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他不忍心。

于是溫和的朝女孩兒開口:“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那女孩兒受了驚吓,不住的往後蜷縮:“你,你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別害怕。”

他後退兩步,好讓女孩放松些。

女孩緩了兩口氣,“你是,什麽人?”

又覺得自己有些出言不遜,複又補上一句,“不是,我是說,你……”

他看出女孩兒的困境,主動開口解釋“小姐別害怕,我只是一個旅人。正要坐火車回家去,無意冒犯小姐。”

“那你,有什麽事嗎?”她警惕的打量着白喬。

“額,我見小姐可能是,遇到了困難?于心不忍,所以……”

“你想幫我?”女孩兒打斷他的話。

“是啊。”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女孩兒問的犀利,他被噎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樣回話,只能極真誠的說:“小姐,我完全的是出于好心,只是因為小姐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小姐與她都命途坎坷,我于心不忍,便想要出手相救。若是小姐不肯信我。”

他拿出幾張錢來,“我把這些放在這裏,願小姐不再受這樣的苦。”

女孩兒好似被他所打動一般,竟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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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不得別人哭,尤其是這樣的女孩子,會教他想起母親來。

他趕緊走過去,卻不知該怎樣,拍也拍不得,抱也抱不得,只能輕聲地安慰:“小姐,你別難過啊。若是說到小姐傷心處,都是我不好。”

他再說不出什麽話來,沉默了半晌,提出些建議:“小姐,不如我們去屋子裏吧。”

那女孩兒正在傷心的勁兒上,順從着他的建議,站起身來,可她的身體孱弱得很,走不穩路。

白喬扶着她,回到屋內。

這時候,屋內的人大多都出去透氣去了——擠了太多的人,屋內悶得慌。

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白喬找到駐站的人,費了些錢財要來些饅頭湯面。

女孩兒看着眼前的食物,猶豫了片刻,看看白喬,又看看食物。

終究是敵不過饑餓,想着,若是有什麽事,大不了一死,這樣餓着,遲早也得死。

于是,狼吞虎咽起來。

他沒說話,看着女孩兒把東西吃完。

又找來一塊毛巾打濕,遞給她。

女孩兒吃完了東西,用毛巾擦了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多謝先生……”

“小姐不必如此,世道多件,我能多幫一人也是我的福分。”

“還不知先生貴姓?”

“免貴姓白。”

“白先生,”那女孩兒站起來,走到桌邊,忽的朝白喬跪下去,口中有詞“先生救命之恩,于青沒齒難忘。”

白喬趕緊扶起她來,“于小姐,跪不得跪不得,你若有什麽事,說便是了,快起來,快起來。”

于青坐回白喬對面,訴說着。

“我自小便長在那被毀的城內,”

白喬想起那座被日本人轟炸的城,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慘死,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

“待嫁之年,父母便做主,教我嫁給了現在的丈夫。幾天前,我獨自出城來探親,不成想人早已逝去,而還未等我回到城中,城就變做了一道飛絮……”

她說不下去,低下頭嗚咽起來。

廢墟啊,那厲禛的父母……

“沒有人活下來嗎?”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轟炸來得太急,大家都沒來得及出城,我回去看時,早已是……殘骸滿城了……”

白喬正要快口,卻聽喇叭內傳出車長的聲音,說是無法向前行進,只能将所有人送回,要大家上車,并且請大家諒解。

于是人群開始流動。

白喬放下剛才的事情,問道:“于小姐可要跟着一塊走嗎?還是……”

“走的,不管走到那座城,我總是要去讨些活做,把剩下的日子過完。既然天公沒有讓我死去,我便不能就這樣死去。我想,無論如何的,活着。”于青還帶着哭腔,卻堅定地說。

白喬有些贊嘆于她的想法,“不如于小姐與我一道,我在那裏還有些朋友關系,或許可以幫于小姐一把。”

“多謝白先生。”

于是兩人上了車。

白喬沒有看到,于青在他轉身的瞬間,将桌上的的一把尖刀藏進了衣中:

若是他敢亂來,我便與他拼命,同歸于盡也好,他死,或者我死也罷,不能教他侮辱我!

是啊,世道多艱,她不得不跟着白喬,去找尋一條生路。否則,怕是只有餓死的份兒。

火車上重新載滿人,連帶上來很多逃難到中轉站的人,于是更加雜亂。

白喬正與于青談論着:

“白先生像是有什麽心事?”

于青見白喬眉間總是愁苦,問出聲來。

“啊,是我一個朋友的事,我為他擔心。”白喬笑笑,含糊的回答。

“這樣啊,怪不得白先生愁眉不展的。”見白喬不願說,她也不再追問,只打趣一句。

“原來我一直都愁眉不展嗎?”

“是啊。”

他們正要說下去,卻被鄰座的一陣談笑吸引——

“咱們吶,結伴為兄弟,就跟那個《水浒傳》 裏那個桃園三結義一樣!”為首的那個又黑又胖,一臉的胡子,不像是劉備,倒像是小一號的張飛。

“大哥,那好像是《三國演義》!”身邊的一個提醒他。

“不要在意這些,大丈夫,不拘小節!”那為首的人一拍胸脯。

“是!大哥。”

“咱們吶,到了那城裏必定要建立起一方的勢力來!我看吶,憑咱們哥幾個,那是綽綽有餘啊!”他又發起言來。

于青聽着,一邊倒茶一邊輕笑出聲來。

那為首的卻聽到了,雙目圓睜,“怎麽,你不信!?”

白喬捏了把汗,正要開口,于青卻從容不迫的柔聲道:“我自然是信得,只是替那城裏的人多笑一笑罷了。”

“有眼光!”那人飄飄然起來。

“大哥,她好像是在笑我們啊。”旁邊的人對他說。

“哪兒來的話?這位小姐分明是慧眼識人,動動腦子別瞎說!”他已經心高的沒了思考,或者,本就思考不到。

“這位大哥,”白喬看到這裏,開口道“這是要去……成就偉業?”

“是啊,”那人一下變得深沉,“我們兄弟三人相遇在此,就是緣分吶,就是命運的選擇啊!”

白喬抿着嘴,好似是在替他們沉思,實則,是他想要笑又不好笑出聲來,快要憋不住,只好抿起嘴來。

“不知大哥貴姓啊?”

“姓張姓張,姓張名大哥。”那人笑着說。

“天生做大哥的人吶!”白喬緊跟着附和一句。

還真姓張,他心裏就是一句嘀咕。

于是他接着說,“張大哥,那城裏狀況,我是略知一二,不妨聽我一句。”

“說來聽聽。”

“這城裏啊,有一地頭蛇,叫做厲禛,他的勢力那在城裏是只手遮天啊。”

“不成不成,俗話說,惡龍不鬥那地頭蛇,還是……”

“诶~”他打斷張大哥的話,“那是俗話,像張大哥這樣的,命運選中的人,怎麽能這種話所說的人呢!”

“啊~~~~~”張大哥恍然大悟。“兄弟說的對啊!這地頭蛇在城內,注定是要我等去鏟除的啊!”

“是啊!”白喬重重一點頭。

張大哥定了話:“等我們到了,就去除掉這惡霸!”

厲禛啊厲禛,我可是給你送了份大禮啊~

張大哥一行人去了別的地方“拉幫結夥”,白喬與于青又落下清淨。

于青緩緩開口,“您的那位朋友,就是那位叫做厲禛的吧。”

兀的聽到厲禛的名字,白喬的心還是狠狠的一顫。

“何以見得?”

“若是不相識,白先生怎麽會參與那一夥人的事情呢,定是有什麽很重要的關系才對。”

于青輕描淡寫的,說出他小心藏匿的事。他有些尴尬,不願再多說什麽,只是幹笑兩聲把話題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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