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小心翼翼地用硫磺肥皂在給她洗頭；在外面受欺負了，就哭着跑回家喊來他，他高大威武的身影在地上時、她從來沒覺得他帥氣。之所以母親常常趾高氣昂的表示不喜歡自己，估計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因為丈夫嚴重的偏愛讓小可受了委屈，所以她珍貴的母愛也漸漸傾斜。最後無限疼愛她的父親走了，被丢下的母女三人悲痛萬分，生活逼迫，秋紅福失去耐心，常常心裏一賭氣就想，若沒有她們兩個，或許她一個人可以過得更好。
廚房銅盆銅勺“哐鈴當啷”作響，她發了會兒呆，還是默默走進去，水池邊秋紅福在洗着難洗的漏勺，她靠近了說：“媽，我來洗吧。”話間她伸手去接，側身專注于水龍頭的母親卻敏感一閃而過，如果她真的這麽讨人厭的話，只要她說，只要她說出來，麥小絮保證一刻不耽誤馬上就走開。
“馬上快考試了，你自己把握好。我先把話放這兒，你自己要是不上進，我可沒錢給你念職高，小可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顧得了一個就不錯了。”秋紅福頭也不回道。
“我知道。”她從來就知道。
一家人在沉默中結束了晚飯。麥小絮洗好碗後，一如既往地幫助小可上床睡覺，自己又輕輕拉亮了臺燈，就像剛剛母親所說的那樣，“家裏沒錢給她去念職高”自己不争氣就只有接受淘汰。在消化掉一本《微積分教程》期間，她聽到對窗傳來低吟地“咚咚”聲，開窗一看，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根竹竿橫在兩人的窗間，剛剛玻璃上的聲音就是他在一下一下地捅竹竿發出來的。
夏季的風涼涼的，拂在臉上全身舒服，“幹嘛？”她問。
“幹嘛你個頭，從中午開始我就為了一道題向你低三下四的，你還敢問我幹嘛？歷史……”
沒等他說完，麥小絮從桌上抓起歷史書，一揮手臂丢了過去，險些砸到他臉上。起身躲開的人站在窗邊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落在椅子上的歷史書，又再重新看了看她，沒好氣地擡高音量：“砸到人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嘭”！
莫語面對一扇突然緊閉的九格窗笑了起來。
第二天下午2點多鐘的時候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周倩，她果然還是回家了。
“不回家又能去哪兒呢。”語氣中帶着一點沮喪，然後瞬轉為樂：“走吧！去火車站接張雲星，她不是今天回來？”周倩整個過程中沒有絲毫帶扯出昨晚場面的情緒，只是一直催促着，迫不及待要去接從老家回來的張雲星。
麥小絮轉身進去拖起正午覺的小可，三下兩下給她套上外套，然後自己一邊穿襪子一邊誘惑她：“你趕快，我們要去火車站接張雲星姐姐，說不定還可以看到火車哦。”
小可經不住火車的吸引力，在姐姐掐了自己N把之後終于緩緩翻了身，自己穿上褲子走出房間。
周倩今天命司機開出來的是一輛鮮紅的凱迪拉克，那車身就像一顆紅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直達火車站外面的時候，張雲星已經大包小包的站在路邊等了好久，熟悉的車觸及耳目，她卻像打的似的平靜，俯身提起包等候熄火之際，好趕緊坐進去喘口氣。
“收獲挺大啊。”周倩看她手裏的那些布包袋子，笑着調侃道。麥小絮在後座給她開了門，除去喊了聲“張雲星”以外，就只是笑。小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東戳戳西摳摳，直到看見張雲星手裏的東西，才把注意力徐徐轉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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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星将自己連同大大小小的袋子一起甩進後座後愁眉不展地說：“講了不需要北京什麽都有，她偏偏讓都提回來，一路上累的夠嗆。”說着她又重重吐了口氣。
徘徊門前不散淡的花香.12
周倩靈敏地在狹窄的空間裏一個轉身，優雅翹腿：“真羨慕，有媽媽可真好。”
張雲星頓時投來鋒利地目光。
“你什麽意思？”一天半沒見，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了她。
僅10秒鐘不到，氣氛就飄着不可尋常火藥味兒，麥小絮趕緊扒開袋子，探出頭：“都有些什麽好東西？有沒有地瓜啊？以前我們家也種這些東西。我晚飯前都悄悄在竈膛裏塞一個大地瓜，等到退火後就有烤地瓜吃了。不止地瓜，栗子、土豆、芋頭都可以烤着吃，可香了。”說着努力把腦袋使勁鑽進塑料袋裏探望，“還真有地瓜，張雲星，你爸媽真的給你帶地瓜了。”擡臉笑：“你不會都不知道吧。”
“麥小絮！”周倩按耐不住，怒罵：“你就不能有丁點兒出息！”
“我又怎麽了？我不過希望你們別在這裏吵。”
“你一邊兒待着去，別在我面前裝。”
裝？她不知道周倩又發什麽神經，只覺得耳根燒得厲害，連同脖子和臉，仿佛整個身體都要焚化成煙：“好！”她真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麻煩你把小可帶回去，她肯定不願意跟我下車。”說完就自顧自往回走。
張雲星從車窗探出頭來喊：“麥小絮你發什麽神經，回來啊！這樣走到家都什麽時候了？”
周倩還保持着優雅地姿勢，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一絲尴尬，眼裏卻已經一片泛濫。突然換了個坐姿，命司機開車。當車從那個麥小絮身邊開過時，她別開窗口去看自己腳上的那雙鞋，金色的包邊高跟鞋高貴而氣質，其實鑽石般折光的表面才最值錢。
她站在飛舞的飛塵中将手緩緩□□口袋裏，看着遠去的車，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一直扭曲身體看着車後尾的張雲星此時換了個姿勢坐正，嘴裏叽叽咕咕地說着“神經病”。這句神經病就連小可也聽的出是在說誰，周倩卻恍若未覺不言不語繼續看着自己的鞋。當凱迪拉克駛到張雲星和小可住的舊樓胡同口時，周倩重重往後一趟。等她們下車後，她便可以不快地離開，然後再暗暗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滾進這條破胡同。
張雲星又再次艱難地将自己和行李從車裏拔了出來，顫顫巍巍把東西放到路邊，又回來打開前座把小可弄了下來。
汽車顫抖着發出濃烈的尾氣，然後随着一聲油門聲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張雲星第二次做出鄙視的表情：“有病！”陰坡上，她問跑在前面的小可：“她怎麽回事，誰又招惹她了？”
小可繞頭挂頸如實回答：“周倩姐姐沒事，是我姐昨晚被媽媽罵了。周倩姐姐找來莫語哥哥才算讓我媽媽消氣。”小可難得的簡潔明了讓張雲星更是一頭霧水。麥小絮行為不正常，周倩也确實說得太過分了，那周倩又是誰破壞她的心情？
“張雲星！你回來啦。”正糾結着，突然聽到不遠處莫語的聲音，接着他小跑的人影就出現在視線裏，張雲星高興地笑起來：“是啊，我回來了。”小可原路回撤，蹦蹦跳跳上去抱着莫語的手臂，“莫語哥哥莫語哥哥”地喊。
他摸摸她的小辮子，正如哥哥那種親密無間的樣子。擡眼看到臉色暗淡下來的張雲星，問：“她姐呢，不可能沒跟你們一起吧？”
“說她就來氣。”張雲星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把剛剛不愉快的事說了個詳細，最後看着一臉呆滞的莫語問：“你是不是知道她們兩個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啊！昨天還好好的。所以她現在應該還在用走的回來？”
“不是應該，就是！”
“哈，有夠白癡的。”他掰開小可桎梏自己的兩只手，退了兩步轉身就走：“我騎車去接她。”然後頭也不回留下兩個女孩，愁帳的杵在原地看着他背影一點點消失。
莫語回小區取了腳踏車，然後精致出了巷子。
偌大的北京城在雙休日裏總是人潮擁擠，每個商店都稀疏有人，在拐道的時候他險些撞上了一對牽手逛街的情侶，車頭擦過女生左手，破了一塊皮，他趕緊下車連連道歉，好在遇到的是明理人，收了他遞上來的一百塊事情就算不了了之了。本來自己就理虧嘛，人家不追究女友流血就算高風亮節了，他哪還敢計較區區一百塊。
他開始小心翼翼注意安全了。在“徐福記”前面過了馬路，下一分鐘人群中卻擠出來一個熟悉的影子。麥小絮慢悠悠地走過“徐福記”門口，反正走得再快也趕不及回家做飯了，她索性走走停停、東張西望。
莫語停下來保持坐在車上的姿勢，揮手對那邊喊：“喂！一百塊你坐不坐啊？”
她似乎是沒聽到，又或者壓根就沒覺得會有人來找她，所以一直欣賞着周遭的環境，腳下依舊不緊不慢。直到聽見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