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罰

“娘娘,快!只剩最後一句了!”淩春激動地催促道。

柳玉兒落下最後一筆,随後将手裏的毛筆啪的一聲直接扔出了門去,起身激動地說道:“本宮抄完了!本宮終于抄完了一百遍《靜心經》!”

聽上去頗有幾分心酸。

淩春忙上前給柳玉兒捶背捏肩道:“太好了娘娘,咱們終于可以解禁了。”

“本宮把這輩子要寫的字都寫完了,以後誰也別想再叫本宮寫字!”柳玉兒道,想起這幾天趕抄經書的非人日子便覺得委屈不已,哭喪着臉往淩春身上靠:“淩春,本宮這輩子都不想再寫字了嗚嗚嗚嗚……”

“不寫了不寫了,以後咱都不寫了。”淩春輕撫着柳玉兒的背安慰道:“娘娘,奴婢們把您抄的經送去給殿下過目吧,這樣才能解了您的禁。”

“嗯,快去快去。”

……

彰德殿,書房。

成祿捧着柳玉兒抄寫的一百遍《靜心經》到謝昭面前:“殿下,柳側妃的一百遍《靜心經》已抄寫完畢,請您過目。”

謝昭轉頭看了一眼,本就不佳的心情更是煩躁了三分:“這寫的都是什麽鬼畫符?”

“這……”成祿不知該說什麽好,只好問道:“可要打回去重抄?”

“罷了,你清點清點,足了一百遍的數就解了她的禁足吧。”謝昭向後一靠,有些疲憊的閉目養神。

他現在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理會柳玉兒,讓她愛上哪兒待着上哪兒待着。

從溫泉宮回來之後,自家殿下便總是容易疲憊,成祿看在眼裏,心知他其實是因為和沈奉儀鬧別扭才會如此,但自家殿下和沈奉儀之間的事他不敢多說,只能幹着急罷了。

成祿應了一聲便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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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終于得以解禁的柳玉兒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踏出清淨殿。

“娘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淩春問道。

“先去沉香殿,本宮倒要看看魏芷蘭用了什麽法子勾引了殿下。”柳玉兒的語氣透着些不屑。

等到了沉香殿,卻是吃了一記閉門羹。

“柳側妃娘娘,我家娘娘昨日染了風寒,現下正病着,太醫說要多加休息,不便見客,實在抱歉。”

“病了?怎麽剛承寵就病了?莫不是得了寵便傲了,不想見本宮?”柳玉兒橫眉怒目。

這話問得沉香殿的宮女臉色一紅,怯生生地解釋道:“我家娘娘她身子弱,這兩日受了寒,所以便病了,絕非有意不見娘娘,望娘娘不要為難奴婢。”

淩春悄悄在柳玉兒耳邊勸道:“娘娘,既然如此便算了吧,我們改日再來便是了。”

柳玉兒想了想,表情嫌棄道:“罷了,等你家娘娘養好了病本宮再來,免得她把病氣過給本宮。”

說罷,她轉身便往外走,邊走邊對淩春道:“本宮好久沒去給太子妃請安了,去秋儀殿瞧瞧去。”

誰知到了秋儀殿,又是迎頭一記閉門羹。

“柳側妃娘娘,太子妃她今日有些疲乏,不想見客,還請您回吧,太子妃說了,今日的安免了,明日再來請安即可。”白若在門口恭恭敬敬地回道。

“怎麽今兒個這般奇怪,一個個的不是病了就是乏了,整個東宮就找不到一個全須全尾的人了嗎?”柳玉兒不樂意地嘟囔道。

“娘娘您別說了,小心冒犯了太子妃。”淩春忙拉着自家傻娘娘往外走。

“你說,她們是不是藏了什麽勾引殿下的法子,怕被本宮知道了所以才不見本宮?”柳玉兒邊走邊神秘兮兮地問道。

“這,奴婢哪兒知道啊?”淩春難為道:“娘娘,要不咱們還是回清淨殿吧?”

“不成,本宮剛能出門,哪能回去待着,這一個月天天待在清淨殿還沒待夠嗎?都快給你家娘娘悶出病來了你不知道嗎?”柳玉兒點了點淩春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那咱們要去哪兒啊?”淩春委委屈屈道。

柳玉兒想了一會兒,表情豁然開朗,微微一笑道:“這不還有一個人本宮沒去看嗎?”

“沈奉儀?”淩春面露震悚,心裏直喊千萬不要。

可惜事與願違。

“聽說她被殿下下了獄,畢竟是一同伺候過殿下的姐妹,本宮能不去瞧瞧嗎?”

“娘娘,別啊,您忘了上次就是見了她才被殿下罰的了嗎?”淩春趕緊拉着柳玉兒的袖子。

“她現在都成階下囚了,本宮還怕她作甚?這個仇不找補回來,本宮簡直寝食難安。”

“娘娘……”淩春想到自己那挨了板子的屁股,頓覺現在還在隐隐作痛。

柳玉兒沒理會她,伸手把自己的一截袖子□□,趾高氣昂道:“走。”

乘着步辇就去了地牢。

這還是柳玉兒生平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本以為是什麽陰冷惡臭之地,沒想到環境竟然尚可。

她有點奇怪,雖然這裏的環境在她眼裏委實極差,但是想象中應該再惡劣些才是,遂問領路的獄卒道:“怎麽地牢的環境都是這樣的嗎?”

獄卒連忙點頭應道:“是……是吧,奴婢也沒去過其他地牢,但是估摸着應該差不多……吧。”

“是嗎?”

獄卒冷汗連連,迅速轉移話題道:“娘娘您這邊請,小心腳下,沈奉儀就在最裏邊那間牢房。”

柳玉兒看見沈微月,便将剛才的問題抛到了腦後,揮了揮手讓獄卒退下。

她站在牢房外,看見沈微月縮在床上,被子隆起一個小包,她背對着牢門,似是睡着了。

“咳咳……”柳玉兒咳嗽了兩聲,卻見那床上的人竟是一動也沒動下。

“沈奉儀,見了本宮還不行禮?”柳玉兒氣呼呼地說道。

牢中之人仍是靜靜的。

“淩春,她,她不會死了吧?”柳玉兒臉色微變。

淩春聞言也是被吓了一跳:“娘娘,要不咱們叫獄卒來瞧瞧?”

兩人正商量着,忽聽裏面傳來沈微月的聲音:“沒死,只是懶得理你。”

柳玉兒登時氣得柳眉倒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

“那娘娘罰我好了。”沈微月道。

這句話倒把柳玉兒難住了,人都在牢裏了,還能怎麽罰?

而且她聽說進了這牢裏的罪囚通常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處理,要麽賜死、要麽流放,最輕的也得是殘廢。

沈微月進了這裏,料想也沒有好日子過,哪還用得着她動手?

想了想,柳玉兒遂道:“反正本宮看你也沒幾天好活的了,罰你倒髒了本宮的手。看到你過得這麽凄涼,本宮也就放心了,這地方又黑又臭的,本宮可不樂意待,你自己好好待着吧,本宮不陪你耗了,淩春,咱們走。”

“是,娘娘。”淩春忍不住露出一臉欣慰表情,心中淚流滿面,自家娘娘總算是成長了、懂事了,知道不能瞎摻和這些事了。

幾個宮人簇擁着柳玉兒走出地牢,誰知到了門口她卻喚了獄卒過來:“把那個沈微月的被子茶水什麽的都給本宮撤了,她一個罪囚,哪配用這些東西?”

那獄卒當即愣住了,一邊的獄卒頭子忙一把将他扯開,堆着笑臉對柳玉兒道:“娘娘放心,奴婢們這就去辦,娘娘,這地方不幹淨,您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髒了您衣裳。”

柳玉兒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你還算機靈。”

等柳玉兒走得遠了,方才那獄卒才巴巴地湊過來問道:“頭兒,真要撤了啊?”

獄卒頭子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你怕不是個傻子吧!當然不撤!撤了你我這小命還保得住嗎?把你撤了也不能把那些東西撤了!”

末了他看着柳玉兒離去的方向嘆道:“又來一尊閻王,我這日子可太難了。”

是夜,謝昭再次來到地牢。

“今日如何?”他問道。

獄卒頭子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躬着身畢恭畢敬地答道:“回殿下的話,今日沈奉儀按時用膳休息,一切正常,只是……”

“只是什麽?”謝昭問道。

獄卒小心翼翼地答道:“只是今日上午柳側妃來了一趟,讓奴婢們把奉儀牢裏的陳設都給撤了……”

話未說完,他頓時感覺太子身上的彌漫出一股陰沉的氣勢,身旁的氣溫都降了不少似的,讓他忍不住兩股戰戰,連忙加快了語速:“但是奴婢們都沒撤,什麽都沒動。”

面前的男人身上散發的那股無形的壓力淡了幾分,獄卒頭子在心裏悄悄洩了口氣。

“成祿,傳孤旨意,柳側妃書法不佳、實難入目,讓她再抄一百遍《靜心經》,好好練字,抄完了給孤過審,達到了孤的要求再出清淨殿。”

“是。”成祿應聲。

這柳側妃一天天地幹點什麽不好,非得給自己找罪受,何必呢?

那廂柳玉兒剛剛用過晚膳,心情頗佳,緊接着就收到了太子口谕。

“側妃柳氏書法不佳、實難入目,着令重抄《靜心經》一百遍,需字跡工整可堪一閱,方可出清淨殿。”

“什麽?”柳玉兒兩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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