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當中。
莫語他們班正在開“集體大會”。班主任劉老師義正言辭在給他的學生們提意見,例如:往後進了上流大學不能貪玩;學習之際絕不能戀愛:即使将來步入了社會,也絕不能松懈……
最後一句出口,引得哄堂大笑,他說:“如果今後有什麽煩惱,不論愚智,都歡迎給我來電,老師的電話號碼是137********”
莫語坐在最後排的位置上,手裏握着筆放在課桌上。突然報起電話號碼的劉老師果然不同凡響。他握拳輕咳一聲,手裏淡藍色的圓珠筆字體“蹭蹭蹭”出現在記事本上,是11位數字,擡頭瞬間迎上劉老師投射過來的目光,兩人相互一笑,各別到位。
遲遲才來的“集體大會”也終于落幕了。一張張不同的面孔在莫語的帶領下“起立”、“禮畢”,最後紛紛離去。
接下來日子過的快如翻書,秋紅福在麥小絮和莫語的幫忙下,生意做的可謂是風調雨順,與一個人昏忙的時候截然不同。現在有人幫她拎東西、推流動車、買菜砍價的時候都因多了兩張嘴而讓批發員哭笑不得。
有一天她說要多買兩條魚,夏天吃魚的顧客遠比吃肉的要來得多,便攜同莫語去了魚市,讓麥小絮帶着小可去超市讓老板送兩箱啤酒到攤位。
結果剛進魚市,賣魚的老板娘就尖聲招呼起來:“今天的魚新鮮活溜,我家那位剛從魚塘撈上來。……來來來,今天20條夠不夠?”老板娘做起生意來那叫一個活絡,嗓門糙如灌沙,一個勁兒扒拉盆裏的魚兒們,還一手拿出塑料袋準備“打包”。
秋紅福趕緊制止:“哪要得了20條?給我來13條就得了。天這麽熱,萬一等下賣不掉,你叫我怎麽辦好。”氣溫跟煮沸的大鍋裏的滾水似的,尤其這幾天。
不管顧客點的什麽菜,秋紅福都一律少鹽少醬油,盡量吃起來口味清淡些。老板娘想在秋紅福身上壓下這20條魚,好趕緊回家吃冰棍兒去,結果誰知被一小毛頭出口嗆愣了。
“我們只付13條的價格,你如果硬要裝20條,我們也沒有意見。”魚市裏腥味熏天,從剛進來那一刻他就開始想着出去,剛剛老板娘抓起一條條大魚壓在臺上時,那魚尾巴“辟啊辟啊”亂打,水珠頓時炸開來濺到他臉上,所以他才退身藏到秋阿姨背後。現在突然冒出,驚得老板娘一臉呆滞。
“哎喲喲,這,沒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啊、紅福。這,這長得俊俏的,哎喲喂。”聲線猶如齒輪滾動,老板娘嬉笑着伸手去摸眼前的小夥子。結果莫語驚得一閃,好險就被她抹了滿臉魚腥。
“這不是我兒子。老同學家的。這不,暑假裏閑着沒事幹,就跟着我‘勞動’來了。”秋紅福話末,與老板娘齊聲笑起來。
莫語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好笑的,拿了裝魚的袋子匆匆就離開,誰知前後左右位置上的賣者都離開位子朝他走來。有的伸手捏一把,有的笑着轉圈打量,弄得他跟個非洲大象游街似的被團團圍住,哦不對,他要真是非洲大象大家還敢圍觀嗎?
後來莫語再也沒敢和秋紅福去批發商場,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條滿身鱗片的大魚似的,臉上的腥味兒怎麽洗也洗不徹底,甚至還讓于悅用“威猛先生”幫他洗。于悅是醫生,哪能容他去胡鬧。于是翻箱倒櫃,找來半年前丈夫出差法國買來的一瓶香水給他噴,誰知他猙獰着臉把她從房間裏推了出去,撒憋氣地說:“哪有男的用香水的?”于悅沒招,幹脆随他用溫水洗去,再也懶得管了。
暑假過半。10幾天前,麥小絮在志願書上總共填了五個大學,其中三個是理想中——南開、河海和廈大……以及萬一沉落,好有墊底的兩所相較差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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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周倩的成績一直讓家人不堪入眼。如今在她父親的人力關系下已經安排妥當,同國內大學開學時間相等,她便可以飛去澳洲念“美術xx服裝設計學院”,如今她只希望假期不要過得太快,将臨的新生活,她怕自己會不習慣。
張雲星以優異的分數霸氣十足且毫不猶豫的單選了“清華大學”,毫不聽年邁的姥姥勸說給自己留條退路,只管堅信道:“一定可以。分數一定夠的。”
因為匍匐中已深刻品嘗到疲憊,所以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能耐、和能力。她從來不會讓自己落空,因為一直以來,她沒有一刻不在充實自己。
莫語的分數驚人之高,足足比麥小絮高出46分。“靠!他不是人。真不知道他那1分是錯在哪的。”董飛知道後驚呼。周倩也恨恨咬牙:“他的IQ是要爆他腦袋了嗎,我不要和他做朋友了。”張雲星卻不以為然:“你以為他和你們的IQ一樣可憐啊?”
“呸!他最好能去念‘哈佛’,否則就枉費他那滿腦子墨汁了。張雲星,你這麽說就太過分了啊,我們也是有自尊心的。”
“哈哈。”董飛咧嘴笑,在周倩和張雲星之間反複踢弄愛球。
周倩朝他翻了個白眼,突然花癡般抱拳托起下巴:“像莫語這樣的極品帥哥,以後要從事什麽樣的工作才能完全不浪費他一丁點兒氣質呢?”
董飛哈哈笑她是神經病:“人家小絮都沒擔心這個呢,要你瞎操個什麽心?”一旁陰萌下的張雲星揚嘴笑笑。
三個人難得沉默下來……
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莫語正被困在他人生當中第一個低谷裏,動彈不得,展翅難飛。在別人看來他是贏者,是懷抱着畢業證書、立居高層的理科天才,殊不知他被“理科天才”這四個字壓得透不過氣來。
從小被冠名“優等生”的他,其實蠢得一塌糊塗,在老師和父母的灌輸下,他源源不斷吮吸着書本知識、一一解剖高等數學、享受着一個孩子所需的澆灌卻丢失最最廉價的自由。
他無知,他愚昧,他不知道自己的動響,他需要引導,然而這個世上哪有永遠可以陪伴他的“幕後者”?
白天從學校回來後他就沒說過幾句話,只是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書房。問他他也不做聲,于悅起初只是恨得牙癢癢,後來過去好幾個小時都沒聽見裏面有動靜,她便開始焦急起來,一邊輕敲着房門、一邊耐心詢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先把門打開,你聽媽媽給你說兩句話……”
說什麽,現在說什麽都幫不了他,如果他答“我不知道我還要不要繼續上大學”母親會怎樣回答?甩手給一個耳光!這是他替母親給自己的答案。
于悅是個溫和的女人,一向稍安勿躁不善惱怒,但這僅僅是在丈夫和外人眼裏的表象,實際她對教育兒子這方面是天馬行空、難得的為心所欲。
晚飯時間莫康華拎着公文包下班回到家,于悅心裏極不是滋味兒,最後一鑿鍋鏟,夫妻兩人面面相視在廚房口大戰起來。
于悅日常生活中不多言語,今天她一向聽話懂事的兒子給了她重重一記。是感動、是委屈、是憤怒、是悲哀?她十月懷胎後從肚子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憑什麽得不到他父親的一丁點兒上心?
她忍無可忍,終于擡手指着莫康華的鼻子,怪他沒盡到當父親的責任,更沒一家之主的态度。
莫康華還沒來得及放下公文包,站在廚房一步開外,擡手摩搓了一把臉,他對這個“家”的确沒盡到該盡的責任,自然羞慚汗下。一悶之際,連忙迫切地想要退離廚房:“行行行,我不問了,不問了啊。”他一邊走一邊舉手投降,脫下西裝剛一轉身,沒想于悅還興沖沖地緊跟在他後面。
剛與他轉身打照面,便登時抹起淚來:“你這輩子就你自己一個人,在你眼裏還有家嗎?還有家人嗎?你幹脆一個人去過吧,帶上行李,然後走出這裏,往後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與你莫康華沒有一丁點兒關系。”控制不住情緒,她實在太覺得委屈。
“你到底想怎麽樣?”莫康華被老婆的挑釁激怒了,滿腔煩悶一擁而上,全讓嘴代替爆發了,“工作重要有什麽不對?沒有我這幾年拼死拼活的往高處爬,你于悅能住這麽好的房子?你兒子能要什麽有什麽?”都說男人自私,莫康華總覺得:難道自己不委屈嗎?為什麽都要來逼他,學校裏直接上司逼他,回家回家妻子逼他,現在是不是要他徹底投降她們才會罷休,才可以讓他終歸清淨?
徘徊門前不散淡的花香.18
“你知不知道你兒子高考多少分?”于悅瞪大眼睛,質問中滿臉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