥哥,那個戴墨鏡的人,是林彥。”

作者有話要說:公告:本文周三即3月21日入v,屆時三更,倒v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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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之落幕

司安的目光又重新定到墨鏡男子臉上,拼命在腦海裏搜尋者林彥的樣貌,似乎,确實有那麽點偶像明星的架勢。

司安看了看周千琛,重新把目光放到李然身上。心裏止不住冷笑,李然确實很會玩,看來前世的他,還真是拿不出手去,人家要玩,也是玩個偶像小明星,跟他一個平凡人湊什麽熱鬧。

果然,重新來過的人生,才是現實應該有的樣子,司安心裏這樣想到。

之前的那一切,都已變成過眼煙雲,風若大些,早晚能消散在天空裏,司安拼命回憶着自己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裏見到李然的情景。

他們也是在植物園裏,也是在這個涼亭旁。

那天不是周末,他沒有帶靜靜,自己一個人過來。

當時他們說過什麽呢?司安努力回想,卻發現自己跟李然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他已經記不得他以為會記一輩子的情景,已經快要忘記上一次心動的痕跡,如果不是他就在眼前,恐怕,他連他現實裏的樣子都快要記不清楚,唯一還刻在骨血裏的,恐怕只有難以釋懷的恨意。

曾經有人說,因愛生恨,無愛便不恨。

司安覺得不盡然,他對李然的愛早就忘記在生命的上一個階段,但恨依然留了下來,鼓勵他勇往直前,鼓勵他永不退縮。

李然跟周千琛略微輸了幾句,目光轉到司安身上,最後又看了看司靜。

司安把司靜往身後拉了拉,阻止了李然看似溫和的目光。

李然見了司安的動作,也沒生氣,問周千琛:“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怎麽不跟我介紹介紹?”

周千琛說:“沒那個必要吧,我覺得你對我的交友關系應該不是那麽在意,你對我的命比較在意吧。”

“千琛,你不要這麽說,我們好歹是發小,我怎麽會害你,上次真不是我。”李然連忙說。

他們倆在這邊針鋒相對,司安益發覺得李然面目可憎,覺得自己之前瞎了狗眼,看上這麽一個禍害。

司靜又拉他衣角:“哥哥,可不可以叫林彥給我簽個名字。”

司安低頭,發現司靜渴望地看着自己,雖然喜歡的偶像就在眼前,但司靜卻乖乖巧巧站在司安身後,沒有直接吵着上去要簽名。

司安嘆了口氣,摸了摸司靜的頭,想着自己的妹妹還是太過乖巧了。

想着,他也不理那邊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正起勁的人,直接拉着司靜的手走到林彥跟前:“林先生,舍妹很喜歡你,不知道可不可以要張簽名?”

司靜等司安說完,忙從包裏拿出一個漂亮的碎花本子,捧到林彥面前,然後滿臉期盼地看着他。

林彥一愣,沒想到他穿的這麽土還有人認出來,不過他好歹是新生代偶像,馬上露出笑容,彎腰對司靜問:“小妹妹叫什麽?想叫我寫什麽話?”

司靜很高興,連忙說:“可不可以寫,給靜靜,祝全家身體健康?”

林彥簽過那麽多字,還第一次有人說要祝全家身體健康的,他低頭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小女孩,接過她的小本子,認認真真開始寫字。

司安站在旁邊,默默看着這個人,發現上一個時代的記憶力,竟然沒有這個人一絲一毫。

原本在重生之前,是沒有林彥這個明星的,當時演英雄歌裏鄭年出名的,是一個叫馮宇的年輕人,和林彥年紀差不多,司安記得,當時靜靜也很喜歡他。

而現在,這個林彥仿佛憑空冒出來,他擠掉了馮宇的角色,司安幾乎可以肯定,是李然出了力。但馮宇呢?他的命運又該如何?

司安覺得自己有點頭痛,他似乎陷入了難以闡明的哲學裏,不停分析着這些有的沒有的命理邏輯。

林彥把本子還給司靜,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對司安說:“你妹妹很可愛。”

“謝謝你林先生。”司安覺得他人不錯,雖然游戲裏的第一次見面他有些急躁,但多半是因為別人罵了他心愛之人,現實裏一見,卻覺得他倒很穩重,沒了半點急躁的樣子。

要不要側面勸勸他呢?司安想了想,最終放棄。

或許林彥正站在司安之前的那個位置,這個位置沒有未來,沒有美好的結局,有的只有毀滅,但這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這一點,司安無話可說,也覺得沒有什麽可以警告林彥,他心裏想着,也許你會比我幸運。

是啊,他當時的命運,或許是因為當時的人是他,說不定換成林彥,事情的發展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他雖然想叫李然跌落谷底,但沒有想過叫他死,他太了解李然,把他身上的所有榮譽地位都剝奪幹淨,比淩遲他還要痛苦,比死了還要難受。

“你們在說什麽?”周千琛的話語插進來,司安才發現,他們那邊已經談完,兩個人都是淡淡的表情,司安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麽樣。

“靜靜想叫偶像給她簽個名,還要感謝林先生原意費筆墨。”司安說。

“客氣了,我要感謝小妹妹喜歡我。”林彥笑笑,雖然是靠了手段爬到這個位置,但他也确實有實力,笑起來的樣子,特別恰到好處。

司安晃了晃神,覺得他和李然真是一路人,演技一流,表情到位。

“那要謝謝小林了,等你單曲出了,記得留一張給我們靜靜。”周千琛說,見林彥點頭答應,才滿意點點頭。

李然的目光又重新投到司安臉上,司安平靜回視他,好像看陌生人一樣。

李然目光閃了閃,對周千琛說:“我們去玩了,不打擾,張叔叔的事情下次再說。”

周千琛點點頭,見他們走遠,扭頭就懶洋洋倒在格子墊布上,嘟囔句:“真讨厭,我還沒吃飽飯呢。”

司安看着被他吃了十幾只蒸餃的半空盒子,心裏想有錢人家的孩子真能吃。不過當他看到被司靜吃光了的兩盒涼菜和被他自己吃得只剩下一樣一個的點心盒子時,又默默把有錢人家這幾個字去掉了。

酒足飯飽,三個人麻利地收拾好東西,重新回到電瓶車上。

周千琛把腕表在掃描器上刷了下,回頭問司靜:“靜靜想先去哪個花園?”

司靜點開司安椅背上的電子地圖,認真看了看,說:“周哥哥我想先去玫瑰園。”

周千琛笑笑,吆喝一聲:“坐好了您吶,馬上到。”

綜合花卉館是個圓形,其他單獨花卉館成扇形環繞在四周,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玫瑰園在左手邊第一個,也就是說,可以從這裏,一直繞完整個園,一個都不會落下。

每到一個花園,司靜就像快樂的蝴蝶,在花叢間穿梭,跑了大半個下午,都不見累。

司安和周千琛就跟在她屁股後面給她照相,司靜長相秀氣甜美,在花叢間宛若精靈,照出來的照片非常好看。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鐘,他們才逛完最後一個薰衣草園,趕在閉園前出了植物園。

還是由司安開車,他們先送司靜回到李家,然後兩個人往司安家裏走。

這時候已經六點多,天空開始降下沉沉暮色,太陽正要從西邊落下,月亮即将升起,落日的晚霞灑在生活區裏,一派祥和。

飛車裏很安靜,周千琛看着夕陽,突然問司安:“小安,你又發小嗎?”

司安想了想,搖搖頭:“我小時候有幾個玩伴,後來我考上第一校,就漸漸不來往了,倒是第一校同班的幾個同學玩得很好,現在還會聯系,有一個也在第一中心區,偶爾去機修所,還能碰到。”

周千琛聽完,說:“其實,沒有發小也挺好的,省的大了玩不到一起,徒留傷感。”

聽他這麽正經說話,司安“噗”地笑出聲來:“你也會傷感啊。”

周千琛尴尬:“我只是說說,說說,不過我現在對李然真的很失望。”

司安知道等他一個人回家,心裏必定會很難過,想了想說:“你只有他一個發小嗎?”

周千琛馬上說:“當然不是,月哥和茶姐都是我發小,月哥比我大,茶姐我小,我們四個一起長大的,現在只有我們三個總在一起了,李然已經漸漸走出我們這個曾經親密的小圈子。”

人總會長大,不是你忘了我,就是我忘了你,如果大了之後不能志同道合,還不如單單留個回憶好。

司安聽了周千琛的話,馬上就能分析出種種大概,他知道周千琛的身份,順着他和李然,青山明月夜和雪澗煮茶的身份一目了然,周千琛是因為不知道司安知道這些,才總是很坦白,但司安實際上什麽都知道,因此了解的情況越來越多。

他安慰周千琛:“你看,你們一起長大,他們兩個都選擇了你,而不是選擇李然,說明問題出在李然身上,不是你身上,你何必為了他難過,就當是認識的人好了。”

他這話在理,周千琛聽了分外舒服,點頭表揚:“小安你分析得好,不錯不錯。”

他們說話的功夫,飛車平穩降落到司安家的樓頂上。

周千琛下了車,對司安說:“今天玩得很開心,我好久沒出去玩了,今天還要感謝你們不嫌棄我,飯菜很好吃,替我謝謝你家寵物。”

司安把他送到他的SX9旁邊,說:“路上小心,晚上信仰見。”

周千琛說:“信仰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開始入v啦,有點緊張orz

請多多評論哦~~~~謝謝!

☆、邀約

幫會剛開始的階段,是非常平淡的。因為目前為止,全蘇裏,甚至全信仰,都還只有千寸血一個幫會。

更甚者,到現在,還有大概百分之十的後進入玩家,沒有來到主城,即使到了,他們也都光注意着刷怪,還沒有哪個幫派像千寸血一樣積極。

因為建立一個幫會,就意味着有管理者需要犧牲自己的游戲時間來構架,來管理幫會運作。

不過在千寸血裏,這種情況倒還好,他們的入會條件比較嚴格,所以加進來的人不多,分舵也沒有開啓,其他主城并不需要他們操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家能管理的人太多了。

作為一個運作了十年的老牌工作室,他們幾乎每個精英成員都十分熟悉幫會運作,基本上,在河之周在不在,都對他們沒有大礙,就算有一半多的精英都去刷怪,剩下來的人也能維持幫會運作,從來不會出什麽特大問題。

千寸血的構建基礎,大抵就是信任。他們每個人都相互信任,這樣成立的幫會,會堅不可摧。

從這一點上,司安是相當佩服周千琛的。

“接下來要去刷哪裏?”沒剝皮的橘子閑閑靠在幫會駐地大廳的躺椅上,手裏拿了本名叫《教你用語言捕獲男人心》的書,問道。

他們剛剛從蘇裏附近的千裏荷塘野圖回來,雖然游戲裏面不覺得累,但是這樣持續刷怪,還是覺得厭煩,因此大家說好了先休息一會兒,完了再做打算。

結果他們幾個都好懶,紛紛倒在幫會駐地大廳的沙發上,沒有一個肯動了。

在河之周一個人靠坐在單人沙發上,一邊端起茶杯,一邊問沒剝皮的橘子:“剝皮你那本書哪裏買的,我怎麽沒看雜貨鋪有賣?”

雪澗煮茶聽了他的話,“噗嗤”笑出聲來:“這樣富有深意和內涵的書,必然是橘子哥哥大作,你看那字體的錯綜複雜的筆鋒,你看那封面上極富想象力的抽象畫,不用思考,便知道是橘子哥哥親筆所寫,對不對?”

雪澗煮茶不說話還好,她每次說話,司安都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他根本聽不出來她到底是在誇人還是罵人,他覺得普通人都聽不懂。

不過,在河之周顯然不是一般人,聽了雪澗煮茶的話,他似乎更有興趣了,整個人湊到沒剝皮的橘子身後,瞄那本書上的內容:“剝皮,這本又是你的大作?快,給我看看。”

沒剝皮的橘子斜他一眼,得意說:“想要跟哥學追求,你還嫩了點大周。”

他晃了晃手裏的書,又用拇指在中指和食指上那麽一撮,滿臉猥瑣:“你知道哥的傳統,意思意思就行了。”

其他幾個人被他猥瑣的樣子弄的難受,本來挺英俊的一個人,就是喜歡到處宣揚他自己寫的那套一點用都沒有的捕獲手冊,還要收費。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千寸血基本上都是他在做幕後決策,雖然他的決策總是很正确,但是大家夥難免覺得丢人,誰都不肯把這個真相說出去。

不明真相的群衆,都以為在千寸血,在河之周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不論怎麽樣,在河之周還知道在公共場合收斂點,沒剝皮的橘子是根本不覺得有必要收斂。

“剝皮,上次那本《用蕾絲捕獲女人心》你收了我五個金幣,這次便宜點吧。”在河之周猶豫片刻,如是說。

一旁群衆紛紛吐槽,你們倆真是一路貨色,大周我高看你了!

青山明月夜坐在一旁,冷冷說:“大周,你到底是要捕獲女人心,還是男人心?怎麽啥都看。”

在河之周愣了愣,說:“咦,你們是不是沒看過?剝皮之前那本笑話集寫的可好了,我都蹲廁所的時候看,很好笑。”

他剛說完,就聽到沒剝皮的橘子不陰不陽的聲音飄來:“笑話集?很好笑?”

“是啊,”在河之周一臉認真,“剝皮,你很适合走搞笑作家路線,要不要寫書?我支持你。”

沒剝皮的橘子臉黑得不能再黑,氣鼓鼓地看着周圍一群人要笑不笑的神情,深呼吸一口氣,開口問:“趕緊的,去哪裏刷本?”

司安見他快要爆發了,趕緊說:“去火神廟吧?我們可以沖一下副本記錄。”

蘇裏火神廟,二十級十人本,目前還只有他們千寸血的精英團打穿過深淵級,雖然評價只有C,但那時候他們都才十二三級,眼下他們都已經十**級了,刷那個應該能刷到A級。

果然,說到正經事,沒剝皮的橘子和在河之周兩個人就不鬧了,他們認認真真坐回座位,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論起來。

在河之周說:“我們一共刷過三次蘇裏火神廟,嘗試了三種行進路線,我認為第二種比較好,事實證明,我們也只有第二次拿到C級評價,但評價分只有四十分。

他所完,還看了看司安,司安正好看着他,對他笑笑,兩人都沒有說什麽。

有些事情,他們兩個心照不宣就夠了,別人不需要知道。

沒剝皮的橘子說:“火神廟是個迷宮副本,雖然第二種只走主線的路線最快,但是分叉的兩個匣子拿不到,有些得不償失。”

确實,刷本最多的還是刷東西,雖然評分高很爽,但東西沒刷到,還要浪費時間重新刷。

在河之周沉思着沒說話,倒是陶之寶卷開口了:“我們有十個人。”

短短一句話,卻好似暮鼓晨鐘,敲醒了在坐的各位。

他們前幾次刷的時候,因為自身等級太低而怪大招較多,所以即使隊伍裏有兩個道士兩個俠客,他們的攻擊力也依然不夠,吸引不了怪的全部仇恨,幾乎除了雪澗煮茶所有人都死出去一次,才好歹過了關。

因為越六級刷本,所以長經驗很快,他們幾個沒用多久,就刷到了十**級,雖然死那麽多次,打得那麽艱難,但并不是沒有價值,起碼他們的等級目前來說,可以傲視群雄了。

這次他們不一樣,他們等級已經快要越二十,并且隊裏有滿十個人,這樣的話,可以分出去兩個到四個人,不跟大部隊刷本,專門清支線匣子,未嘗不是一種新的嘗試。

司安眼睛一亮,他游戲經驗這麽豐富,倒是從來都沒想過一個團隊刷本的時候,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分出去一部分人單刷支線,陶之寶卷,真不愧陶師爺這個名號。

“好了,說好了,動身吧。”在河之周說。

他們出了幫會門口,在河之周從乾坤袋裏扔出馬車,幾個人迅速上了車,司安照例坐在馬車外,看着一路上迅速後退的風景。

他很喜歡蘇裏,簡直百看不厭。

在河之周看他滿臉惬意,突然想起之前他們去植物園時候的情景,于是小聲問:“你什麽時候還帶靜靜出去玩?記得叫上我。”

司安扭頭看他一眼,見他滿臉都是真誠和期待,臉上浮出笑意:“等我回家問問靜靜,她最近有個什麽學校活動,忙得很,連我去看她都不讓。”

“小孩子嘛,總是對學校活動很在意,我們下一次去游樂園玩好不好?”在河之周說。

“好,靜靜早就說想去玩。”司安低着頭無聲地笑了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正在他心裏發酵,他是不想面對而已。

很多事情,不點破反而是最好餓,他很滿足目前的生活現狀,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

他們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一路出了蘇裏主城,正沿着林間小路,往火神廟奔馳。

火神廟是離蘇裏主城最近的一個副本,其地圖上最大的兩條支線和主線呈卍字形分布,裏面一共有三波小BOSS和一個大BOSS,一般他們在第三個小BOSS死傷很重,到了最後一個反而還好。

馬車已經被在河之周財大氣粗地升級過一次了,所以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就連拉車的馬,也從髒兮兮的土黃色,變成洋氣的棗紅色,一看就是良駒。

不一會兒,馬車就停在了高大的火神廟前。

火神廟整體呈紅色,遠遠就能看到其最高的屋脊上,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火神廟的副本在廟裏,他們下了車,紛紛往廟裏面行去。

廟裏兩側排滿十個火神坐下羅漢,他們面目猙獰,正死死盯着衆人,正殿的正中央,供奉的就是火神爺了。只見他圓目怒瞪,紅發飛揚,看起來倒有那麽點架勢,他左右兩側各占一位童子,一位手捧燈臺,一位懷抱柳枝,算是整個火神廟裏,長相最不吓人的了。

兩位童子之間,有一個懸浮起來的傳送門,和其他不同,這個傳送門也是火紅色的,倒很應景。

“進去嗎?”在河之周站在門邊問。

“進去吧,小茶記得掐秒,分支我們已經商量好,第一分支由月哥和慕容刷,第二分支由大周和排骨刷,到時候我,老陶,不良走前面,小青,雲兮走中間,小茶走最後。”沒剝皮的橘子迅速說道。

司安聽到他這個安排,不得不佩服。

不管人怎麽樣,至少腦筋是一等一的,他和大周,青山明月夜和慕容,正好是四個比較特殊的職業,因為有隊裏有三個法,就法術攻擊力來說在河之周不是純法,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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