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取魂
出雲山，翼華通往邊城的唯一要道，兩邊是高聳入雲的峭壁，極易遭遇伏兵。
司墨一早便下令提高警惕，快速通過出雲山。
大軍進入山谷尚不足十分之一，頭頂上方忽然有石塊滾落而下，很多人來不及反應，被砸死砸傷，場面慘不忍睹。
“快躲到石壁下面！”司墨大聲提醒，衆人紛紛向石壁下方靠攏，但即便如此，死傷人數仍在增加。
“将軍，你怎麽樣？”副将冒着被落石砸死的危險跑過來。
司墨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快帶着大家撤出谷口，今日過不了出雲山了。”
“是！”
谷口就在數步之外，此時撤退尚能保存實力，若猛沖不是不能，只是損失必然慘重，司墨略一思量便決定撤出。
身後，有服飾奇特的敵軍殺出，與撤退的隊伍戰成一團。
敵軍人數不多，服飾與那位已故澤界殿下不盡相同，卻也如出一轍，看來是澤界的人到了。
“殺！”司墨高聲大喝，衆軍立刻揮劍直沖。
這場戰役，澤界雖占主導權，到底不如翼華人多勢衆，勝出是遲早的事。
深秋的夜寒冷如冰，經過白天那場不小的戰役，大軍的體力消耗也到達了一個相對的飽和點，在安營紮寨後指派了幾個巡夜的便紛紛擠進了小小的營帳裏。
司墨已下令安葬了被亂石砸死的士兵，重傷的親自看望過才肯安心，夜間回到營帳卻安睡不能。
戰争，都是殘酷的，犧牲在所難免，說不定哪天，他就再也見不到靈燃，見不到司青，見不到……璃越。
輾轉難眠，無奈只好起身，獨自出了營地走向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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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一片漆黑，只隐約能看到一條小道，不知名的蟲子咕咕叫着，寒風簌簌，透着幾分詭異。
突然，一個巨大的影子迎面撲來，司墨本能的出手發力，與那巨物對了一招。
司墨退後一步，掌中有熒光亮起，照出那巨物的本體來，竟是一只變異的冥靈！
怎麽回事？冥靈不是已經毀滅了嗎？怎麽還會有？
無暇多想，司墨化手為刀，劈向冥靈，那冥靈異常敏捷，身手與司墨無二，你來我往，各展所長，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營地方向忽然傳來驚叫聲，接着就發展成全軍對抗突如其來的冥靈戰役！
司墨心中更為吃驚，這只冥靈竟是為了拖住他，其他冥靈則去偷襲軍營，澤界何時得到了這樣可怕的助力！
司墨使出全力欲擺脫冥靈的糾纏，然而這只冥靈似乎也注意到了司墨的意圖，開始全力應對司墨。
面對越戰越勇的冥靈，司墨只能極力應對，因為他發現，這只冥靈的能力在迅速的攀升，遇強則強。
“好強的靈氣波動啊！”不遠處的山坡上，紅衣女子難掩震驚，可是一旦觸及旁邊如冰雪一般的長生殿主，立時謹慎了起來，小心翼翼道：“殿主，此人恐怕不是凡人。”
“嗯。”溯寒不鹹不淡的應。
冥靈的實力提升異常可怕，不過一個轉身避讓，司墨便被冥靈擊倒在地，再要翻身而起，冥靈巨大的腳掌已然落向胸腹處，避無可避！
恰在此時，綠色的光芒忽然點亮黑暗，巨大的冥靈霎時間被綠光穿透，化為一片片細小的碎片。
司墨原以為必死無疑，沒料到腰間懸挂的玉笛自動飛出，救了他一命。
是璃越的笛子……
玉笛光芒四射，照亮了小片天地，無數細小的碎片從營地方向飛起，那些，都是碎裂的冥靈。
“那笛子？”溯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我見過那根笛子！”
麗姬沒來得及問什麽，溯寒居然已經如流星箭雨一閃而逝，正擋住了司墨的去路。
“你……”司墨只覺得異常蹊跷，退後一步，道：“你是誰？”
溯寒并未回應，只直視司墨道：“這笛子的主人是誰？”
“我師弟……”司墨聽到自己毫無感情的回應對方。
溯寒眉頭一皺，“你師弟？”
司墨感覺嘴巴不是自己的，冰冷的應：“白風池殿主風璃越，是我的師弟。”
溯寒笑了一聲，轉開了視線，森然道：“風璃越，好大的來頭，白風池殿主，流光雲海那個老不死的尊者親傳弟子！”
司墨捂住自己的嘴，發現能夠控制自己的聲音了，方才松開，有些顫抖的問：“你是長生殿主？”
溯寒冷笑道：“還算你不是太笨。”
司墨深吸一口氣，道：“控制人心，這樣的能力除帝君帝後和三大殿主，不會有第六個人能辦到。檀熄殿主修身養性不問世事，剩下的就只有冰冷如雪的長生殿主溯寒！”
溯寒盯着司墨，又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別人，眼中漸生寒意，靜靜的說：“那位流光尊者生性冷傲，自視甚高，得他一曲，能傾覆天下，能開天辟地，可是他卻揚言要一生不收徒，因為，沒人配得上做他的徒弟！”
“你到底什麽意思？”司墨警惕的一步步後退，聽溯寒說着不着邊際的話，不知名的恐懼感在心底蔓延。
溯寒笑着，擡手去拿那根玉笛，玉笛散發出強光，竟灼傷了溯寒的手掌。
溯寒似是茫然，盯着被灼傷的手掌，忽然笑了起來。
“果然不是親傳，便不認主嗎？也是，那老不死的說過，他費心力制造出來的東西，只會傳給自己的弟子。”
司墨恍惚的聽着，此時竟有些明白了，笑道：“原來長生殿主曾經想拜入我師尊門下，被拒了。”
溯寒也笑，聲調聽來有些古怪：“是啊，流光尊者是拒絕了我，我想盡辦法也不過是得到了他的半闕曲譜，我還發過誓，一定要成為他的親傳弟子，成為這笛子的主人，可是，笛子已經有了主人。”
他停下腳步，望着幽沉的黑夜，道：“我先前還在猶豫，這位白風池殿主能否配得上讓本尊親自出手，現在看來，他夠資格了。”
“你想做什麽？”溯寒一系列可怕的言論讓司墨毛骨悚然，他不知道這位長生殿主會幹出怎樣荒唐的事來。
溯寒漫不經心的說，“本尊只是想看看，能同時被白風池尊者和流光尊者選中的人有多獨特。”他回轉身，緊盯着司墨，笑得愈發詭異：“我從你的記憶裏看到了他，你不是他的師兄嗎？有了你，本尊就能見到他。”
取魂不過擡手之間，強行抽走魂魄，放入密閉的結界層。
“堂堂長生殿主居然使這種詭計！司墨當真長了見識！”
溯寒不以為然，反而冷笑：“你以為你那位師弟手上就幹淨了嗎？他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溯寒！你要是想拿我對付我師弟，我勸你死心，他不會為我做任何的犧牲！”
“對付他？”溯寒不笑了，極認真的想了想，“哦，你提醒了我，我與你那位師弟，還真有幾筆賬要算上一算呢。司墨，你就等着看吧！”
溯寒關閉結界層，轉身，看了一眼才趕到的麗姬，冷冷道：“走。”
麗姬不敢多問，緊跟而上。
司墨的魂魄已被抽走，只留下一具軀體，找來的士兵發現軀體後紛紛大聲痛哭。
“墨王殿下，逝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