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青陽點頭, 心想這還沒怎麽忽悠,八阿哥瘸得還挺快,“我……嗯?”

青陽心中一動, 猛地站起來,困意全消:“我給裕親王的符怎麽沒了。”

青陽這些符箓賣得貴, 貴是有貴的理由的。一來保質期超長, 二來是有過太子被魏忠賢纏上的前車之鑒後, 青陽在畫符時,也會留下一絲感應,一旦出了問題, 能立刻感覺到。

胤礽的花卷都放下了:“莫非遇到了危險?”

“不行,我得去看看。”青陽拉起羅睺,“八阿哥你趕緊睡去吧, 就你這年紀, 好歹還有幾十年才考慮下不下地獄呢——”

“……!”胤禩的眼睛猛然睜大,這是勸慰嗎, 他眼淚又要飚出來了,央求道, “大師帶我一起吧, 我還想跟你聊聊這事兒。”

青陽急着走, 看胤禩都不要臉皮到扒在紅蓮上了,手一拎,就将胤禩捉小雞崽一樣提上了紅蓮:“快快, 這個方向。”

那壯陽符可毀得夠徹底啊,也不知道這會兒還來不來得及?

三人坐在紅蓮上, 一路往紫禁城的方向飛馳。青陽是已經習以為常, 胤禩卻是頭一次起飛, 只是沒控制住往下看了一眼,就一陣頭暈目眩,緩緩伏下身體,四肢着蓮,還想追問大師的嘴牢牢地閉上了。

青陽:“……”

這是個什麽姿勢。算了算了,體諒恐高患者……

羅睺禦蓮速度何其之快,本該是一路平穩地将攤開的八阿哥餅運送到京都。誰料半途突然掃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紅蓮一個急停:“嗯?”

青陽給福全看病,羅睺也會陪同,自然認得此人。此時遙遙往下看,只見福全正好端端地在官道上架馬疾馳,羅睺當然覺得奇怪,猛然按下蓮花,在八阿哥驚恐的“啊”聲中,一個俯身撈魚,就抓住了福全的衣領子,将人提了起來。

福全全心全意地趕夜路,根本沒防備頭上會有敵悉,猛然被一股巨力提上半空,吓得和八阿哥一同放聲慘叫:“啊——”

“……”青陽無語,堵着耳朵說,“那什麽,兩位都冷靜一點。”

福全還在哇啦哇啦亂叫,雙臂雙腿亂蹬亂揮,青陽一聲斷喝:“再叫收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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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和福全瞬間噤若寒蟬。

多麽熟悉的一句話,多麽熟悉的聲線,瞬間将他們拉回現實。

福全抹了把眼淚,看看自己侄子,倆人的臉是都丢光了:“大師你來的剛好,還記得之前賣給我的符箓麽?前不久我被急召進宮,得知聖上突然昏迷,覺得不太對,将符箓往他身上一放,居然就被蠶食掉了。”

“誰?聖上?”青陽先是不信,“怎麽可能,聖上有龍氣護身,邪祟怎可能……”

想起還在潛伏,尚未露出馬腳的摩尼教,青陽漸漸不太篤定了。

誰知道那和尚用了什麽妖法,紫微帝星有龍氣護身,卻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坐穩了,我們現在就去宮裏看看。”青陽示意羅睺把福全擱蓮花上。

羅睺沒動:“放哪?”

黑蓮也不是很大吧,胤禩整個人都趴在上面,福全哪有地方坐。

“我可以的,我坐起來。”胤禩嘴上這麽說,身體并沒有哪個部分離開業火紅蓮。

青陽鼓勵地看了一會:“……算了,就拎着吧,等他起來我們可以直接給聖上超度了。”

紅蓮再次飛馳起來,福全的慘叫在夜空中拖曳,直到紅蓮掠過養心殿前層層守備,降落在康熙床前。

青陽翻身而下,匆匆一掃:“……新,新式送葬禮節啊?”

只見康熙身邊,整齊擺放着十幾把棕扇,貼身圍繞一周。要不是青陽知道這棕扇是自己做的,都要以為這是敵人擺下的邪陣了。

皇太後堅強地從驚吓中冷靜下來,捂着胸口說:“裕親王的符箓損毀,哀家不知該如何護住聖上,只想到将之前的棕扇和符箓都擺出來。”正想再說點什麽,皇太後就見那紅蓮上的陌生黑袍人身邊,又冒出一個腦袋。

胤禩小心翼翼地探頭,确認自己着陸了,忙不疊地翻身而下,腿一軟恰好半跪在床前,手掌摸到踏實的地面的瞬間,淚流滿面。恍若隔世啊……

“你,你!”皇太後的眼睛瞬間瞪大,含悲帶憤地道,“八阿哥!你為什麽在這裏!福全,我讓你去請大師救聖上,你卻心懷不軌,你和八阿哥什麽時候勾結上的!”

“不是這麽回事兒哈,咱先救命要緊,”青陽揮揮手,眼睛緊盯康熙,眉頭緊蹙,“聖上的龍氣怎麽沒了。”

“?”福全自我辯解的話頓時滑回肚裏,“還真有龍氣?那,那龍氣沒了什麽意思?”

難道,意味着江山要易主了嗎?

青陽伸手扶起昏迷的康熙,虛指他的頭頂:“這兒被人強開了一處竅門,龍氣就是從這竅門被奪走的。”

衆人齊齊哆嗦了一下,福全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來者目标明确,就是沖着龍氣來的。竅門既開,生機也随之洩露……”青陽想了想,手往自己腰間一摸,“不過,我想我有辦法把這竅門堵上。”

青陽摘下腰間的三清鈴,不禁有些感嘆。

正是一啄一飲,皆有定數啊!當初他拿這三清鈴去蹭龍氣,哪裏知曉有朝一日,這蹭來的龍氣會陰差陽錯間救康熙一命。

青陽感慨了一番,随即将龍氣從三清鈴上拔離,凝聚成塞,去填補康熙頭頂竅門。

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還真是取之于康,用之于康。

羅睺也很貼心地主動為青陽分憂——就是把竈王奶奶給叫來了,幫康熙随便做點能補生氣的飯菜。

這裏也不必管什麽避諱喜好了,憑借求生的本能,康熙蘇醒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風卷殘雲般将所有的盤子都掃了個精光,這才從虛弱的狀态略微緩過來一些,再一回頭:“老……老八?”

康熙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的事,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壓上心頭,以至于此時看到胤禩在他床邊,想到的都不是“老八竟能在朕病危時進入養心殿,謀逆之心當誅!”,而是“太好了,這可能就是佛說的緣吧,暗示着朕的下一任就是老八了”。

“聖上,”青陽把臉擋在康熙的視線前,“這次補竅門,就不收銀子了。不過您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建議能跟我回觀調養,觀裏也有知道怎麽照顧你的人。”

青陽壓低聲音,用只能康熙聽見的音量道:“皇宮太大,人口又多,想防太難,還是道觀安全。”

“真的嗎?”可能是因為剛清醒,康熙抓到的重點卻是青陽說的“不收銀子”,語調帶着一絲不敢置信,一絲狂喜。

福全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嘀咕咕:“您不收銀子,我那壯陽符可是花了大價錢的,這次為了救聖上就沒了。這,這聖上得補給我吧?”

康熙:“…………”

……當做沒聽見吧,康熙刻意扭過頭。在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老八的存在,能少許給他一絲慰藉,康熙沖着胤禩伸手道:“老八啊,你到朕床前來。”

他帶着欣慰,拉過胤禩的手拍了拍:“朕去修養,監國之事還是交給你與胤禛。”康熙意味深長地說,“朕很高興,今天你能出現在養心殿裏,這說明你不是那種心思平庸之人……”

“……”胤禩眼淚刷得一下就流下來了,只覺地獄之門緩緩向他打開,“皇阿瑪!您不用說了,兒臣知道您的心思。雖然您可能不會相信,但兒臣會用接下來的一輩子去證明,兒臣的心思,真的很平庸……您放心吧皇阿瑪!”

康熙:“????”

……放心個鬼嘞!!朕要你證明心思平庸幹嘛!?!你給朕不平庸起來啊!!!!

康熙又被氣得躺回去了,吓得青陽趕緊檢查了一下,還以為竅門松開:“……那個,聖上,這會兒您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呢,還想什麽其他的。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老話啵?莫生氣,莫生氣……”

康熙:“……”

好氣!好氣!

青陽帶康熙回觀,引起了很大一場轟動,主要是胤礽,喜滋滋地跑來迎接:“阿瑪,是來四世同觀的嗎?”

鳌拜和索尼熱烈鼓掌,其他來湊熱鬧的陰鬼,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歡迎皇帝莅臨,也跟着一塊拍手,掌聲此起彼伏。

康熙:“……”

已氣昏。

不過青福觀倒是比以前氣派多了,康熙在貼着“五世同堂”的院裏安頓下來後,胤礽就拿之前專門做給張老爺子、卻被張老爺子嫌棄的輪椅,推着康熙四處逛:“阿瑪,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康熙:“@#¥#¥%”

基本上,想讓胤礽和康熙好好說話,那是不可能的,幾句下來就能把康熙氣個半死。但同樣的,胤礽照顧起康熙來,也是無微不至。這不是宮裏的太監、宮女帶着畏懼的照料,而是自然的關切,好比晚上睡前往康熙被窩裏一掏,覺得冷了,加個暖捂子,或者是吃飯時,往康熙碗裏狂夾菜,揚言要報之前康熙說他胖之仇。

“你看看保成,以前在宮裏,何曾見他這麽鮮活肆意過?”孝莊虛坐在康熙床邊,“哀家這輩子唯一不後悔的決定,就是支持他入觀。”

康熙:“……老祖宗,你感慨的時候,能看着孫兒嗎?”

最近胤礽偷偷用道法捯饬出了個法子,能讓孝莊在觀內也繼續肝外觀,操縱他留在春盛酒樓裏的紙人,完美解決了孝莊既不想放棄外觀,又不舍得丢下孫子的矛盾心理。

康熙無語地抹了把臉:“您知道現在宮裏是什麽情況?也不知大師怎麽蠱惑的,朕的這些兒子,一個個對皇位避之不及。您說保成入觀,太子之位空懸,長此以往怎麽辦?”

“是好事啊,”孝莊眼睛完全不看康熙,專注地操縱着紙人,語氣中充滿了敷衍,“等到時候了,你遺诏一下,難不成你那些兒子還能抗旨嗎?行了,你睡吧。”

睡着了就別說話了。

康熙:“……”

老祖宗變了!!沒接觸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前,老祖宗不是這樣的!

孝莊坐在床邊不動,一直到一串完整的任務鏈做完,才長舒一口氣,站起身關切地說:“我看湯大概要煮好了,給你盛一碗過來。”

康熙:“……”

孝莊就這麽飄走了,康熙郁悶地縮進被裏,開始盤算自己的幾個兒子到底哪個能繼任。

“噓——這不是聖上嘛,當初也不知是誰一臉無畏,還非要把兒子帶走,現在父子倆都進觀了,哦?”鳌拜的腦袋從牆外穿進來,居高零下地睥睨康熙。

索尼也跟着抻頭進來,全無生前對康熙的畏懼:“也不能這麽說啊拜拜,說不定幾十年後,人家一大家子才是這個觀的主人。五世同堂,哦?”

康熙被他們一人一句“哦”氣得肺疼,猛地就從床上坐起來了,因為起得急,頭還暈了一會,虛弱地捂着頭撐了一會床。

“咦,不是說讓你多休息。”胤礽端着湯進門,挂在牆上的鳌拜和索尼頓時就跑沒影了,“哪不舒服?頭疼?那我給你按按,剛好湯燙。”

胤礽放下湯就開始捋袖子,手很快就伸過去,扶住康熙的額頭。

“……”康熙原本的話統統都吞回去了,再多的不滿,似乎都無足輕重。

在這樣的夜晚,父子倆閑适地呆在屋裏,兒子孝順,為父親按摩解乏,父親享受,頤養天年,這不正是他曾經不敢奢求的?

沉默半晌,康熙只道:“保成。抽個時間去東宮一趟吧。問問她們,問問她們可有願意跟你的。”

胤礽按揉的手漸漸頓住:“……啊?”

“要是願意,你就把她們接來這裏,不願意,也可繼續在宮內頤養天年。想要回娘家也可以,出筆豐厚的銀子。”康熙閉着眼睛,說完這些就怎麽都不回話了。

胤礽呆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康熙徹底松口,激動地撲上去抱了康熙一下,還想說點什麽,父子倆都是一愣。

……這似乎是胤礽懂事以後,幾十年來父子倆頭一次擁抱。

康熙忍了一會:“……保成,你壓到朕的辮兒了。”

“哦哦!”胤礽趕緊彈開。

他爹可就那麽丁點頭發啊,再給薅沒了,可就真禿頭了。

…………

胤礽趁夜回了趟宮裏,召集來所有妻妾、子女,說了自己出家當道士的事:“……這件事兒,皇阿瑪也知道。今天來,就是想告訴大家實情,不論你們做任何選擇,我都會支持。”

東宮裏一片寂靜,妻妾們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也就石氏稍微冷靜些,好些妾室都哭哭啼啼起來,懇求胤礽不要放棄太子之位。

胤礽坦誠地說:“回來是不可能的了,但凡見識過井外的世界,知道自由的滋味兒,又怎麽甘心跳回井底,倍受桎梏呢?你們不要覺得道觀那麽可怕,其實吃穿玩樂比宮裏好多了,看我這秋膘,減了多久沒減下來。而且,道門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例子很多,你們就在觀裏享清福,回頭我飛升,也可以帶你們一塊升天。”

“……嗚嗚!”

妻妾們哭得更厲害了,甚至有露出防備害怕的表情的:難怪聖上讓太子靜養這麽久,還不肯放出消息,殿下不會是瘋了吧!現在是從哪個宮殿裏逃跑出來。

兩年過去,胤礽的三個孩子最大的也有十一歲了,看着額娘們哭得厲害,記憶中關于阿瑪帶他們放煙火的畫面卻越發清晰。只是兩個兒子既然懂事,也明白皇室與道觀的差距,面對胤礽的目光,只低頭閃避,唯有小女兒小心搖了搖石氏的手:“額娘,我們跟阿瑪走好不好?我覺得道觀真的比皇宮好玩!”

石氏還沒說話,胤礽就強硬地開口了:“對不住,所有的子女裏,郡郡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弘晰和弘晉,他們身為男兒,長大最多就是愁一愁如何搏出路,郡郡是女兒身,留在宮裏,只有被遠嫁的份兒。”

石氏的臉色變了變,雖沒說話,但內心卻在激烈矛盾中。

一個晚上下來,東宮裏哭得就像太子已經死了似的,最後的結果是石氏願帶女兒一同去道觀,剩下的妻妾,沒一個願意放棄錦衣玉食的,年歲大的就表示要留在宮裏,年紀小的聽說出宮有一大筆銀子拿,也有選擇出宮的。

這些還都是沒生孩子的,生了孩子的李佳氏和林佳氏,哭得就像天塌了一樣,想想也是,她們的兒子本來都有機會搏一搏皇位的,現在家裏皇位沒了。但讓她們離開皇宮?開玩笑,不可能,在宮裏還有機會運作,出了皇宮,那還有什麽機會!

胤礽将兩個側福晉的野心看在眼裏,搖搖頭,帶着石氏與小女兒離開。

他不能替任何人做決定,但人一旦做了決定,後果都是要自行承擔的。

“咱女兒這名字好,郡郡。”胤礽攬着石氏的腰,在對方的驚呼中一躍跳上石棺,“未來她若是想入道,名都不用變,青郡,‘清俊’!”

石氏木然坐在石棺裏,剛開始後悔,太子怕不是真瘋了,石棺就驟然懸空浮起,眼前的一切化作晦明變化的光帶,腳下的燈火,頭頂的星空,在夜色中如同迅速流動的星河般。

……這就是太子所說的,井外的世界?

石氏的眼睛緩緩亮起,努力睜大,迎着撲面而來的風——

郡郡:“哕……”

曹十在棺材下“操”了一聲。

胤礽:“呃。”

八歲的郡郡,恐高且暈飛,基本斷絕了一半自力更生地成仙的可能……

…………

胤礽接妻女的時候,青陽也沒閑着,和絕明、絕心一同推演:“……這和尚,有兩下子啊,照理來說,他手上拿着聖上的龍氣,憑絕心和聖上之間的血緣關系,應該很好尋找才對,沒想到這都能被他遮掩天機。他手上肯定有其他的底牌。”

“他能奪得龍氣,本身就不正常。”張雙迎也匆匆趕來,“我已經把這事兒傳達出去了,請佛道二門的道友們幫忙雲游搜查。”

“咱們把各地的陰鬼都超度下去了,現在他們無鬼可捉,會不會狗急跳牆,對役鬼們下手?”高師兄跟着說,“咱們得把這個可能性考慮進來,最近還是讓各方道友不要派役鬼獨自出門。”

青陽無精打采地說:“是啊,我已經讓拜拜把所有的陰兵都叫回來了。”

唉,之前也沒注意啊,什麽時候招了這麽多鬼了,本來還覺得道觀挺大挺空曠,現在又擁擠起來,每天吵得像蹦迪一樣。

絕明搗搗一聲不吭的絕心:“師弟,你也說說。”

“……我考慮的是活人,”絕心愁苦地道,“之前的白蓮教,包括朱三太子,之所以能生事,也不乏活人的幫忙和獻祭。有沒有辦法能讓百姓不再輕信這些利用他們的邪說?”

高師兄撓了撓下巴,看了青陽一眼:“我記得,之前聖上還曾經去五臺山尋國師吧?聽說是先被青陽道友拒絕?”

青陽兩眼一瞪:“當然了,一個月一百兩銀子就想雇我,他是想屁吃!”

絕明合掌:“但龍氣被奪,天下本就容易陷入大亂,若是再加上邪教趁機興風作浪……”

“……”青陽死魚眼,“你們一個個說得舌燦生蓮的,怎麽沒一個主動站出來說想頂事兒。”

幾個道士和和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青陽,半晌張雙迎才摳着桌子,看着天花板說:“你那,你那天賦,還用擔心升不了仙麽?再不濟還有個,家屬,是不是?”

一直滿臉無聊的羅睺瞬間精神起來,坐直身體,積極認領家屬頭銜。

張雙迎繼續說:“你舍得嗎?看我們因為搞那國師頭銜,修不得道果,死後魂歸地府……”

青陽:“舍得啊,我還可以幫你們超度。”

青陽擡手比了一下,可愛地說:“要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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