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柳下惠,光棍節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早起,晚上鹿西蹦熬夜到三點才爬上床。

當初鹿西蹦說不考美院時,鹿南野沒有反對,後來鹿西蹦說和張飙一起學城市規劃,鹿南野也不置一詞,女兒已經成年,未來人生的分岔路應由她自己去選擇。

鹿西蹦進這裏是為了和張飙在一起,對這個專業本身,鹿西蹦本就不愛好,以後也不打算做這方面的工作,因此到學校上課時,她只聽自己感興趣的,作業按時交,更多的時間她在做自己的事情。

短故事,長故事,各種各樣的故事,鹿西蹦畫了幾個本子,但還沒有讓自己完全滿意的。

起初鹿西蹦畫畫時會讓張飙在旁邊看,但無奈張飙對這些一竅不通,只會贊美,一個有價值的建議也提不出來,後來鹿西蹦就趕她睡覺去了,自己一個人在隔壁房間安靜地畫,畫完再去睡。

雖然睡着雙人床,卻沒有什麽旖旎的事情發生,這張雙人床,它就單單純純是一張有兩個人睡在上面的床。

鹿西蹦掀開被子躺進去,輕輕叫了一聲:“三狗子?”

“嗯,睡吧。”張飙半睡半醒,手摸索兩下,找到鹿西蹦的手握住。

鹿西蹦的拇指摩擦着張飙的手背,過了一會兒,張飙沒有反應,鹿西蹦便不再動了,仰面望着天花板,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個多月了,就只是蓋着棉被純睡覺,只要鹿西蹦不主動偎過去,張飙連抱都不會抱她。就像今天,鹿西蹦敢打賭,張飙整晚都不會抱她,到早上張飙醒來後就會起床,留她一個人睡得像豬一樣。

多麽禮貌,多麽柳下惠,多麽正人君子。

哼。

鹿西蹦氣不過,她也說不清自己在生氣什麽,很沒有理由,但她就是生氣。她想狠狠在張飙手上掐一下,但是終究沒忍心。如此完美的一雙手啊……為什麽不肯多碰碰她呢?

她不好看嗎?胸前沒料嗎?可是喜歡一個人,怎麽會不想碰觸她呢?張飙怎麽忍得住呢?

鹿西蹦越想越郁悶,抽出手翻身背對着張飙,卻怎麽也睡不着,自己生了一會兒悶氣,最後還是牽住了張飙的手,才漸漸沉入夢中。

似乎一睡着,夢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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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漆漆的空曠的房間裏,有一張柔軟舒适的大床,一束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光線不知從何方射過來,依稀可以看出對面人的輪廓。

鹿西蹦坐在那個人的腿上,面對面,那個人身上的味道若有若無,像她們的小家裏洗衣液的蘭花香。鹿西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即使這個人給她的感覺那麽熟悉。

這個人有着蓬松的頭發,摸起來很柔軟,手掌心在發絲上滑動,留下酥□□癢的觸感。心髒也感覺到了這種觸感。

鹿西蹦覺得,她很喜歡這個人,盡管她只是摸了這個人的頭發。她低下頭,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這顫抖是由心出發,傳遍周身的,直到她吻上這個人的肩膀,顫抖忽然停止了。

她想起來了。

這個人是張飙。

鹿西蹦全身在發着熱,她吻到了張飙,接下來,要怎麽做?

心髒的跳動強而有力,聲音很響,咚咚,咚咚……鹿西蹦繼續弓下腰,嘴唇貼着張飙的皮膚,移到鎖骨上,輕輕咬了一下。為什麽這個人不動呢?張飙在想什麽?難道說過的喜歡是假的?

鹿西蹦內心滿是失望,直起腰,望着張飙臉部的輪廓,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喚了一聲:“三狗子。”

這一聲好像打開了木頭人的開關,張飙的嘴角動了,手也動了——她笑了一聲,抱住了鹿西蹦。

被她擁抱,也擁抱着她,鹿西蹦才感覺到懷中的空虛被填滿了。

後面還有一些讓人臉紅的親密,不過或許是感覺到主人害羞,夢境跑得快了些。跑累了,夢就醒了。

鹿西蹦睜開眼睛,身上仿佛還殘留着被碰觸親吻的感覺,如流經身體的暖流。

虛拟的餘韻讓鹿西蹦回味良久,唇角揚起,有些沉迷。轉過頭,看到張飙就坐在椅子上看書,鹿西蹦吓了一跳,下意識把被子掩得嚴實,問:“你沒出去?幾點了?”

張飙合上書:“十一點半,感覺你快要醒了,我想等你醒來再去買菜。”

“哦……那你去吧,我想吃西紅柿。”

“好。”張飙拉開房間門。

“等等!”鹿西蹦叫住她,問,“我睡覺沒說夢話吧?”

“沒有。”張飙道,“不過你叫了一聲三狗子。”

鹿西蹦一驚:“就這一聲吧?沒別的什麽奇怪的聲音吧?”

張飙問:“什麽是‘奇怪的聲音’?磨牙打嗝放屁?”

鹿西蹦表情扭曲:“我?”

“逗你的,沒有聲音,你睡覺很安靜。我出去了啊,你要是餓,客廳茶幾上有點心,別吃太多,我很快回來做飯。”張飙說着走出房門,卻聽到鹿西蹦喊了一聲:“三狗!”

“怎麽?”張飙回過身問。

“你親我一下。”

張飙愣了愣,看着坐在床上的鹿西蹦,鹿西蹦的神情很認真。

張飙朝她走去,鹿西蹦又說了句:“要親嘴巴。”

“好。”張飙彎腰單膝跪在床上,雙手撐在鹿西蹦兩側,緩緩靠近過去。

“等等!”鹿西蹦突然捂嘴,眼神有些懊惱,“先欠着吧,我還沒刷牙。”

這次張飙沒有依她,她拉開她的手,握在手心,側頭吻了上去。

從探入,到退出,鹿西蹦是全然沒有反應的。張飙低着頭,氣息有些沉,吐了口氣,理了理鹿西蹦的頭發,看着她呆呆的樣子,笑了一下:“我買菜去了,等我回來。”

鹿西蹦臉頰微紅,圓圓的眼睛盯着張飙,鄭重道:“吃了我的初吻,你就是我的人了。”

張飙只是微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頂。

一個進步。

鹿西蹦倒在床上,嘿嘿傻笑了一會兒,撲騰着起了床。

家裏到處都幹幹淨淨,都是張飙打掃和整理的。剛住進來的時候鹿西蹦也做過幾天家務,後來大概是……越被寵,越發懶,現在基本上什麽都不做了。吃了幾塊點心,鹿西蹦從沙發靠枕下找到手機,看到日期,發現明天是光棍節,便發短信給許約:提前祝你光棍節快樂!

許約回複:謝謝。

鹿西蹦:不客氣!你們今年生日怎麽過?要是不在家裏過,那來我們家吧?

許約:看阿胖的意思。

鹿西蹦撥通電話,那邊接通後背景音有些吵雜,鹿西蹦問:“半月,你在哪啊?”

夏半月捂着手機說:“我和舍友在超市,怎麽啦?”

“哦,你沒和許約一起啊?”

“對呀,你找阿約嗎?”夏半月跟着苗紅蒜在貨架之間穿梭。

鹿西蹦說:“我不找她,我想問問你們今年生日在不在家裏過,要是不在,那來我們家吧?”

夏半月高興道:“好啊!我媽說以後的生日都自己過,家裏不給過了。你再問一下阿約的意見吧?”

“不用問了,她說聽你的。那就先這樣,張飙回來了,我挂了啊。”

“好,拜……”剩一個字還沒說完,電話已經斷了,夏半月收起手機,一擡頭發現跟錯人了!周末超市人多,她踮腳望了望,随即想起來以苗紅蒜的海拔,想從高處尋找是沒希望的。環境太吵,苗紅蒜手機放在包裏打過去也聽不到,夏半月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決定還是原地等着吧,苗紅蒜發現自己不見了應該會回來找。

等了不到一分鐘,有人從後面拍了夏半月一下,夏半月轉身笑:“蒜苗——徐飄?!”夏半月瞪大了眼睛。

徐飄豪爽地哈哈笑了兩聲:“你還能認出我呢,有兩年沒見了吧?”

夏半月摸了一下徐飄的紫色頭發說:“你穿的這麽亮眼,不用看臉也認出你啦。你怎麽在這裏?”

“我對象是安寧大學的,我過來找他,餓了就先來買點吃的。”徐飄問,“你呢?許約沒跟你一起,還是你倆走散了?”

夏半月笑着搖頭:“我和舍友一起來的,我們走散了。”

徐飄十分詫異:“啊?那許約去哪了?”

“她……在自習室……吧。”夏半月也不确定,解釋道,“我們不是一個專業的,宿舍也不在一幢樓,所以……嗯,你在哪個學校?”

徐飄沒在意她轉移話題,回答道:“我在師範學院。”

“你以後要當老師啊?!”夏半月吃驚道。

“怎麽了,潮人就不能當老師了?”徐飄拽了拽破洞牛仔褲,道,“現在咱們這的學校,老師都有統一制服了,我上課又不穿這些衣服,下了班我想怎麽穿誰還管得着?”

夏半月笑道:“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點想不到,因為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還說過最不想做的工作就是老師。”

“什麽都會變的嘛。”徐飄講道,“我上了高中迷上割腕,割了一年沒消停過,我爸媽就差點把我送精神病院去了,後來高二不是分班麽,我們班的新班主任對我特別用心,不知道怎麽的,我就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奮發圖強了。後來高考完,我坐在河邊吹風,突然決定,我要當老師。我也不想着為祖國培養接班人,能幫幾個是幾個。”

夏半月用尊敬的眼神望着她:“加油,徐飄!”

“噗——”徐飄噴笑,“你要不要這麽可愛啊,許約真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你就長了一張分分鐘被拐走的臉。”

夏半月:“你在質疑我的智商嗎?”

“沒有沒有,你挺聰明的,我一直都不懷疑這個,你就是不樂意多想。”徐飄的手機震了震,她看完短信道,“我對象催我了,我先走了啊。”

夏半月揮揮手:“嗯,再見。”

“對了,明天光棍節,祝快樂!”徐飄壞笑着擺手走了。

夏半月:“……”

光棍節?說穿了它不就是個星期天嘛。

“嗨!找到你了半月親!”苗紅蒜擠到夏半月身邊說,“我買好了我們走吧?”

夏半月看到她捧着的盒子,問:“這是鍋嗎?”

“對呀這是小電熱鍋可以煮面煮粥以後我做了給你吃啊!”苗紅蒜沖她笑。

“好。”夏半月點點頭,“哦對了,明天光棍節呢,祝你光棍節快樂。”

苗紅蒜:“……”

“嘿嘿。”夏半月心情好了一些,哼着歌往超市出口走。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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