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淩霄也參加了這次的宴席,他比沈安然來的晚,這會兒看到沈安然便湊了過來,輕聲說道:“我聽說這次你的二堂兄也參加了宴席。”

沈安然皺眉點頭道:“我已經知道了,沈安平今年來辦了幾件大事,很受皇上的器重,會參加這次的宴席并不意外。”

淩霄看着沈安然略顯擔心的提醒道:“他向來看你不順眼,也不知道這次又會用什麽手段為難于你,你凡事小心一些。”

沈安然道:“這我自然知曉。”她這樣說着,臉上忍不住挂出了一絲冷笑。“就是不知道這次他又有哪些手段。”她自然不會将沈安平懷疑自己是女子事情說出來,她倒也想看看,沈安平有什麽手段。

而後皇帝出場了,沈安然同一幹大臣們一起跪下行禮,平身之後皇帝聊聊說了幾句,衆人便一一落座了。

宴席上面歌舞升平,舞姬們一個個貌美如花,舞藝超群,惹得衆人頻頻喝彩。沈安然端坐在席位上面,端着酒杯喝酒,沈安平就坐在沈安然的不遠處,沈安然朝着下面看去,就見沈安平拿着酒杯,朝着她勾唇一笑,俊逸的臉上勾起一抹陰沉的笑容,他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沈安然雙眉蹙起,手中的酒杯還不曾放下,就看着一名舞姬朝着自己一揮衣袖,曼妙的身形已經晃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美麗的臉上帶着羞澀的笑容,看着沈安然。

舞姬的表現這麽明顯,自然是讓其他的官員忍不住都看了過來,甚至有官員笑道:“沈世子如今越發的俊逸了,連舞姬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愛慕啊。”

對方這樣一說,氣氛便變得活躍起來,又有幾名官員開了沈安然的玩笑。就連皇帝也忍不住說了幾句。

沈安平見狀高聲笑道:“我這堂弟也的确是到了适婚的年齡了,有女子愛慕也是自然。”

他這話出口之後,其他的官員便也想到了,沈安然如今已經二十有二了,的确是到了适婚的年齡了,和他同齡的很多人早已有了家室,有些個還有納了幾房小妾。可是沈安然道這時候也只是孑然一身,就連沈郡王和郡王妃也從未給沈安然考慮過婚事。

有官員便說:“沈世子也該找個女子成親了。”

而後又有官員也這樣說,沈安然轉頭死死的盯着沈安平,想着沈安平到底想要做什麽。郡王妃這會兒記得手都在顫抖,沈郡王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沈安然真實的身份是女子,又怎麽能夠娶妻生子?

沈安平笑道:“安然堂弟怕是公事繁忙,沒有遇上中意的女子也實屬正常,既然這樣,如此良辰美景,連皇上都在,不如堂弟懇請了皇上,指一門親事給你如何?”

沈安然眼神一凜,她已經知道沈安平心裏裝着的是什麽心思了,不禁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沈安平果然是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皇上高高的坐在上面,見沈安平這樣說道,便笑道:“哈哈哈,既然這樣,沈郡王,不如朕為你的兒子指一門親事,你看如何?”

皇帝指婚豈是兒戲?沈郡王怎敢不從?可是沈安然是女兒身,若是當真應了這門親事,那她的身份豈不是立刻就要被識破?

眼看着皇帝已經在在場諸多女眷中想要挑出一名當場給沈安然指婚了,沈安然突然起身,走到了中間,直直的跪下了。

“恩?”皇帝見沈安然這般,便疑問道:“沈世子,你這是何意?”

沈安然跪下說道:“臣請皇上恕罪,臣其實早已心有所屬,怕是不能承受皇上的美意。”

皇帝有點意外,疑惑的挑眉道:“哦?”他先讓沈安然平身,而後有說道:“既然心有所屬,這是好事,沈世子怎麽從未提及過?”

沈安然一禮道:“禀皇上,臣心儀一位姑娘已久,早已發誓此生除去這位姑娘不娶,可奈何那姑娘只是一介平民,臣與那姑娘身份地位懸殊,故而一直不曾開口提及此事。”

皇帝大笑道:“朕不曾想到,沈世子倒還是性情中人,不知是那位女子有哪裏這般吸引沈世子?竟讓沈世子發誓今生非她不娶?”

沈安然不自覺的想到了葉淺歡的,她帶着笑意道:“她自然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而且曾經幾次相助于臣,更是對臣有救命之恩。”

“哦?”皇帝聽沈安然這般說了,便好奇道:“既是有這樣的女子,朕倒是也想見見。”皇帝雖然這樣說,但卻并沒有說要成全沈安然和葉淺歡,大約是從心底也是認為沈安然和葉淺歡之間身份懸殊,所以并為曾想過這方面。

沈安然還不曾松下一口氣,便見沈安平竟然也離開席位,走向中間,朝着皇上跪了下來,說道:“臣請皇上贖罪。”

皇帝顯然沒有料到沈安平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疑惑道:“沈愛卿何出此言?”

沈安平朝着皇上一磕頭說道:“皇上,臣為臣堂弟的一片深情所打動,故而鬥膽肯定皇上能夠成全臣堂弟的一片癡心,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沈安平這樣說完,一時間也沒了聲音。官員們一時間面面相觑,他們猜不透皇帝的想法,自然也不敢開口。

“父皇。”這是,十皇子李懿軒出席開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兒臣認為,既然是有情,自不應當局限于門當戶對。兒臣方才聽沈世子所言,那女子雖然只是平民女子,但卻一再幫助沈世子,甚至還是沈世子的救命恩人,而沈世子也發誓非此女子不娶。如此深情,直教人為之所動,若我們能夠成全了沈世子與那女子,也是一番美事。”十皇子口才一流,他在那邊列舉典故,說的在場所有人都動容了,最後,十皇子說道:“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何不在此時此刻增添一份喜事?讓今夜的景色免得更加動人?”

皇帝早已被十皇子的話所打動,如今聽他這樣一說,便道:“老十說的在理,今夜原本我也是要幫沈世子指婚的,如今便做主成全了沈世子心中所想,特賜婚沈世子與那平民女子,沈郡王,你看如何?”

沈郡王哪怕心裏再不高興,也只能跪下道:“臣謝主隆恩。”

沈安然同自己的父親一同叩謝主隆恩。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今夜進宮過的這個元宵,竟然會變成這樣。她不禁去想葉淺歡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麽表情。

明明說好了今生再也不将她拉入這個漩渦,可如今事态發展成這樣,早已經脫離了沈安然的掌控。

她怕是要生氣了吧?沈安然有些無奈的想到,可即便是這樣,自己心裏卻還是有幾分歡喜。

葉淺歡。

……

葉淺歡進來總是覺得自己心神不寧,連醫書都看不太進去了。她心裏總是隐隐覺得,要發生什麽事情,可是會是什麽事情呢?

她一邊幫病人抓藥,一邊想。自己現在的身份,總是不可能惹上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哦,倒也不是,這不是還有一個沈安然嗎?可是沈安然現在遠在長安,和自己會有什麽關系?

葉淺歡心道那不可能,可這個不可能卻在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第二天葉淺歡還在醫館看書,就聽見有人急沖沖的沖進了醫館,朝着自己大喊道:“葉大夫,大事不好了。”

葉淺歡放下書,擡頭看着對方問道:“根子?你怎麽來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根子急的氣都喘不勻,扶着醫館的大門對葉淺歡說道:“葉葉葉葉大夫!你你、你家裏,你家裏……”

根子越是着急,話便越是說不清楚,葉淺歡一聽和自己家有關,心道莫不是殷樂和葉榮出了什麽事情?葉淺歡也着急了起來,但她還是快速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她從櫃臺裏面走出來,倒了一杯水對着根子說道:“根子你先別急,喝口水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根子猛地接過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水,說道:“哎呀!慢不得,葉大夫,你家來了好多的官差,看起來氣勢洶洶的,站在院子裏面非要找你,你爹娘說你不在,他們就把你家圍起來了!”

葉淺歡驚道:“官差?”而且還是這麽多的官差?她哪裏招惹了什麽官差了?

葉淺歡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料想自己的父母一定是被吓壞了,她連忙沖到後院喊自己的師父。

老大夫正在偷懶睡午覺,被葉淺歡喊起來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聽見葉淺歡沖着自己喊道:“師父,我家來了許多的官差,我現在要趕快趕回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大夫一聽這樣,也吓了一跳,他連忙說道:“那徒兒你快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也不要太着急了。”

葉淺歡應了一聲之後,匆匆一禮,提起裙子就跑出門了。

葉淺歡很是着急,原本要半個多時辰的路程愣是讓她在一炷香的時間趕到了,她還沒有走到自己家門前,就發現自己家的院子的确是圍滿了官兵。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葉淺歡急急忙忙沖到自己家院子門口,她還沒踏進自己家院子,就被官差攔了下來,一把刀橫在葉淺歡的面前,那官兵一臉嚴肅的喊道:“站住。”

葉淺歡被攔在外面,也顧不得生氣了連忙說道:“這個官差大哥,小女子葉淺歡,正是這家人的女兒,不知官差大哥們來我們家所謂何事?”她說這話兒的時候很是緊張。心道難不成是沈安然的身份敗露了?所以官差大哥們這是來自己家裏抓人了?

那官差看了一眼葉淺歡,似乎不相信葉淺歡的話,只對葉淺歡說道:“你稍等。”而後便轉身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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