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想明白了?
清淨殿中,柳玉兒在椅子上癱着,面前的書桌上擺着筆墨紙硯,一本《靜心經》和一摞抄好的紙張。
“本宮快不行了,抄不動了……”她仰着頭有氣無力地呢喃。
“娘娘,只剩一天了,您得加把勁兒啊。”淩春感覺自己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鼓勵的詞都用完了,再也憋不出新的詞來了,真是身心俱疲,比自己抄書還累。
“還剩多少遍?”
“只剩二十遍了,娘娘,您再努努力很快就結束了。”淩春趕忙遞上毛筆。
“本宮真的不行了,告訴殿下本宮手斷了,本宮以後就是個殘廢,抄不了了……”柳玉兒生無可戀道。
淩春正着急着,一名內侍進來悄悄對她耳語一番,淩春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揮退了內侍,來到柳玉兒身邊道:“娘娘,剛剛傳來的消息,殿下去了沉香殿。”
“什麽?”柳玉兒宛如垂死病中驚坐起:“快把紙備好,本宮還能抄!”
……
翌日。
漆黑不透一絲光線的地牢,沈微月雙手抱膝蜷縮在角落裏的草席上,她背靠冷硬的牆壁,頭埋在雙臂之間。
天氣寒冷,加上地牢潮濕,她冷得瑟瑟發抖,再一次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再緊一些。
好在草席底下還有些幹草墊着,讓她不至于直接坐在冰涼的地上。
牢裏寂靜得可怕,其他“獄友”都被清出去了,現在這座地牢是她一個人的牢籠。
忽聞門口傳來聲響,那頭亮起一盞燈來,随着聲音逐漸逼近,地牢過道上的油燈一盞盞亮了起來。
那道颀長身影仿佛踏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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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停在了沈微月牢房前。
守牢的獄卒點燃這廂的油燈便熄了火折子,掏出鑰匙來打開牢門,之後飛速離開了地牢。
沈微月擡起頭來看了來人一眼,她眼神渙散,沒什麽表情,又重新埋首于膝上。
“可想明白了?”謝昭踱步到她跟前。
地牢裏潮濕陰冷,見她縮坐于角落,瘦弱的身子似在輕顫,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她不答,仍是一動不動的縮着。
“你要想清楚,若是還想不明白,吃苦的是你自己。”他冷聲道。
沈微月終于起頭望向謝昭,眼中充斥着冷冽:“殿下要我明白什麽?”
“孤讓你自己想,難不成你還等着孤替你想?”
“殿下想讓我想明白,我錯了,我不該逃,殿下賜我榮華富貴身份地位,我應該心懷感激……”
聞言,謝昭心中微微有些緩和,以為她确實是反思了過了,誰知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險些氣死。
“我應該乖乖留在東宮,做一個玩意兒,做你的寵物,你的洩/欲工具是嗎?”
“孤說了,何曾把你當是這些個東西?”謝昭只覺青筋暴跳,看見她滿目的痛恨,更讓他心中煩躁不已。
沈微月咬唇,向他橫眉冷對。
謝昭被她氣極,俯身道:“既然你一定要這麽認為,孤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洩/欲工具!”
“你想做什麽?”沈微月警覺地擺出防備姿态,使勁往後退縮。
謝昭伸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把将她拖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撕她的衣服。
裂帛之聲接連響起。
“住手!”沈微月頓時淚如雨下:“你這個瘋子!滾開!”
她倉皇無措,拼命反抗,就像她曾經對命運的反抗,然而亦如往日的結局,她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掙脫不得。
謝昭緊繃着臉,一言不發。
他動作粗暴,全不顧女人的悲呼,發了狠地索取。
看着她在自己的掌控下哭泣、戰栗,他愈發覺得這輩子都不想放手,便是折了她的翅,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邊。
“我恨你……謝昭,我恨你……”痛楚難忍間,她仍在艱難地控訴。
“恨吧,記住你的恨,孤給你的一切,你都要好好承受,”他低聲喘息不止:“你的一切都屬于孤,包括恨。”
他的手在她白皙細膩的纖腰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這輩子,除了孤的身邊,你哪裏都不能去!”
近乎瘋狂的呓語不斷在她耳邊響起。
許久之後,那些喘息和哭罵才終于逐漸消散。
沈微月奄奄一息地蜷縮在草席上,臉白如紙,連雙唇也沒有血色,渾身猶如被車駕碾過一遍一般,無一處不痛、無一處不冷。
她不着寸縷,狼狽至極,毫無尊嚴,而那個造就這一切的男人卻始終衣冠楚楚,高高在上。
她原本的衣服已經被他撕爛,他脫下自己的外袍包裹着她,喚人送來一身新的囚服,俯身替她穿上囚衣。
“你殺了我吧!”沈微月用盡力氣嘶吼。
謝昭居高臨下地睨着她,高大的身形将本就昏暗的光線遮擋得密密實實,四周都是光明,唯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不着急,既然是洩/欲工具,孤還沒有用夠,怎能讓你這麽輕易死去?”他語調陰寒:“孤一向是個大度的人,還是那句話,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出去。”
“哦,對了,”走到牢門口的謝昭又駐了足,頭也沒回地說道:“孤勸你最好不要有自戕的念頭,否則,你一定會在黃泉路上看到你親愛的爹娘和弟弟。”
他說完,大步流星地離去。
沈微月死死咬着唇,恨毒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再看不見分毫。
不知不覺間,嘴裏漸漸充斥起血腥味,原是她咬破了嘴唇。
地牢外,謝昭叫來獄卒,吩咐他沈奉儀的吃穿用度一律要用好的,不能怠慢了她,又囑咐說立即去辦,不能做得太明顯,尤其不能讓她知道是他的吩咐。
等謝昭離去,兩個獄卒叫苦不疊。
現在所有罪囚都被轉移出去了,專門把地牢騰出來給沈奉儀一個人,試問該怎麽優待才能讓她不知道是殿下的授意?
這不是難為人嗎?
“我看殿下對這位沈奉儀這般上心,怎麽還給扔到地牢裏來?”
“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成殿下了?”
“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可不是,得了,趕緊想想辦法吧。”
沈微月在草席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筋疲力盡地合着眼。
忽聞有人聲響動傳來,她吓得立刻縮到了牆角,待看到來人是些獄卒後才卸下了戒備。
“動作快點,把牢房都打掃幹淨,一間也不能落下。”一個領頭的獄卒吩咐道。
“是。”其他一群人都提着笤帚簸箕進入各個牢房裏開始打掃起來。
沈奉儀的牢房也被人打開,領頭獄卒進來,堆笑道:“打擾沈奉儀了,您這間也得清掃。”
“這是要做什麽?”沈微月問道。
領頭獄卒道:“奉儀應該是不知道,這是咱們這兒的慣例,這再過幾天就是冬至,接着就是除夕,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這兒都會打掃打掃,即便是守着地牢,咱也得幹幹淨淨地過個年,您說是不?”
沈微月沒說什麽,費力地挪開地方讓他們清掃。
這一掃卻是連她牢裏僅剩的勉強可以墊身子和保暖的幹草、草席都掃了個幹幹淨淨。
沈微月滿心不忿,心道這根本就是謝昭變着法兒地折磨她。
也好,凍死了她也落個幹淨,總不能謝昭自己把她凍死還要蠻不講理地拉沈樹陪葬吧?
一群人很快打掃幹淨退了出去,正當沈微月以為終于清淨了時,這些人又擡着一張張小木床進了牢。
“來來來,都擺上,每間都得擺好啊。”
“沈奉儀,您讓着點,這床統一規定得放這兒。”
“你們這又是作甚?”沈微月又迷茫又氣惱。
“瞧奴婢這張嘴,剛才忘了給沈奉儀說了,畢竟是冬至除夕這樣的時節,該是家家共享天倫的時候,東宮裏的傳統要給罪囚些優待,您是知曉的,殿下素來仁慈,您放心,等過了除夕……不,上元,這些東西就可以撤了,您将就将就,将就将就……”獄卒頭領笑呵呵地說道。
他仁慈?
怕不是仁慈二字轉了性,同那暴君二字沆瀣一氣了。
沈微月心中冷笑,默默退開,到另一側倚着牆,勉力支撐着身子。
她倒要看看謝昭到底要做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獄卒接連搬來了桌椅、枕被、加厚的嶄新囚衣、臉盆、巾帕、熱茶水,甚至還有三菜一湯的膳食!
“奉儀晚上還沒用膳,該是餓了吧?您慢用,奴婢們先出去了。”
說完,獄卒們便一個接一個地散了出去。
沈微月看着轉眼間變成溫馨樸素單人卧房的牢房,一時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看看周圍,目之所及的所有牢房都是統一的陳設,宛如變成了一個個賓館标間。
雖然跟倚竹軒不能比,但這裏可是地牢,這下連沈微月也搞不定謝昭到底在耍什麽花招了。
他到底想幹什麽?
地牢外,一名獄卒小聲道:“牢裏怪冷的,要不要燒點炭火啊?這沈奉儀要是凍壞了可怎麽辦?”
“你個呆子,炭火若燒上了,那人便是再傻也知道是殿下的意思了,不能燒。”獄卒頭子啐了他一口。
“那凍着人怎麽辦?”
“有厚衣服有厚被子,應該是凍不着,而且這人凍着了吧,我看倒不一定完全是壞事。”
“頭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問那麽多幹嘛?就你這腦子,說了你也聽不懂。”
那獄卒小聲反駁道:“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