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背叛的傷心……

“萊曼斯——”某人一臉尴尬無措。

“葉秋兒——”某人一臉缱绻溫情。

“都說別這麽叫我了!”某人立馬橫眉,旋即又繼續被打斷的話,好言道,“總之,你先起來再說!就現在這樣也不好看,對不?”

“小秋——”萊曼斯呢喃軟語着,非但不起來,反而擡起一只手柔情萬般地輕撫過對方的眉眼和側臉,然後又往上移到他額前濃黑柔順的發絲上,以指尖輕輕梳理着,另一只手沿着他脖頸緩緩往下滑,擦過胸前,直到小腹,停留在腰際,上不上下不下的,卻正好是林葉秋的敏感部位,一陣酥癢之感就此蔓延。

被壓在下面的人不由開始微微扭動:“喂!再不起來我要生氣了!”

他動了動膝蓋,想屈起來好在兩人間弄出些距離,結果距離是空出來了,卻不料也因此不慎擦過了對方大腿內側,旋即聽得頭頂上方一聲悶哼,呼吸明顯加重了許多,不由擡眼看過去。

兩人視線一接觸,對方眼裏星火點點,竟一片炙熱!

林葉秋心裏一個咯噔,徹底意識到不對,神情就微微一變,莫非真的是——

萊曼斯将自己的一條腿微微往前挪了挪,擠到了林葉秋的兩腿之間,就沒再刻意動作,可兩人下身大腿與大腿的皮膚似有若無地相貼着,這份似接觸又似分離的暧昧,竟比堂堂正正親密無間的肉體交纏,還要來得撩人誘惑。

在他移動身體時,有些驚慌無措的林葉秋目光無意識一掃,看見了對方下體的狀況,瞬間驚異地瞪大了眼睛,連忙移開視線,顫抖着:“你——你——”個不停,一邊使勁挪着屁股往後退,一邊伸出一只手擱在兩人之間。

可他整個人就是被松松垮垮地圈在萊曼斯懷裏的,這一挪,上半身距離是更大了,可兩雙腿卻纏疊在了一起,反而讓兩人的肌膚接觸得更緊密了!

林葉秋再不敢随便亂動,表情僵硬着,欲哭無淚了。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如此?他明明,只是在和雪狼玩而已,跟平時一樣……

“你,你快起來!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啊!”他伸着兩手橫亘在兩人胸膛間,維持着理智,幹笑着。

“我很冷靜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萊曼斯一臉認真。

林葉秋已經制止他靠過來,所以在對方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溫柔低語誘哄着“做我的雌性”,并欲親吻上他的嘴唇時,不禁頭一側,下意識就揮手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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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林葉秋一驚,立馬回頭,看着自己還擡在半空中的手。

兩個人都愣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中,洞外的雨聲依舊噼啪響着,卻掩蓋不了适才那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這,完全是巧合啊巧合!

“對不起——”林葉秋看着萊曼斯先是吃驚,然後轉為淡漠的神情,懊惱地耙着頭發,“都說我不是雌性,更不是GAY了!”後面一句是咕哝給自己聽的。

這次萊曼斯雖然又聽到一個陌生詞語,卻沒開口問是什麽意思,只是爬了起來,後退一步默默看着他。

林葉秋見狀,不由更郁卒了。

“做我的雌性不好嗎?就那麽讨厭我嗎?”萊曼斯松了身體,微微低下頭,神情一瞬間變得落寞孤寂。腹下的那個地方感受到主人的低落,也無精打采地微微低了頭。

像一條被主人狠心遺棄的大犬,憂傷,又可憐。

林葉秋突然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有些煩躁地又耙了耙頭發,可一些原則問題還是不能妥協:“問題重點不在這裏!而是,而是——”

萊曼斯擡頭瞧着一臉無措懊惱的雌性,眼珠子一轉,柔和的光芒再現,眨眼間又變成了狼形,試探着朝對方走了過去,見沒得到抗拒,這才微微放心地一步步挪到了林葉秋跟前,輕言問道:“你讨厭我嗎?”

“不,一點都不讨厭!”林葉秋看着乖巧的大型犬,忍不住擡起一只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又補了一句,“不管是現在的你,還是做為人形的你。”就因為對方表現得很乖巧,一點都不會因為自己的強大而強迫別人,反而一直很尊重人,也很體貼人,所以他才沒辦法疾言厲色起來,而且看着對方的樣子,心裏竟有點負疚感。

雪狼聞言又靠近了幾分,微微仰高腦袋迎合他的撫摸,享受地眯起眼睛,輕輕蹭着他的手,一只前腳還要擡不擡地在原地墊了兩下,半晌才站直了龐大的身軀,看着眼前的人,遲疑着:“那是不願意做我的雌性?還是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給你最好的,什麽都聽你的!”雪狼說着說着又垂下了腦袋,脖子圈的長毛也柔順地垂了下來,看上去無比憂傷,“就不能做我的雌性嗎……”

林葉秋撫摸的手頓時停住了,黑線一根根冒起來。

明明之前已經對是不是雌性這個問題,做了深入的研讨,為什麽現在還會糾結在這裏呢?到底他們的溝通哪裏出了問題?難道是他說得還不夠清楚明白嗎?

“本大爺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是雄性!跟你一樣的雄性!”林某人傷腦筋得再一次鄭重其事地申明,“不信你來看!”說着差點真的要去脫內褲,手移到白色小內褲邊緣,指頭動了動,沒注意到雪狼因這舉動而雙眸晶晶亮,呼吸加重的情況,自己卻轉而好像想到了什麽,男人對男人——

難道對方是……

同性戀!

這個認識一跳出來,放在自己內褲上的手連忙拿了開,這才注意到對方盯着自己腰部的藍眸,熾烈如火,腦袋不由一暈,差點背過氣去,不動聲色作出一副有些冷的模樣,轉身去拾了方才脫落的兔毛皮遮上,這才回過身來打算好好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也不能怪他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因為一開始對方口口聲聲總說他是雌性,所以以為問題出在他是不是雌性上,當然他也奇怪過自己明明長得一點都不女性化……

另外,如果對方本來就知道他是男人,那對方就是GAY,可既然如此,又為何一直稱呼他為雌性呢?

于是乎,林葉秋被繞暈了。

現在,還是一件一件來理清楚吧,就從對方到底是不是GAY開始!

他想了想,帶些試探意味地說:“在我家鄉,雄性一般都和雌性組建一個家庭……”

“我們族裏,包括其他部族也都是啊!”雪狼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

“哦!我們那裏還有雄性和雄性在一起,不過這種現象比較少——”林葉秋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對方的神情。

萊曼斯微微“咦”了聲,狼腦袋微微一昂,看樣子似乎很驚訝。

林葉秋又連忙說:“當然,我并不是要評論什麽,也不會覺得那樣有什麽不好之類的。只是,你也是這樣嗎?”

他這一句問得小心翼翼,他知道有同性戀這回事,但從不歧視,當然也談不上是贊同還是反對,心中明白這只是一種存在,一種現象,就像異性戀一樣。可他自己卻不是。

他更知道,同性戀活得比異性戀要艱難很多,很多,即便在最開放的國度也是如此。這裏,想必也難以例外吧……如果就此多一個同性戀朋友,只要不觸犯到他的底線,那應該,也沒什麽吧……雖然,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來好好适應……

萊曼斯一開始沒聽明白,尋思了會,頭一擡,微微歪着腦袋,然後還是那一句:“可我是雄性,你是雌性啊……”似乎有些明白對方在意指什麽了,一臉不解與受傷。

林葉秋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無奈:“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雌性,是雄性!”真想幹脆大吼你不是都看見我平胸,更應察覺我有小弟弟了嘛!

萊曼斯又不說話了。

林葉秋又軟了語氣:“其實男人喜歡男人,呃,就是雄性喜歡雄性也沒什麽,都正常的——”他接下來最為重要的話還沒說完,結果就被對方十分肯定的一句“你是雌性”打斷了。

“我不是雌性!”某人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怒吼出聲。

被喝斥的萊曼斯瞬時再度沉默了,一張純情的狼臉有多無辜就多無辜。

林葉秋糾結了。

萊曼斯也苦悶了。他看中的雌性居然拒絕做他的雌性,甚至根本不肯承認自己是雌性……可他明明不能變身,也沒什麽力量,連自保都成問題……

兩人再一次大眼瞪小眼瞪了會,林葉秋突然想起以前那腐女總星星眼地跟他說什麽男男戀,還有獸人什麽的……

等等!男男戀,獸人!難道——

林葉秋突然頭大了,終于僵硬地擡起眼睛,看着一臉無辜的雪狼,試探地問:“為什麽會以為我是雌性?”改而又問,“你說的雌性,到底是什麽樣的?”

“雌性都瘦瘦小小的,弱不禁風的,還不會變身,就你這樣的……”萊曼斯回得很老實。

太老實了,以至于林某人瞬間黑了臉。

瘦瘦小小?他身板子也許有點精瘦,但絕對稱不上瘦瘦小小吧?在現世可也已經是高的裏面了!體重也很正常!稱得上偉岸了!

弱不禁風?他雖然不是很健碩,但好歹也是一個成年男子,絕對不弱,以前還曾趕走過一個流氓救過一個女孩子哩!雖然在他們獸人面前,可能是比較弱……

至于不會變身?這點他曾經聽對方說起過,可他是人類,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居民,會變身才怪了!

雖然被說得如此一無是處,但他決定暫時不予計較,先弄清楚關鍵要緊,于是深吸一口氣,忍了,繼而扯開一抹笑容,親切地問:“就單憑這三點?”

雪狼想了想,十分認真地将雌性的特征都說了遍。

林葉秋一路聽下來,臉色也一路黑下來。

原來所謂的雌性,并非他理解中的女性,這個世界的雌性,不管是身高、聲音還是外表,或者身體特征等,看起來和現世的男人沒什麽區別。

照這樣子,他還真是很像他們這裏的雌性了……

這讓他既欲哭無淚又無可奈何,突然就風中淩亂了。

弄到最後,原來一直是他自己沒搞清楚……

可他,真的不是雌性啊!這可要怎麽說啊!

雪狼還在回憶着關于雌性的一切,林葉秋無精打采地聽着,臉色一片陰霾,聽到某處,忽而眼睛一亮,重點出現了!

這個世界的雌性,可以做媽媽,可以生育!可他不能啊!

啊,不對!他也可以生育,但他是只能讓女性生育,自己本身是完全沒辦法生出小孩來的啊!所以他不是雌性!

林葉秋立馬喜笑顏開,一掃先前的烏雲密布,拍拍雪狼的背部,一臉哥兩好,哥哥給弟弟上青春教育課的架勢,心平氣和地開始解釋:“哪!你說的雌性能從自己身體裏生出小孩,所以是母親,而自己本身生不出小孩、只能讓雌性生小孩的獸人,就是父親,對不對?”

雪狼毫無疑義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關鍵!”林葉秋來勁了,一步步誘導着,“你的族裏有雄性和雄性在一起的嗎?”

“沒有……”

“嗯。”林葉秋點頭,繼而又說下去,十分耐心,“喏!我是跟你一樣的雄性,是做父親的,我可以讓雌性——嗯,生小娃娃,但小娃娃不能從我身體裏生出來,明白?就是說你跟我,如果在一起,就是雄性和雄性,就是同性戀,以後沒有小孩子的,不是雄性和雌性,知道了嗎?”說完一臉希冀地看着對方。

萊曼斯皺着眉宇思考了良久,神情千變萬化,最終慢慢平靜了下來。

林葉秋一直細細觀察着他的表情,在他認為對方終于理解了、問題終于解決了時,想不到對方卻輕飄飄地丢來一句:“我要你當我的雌性。”

雪狼提起一只前腳,搭到林葉秋肩上,一副不管怎樣都不願意放手的樣子。

林某人當場一個趔趄,差點倒地不起。

“你才雌性咧!”林葉秋将某狼一把掀了下去,指着狼鼻子怒吼。敢情他那麽多口水都白費了嗎!

想不到向來都很好說話的萊曼斯,這次竟然異常堅持,一口咬定他是雌性,而且是他的雌性。這般解釋不通,他當場便要抓狂,然而馬上又隐忍住了,換了個法子問。

“你喜歡雄性嗎?”

搖頭。

“那你喜歡過其他的雌性嗎?”

還是搖頭。

“那如果有一個雌性,和一個雄性,你一定要在兩個中選一個做伴侶,你會選擇雄性嗎?”

繼續搖頭。

“那你現在知道我是雄性嗎?”

雪狼頓了一下,終于點頭了。

林某人頗感欣慰,繼續問:“你不喜歡雄性,而我又是雄性,所以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那我們就是朋友了,好嗎?”

萊曼斯沉默了,片刻後肯定而又嚴肅地說:“我不是你的朋友,不管你是雌性還是雄性,我就是要你。”

林葉秋愣住了,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萊曼斯不是同性戀,也知道了他不是雌性,卻還是……

可他林葉秋不是GAY啊!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啊!

林葉秋沒有回避雪狼的視線,也認真地回視過去,斬釘截鐵道:“你是我最看重的哥們,我們就是朋友!”

萊曼斯又沉默了。

氣氛一時顯得沉悶凝重起來,窗外大雨敲打樹葉的聲音愈發清晰。

林葉秋因為很重視這個新朋友,所以一直很小心地在處理這件事,期望最後他們不會因此翻臉,但是——

事情好像不盡如人意……

一片沉默中,他突然想起那次對方也無緣無故發情的事情,神情不由變得古怪,遲疑了下,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從來都這麽看我的嗎?把我當作你的雌性在看待?”

雪狼聞言,似乎更沉寂了,好半晌沒有動,四肢略顯局促地幾乎站成一條直線,縮着身子,腦袋耷拉,一副不安而又悲傷的模樣,良久後才輕輕“嗯”了聲。

那樣子,實在是惹人心憐,林葉秋習慣性地想伸出手去安撫他,卻在聽到他那一句輕應後回了神,不動聲色放下了才剛要擡起的手,淡淡問:“從最初就是?”

“我想讓你做我的雌性……”這無疑等于承認了。

林葉秋沒再說話了,自己把他當成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的生死之交,可對方卻,一開始就是這種心思嗎?

這點終于确認下來,震驚,憤怒,傷心等多種情緒一擁而上。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他不發一言,旋身離開,獨自默默在山洞一角坐了。

洞裏再度寂靜了下來,直到夜幕降臨,夜闌人靜,兩人都沒再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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