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聚會是城內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舉辦,地點選在他家的洋房內,擠滿了城內大大小小的各色人物。

厲禛與白喬在宴會內瞎轉悠,路過的人紛紛向厲禛打起招呼來。

白喬看他一面與別人攀談寒暄,一面又要照顧着自己,就打趣他:“你倒像是帶了個孩子來,形影不離的跟着。”

厲禛拉拉他的手,:“這麽多人,怕是分開不出一刻就找不到你人了。”

白喬含着笑:“沒事的,我這麽大個人,還能丢了不成?”

厲禛撇撇嘴,小聲的同意,“那好吧,你一會兒要是覺得膩了,就來這等我。”

“嗯,你忙去吧。”

厲禛點點頭,轉身去和什麽他不認識的人聊起了生意。

他此番前來,是要打探布行的行情,這他不敢忘記,這宴會也是個機會,若是厲禛在身旁,他和厲禛都難免的找不到一起去,不如分開的好。

于是他端着酒杯,四處尋找着什麽有利的人。

還未找到什麽,先被一束極美的假的花吸引住,他停下來,慢慢的欣賞。

沉迷于期間的意識被花後的一段兩位夫人間對話吸引,他無意偷聽,可話卻不自覺地鑽入他的耳朵——

“诶,今天歷掌櫃是不是帶了他那個貴客來的。”

“是啊,人家都帶夫人小姐伴在身側,他帶個男人。”

“帶個俊朗的男人~”

“那也是個男人,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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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歷老板可不簡單吶~”

“怎麽?”

“你不知道?”

“什麽事情?”

“這啊,可不能亂說。”

“你說呀,光會吊人胃口!”

“你過來點,咱們換個地方……”

“什麽呀什麽呀,讓你這樣遮遮掩掩的。”

“就是啊……”

聲音漸遠,而後被嘈雜的談笑聲代替。

他快步繞過花兒,想去問一問,可花後早沒有了人,他撲了個空。

于是他懷着失落繼續的走着,是心事作祟還是別的什麽,他感覺有的人用譏諷的的眼神看着他。

他實在受不了,逃回了與厲禛約定好的地方。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找厲禛一問究竟,就見厲禛已經在那裏等候,與一個他所不認識的男人攀談着。

他正在厲禛身後不遠,那男人他不認識。他不便打擾,就停下來,相等兩人說完話他再過去。

一番常規的寒暄過後,那男人似是與厲禛很相熟,談起厲禛家裏事來,又三兩句過後,他聽見那男人問:“怎麽不見令夫人?”

厲禛笑笑,向他解釋道:“身體抱恙,不便見人。”

夫人!?

白喬心底劃過這兩個字,怪不得,怪不得,那所有的一切都解釋的清了,怪不得,他……

手裏的酒杯再也握不住,滑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的聲音。

厲禛回過頭來,看到白喬身邊的玻璃碎塊,走過來,問:“怎麽了?是不是累了?沒傷到吧?”

他轉過眼去看着厲禛,停止了思考,可一貫的教養告訴他這裏不宜鬧事,于是他僵硬的點點頭,可眼神滿是空虛。

厲禛看着白喬神情恍惚的樣子,以為他累了,和那個剛剛與他說話的人一揮手,“老劉,幫我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那人答應一聲。

厲禛半拉半抱着,把白喬推上了汽車,而他走到另一邊去開車。

一路上厲禛都不停的試圖安慰也好逗他開心也好,他一概的,都嗤之以鼻。

具體大概是——

“白喬,是累了嗎?”

“嗯。”哼,還裝呢。

“怎麽這麽突然……”

“……”你猜呢,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那,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我把你生吃了!

“額……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賤不賤吶你!

……

……

……

很快的——而白喬感覺很慢的,車到了旅館的門口。

白喬一秒也不想和厲禛多待,他極快的下了車,就要往裏走。

可他忽然又停下來,轉過頭來,隔着車的玻璃看着車裏的厲禛,厲禛有些疲憊,可還是對着他笑一笑。

可白喬笑不出來,他看着眼前的人,那個人還是有一副頂好的皮囊,可內裏卻變成了黑的,腐爛的。

白喬眼神淩冽,好似要把厲禛一眼望穿,望到底,看看他到底壞到了什麽樣子。

他眼前的人忽然與父親的身影重疊——原來惡心的人都相仿,一樣的令人作嘔。

他想着,就當是真心喂了狗。

意味悠長的看了厲禛一眼,他閉上雙眸,轉過身去,只留給厲禛一個決絕的背影和沒有任何波瀾的一句:

“走吧。”

現在的他太過悲憤,以至于他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厲禛還曾邀請他去厲禛的家裏,而只記得悲憤。

他還無法對厲禛破口大罵,他上一秒還陷在愛戀的蜜罐中,下一秒就到了最冰冷的地獄。他的精神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使他的思維變得混亂起來。

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些什麽,他坐在床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又沒有望着什麽東西——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想要怒吼想要爆發出自己的憤怒,可他再一次的發不出任何一點兒的聲音。

那些最惡毒的話就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心中,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面對厲禛說不出口,離開厲禛一樣的說不出口。他忽然憤恨自己,他恨自己連讨厭一個人也要這樣的懦弱!

帶着這份讨厭與氣憤,他收拾了東西,東西不多,他收拾的極快。

又坐在書桌前,拿起筆——他想要留些什麽,好教厲禛知道知道,最好能傷心一番!

可他遲遲的寫不下一個字來,不管是謾罵——最激烈狠毒的謾罵,亦或者是訴控,他都寫不下來,這些文字、話語在他的腦海中亂作一團。

他轉念一想,哼!像厲禛這種人,應該早就習慣了玩弄別人的感情吧,我還這着些做什麽!

于是他将筆扔在桌上,不再理會。而只拿着提箱下樓去了。

他找到姜掌櫃,姜掌櫃還未睡下,一邊結算着,一邊問他:“要回家去啊。”

他不忍向姜掌櫃開口揭穿厲禛的“罪行”,只是含糊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去處理。

姜掌櫃驚嘆一聲,“這大半夜的就要走,可真是要緊的事情。快走吧,路上小心。”

他點點頭,匆匆的走了,沒有聽到姜掌櫃一聲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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