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安然會這樣說,也單純是對及笄好奇罷了,或許應該是這樣說,她只是對葉淺歡及笄好奇罷了,畢竟是放在自己心裏8年的人,以前她錯過了葉淺歡很多很多,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不想錯過葉淺歡所有的重要時刻。她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魯莽,但最終也是沒有克制了自己的這份心,過來了。她之前能夠為葉淺歡在大殿前面跪求幾天幾夜,現在自然也願意為葉淺歡做任何瘋狂的事情。可沈安然這話,聽在葉淺歡的耳朵裏面,卻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意思。

葉淺歡只認為沈安然在遺憾,作為一個女子,及笄禮是多麽重要的事情,葉淺歡在還是柳蘭溪的時候,及笄禮雖然過的和沒有過一樣,但是她那慣偷師父也曾經為她買了一支銅發簪作為她及笄禮的禮物。而現在自己的及笄禮雖然比不上富貴人家那麽隆重,但殷樂也是盡力将這次的及笄禮弄得隆重了,沒有半分委屈葉淺歡。所以葉淺歡看着沈安然便湧出一股另類的情緒。

每個女子總是希望自己能夠漂漂亮亮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沈安然定然也并不想以男子身份示人。葉淺歡又忍不住想到了曾經那個哭喊着自己不是男孩子的沈安然,只覺得心裏一陣陣的心疼,如今看着沈安然穿着一身綠色的襦裙,雖然只是簡單的裝飾,但卻已經美的讓人驚嘆的臉,更是覺得心疼。明明是這麽美麗的女子,卻不得不以男子示人。

這樣一想,葉淺歡哪裏還生氣呢?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也總是要慎重一些的,若是讓人發現了你的身份,可如何是好?不然你還是呆在房間裏面不要出來了,等天黑了我們偷偷的回去?”

沈安然看着這樣的葉淺歡,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她将下巴枕着葉淺歡的肩膀,低聲說道:“放心,我從未穿過女裝,如今又用縮骨功改變了身形,他們不會懷疑的。郡王府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絕不會讓人起疑。一路上我也很謹慎,以我的能力,沒有人能夠跟蹤我且不被我發現的。”

葉淺歡被這樣抱住,只感覺自己的心又漏跳了好幾拍,臉又忍不住紅了,她暗叫自己最近一直都不對勁,是不是生病了?可她自己怎麽都不曾發現?她一邊忍者心裏的悸動,一邊開口道:“沈安然,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過分的自信便是自大?”

沈安然一身輕笑,故意将自己的氣息全部都噴在葉淺歡的耳朵上,她輕笑着喚道:“淺歡……你今天真好看。我都看到現在了,你請我觀禮,讓我将你及笄禮看完如何?”

葉淺歡又一次忍不住哆嗦了。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奇怪的感覺,她一把推開沈安然,捂着自己的耳朵說道:“你看便看,說便說,做什麽非要貼着我的耳朵說?”她氣呼呼的說完,也不管沈安然的反應,推門便出去了,沈安然站在屋子裏面,看着葉淺歡出去了,又很快推開門進來了,說道:“觀禮的時候把面紗帶好,最好臉上再多畫點妝,點個麻子臉什麽的!別露餡了!”然後又氣呼呼的關門出去了。

沈安然看着這樣的葉淺歡,“噗”地一聲笑了。

“呵呵呵……”她的媳婦兒真可愛。

最後沈安然還是以葉淺歡姐妹的身份,參觀了葉淺歡的及笄禮,只見葉淺歡施了米分黛面容,顯得格外的好看,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很幸福,很淡然。那是沈安然最喜歡的笑容,就像是她第一次見到的穆蘭溪一般。

及笄禮結束之後,也有觀禮者好奇的看着沈安然問道:“這位姑娘是小歡的朋友嗎?為何總是帶着面紗?”

沈安然還不曾回答,就聽葉淺歡回答道:“我這位朋友家教甚嚴,加之面相醜陋,故而一直以面紗示人。”

沈安然挑着眉看着葉淺歡,敢說她醜?她沈安然自認為自己這張臉在整個長安城都找不出第二張比她還好看的出來。結果自己的媳婦兒竟然嫌自己長得醜?

葉淺歡狠狠的瞪了沈安然一眼,不去看她。

哼!說你醜你有意見嗎?

葉淺歡的及笄禮結束了,如今日短,天色已經有點暗了,觀禮者們也都紛紛回去了,葉淺歡雖然想讓沈安然早點回去,以免有什麽不測,但是如今真要回去,沈安然豈不是要連夜趕路?葉淺歡這樣一想卻又不忍心了,于是便對沈安然說道:“不然你現在我家過一晚?明日一早再走?”

沈安然自然不會拒絕,一口應下了。第二天一大早,葉淺歡便起來送沈安然回去,一路将沈安然送到了村口,仔細的叮囑了沈安然一路小心。

沈安然把玩着葉淺歡頭上那根據說是要讓她親自解下來的五彩帶,取笑葉淺歡像個送丈夫離家的小媳婦。被葉淺歡呸了一臉。

沈安然笑着騎上馬走了。

及笄禮過後,很快就要成親的那一天,殷樂含淚給葉淺歡梳着頭發,看着葉淺歡穿着大紅色的嫁衣,緩緩的戴上蓋頭。她扶着葉淺歡一步步的走出院子,坐上了轎子。

今天是葉淺歡的成親大喜之日,自然是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何況葉淺歡竟然能夠高攀郡王之子,這在這個村子是從來都沒有的大事。而且那世子長相端的是萬裏挑一的好,當初在村子裏面和葉淺歡擺攤的時候就吸引了一大批的女子前來圍觀,如今身份一下子高了那麽多,整個村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葉淺歡,羨慕殷樂。甚至連鎮上的一些女子也知道了,心裏不知道多羨慕和嫉妒葉淺歡。

自從聖旨下來之後,葉家來巴結的人也多了,差點把葉淺歡家的門檻踏破了,連那神隐山上的茶館也生意好了整整一倍多。可是殷樂卻看着越走越遠的轎子忍不住哭了。她雖然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那富貴人家家裏到底是怎麽個場景,但卻也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古往今來,入得宮門的女子有多少能夠活着回來?而且伴君如伴虎,雖然葉淺歡去的不是皇宮,但那也是郡王府。殷樂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婦道人家,根本幫不上葉淺歡,如今葉淺歡真的進了那道門,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怎樣,她看着葉淺歡離開,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沈安然殷樂是知道的,的确是萬裏挑一的好人,葉淺歡能夠嫁給她,她自然是欣喜的,可是她又忍不住擔心。

葉榮最見不得殷樂哭了,這會兒一見殷樂看着那花轎偷偷的抹眼淚,心裏也慌。他在一旁安撫道:“好了好了,樂兒你也不要哭了,咱們家小歡是有福氣的人,定能夠逢兇化吉,安安穩穩的。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們要高興。”

殷樂抹着淚,咬着牙點點頭。

花轎一路慢悠悠的走着,一日都走不到長安,好在這些也都在算計之中。為了不耽誤行程,迎親隊伍一直到了晚上才終于停下來休整。葉淺歡在轎子裏面被憋的狠了,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透透氣,但是她頭上那蓋頭還得要沈安然來揭掉,所以她只能坐在轎子裏面。好在轎子裏面也安排了休息的地方,等到隊伍停下來休息了,便又丫鬟那了軟被過來,鋪好了讓葉淺歡休息,又有媒婆拿了吃食過來,讓葉淺歡吃點後便休息了。葉淺歡一日都不怎麽動,也不是很餓,簡單的吃了一些,便睡了。

第二天又是趕了整整一天的路,一直到第三天,隊伍才終于趕到了長安。

長安文武出衆,相貌俊逸又深得皇上其中的沈郡王只是沈世子今日要成親了,自然是長安城的一件大事,一早,長安城就已經有百姓在路邊等待花轎的到來了。等到迎親隊伍一出現在長安,便立刻引來了圍觀。

葉淺歡在花轎裏面,自然看不出外面的情況,外面的百姓自然也見不着葉淺歡了,但是看着葉淺歡那些寒酸的嫁妝,便知道坊間傳言說是沈世子的新婚妻子是一個鄉野村姑的事情是真的了。

想不到才華如此出衆的沈世子竟然會和這樣的女子成親,一時間長安城原本愛慕沈安然的那些個女子紛紛忍不住刻薄的在背地裏評判葉淺歡。

沈安然也是一早就在明德門迎接了,她穿着大紅色的喜服,一改往日那一身白袍的形象,那喜服襯得她更是唇紅齒白,容貌俊逸。許是因為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臉上的笑容更勝往日,讓那些偷偷看着她的女子忍不住紅了臉。

葉淺歡的迎親隊伍終于出現在了明德門,沈安然眼中的笑意更甚,雙眼直直的看向了在隊伍中間的轎子。一想到今日竟然是自己和葉淺歡成親的日子,沈安然便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可是這個夢真是太美了。美的她都不敢出聲,害怕一出聲,這夢便碎了。她深深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轎子,終于在媒婆的“姑爺可別誤了吉時。”中,調轉馬頭,往郡王府走去。

沈安然騎着大馬,走在迎親隊伍的前端,一臉的笑意。她從明德門出發,穿過了諸多的坊市,一路朝北走到了勝業坊,幾乎半個長安城的人們都知道了沈郡王之子今日大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