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白喬一想,定是剛才趁亂,跑下樓去鬧了!就下樓去。

到了樓下,果真見到了厲禛。

只見厲禛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拍着他身旁坐着的人的肩膀,侃侃而談。

說的滿座哄堂大笑,而白喬扶額汗顏,看來方才在二樓聽到的哄笑有了解釋,也不知他在這說了多少胡話。

他趕緊上前去,從後面抱住厲禛:“诶~各位各位不好意思哈,給各位添麻煩了,他喝醉了,我這就把他帶走。”

被厲禛扶着肩膀的人擡頭:“诶呀,趕緊給他醒醒酒啊,醉的可不輕啊!”

他連聲答應着,厲禛還扯着嗓子喊“誰說我醉了,這點兒小酒那就是漱漱口!”

他伸手拍了下厲禛的頭:“你快閉嘴吧!”說着奪過厲禛手裏“揮舞”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拉着厲禛往外走。

他本意是要叫一輛汽車,厲禛這樣,還不定惹出什麽麻煩。

可厲禛死活不願意,徑自就往前歪歪斜斜的跑遠,他無奈,只好跟上。

怎麽喝醉了這麽能鬧騰。他一面連拉帶拽的控制着厲禛,一面嘀咕。

忽然,他空了手——歷禛掙脫開他。

而高喊着“白喬白喬!你快來看!”

他一邊過去,發覺走到了那天兩人談心的地方,一邊應着聲“什麽?”

“你看!是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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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喝了個酒還變成弱智了?

白喬只覺得五雷轟頂。

可厲禛還興奮得很,“白喬!我們踩的小兔子呢?”

“小兔子……小兔子沒了,被狼抓走了。”他順着厲禛的話胡扯,這往哪能找到小兔子去,他又不會下雪。

“怎麽沒了,小兔子多可愛啊。”

“是啊,好可惜啊。”

“我照着白喬踩的呢……”厲禛委委屈屈的低下頭。

“你照着……什麽?”他有些詫異,抓住厲禛的肩膀問:“你說什麽?照着我?”

“對啊”厲禛點點頭,“照着你呀,白喬和小兔子一樣,白白的,軟軟的,乖得不得了,嘿嘿~”

他松開手,臉迅速地升起溫來,而小聲地有些羞澀的反駁“誰,誰乖得不得了了……”

他沉浸在害羞又喜悅的情緒裏面,而忘記了眼下的情景。厲禛那頭很久都沒了聲音,等他回過神,卻見厲禛在自己身邊,直直的看着自己。

他被吓了一跳,而說不出什麽話來。

厲禛盯着他,兀的開口:“白喬,咱倆談戀愛吧,我喜歡你。”

白喬的心有一刻忘記了跳躍,他忘記了眨眼,忘記了呼吸,甚至忘記了自己。在他人生中的這一刻,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了厲禛的一句

“我喜歡你。”

他出神的望着厲禛,厲禛白皙的臉龐泛着紅暈,嘴唇紅了很多,甚至可以說得上鮮豔。他腦海裏沒了別的形容,只剩下直白的一句,真是美啊。

他看着眼前這樣一個醉的沒了神識,可還透着認真的厲禛。他忽然想要開口就答應下來,就是厲禛的醉話胡話,就算厲禛是将他當做一個笑話,他也認了!

盛夏的時節,有一兩聲鳥兒的啼叫,有連綿不絕的蟬鳴,有溫暖的風,通通環繞在身邊,讓人有些飄飄然,想要沖動。

可來的這陣風忽然想轉了涼,裹挾着一朵小小的花,在白喬和厲禛的眼前忽然分成了兩半,落在厲禛的眼角。

他猛然清醒過來,所有的沖動都變得冰冷,連聲音都帶了淩冽。

“你喝醉了。”

可厲禛卻沒有反應過來什麽。聽了他說的話,手一揚,左右瞧瞧,最後一擡頭,像是找到了什麽似的。

“不要緊!我雖然醉了,可我清醒的很!白喬你聽着,”他伸手往上一指,指着街旁xx鋪上挂着的紅喜鵲,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話來:

“民國二十六年六月二十四日,天晴,月明星亮風無痕,歷禛于紅喜鵲下,向白喬告白。”

他的心動了一動,就要落下淚來,而說不出什麽話。

厲禛頓了一頓,忽然站的筆直,極坦誠的看着他的眼睛問他:

“你願意嗎?”

厲禛的眼裏還帶着層霧氣,邊緣泛紅,像是要哭似的。他發了神,心裏一橫,把什麽亂七八糟的的想法都扔了一邊。

他含笑點了點頭,而沒有說話。

歷禛伸出手,捧着他的頭傻笑兩聲,睡過去了。

他看着歷禛近在咫尺的臉,心裏腦裏都發了昏。

他小心翼翼的湊上去,輕輕碰碰近在咫尺的嘴唇。輕柔的,像碰一只熟睡的貓,不忍心将他驚醒。

“我知道了。”他輕聲回答,卻答非所問。

厲禛睡得很熟,白喬只好背起他,慢慢的走回旅館——他并不知道厲禛的家在哪裏。

月光灑在四處,在地上印下了白喬背着厲禛的身影。

白喬聽着背上厲禛的呼吸,每一聲的吸氣與呼氣,每一聲的吐納,都真真切切,真真切切的提醒着白喬,他背着一個人,背着一個他剛剛答應下的,醉酒的“男朋友”。

他多希望這一路無限的延長下去,多希望這一走,就可以走到盡頭,從現在走到永遠,走到年老,走到白頭,走到黃土覆身,白骨相依。

他怕,他怕明天厲禛醒來,會反口否認這一切,他怕明天所有的溫存倏然間不存在了,他怕這些甜美的記憶,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怕沒有親密的戀人去分享此刻的甜蜜,他怕沒有人在意。

他把厲禛背回了旅館,放在床上。

而他在床邊守了一夜——他不敢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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