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殷樂焦急的站在房間門口,葉淺歡已經和沈安然進房間很久了,雖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絕對不是小事,但是殷樂這會兒卻是沒有心思想這些了。剛才葉淺歡帶着沈安然進屋時候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好,殷樂現在早已經知道了沈安然的身份了,看葉淺歡方才的架勢心裏真是擔心的要命,就怕自己女兒一個不小心哪裏惹了沈安然不高興,這将來在夫家的日子可怎麽過?他們原本就無權無勢,女兒要離開自己去那麽遠的地方,她心裏怎麽能夠放得下?可對方有權有勢,甚至有聖旨指婚,他們這種平民百姓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她這會兒怎麽能夠不着急?

好在殷樂發現房間裏面也沒有什麽動靜,她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終于看見房間的門開了,葉淺歡面色通紅的出來,沈安然的面上仍舊帶着淡淡的笑意。殷樂暗自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沈安然的面上的确完全沒有惱意,才終于放下了心。

“娘?你怎麽站在門口?”葉淺歡一見到殷樂就這麽站在自己房門口,還道是殷樂有什麽事情,便問道。

殷樂連忙搖頭。“啊,娘、娘只是來看看,她連忙對沈安然說道:“沈世子,歡兒被我和她爹寵壞了,若是哪裏惹惱了沈世子,還望沈世子莫要氣惱。”她沒權沒勢,雖然沈安然這會兒算是自己的女婿了,可為了葉淺歡将來好過些,她對沈安然是越發的恭敬了。

沈安然哪裏不知道殷樂的心思,她很是感動,她雖然知道葉淺歡已經換了芯子了,可殷樂對葉淺歡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她從葉淺歡的種種言語中知道,葉淺歡一生最想要的無非就是關愛她的家人,能夠寵她,愛護她,而殷樂雖然什麽都沒有,但卻足夠愛葉淺歡,她已經給了葉淺歡最想要的東西了。

沈安然愛葉淺歡,自然也會愛葉淺歡愛着的人。于是她也恭敬的對着殷樂笑道:“岳母大人嚴重了,淺歡一直都很好。請岳母大人放心,安然定會好好待淺歡的。”

殷樂見沈安然對自己竟然這般恭敬,也是受寵若驚,一方面也慶幸無論夫家對葉淺歡怎樣,至少目前為止,沈安然待葉淺歡一直都是很好地。

雖然皇帝是指婚了,但是兩個人畢竟還未正式成親,所以晚上沈安然自然是不能和葉淺歡待在一個屋內的,沈安然依舊住在之前住過的房間裏面,至于沈安然帶過來的那些人馬,有縣令出面,紛紛在金家埠的其他農家裏面暫住一晚。

晚上,早已經憋了一天的殷樂拉着葉淺歡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其中包括葉淺歡怎麽會認識沈安然這樣的大人物?還有皇上怎麽會下聖旨指婚等等。

葉淺歡自然不能和殷樂實話實說了,便挑了一些,半真半假的回答了。只道是自己在下山的路上救了被毒蛇咬傷的沈安然,而後和沈安然成了朋友,最後日久生情等等的。因為一半是實話,殷樂聽了倒是也相信了。

第二天,沈安然便随着大部隊回去了,因為新人在成親之前是不能夠見面的,所以沈安然不能在留在葉家了,而且京中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待沈安然去處理,沈安平對自己的懷疑還沒有消除,她也要回去将這些事情擺平,故而她也不能留下了。但她走之前還是抽調了一小批人留在金家埠村,保護葉淺歡的安全。

婚禮在兩個月之後,殷樂想着時間還充裕,如今葉淺歡也許了人家,她便想着将葉淺歡的及笄禮辦了。這件事已經拖的夠久了,殷樂也将所有及笄禮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日子是原先就挑好的,若是不來這麽一出,殷樂也是要給葉淺歡辦及笄禮了。但是原本殷樂是沒有想大辦的,畢竟葉淺歡已經十九歲了,在村子裏面已經算是老姑娘了,而且因為之前和沈安然鬧了那麽一出,所以名聲畢竟有點難聽,殷樂不想在葉淺歡及笄禮那天惹什麽不痛快,所以請的人畢竟少,也只想要簡單的給葉淺歡辦一個及笄禮。

可是這會兒确是不一樣了,沈安然信守承諾回來負責任了,而且沈安然的身份還十分的了得,竟然是皇親國戚,郡王可是從一品的爵位啊。殷樂心中這會兒算是揚眉吐氣了,多日來心中被堵着的一口惡氣總算全部吐出去了。這會兒這及笄哪裏還想簡單弄弄?這是要大辦的!

于是葉淺歡這個及笄禮在金家埠存也算是辦得數一數二的大氣了。當天不但請了許多的人來旁觀,甚至連縣令都來捧場了。小時候和葉淺歡玩的比較好的幾個姐妹也一起請來了。不過葉淺歡年幼的時候身體差,要好的姐妹也就一兩個。

及笄當天的儀程應該照着迎賓、就位、開禮、葉淺歡就位、賓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等繼續。

葉淺歡當天穿了一身漂亮的紅色襦裙,群上繡着好看的花紋,這身襦裙是殷樂親自做的,用的是當初沈安然送來的那些上等布料,真實羨煞了來旁觀的女子。沈安然原本稚氣的丸子頭被殷樂精心的梳成了飛仙髻,可發髻下面卻還留着些許的頭發沒有盤起來,殷樂用了一根精致的五彩絲帶将葉淺歡後面的這些頭發纏起來,對葉淺歡說道:“這些頭發待你成親之後,讓你夫君将彩帶解下來,将頭發盤起,你就正式嫁人了。”

葉淺歡這樣聽着,忍不住想到沈安然幫着自己挽發的情景,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葉淺歡今日頭上插着的是當初沈安然送的那支銀釵,其實現在已經有更好的釵子了,可是葉淺歡還是執意要戴着沈安然當初送的這只銀釵。

對于她來說,這只銀釵有着不一樣的意義,比起那些金叉、金步搖自然是比不得的,但是葉淺歡卻也絕不會輕易就換了他。那是沈安然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她自然珍視。

她的臉早已經長成,原先因為丸子頭的緣故,所以看上去還是稚嫩,如今換了發髻,整個人看上去都明媚動人,葉淺歡看着銅鏡裏面的自己,偷偷想,雖然比不上馮曉小,但是自己長得也挺好看的麽。

整個及笄禮花費了較多的時間,待到葉淺歡三加出來三拜的時候,往觀禮的人群裏面竟然發現了一張不得了的臉。

“?!!”葉淺歡驚得臉上的表情驟變,把一旁的殷樂也吓了一條,連忙也看過去。這一看,便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蒙着面紗,正看着葉淺歡。

殷樂有點奇怪,這次的觀禮人自己雖然請了不少,卻的确沒有這個女子,那麽這個女子是什麽混進了觀禮人群?

“這位姑娘……”殷樂剛想要開口,便被葉淺歡着急的打斷了。“娘親,這是歡兒的一位朋友,今日歡兒及笄,怕是她來看看我。”葉淺歡這樣說着,也顧不得禮不禮了,直接從人群中抓着對方往自己的房間裏面拖。

她走的飛快,殷樂一時間竟然沒有追上,進了房間之後,葉淺歡竟然将房門一關,把她這個為娘的關在了外面?

“歡兒?!歡兒你這是在幹什麽呢?”殷樂有點生氣,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裏面葉淺歡竟然這麽胡鬧。

“娘,我和我朋友有幾句話要說,娘你現在外面等等。”葉淺歡在屋裏面喊道。便沒有了聲音。

“……”

裏面的葉淺歡這會兒已經一把扯下了對方的面紗,看着對方的臉恨恨的低聲說道:“沈安然!你這是在幹什麽?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麽?你這是在找死?”

雖然身量相比小了一圈,但面紗下面,那張萬分妖孽的臉,那淡淡的笑容和那雙桃花眼,不是沈安然是誰?

沈安然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好脾氣模樣,看着葉淺歡笑道:“來看你及笄啊。”

葉淺歡那個是氣呀,她發現自己只要遇見沈安然,就沒有不氣的時候。她一臉頭疼的看着沈安然罵道:“你看個屁!及笄是什麽稀罕事?犯得着千裏迢迢跑這兒來看麽?”

沈安然笑道:“我不曾及笄過,自然好奇。”沈安然已經二十有二了,自然已經成年了,但因為她一直是以男裝示人,故而她行的是加冠禮,而不是女子的及笄禮。

沈安然曾經對自己只能以男子的身份示人也難過過,甚至怨恨過,但現在自己卻已經對這些沒有多大情緒了。一來二十二年,不管怎麽樣,她都已經習慣了男子的身份,二來若她不是男子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葉淺歡在一起的,雖然現在葉淺歡只說是給自己三年的時間,但若她是女子身份,那就連這三年的時間都是奢望,故而現在沈安然早已經不再怨恨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反而是有些感激自己這個身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