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賈赦正火氣上呢,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反擊!
原本正用小竹管吹着秘藥的小沙彌當即感覺微風拂過,帶來一陣熟悉又有點陌生的的味道,還沒等自己細細辯認,便聽得一聲淩厲的破風之音來襲,腳一趔趄,直接“咚”一聲,腦袋撞在了窗欄上。
聲音雖然不高不低的,但是在靜寂的屋內還是顯得格外的響亮。所有人都順着聲源看過去。
賈赦徑直沖了過去,狠狠推開了窗戶,看着又“啪嗒”一聲摔倒在地的小沙彌,定定的看着人手中那細長的竹管,聽着耳畔炸響的話語,眸光帶着抹殺意。
算算自己這一方的戰鬥力,賈赦眼眸轉了轉,扯開了嗓子,直接嚷開了:“哎喲喂,出大事了哇,快來人吶,有人昏迷過去了。”
這一嗓子喊開,左右禪房的客人有些好奇的,都打開了窗戶探頭探腦的瞧個究竟。
自然也有僧侶聽聞消息而來。
領頭之人掃過躺地的沙彌,幽幽看了眼人不遠處的竹管,神色帶着焦慮一腳踩過去,而後看向開窗的賈赦。
賈赦似只顧着人,沒瞧着竹管,憂心忡忡的開口:“我剛悶得慌,打開窗戶吹吹風的。結果就看見這小師父昏迷在地了。我說,大師,貴寺也是個大院了。看看這小師父年紀輕輕的,穿着也如此淡薄,沒準兒凍昏過去了,你們可不能這樣了。寒冬臘月的,哪怕寺廟苦修的,也不能如此啊!”
領頭的聞言,視線往賈赦屋內掃了一圈,微笑着開口,“多謝施主關愛。小師弟是來提醒施主,這快到了禪院落鎖時間了。”
雖然賈政不解為何颠倒了緣由,但二丫現如今生死不明的,許家的事情太過令人驚詫,為了“賈家顏面”之心也支撐着人難得腦子轉動飛快,抄起桌案上的蘋果堵住了嗚嗚的許青雲,“不許開口。”
威脅過後,賈政身形站在了許青雲跟前,面無表情的看向望過來的大師,一言不發,只等賈赦開口。
順着大師的視線,賈赦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面色不改,“說來也怪難為情的,我家妹子生病了,這住到女院去我也不放心。我們連夜下山,我佛慈悲肯定不忍心。在病痛面前,料想規矩還是能放一放的,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大師:“…………”
這高帽帶着,最為重要的還是其他禪房客人看着,大師帶着理解嘆息,“原來如此。若是施主病了,本院也是有大夫的。”
“多謝大師。我們管家已經請來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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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無名也的确提溜着大夫而來。
見狀,大師掃過一眼無名,眼眸飛快的閃過一道驚詫,含笑寒暄幾句離開。
等人一走,賈赦示意無名進來,直接敲昏作死的許青雲,讓大夫給二丫診脈,自己把人拉到一旁,殺氣騰騰問道:“江湖上有花和尚嗎?”
“花和尚?哪一個?”
“還哪一個?”賈赦氣鼓了腮幫子。
普法系統是官方出品的,不像他那些年看的系統文一樣,會強制要求執行任務,不完成雷霆萬擊,還可以自由選擇接受不接受,就跟游戲做任務一樣,升級打怪全看個人自願。他哪怕做個風景黨,也沒事。
但是,既然是官方的,自然還是有些兜底的法定任務在。
當他打開窗戶後,系統檢測完成,就給他頒布了一個法定義務—【鏟除萬年寺黑勢力團夥,拯救婦女兒童,人人有責。】
聽聽這用詞—團夥!
心理簇着火,賈赦再聽着無名客觀冷靜的反問,火舌都快把理智給吞噬了起來。雖然他大老爺上上輩子貴族,還因為收孝敬,導致過家破人亡的;但上輩子可是根正苗紅,從小學生開始就遵紀守法,年年拿三好學生的,連校霸都沒當過。還盡做慈善先鋒了。
畢竟,能加分不是。
人設艹着艹着,他賈赦也免不了真有些同情老弱病殘了。
“等我成功組隊完畢,老子要一個個收拾過去。”賈赦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标後,斜睨了眼無名,問道:“你剛才離開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是不是知曉這是個賊窟?”
聽到這話,無名頗為驚詫的看了眼賈赦。賈赦這觀察力還真夠敏銳的。
“先等大夫離開後再說。”
賈赦鄭重點點頭,視線掃過唉聲嘆氣的大夫,開門見山問道:“韓大夫,我家二妹情況如何?”
韓大夫聞言嘆口氣,“令妹心存死志,恐怕熬不過去。”
“二丫,你敢死,我立馬賜死小翠,你的陪房全都賣礦山去,還把餘姨娘刨棺挖屍,斷掉香火祭祀,除出宗籍!”
此話一出,滿室落針可聞。
賈赦卻是冷哼一聲,袖子一甩,自顧喝茶降火氣去。
上輩子沒準就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致于二丫這丫頭片子都沒出現在京城。然後家醜不可外揚的,定然被解決了,以致于他活過一輩子,都沒個記憶在的。
說起來,有個強勢的爹娘,把他們這些嫡脈養得挺“天真無邪”的。不像其他家族,後宅鬥争,兄弟阋牆,都死裏鬥。
“勞煩韓大夫了,請多費費心。”賈政瞧着賈赦的動作,回過神來,道了一句,也跟着坐到外室喝茶。
韓大夫瞧着兩公子哥,暗嘆着豪門大戶多奇事,也本着醫者仁心,給二丫施診的同時,看眼了咬着牙忍住哭泣的小翠,望着人額頭的凝結的血液,小聲:“姑娘,老朽給你包紮包紮?這帶着傷也不好照顧你家小姐不是?”
“小翠,大夫說的事。你養好傷,才能把二丫照顧好。”賈赦揮手示意要跪地的小翠起來,把賈政拉了過來,壓低了聲,“你先打個地鋪,睡上半夜,今晚我們輪流守夜。”
“守夜?”賈政眉頭一擰,“替二丫?也……”
疼得“撕”了一聲,賈政青着臉看賈赦。
“替自己啊。”賈赦又加重了一分力道,踩着賈政的腳,“花和尚聽過沒。這整寺廟都這樣,打着送子的旗號幹惡心的事情。咱住一起安全。”
賈政面色刷白,結結巴巴:“什……什麽……”
“噓。”賈赦扣在唇畔上壓低了聲,“無名帶不動我們四個弱雞的。等我們安全出了山門。現在一切都裝作不知道。”
“爹……爹真沒派人來保護我們嗎?”賈政牙齒上下打顫,問道。
“你以為剛才那小沙彌怎麽昏過去的啊?”賈赦清清嗓子,讓系統深藏功與名,道。
系統聽到這話,也不邀功,【宿主,你爹是派人來保護你們的。而且還有另外一支隊伍在一路跟随你們。】
賈赦聞言,眯了眯眼,催促着賈政趕緊打地鋪睡覺。
賈政晃晃腦袋,“不睡,萬一半夜出事怎麽辦?”
“我……我也睡不着,無名你休息休息。”賈赦沉聲,“我們兩個整理話本吧。”
無名也不廢話,自顧尋了個位置,小憩。
随着屋內飄出來的藥香,夜漸深起來。有一道黑影遠遠瞧了眼燈火通明的禪房,身影飛快的離開,輕功掠過層層屋檐,身影閃入屋內,緩緩轉動了機關,走過狹長的密道後,來到內室。
無視屋內靡靡之音,走到最後一間房,看了眼打坐的兩人,低聲禀告:“天字號禪房內的人還未入睡,無法取得名帖确認相關身份。但根據江湖情報,以及人有周邊的護衛,可以确定是榮公後裔賈赦一行。”
戒空聽到這話,想起自己遇到的一行人,那音容相貌,一颦一笑皆是上乘,但轉念顧忌着人的身份,壓下心中的貪婪,嘆息了一句:“這般機會,我們竟然眼睜睜的錯過了。”
“富貴險中求,更何況這麽好的身份。”坐在最上首的戒禮緩緩撥弄着佛珠,微笑着開口:“這可是天賜的機會。這件事若是辦成,聖女定然會龍顏大喜,到時候我們得到的好處自然更多。”
“可如何越過重重的護衛呢?若是他們分開了還好辦,現如今難。”
“怎麽就難了?”戒禮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附耳過來。”
翌日天蒙蒙亮,賈赦和賈政還打盹呢,就聽得門外的吵鬧聲,還沒回過神呢,就“咣當”一聲門被踹開了。冬日的寒風呼嘯得吹入房內。
賈赦當下瞌睡蟲被凍醒了,拉住要拔劍的無名,橫掃了來者一眼,“放肆!誰準你們大呼小叫入內了?”
“接到報官,你們這幫人好大的膽子,竟然私扣了舉人老爺!”為首的捕快一吆喝,“我等奉縣令大人緝拿你們。”
“對……”許青雲聽到這話,眼眸迸發出強烈的光亮,“救救我……”
聽到這話,賈政怒不可遏,“放肆,這不過是我們妹夫,我們招來問問話,何錯之有?你們也敢不分青紅皂白的上門?”
捕頭見狀氣得擡腳就要踹。
無名身形一閃,攔了過去。
賈赦怒不可遏,看着緊跟着拔刀的衙役,從懷裏掏出名帖,高舉起來:“我乃三等威化将軍,寧國公後裔賈珍!”
“讓你們縣令給本爵爺滾過來,我要是要問問他,我有沒有資格管一管!”
此話一出,滿室一片死寂。
捕頭神色猛得一變,看着名帖之後威嚴肅穆的五爪金龍,那玉玺印戳,腿肚子打顫,“見……見過将軍,屬下……屬下這也是職責所在,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賈赦冷哼了一聲,“你們可真夠盡職盡責的,這一大清早就出城辦案了?想清楚了再給本爵爺好好回話!”
說着,賈赦緩緩收回名帖,沖着賈政眨了個眼,示意人做好保密工作。
他離家出走不靠爹,可沒說不靠大侄子啊!
賈珍那小王八蛋不懂法,坑了他兒子賈琏國孝家孝的犯罪。這輩子重來,總得要點損失費。
賈政恍恍惚惚。
無名聞言也難得有些失态。他……他還是低估了賈赦的臉皮。
這……難怪人說要走出一條具有出生特色的江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