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此言不亞于晴天霹靂, 把賈赦劈了個裏焦外嫩, 沉默的看了眼說得一臉認真的晉王世子, 又轉眸看着都被驚訝得連金豆豆都不敢掉了的賈珍。
這賈珍……這賈珍簡直就是行走的謠言制造機!
旁人還講究個三人成虎,需得一唱一和的, 而人呢?這奇思妙想,還邏輯通順的,竟然還真情實感哭上了。最最最神奇晉王世子竟然還能信!
這兩還真不愧是死敵,腦回路都注水了不成?
後世的拉郎配, 也不敢這麽當着正主的面如此真情實感的上猛料—鴛、鴦浴啊!cp粉, 還真人cp的,低調點成不成?
“世子,”賈赦深呼吸一口氣, 擡手指指拿着帕子捂嘴巴的賈珍,“這事是……”
“這事你怎麽知曉,如此言之鑿鑿?”孫忘憂面無表情的開口,“哪怕是謠言,哪怕是真相,可我們進寧府還沒一整天呢。京城還真不愧是講究權勢的地方。”
他跟孫忘憂的關系,他自己都捋不清楚, 也就是賈珍膽大八卦嘴碎, 在大理寺的密室裏給他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一種, 他從前都沒想過的關系。
想想, 還挺有趣的關系。
可那不是密室嗎?
而且, 不管怎麽樣, 他最最厭惡的便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權貴,這般肆意威武,讓他完完全全就想到了當年那駕馬橫沖直闖,将他活生生踩在馬蹄之下,而後揚鞭而去。
人居高臨下俯瞰的那一瞬間,那眼神恍若踩死可有可無的一只螞蟻。
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葉素問猛得一拍輪椅的扶手,當下銀針齊發,帶着肉眼可見的鋒利,寒芒在絢爛的晚霞照耀下閃現一出嗜血的殷紅來。
秦楚涵左手攬住賈瑚,右手直接掠過前,揪着晉王世子的衣領,帶着人接連後退。
與此同時嗖嗖幾聲,銀針整整齊齊釘在了屋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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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狠話不多直接開打的葉素問,賈赦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氣,失聲尖叫開來:“葉素問!冷靜!住手!萬事好商量,這晉王世子也是誤會了去,他……他還是個孩子是吧。跟賈珍一樣差不多性子,熊孩子一個。”
說着,賈赦使勁的扭頭給晉王世子使眼色。這是江湖人啊,而且還是江湖黑白兩道都不怎麽惹的大夫,換言之也是被捧着的小公舉,還是瘋子般的小公舉!心高氣傲有本事的,說打說殺也不廢話的。
秦楚涵站定後,看了眼自己懷裏兩手捂着眼睛,但是手指頭縫露得大大的,頗得賈赦真傳—又慫又好奇又膽大的賈瑚。确定人不像是個膽小驚吓到了,秦楚涵微微松口氣,目光看向了被自己揪過來的晉王世子。
先前他就發現了這世子爺也是有些功夫的。相比賈珍那模樣而言,世子爺從外貌而言,便是沉穩可靠,面色帶着些爺們硬漢之氣的主。但怎麽也想不通,這世子爺哪根神經搭錯了,怎麽就這麽言之鑿鑿呢?
稍微打聽一下便知曉,葉素問這性子不管之前笑面迎人,還是現如今在他面前直接撕破臉頤指氣使的,但都定定讨厭權貴二字。
對賈家子弟,尤其是賈珍頗為優厚,賈珍那小子屢次活命茍着,都是因為人有個神醫伯伯,這愛屋及烏……
秦楚涵身形一僵,感覺自己思緒都好像被拐到溝裏不對勁了。畢竟這個邏輯真得好通順啊,要不是一對,葉素問來京城點名住寧國府又直接抽底牌說傳承……
緩緩籲出一口氣,壓下心中萬千的思緒,秦楚涵腳步朝前一脈,站定,“葉素問,我們都是江湖人。說實際點,以你之能拿下晉王世子沒問題。但是他周邊的侍衛呢?還有這賈家那麽多暗衛,你覺得能以一敵百?既然都是兩敗俱傷,何不掌握主動權?”
“那我拉幾個墊背的也是可以的。”葉素問擡手在輪椅扶手上敲了敲,“賈珍是個熊孩子,我理解,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可這個得為自己說過得話負責任啊。”
“本世子自然是負責任。”晉王世子越過秦楚涵,目光定定的看向葉素問,“我來之前,自然也是調查過葉神醫您的性子。您恨權貴,因為您的雙腿便是因此而折,所以你對我上門求醫有所懷疑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您應該沒聽聞一句話。”
說着故意拉長了調子,晉王世子朝着葉素問而去,聽着耳畔響起的一聲“司徒寶你瘋啦?”的話語,嘴角一彎,疾步走到葉素問跟前,垂眸看着人開口,“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葉素問擡眸斜睨了眼晉王世子。
晉王世子不躲不閃,直勾勾的看着葉素問。
“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賈珍納悶的撓撓頭,蹦跶着跳下了虎皮太師椅,來到賈赦身旁,湊近了問道。
“我覺得你就是因為話太多才會被揍。”賈赦氣得揪了揪賈珍的耳朵,又看了眼有些楞的秦楚涵,但是轉眸的剎那間視線轉了轉,眯着眼看着不遠處的廊檐,眨眨眼,然後繼續瞪大了眼睛看着。就見賈政不知何時已經抱着賈珠,還有榮府的仆從,坐着安靜的吃瓜呢。
真吃瓜!
默默磕着瓜子的賈政迎着親哥憤怒的火光,毫不客氣的張口,無聲道了三個字—嫡次子。
嫡次子和嫡長子不同的。
既然是繼承人,就有繼承人的樣子嘛。
賈赦:“…………”
【小機智,給我備份一百套《五三》《王後雄》,尤其是會計證一系列的考證書籍!我要送給這親愛的嫡次子弟弟。賈政不要臉皮後怎麽能那麽不要臉?我要讓他一輩子跟錢打交道!】
【還有給我開啓正當防衛的保護系統。】
賈赦眼眸掃過眼前這連空氣中彌漫着尴尬,而且還想不到後續該如何解決的事情,琢磨着索性拖到晚膳時間。
沒什麽是是一頓飯解決不了,如果有吃兩頓,晚飯連帶夜宵。
給自己做着心理寬慰,賈赦清清嗓子,正打算開口說話呢。畢竟吃瓜賈政沒說錯,他賈赦是嫡長子,是繼承人。代表着榮國府,賈家的顏面。
他可是有金手指的崽!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他賈赦好惹的不成?
擡手粗暴無比的捂住賈珍這造謠的嘴,賈赦沉聲開口:“兩位,我賈赦說句題外話,你們思維不同,所看中的利益自然也不同。這本就是兩個圈子,在互相試探來回可以,但醜話說前頭,不能牽扯到我賈家。”
賈赦說着聲音冷了一分,“我說話也直,能坐下談的,好好談。不能的,那直接出去打。敢在我賈家這一畝三分地在鬧,也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秦楚涵視線來回掃了一圈,義無反顧的站在賈赦身後,給人撐場子。
見狀,葉素問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足尖點地落下的侍衛們,嘴角勾起了一抹詭谲的微笑來,“那……”
“葉素問,入鄉随俗。這是你我的約定。”孫忘憂緩步而來,也不管院落內的一幕,揉揉額頭,“京城有京城的規矩。”
“怎麽讓這些小兔崽子為難,你就心疼了?”葉素問看着跟随而來的一堆仆從,丫鬟小厮護衛藥童都有,還有兩擡着轎子跟在後頭跑的。光架勢倒是顯得挺足夠的,面色和緩了一分,看向孫忘憂,“是自己醒的,不是被叫醒的吧?”
“被你殺氣吓醒的。”孫忘憂冷聲開口,眉頭緊蹙:“你最近氣性怎麽那麽大?笑面虎笑面虎都只剩下個虎了。”
“京城對于我而言可是遍地都是權貴,自然氣不順也就懶得裝了。”葉素問說着,斜睨了眼晉王世子,話鋒一轉,問道:“你們家有江南的大廚嗎?”
“自然,且家中母妃茹素,故而常年有專做素齋的廚倌,手藝一絕。”晉王世子不急不緩的開口。
心疾者,飲食以清淡為主。
“走吧。孫忘憂,分你一個人情。”葉素問簡單的介紹道:“這,你那獨苗侄子的仇敵,據說老一輩關系不錯,來求醫。”
孫忘憂聞言眯着眼看向晉王世子,再視線一掃被捂着嘴的賈珍,帶着些困惑:“他們兩打起來了?”
“沒錯。”賈赦點頭若小雞搗蒜,指指賈珍,毫不猶豫道:“神醫哥,是這樣的,小孩子嘛一年沒見吵吵鬧鬧的,這聲音就鬧騰大了些,葉神醫怕吵到了您休養,所以……都是我們不懂事,不懂事。”
不是西皮粉有問題,是他賈赦缺少發現奸、情的眼睛啊。
秦楚涵一臉懵逼的點點頭,垂眸看着有樣學樣乖乖捂住嘴巴的賈瑚,完全篤定自己可能混錯了地方。
孫忘憂:“…………”
一炷香後,孫忘憂拿着藥箱,看着與他同坐一車的葉素問,眉頭擰了擰,“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為什麽晉王世子,這起碼的東家不再車內?不該介紹病情?”
“人家需要介紹嗎?這脈案那診斷得詳詳細細,就連試藥的人都有。”葉素問擡眸掃了一圈道:“你說我要是真能治好了,讓皇帝給我這樣的車駕,親王的座駕比賈珍那車馬還大還奢侈。江湖和朝廷,還真不同啊。”
哪怕對于大夫,尤其神醫而言,少不了錢財富貴。但到底有些東西,只有權貴可以享受到的。
若不是心疾,陰差陽錯的,孫忘憂該是賈敬那般風光無限,琴棋書畫詩酒茶。哪怕出家當道士,也是錦衣玉食的貴公子。
葉素問摩挲着茶盞,看了眼孫忘憂。
聽到這話,孫忘憂越發納悶,“你不是應該要去太醫院轉一圈,拿走各種奇珍異寶?怎麽會忽然要這種身外之物?”
“沒辦法,虧了你外甥啊。”葉素問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孫忘憂,視線第一次從人的手腕看向了唇畔。
相比常人的殷紅,孫忘憂的帶着些病态的暗紫,但卻是水潤光澤,像是……
葉素問眼眸一暗,趁着人困惑,俯身襲擊了過去,一手撐着車牆,一手掐住孫忘憂的下颚,低下頭去。
孫忘憂:“…………”
随行在後一輛馬車內的秦楚涵身形一驚,想要起身查探之計,就聽得幽幽的一聲:“秦公子,你們不是有句話傳得沸沸揚揚?【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
秦楚涵沉默的看向泰然自若,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晉王世子。這才十四歲吧?看看旁邊那個!
“司徒寶,你莫名其妙說這話什麽意思?”賈珍瞪圓了眼,抓着一把核桃朝人扔了過去,“說人話會不會?還有這話是我叔說是厚仁先生說的,要注意版權保護,懂不懂?我們是纨绔,但不抄襲的。你說話注意點,還想這麽內涵的誰啊?挨針了,我秦三叔才不會在救你。”
晉王世子揮了一下身上的核桃,面目表情開口:“粒粒皆辛苦。”
賈赦見狀,揉揉頭,瞥了眼叉着腰哼哼的賈珍,深深嘆口氣。
這特麽的神仙發展。
賈薔呢?
【青少年保護程序已開啓,宿主你別看了成嗎?】
【大佬,我剛才沒看錯,馬車都捅出窟窿來了,這等會到了晉王府,怎麽收場?還有啊秦楚涵和晉王世子肯定發現動靜了。你說說,這武林高手親一個動靜怎麽那麽大?還有那瘋狗竟然連招呼都不打,直接……】
賈赦想起來就怨恨自己武力值不足,否則就去揍了。臭流氓!
【我的神醫哥哥。】
被賈赦心心念念的神醫哥哥此刻六神無主着,手按在葉素問的胸膛上,卻也不敢使勁的推。
這葉素問到底是不良于行,堪堪坐在他的膝蓋上,若是一推,恐怕最後一點的情誼也消失殆盡,到那時候這葉素問真仇恨起來,幹出些投毒殺人的事情,這……
思緒有些混亂,孫忘憂睫毛顫動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回過了神來,看着雙手攬住他脖頸,似乎在借力的葉素問,下意識的擡手環住了葉素問的腰間。
“果然。”葉素問喉結滾動了一下,笑盈盈的看向孫忘憂。
“葉素問,你……”感受着自己被抱緊了一分,孫忘憂面色一沉,壓低了聲音,“滾,別逼我動手。”
葉素問擡手緩緩摸到孫忘憂的臉頰,不急不緩開口:“孫忘憂,你殘廢我也殘廢,我們一起互相試藥解藥,可好?我試過了,還真不錯。”
點了點孫忘憂的唇畔,看着人黑白分明驚詫的眸子,葉素問語調溫柔,聲音帶着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緊張,湊人耳畔輕輕開口,不敢去看人接下來神色的變化—難得的膽怯起來。
緩緩開口,葉素問道:“那樣子我乖乖的,濟世救人,不研究些你們這些……不,你不讓研究的藥就不研究,可好?你的道德就是我的标準。”
“你不會被賈珍的話給影響了吧?”孫忘憂眉頭微簇,“你是大夫,你……”
“從前我不信,這世上親情愛情友情,在生老病死尤面前完全不堪一擊。”葉素問緩緩擡眸看向葉素問,“尤其我是大夫,是神醫,治了多少疑難雜症,更懂人心險惡。師門手劄上遺留三個病例,第一便是一線牽;第二個虞美人。這兩個我實話說,便是與血月魔教交易的緣由。第三個病例,其實就是你。是因為你,孫世叔研究過心疾方面的例子,我師父也好奇。可終究他們沒在那禮崩樂壞的世間。現如今最多去亂葬崗轉一圈,亦或是有些窮苦人家的心疾送過來研究……治療一二而已。”
“別氣,我那時候還沒想着要研究你呢,所以也沒挖心的愛好。巴不得你死了,莫說同命了,這世上只有我一個神醫。”
葉素問喃喃着腦袋靠近孫忘憂耳畔,“可那樣,似乎沒有現如今那般惬意。”
“你……”孫忘憂神色清冷,推了推,“在胡鬧信不信我一針紮你腦袋上?下車了。”
“你第一次逃避問題。”葉素問呵呵笑了一聲,依舊抱着人,“要麽直說要麽等外頭人掀開簾子,到時候我就喊你非禮我。”
“你要不要臉?”
“你覺得呢?從你家那獨苗身上學來的。”葉素問說着壓低了聲音,“抱我坐回去,不然你就默許了。別氣,這從你家堂弟那裏學來的。”
孫忘憂咬牙,“我姓孫。”賈家這群什麽人啊!
“從你師父那裏我學到了愛,就是讓人開心。”葉素問親了人一下,自己身形往後退了退,竭力坐回了輪椅之上,斂了斂衣服,一副傲然肆意的模樣。
孫忘憂眉頭緊鎖,冷冷的看着葉素問,四目相對後,就見葉素問視線從自己的眼角眉梢勾畫了一圈,最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唇畔。人還特嚣張,張口舌尖往外一舔,擺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來。
這明晃晃的輕薄!
他……他除了醫術,也是看過話本的人!
“葉素問,你适合而止。”
孫忘憂甩袖下了馬車,目送人的背影,葉素問笑了笑,緩緩轉動輪椅直接從車轅上運功下了地面,穩穩當當的停在孫忘憂身旁。
孫忘憂:“…………”
“兩位神醫,請。”晉王世子笑着将兩人迎進去。
将脈案還有黃老私下的診斷都一一告之,晉王世子看着床榻上的老父親在見到賈珍一行,難得有些精神,嘴角彎了彎,難得了露出些少年人特有的笑意。
賈赦轉眸間掃過這一幕,在看看膩歪在床邊的賈珍,那眉飛色舞訴說一路見聞的賈珍,擡手揉揉額。
他現在腐眼看人基。
孫忘憂一把揪開了叽叽喳喳的賈珍,面色帶着些凝重看向晉王,“您秋日貪涼,多吃了螃蟹,又因為未及時添衣,從而染了風寒?”
晉王雖然聲音雖然有些喑啞,但眸光卻是一點也不混沌,帶着些清明,開口:“老黃吞吞嗚嗚,在看看你們,老子就懂了,這螃蟹橫行啊!當我好欺負不成,都是一群死螃蟹。我上戰場的時候,那幫兔崽子毛都還沒齊呢!”
“但螃蟹有毒啊。”葉素問收回了絲線,面無表情的開口,“還是你們權貴人家很經典的虞美人。”
“什麽玩意?”賈珍氣悶,“能不能說人話?”
晉王沉聲附和,“就是啊,為什麽很經典?”
葉素問看着一老一少那如出一轍的表情,在看看面色帶着些陰沉的晉王世子,最後瞥了眼賈赦和秦楚涵,問道:“到底賈珍讀過什麽書?”
晉王這麽老了,又是武将,不讀書,他還能理解。
賈珍不是文人崽嗎?
“李煜的《虞美人》?”賈赦道:“他還在學啓蒙。這些詩詞歌賦,尤其這種娘們唧唧的,我大伯不喜歡,他就沒怎麽學。史書他只學正史,剛學到漢朝,就沒人教他了。其他的話本,不看歷史看武俠修仙的。”
解釋完,賈赦面色帶着肅殺,“但是也請你不要顯擺才學。我知道學醫的腦子都挺好,也要學很多東西。可是你這樣子會讓人狐疑多想。直接說虞美人是什麽玩意就好了。根據野史記載,李煜寫完虞美人後,被趙匡義賜了毒、藥,而後便以虞美人來命名一種毒。但本朝,你覺得可能嗎?”
“前朝的毒。不巧的事,”葉素問撇撇嘴,“這種毒改良過,到了前朝末年政治惡鬥,這種慢性毒藥就漸漸豐富多彩了起來,由九種毒、藥先後疊加而成,提煉結束後,那成品恍若美人的胭脂紅,最終定命。當然此毒能夠威風赫赫,自然也是與權貴争鬥有關。江湖上會流傳開來,是因為有神偷盜寶過。至于朝廷嘛,此藥據聞也用過,在本朝用過。畢竟至今還未有解藥,必死無疑。”
“在本朝用過?”屋內其他人異口同聲開口。
“到底你們是朝廷人,還是我是?”葉素問翻了個白眼,“同命啊!五十年前,五毒教為什麽屁颠颠上貢同命?不就是收到風聲了?想要借此得點好處,但沒要成啊。”
說着,葉素問視線看向孫忘憂,“你真沒想過要同命?連最基本的信息收集都沒幹過?你就那麽不惜命?”
屋內衆人視線又齊刷刷扭頭看向孫忘憂。
孫忘憂騰一下面色紅了紅,腦海不受控制的浮現了在馬車上的一句句話,又回想起當初自己知曉賈珍身上有同命的舉動。
因為他深深知曉,葉素問為了活着,可以說不擇手段。可是現如今卻以他孫忘憂的原道德為原則。這……
“我……”
“得虧有我這麽惜命的在。”葉素問哼了一聲,“連你這一份一同算上。”
“這……這……”晉王楞了楞,扭頭左右看了一眼,瞧着視線不受控制被吸引的一幫小年輕,清清嗓子,“本王……本王覺得重點還是在我,在我,在我!我一個病人,一個身中劇、毒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