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十一章
時間從未停歇過腳步。
房間內的兩個人。
一起生活，不斷磨合，習慣對方。
對于Near，L就像是輕飄飄的蒲公英，他給自己希冀，自己給他呵護。但總有一天，突如其來的一陣風，就會把他帶走。
有時Near想起再次失去L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大概就是不舍、不習慣等一些負面情緒。
倒是世界會在不經意間蒙受巨大的損失。
但這不重要，這只是一個說法，因為沒人知道。
死亡離Near很遠，而消失距離L，是随時可能發生的事。
不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只有死人才知道——除了L。
L喜歡不停地吃甜食，甚至有時會把零食搬到床上。
有時Near還在睡夢中，就聽見少年時的鬧鐘沒電似的咯吱咯吱地叫喚。夢境容易放大感官，夢見自己撲了一臉餅幹屑或是黏了一身咖啡泥。
——這讓他感覺随時都要洗澡。
Near不滿這種做法，就像L不滿Near倒地就睡一樣。
L突然說身體想出去走走，他最近不嗜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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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适合呆日本，那裏有很多和式房屋，人們習慣席地而卧。”
L含着棒棒糖望着透過綠葉的縷縷金黃，情緒貌似有些波動。
“你想去日本？”
看望……基拉？
Near走在L身後，沒有說出下一句，如果他和L沒有發生過關系他是一定會接上。
他想起日本調查總部保留下來的錄像就有基拉接住L的那一幕。
L和基拉是對手，又是朋友，那麽他和mello，是不是也差不多……
和L發生關系後，他想了想了很多關于自己私生活方面的事。
一開始他想就這樣呆在只有自己和電腦的屋子裏就足夠了，但現在，嘗試了新事物之後，自己的私欲便膨脹了。
很多事，沒做之前不想做，做過之後，便有了新的認知。
Mello……
他最近總是想起他，帶着莫名的情緒，一種，或是很多種。
他想過，如果他們二人都還活着，
mello大概每年每逢L祭日都會回華米之家——畢竟L是他最敬愛的人。可能是光明正大地進來也可能是偷偷摸摸地潛入，可能是只身一人也可能是由matt陪伴。
然後某一次他們相遇了，大概是mello對L的墓碑說悄悄話而Near蹲坐在旁邊沉默着發呆，他們可能會視而不見地擦肩而過也可能是一如既往地吵嘴。經過幾次的磨合之後，mello會與他講些只和他們有關的話，到後來他們可能會在同張桌子上吃飯，再後來他們可能會在某個案件合作，有很多可能……
是的，這是幻想，不切實際，但和美好的夢境一樣，身陷其中時自己得到了愉悅和滿足。
很多事情只需想想發洩一下情緒便好，沒必要付諸行動。
“即使是令人困擾的人，有時想起來也會令人懷念吧？”
Near說的很慢，像是一邊言語一邊品味亦真亦假的記憶。
他們此時正在華米之家的小樹林間散步，清新的空氣，芬芳的泥土，踩過鋪滿綠葉紅花的小路，發出沙沙沙的聲音，透着閑适與暖意。
“是呢……真是遺憾啊……”
輕輕的呢喃，像是鄭重肅穆又像是漫不經心。
當Near看向L時L并沒有用同樣的黑色眸子看他，他只是一直望着天空……
純淨的天藍色，不時會有幾只白鴿飛過，安詳寧靜。
是啊，L是天使，天使看的天空能叫天空嗎？
那是天堂……
那麽，死後的世界，還真是令人好奇！
但那是個未知的世界，存在與否，進入能否，生存能否都是個問題，也許會有怪獸，也許會有鬼神……諸多危險的事情……退一萬步來講，既然都是世界，也絕不會比現在的好。
活着在活人的世界生存打拼，死後在死人的世界生存打拼，但因為人與人的羁絆或是自己對事物的執念，這種事卻變得悲情起來。
人可以出現新的人，事物可以出現新的事物。
沒什麽好挽留的，請堅持到最後！
Near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L被陽光透過的身體，他很平靜。
但他卻又讓自己停下了腳步。
“……”
察覺到身後人的動靜，L也停了下來，略微歪着頭有點疑惑地看着Near。
L皺了皺眉，走到Near身邊，擡高手與Near比了比身高。
“看來我變小了。”L好奇地攤開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感嘆道，“真神奇。”
“你要走了。”
Near盯着L，他虛幻得像是彩虹般懸在樹葉下斑斑駁駁的陽光中。
L也盯着Near。
同樣的黑溜溜的大眼睛。
L把手按在Near頭上輕輕撫弄，他現在這樣子可真不像是長輩。
“Near是一位稱職的N！”
L勾起了唇線，露出一個淺笑。
陽光爛漫得過頭，回過神來時，那樹下洋洋灑灑的羽毛，已經化作不能再溫暖的金光，像是煙火般在空中閃爍了幾秒，又像是幾朵綻放在樹上的昙花一現。
“我知道！”
…… ……
當L再次恢複意識時，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邊的環境一個身影
便撲入自己懷中。
“L——”
帶着哭腔，欣喜，不甘，躁動的喊聲。
及頸的金發，纖細的身體，黑衣黑褲。
L掰過貼着自己肚子的男孩的頭一看，是Mello，小時候的，祖母綠的眼睛閃動着靈氣，臉上白淨沒有傷痕。
所以說天堂的居民都是逆生長……
“太不公平了！”Mello兇着臉，狠狠給了L的肚子幾拳，“Near這個混蛋得到了L的位置居然還得到了L本身！”
L倒抽了涼氣，瞪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麽，臉上滿是驚訝，但并不疑惑，他痛得緊捂肚子，倒退幾步，便有人扶住了他。
“啊呀……Mello，你別這麽激動了啊！”
紅發男孩很傷腦筋地拖着氣勢洶洶的Mello，而Mello很快就回過神來一般，一邊拿出巧克力塞到口中給自己壓驚，一邊悻悻地嘟哝着沒想到L會被自己打到。
L的表情徹底僵硬了。
這麽說這裏的居民能看見人間發生的事。
活人還真是沒有隐私權呢，倒是應驗了那句“你做什麽事老天都看着呢”這句話。
不過……活人又不知道死後的世界，因為死人無法與活人溝通。
不知情的人是幸福的，但死後就等着被扒皮吧！
“起來啦……”
身後又是個語氣不善的人，即使不聽聲音L也知道那是誰。
依舊文質彬彬的樣子，端端正正地站在那裏，俊美的臉上帶了點怒容，輕輕拍了拍因扶L而變皺的衣袖，然後那雙蜂蜜色的眼睛又認真地看向他。
“雖然說來了個讨厭的人，但能不無聊總是好的。”
“喂——竟敢無視我！”Mello跳起來直想揪住17歲模樣的夜神月，但由于身高差距，以及夜神月一臉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的傲氣并且一直有意無意地走到有些發呆的L身後把L當擋箭牌，Mello實在是…更加氣急敗壞，“喂——基拉！”
L看着不遠處推着盛滿花花綠綠的物品的手推車的中年人向他走來。
那位中年人已經褪去了花白的頭發和深深的皺紋，熟悉的金絲眼鏡依然架在他鼻梁上，那雙深邃的眼睛依然透露着溫柔以及包容的色彩。
“L……”
天堂的人漸漸失去記憶，身體漸漸變小，直到成為一個存在意識，降落到人間，一些紮根在意識中的天賦也會随之附着在人腹中胎兒身上。
——天堂的規則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