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些憋悶……便秘出這一章還是有點不容易的,我發現要塑造一個讓人神魂颠倒的男主是需要身後功力的,這一章緩沖,下面開始着力塑造好男主!!!!
“哦?”帝君接過星君遞過的錦盒,打開瞧了瞧,又無聲的關上了:“本君收下了。”
月下星君又是深深地一作揖:“如此,那小神便先告辭了。”我趁機也作了一揖:“小仙也告辭了。”
帝君點了點頭,星君恭敬的退下,我也歡天喜地的想要離開,可原本還輕便着的雙腿此刻忽如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我吃驚的擡頭,卻看見帝君眼中來不及掩起的一絲笑意,星君是個守禮的老神仙,走了兩步沒見到我跟上,居然也不曾回頭瞧一瞧我正用十分無助的目光望着他。
帝君把玩着手中的盒子,說:“你,是想繼續在此站崗還是與本君一同進去?”
“你……”我啞口無言。心中蹭起的一陣一陣,是怒火沒錯。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順從地替下頭,下一刻,雙腳忽然就輕盈了。帝君施施然轉過身:“随本君過來。”
今日的日頭有些毒辣,可就是在這般毒辣的日頭下,帝君扔給我一把剪子,端了杯茶站在一邊,指着妙嚴清心境旁兩株新栽的無憂樹說:“這是芷音前些日子新尋來的,還未修剪捉蟲,便由你來效勞效勞吧。”我愣愣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剪子,思索了半晌都沒思索出來帝君所謂何意。帝君捏着杯蓋拂了拂差面上漂浮着的茶葉,淺飲一口:“你毀掉的那株無憂樹,這就忘記了?”
原來還是這回事!我有些憤憤的剪了剪手上的剪子,悶聲道:“可……可小仙不懂得修剪樹枝,唯恐将帝君這兩株新的也給毀了,屆時該如何是好?”
帝君瞧了瞧我,說:“無妨,芷音興許會再搬兩棵來,她,似乎對将樹搬到我這園子來十分的有興趣,你不必擔憂。”我有些無語的擡頭看了看正悠然的品茶同時對我的工作進行監工的青華帝君,忽然生出一個疑惑,帝君,他究竟是真單純還是假單純?這一疑惑,我竟又想起先前三姐已經告知與我,與帝君定親的,便是這芷音龍女……
“聽聞帝君已于龍女定親……不知何日能喝到帝君的喜酒……”我低着頭剪着最下方的樹枝,自己都覺着自己的聲音幹澀的可怕。我低着頭不敢看帝君,卻在等着他的回話,可左等右等,怎麽都未等到帝君回我的話,就在我以為他已經離去,忍不住擡頭看一眼時,險些吓得将手中的大剪子丢了砸到自己的腳。
妙嚴清心境旁,帝君就着伸出來的幾株不知名的樹擋成的陰涼處,化了張斜竹椅出來,他靠着微微傾斜的靠背,一只手撐着太陽穴,一手垂放于一邊,靜靜地閉着眼。
“城外的村子瘟疫盛行,你雖是大夫,卻也要萬分小心!”素衣女子拿着沁了水的布,輕輕為身旁的男子擦着手,嘴上還在不住的埋怨:“你看看你,一忙起來總是忘了自己,瞧瞧你這眼睛,盡是血絲。這回又有多少天沒有歇息?”
男子聽着這話,面上沒有半點的不耐煩,卻仍舊用自己的口封了她的口,半晌,他将懷中微微喘息的人放開,似乎的确許久沒有歇息,連聲音都有些啞:“我這不是回來了麽……不是好好的麽,我這就歇息,你看看你……哭什麽……”
“娘子,即便我睡着了,你也不許走開,我歇息多久你便要陪我歇息多久……”
“你不是最不喜休息時別人在一邊守着?”
“你不是別人,是我的娘子……你在一邊收着,我方能睡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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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如做了一個夢一般,待我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帝君的竹椅旁,該死的狐貍爪子已經伸到了帝君的臉頰旁,若是我再晚一分清醒過來,只怕已經摸了上去。
那雙鳳目不期然的睜開。一時間,我與帝君四目相對,伸出去的手竟然還沒來得及收回來。
“啪!”我急中生智,一掌沖青華帝君的臉上拍了下去,然後迅速的收回手瞧了瞧手掌,顫抖的聲音帶着惋惜的語氣:“呀……沒打着……方才有好大一只蟲子的……”說完,我心虛的沖着帝君笑。
巴掌拍上去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見帝君難得的愣了。此番回過神來,只是一邊高深莫測的将我望着,一邊伸手摸一摸自己紅了半邊的臉……
我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雙腿一軟便要跪下,可便是在那一瞬間,一雙手将我扶住,我詫異的擡起頭,卻正好對上帝君的目光,剎那間,我仿佛覺得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可是帝君的情緒太難捉摸,那一絲複雜還未來得及等我細細揣摩便一閃而過。
帝君将我扶好,收回了手:“回去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剩我一人在這毒辣的日頭下不知所措。帝君的心啊……果然似海底針。
看帝君的意思,這無憂樹也無需我來修剪了……可……他一開始便叫別人來不就好了?我覺得有些胸悶,于是郁郁寡歡的離開了妙嚴宮,回到了宣桃宮。
手上的大紅喜帖樣式十分的別致,三姐那人,雖是個女子,細節方面卻足夠大條,這番心思,也只有籬洛了。雖然我的的确确不太喜歡籬洛,可想到他對三姐到底是一片真心,倒也覺得寬慰,我們家的三姐,為我們幾個小輩做的實在太多,最起碼,如今我們衣食富足,處處有門路修仙練道,她是功不可沒的,想到這,我忽然發現,三姐成親,我倒是真的沒有準備什麽好禮。
猶記得上次見到三姐還是許久以前,且是在籬洛将将出現她便遁了,難不成兩人又鬧了矛盾?這些天都不見三姐上天,連我同青華帝君跑掉她都沒有趕來抽我,難不成……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這樣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便開始滋生處千千萬萬種不好的預想,越想,我便越是坐不住,最終,我還是提着裙子跑到了昭陽宮。
我與門口的仙婢們都十分的熟悉,是以她們并未通報,可我将将踏進大殿,便瞧見了靠着大殿的金座坐在地上的籬洛。
自我認識籬洛至今,已有八百年了,這八百年間,我從未見過他這般落魄,這般憔悴,想到三姐,我更是心生不安,小跑過去搖醒他。籬洛醒來,先是一怔,随後揉着眼睛黯啞道:“你來了……今日怎麽得空……”
“三姐在哪裏?”我迫不及待的打斷她,籬洛的聲音驟然停止,神色中流露出傷心之色,聲音也變得十分飄渺:“顏七,你三姐……三姐身體有些抱恙,正在宮中休養,待她好了,自然會見你。”
“你莫要騙我,瞧瞧你這樣模樣你便曉得你這謊說的有多不逼真,籬洛……你實話實說,三姐……三姐是不是……”
籬洛拍了拍我的肩膀:“胡思亂想什麽?婈兒的确是身體抱恙,我只是前些日子與她有些口角之争,過一段日子便好了,你……不是收到我們的喜帖了麽……”
門外一陣腳步聲,一個仙婢端了湯藥進來,微微福身:“中天王,藥已經熬好。”
藥?我心中不詳的預感越發濃重,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接過藥碗嗅了嗅,還好,我們狐貍的鼻子還算靈,這湯藥只是尋常的活血養顏之用,可獨特之處,是加了一味杯木果,杯木果的作用不為別的,而是固本養元,我端着湯藥走到籬洛面前:“你說,這是不是給三姐的?她到底怎麽了?”
籬洛的神色黯了黯,沉默着接過我手上的湯藥,起身朝殿內走,我急忙起身跟上前去。進了他們的寝殿,籬洛微微一擡手,寝殿內化出了一道結界,籬洛收回手,那結界的光芒漸漸淡了些,一片亮堂中,隐隐浮了一個雞蛋大的罩子。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惶恐的望向籬洛,難以置信道:“這……這是……”
天界的神仙分為先天之神與後天飛升之分,一旦成了神仙,便無須再要肉體,此後重要的,是元神,雖成神成仙的方式不同,可對自己的元神都是極為保護的,而金剛罩便是護住元神的最好器物。金剛罩乃是修仙者自身修為所化的器物,随着本體修為的增加而愈發強大,甚至可以與本體脫離,而修為淺薄的小神仙,莫說将金剛罩分離出來,即便是稍稍重一些的攻擊,只怕都挨不住。
眼前這個雞蛋大的罩子,正是金剛罩。
“這……這是……”我捂着嘴,有些哽咽。籬洛又一擡手,另一道光芒幻化出來,是一座水晶棺,裏面躺着的……是三姐。
“你天劫将至,婈兒始終不放心你,便擅自脫了金剛罩,還背着我注了三千年的修為進去……天族五帝,如今也只剩下這麽幾位,帝後繼位皆要受天火焚身,方可晉升,可未曾料到,她剩下的修為實在是不夠承受這些……”
籬洛沖我笑了笑:“你不必擔心,我會盡快與婈兒完婚,待她成了我的王妃,我便可光明正大的同她雙修,渡些修為給她。她現在……并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元神損耗了些。修養了元神再放入仙身內,便沒事了。”
我搖頭:“可……可你怎的還是将它拿了下來,這麽,三姐的元神如何護養?”
籬洛笑了笑,說:“有我在,她不會有事。”他又看了看我:“小七,我雖沒有看着你長大,卻也算你的長輩,往日你再怎麽胡鬧我皆可以視若無睹,可如今婈兒将自己的金剛罩拿了下來,還往裏面注了自己的修為,你以為,她是為何?”
我怎會不知……天火焚身,若金剛罩足夠厲害,便可将自己的元神自鎖其所其中,挨過天劫,晉升品級。我這般慘淡的修為,只怕一點火苗就能将我的元神連同飄渺的金剛罩一并燒了個幹淨,可……我又如何能要三姐的這份情誼?
我搖搖頭,堅定道:“我不能要……唔,我近日來便是要告訴你們一聲,師父說要教我一類十分厲害的術法,比……比金剛罩還要頂用十倍!屆時我定能挨過天劫!着金剛罩,你還是速速放回三姐身上!讓她養好傷,帶你們大喜之日,我定為你們送上最好的賀禮!”
“你……”籬洛神色怪異的看着我。我卻假裝不見:“即使如此,明日開始我便閉關好生修煉!你……趕緊照顧三姐去!我得去見師父了!”
“顏七。”籬洛叫了我一聲。我站定,卻沒有回頭。籬洛的聲音有些飄渺,我甚至懷疑自己沒聽清,他說:“忘了吧。對你好,也對青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